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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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让, 我不生气了,不闹你了。”祁晞直截了当地。

    孟清让愣了一下,沉静的心脏立刻跳得轻快起来。

    不等话, 听见祁晞很长地叹了一口气,“但是你要明白, 我的让步不是因为什么都不计较了, 而是不舍得你两头都在受人欺负。尽快把你的那些事情处理好吧, 你妈妈, 向停, 所有你不想让我知道的事一起处理好了,你才有资格再追我。”

    “算了, 舍不得你再追一次。”祁晞像是自言自语, 完自己先笑了,“让让,会好的, 我们都会好的。”

    孟清让明白。

    的确, 这些人和事在她们之间隔了太久, 不处理好, 心里的疙瘩怎么解,她们怎么光明正大得在一起?

    是她心急了。

    孟清让雀跃的心跳慢慢安静下来, “好。”她。

    祁晞一只手往上抬, 从后面压着孟清让的肩膀,将她抱得更紧,“还有, 你要想办法把以前的让让给我找回来,我不想要一个心里全是内疚,在我面前连嘴都不敢还的让让。”

    祁晞低下头, 把声音藏进了孟清让肩窝里,“让让,我始终爱你自信耀眼,谁都比不上的样子。”

    ————

    祁晞和孟清让回来的时候刚好赶上晚饭。

    在景区的一个特色酒楼里,坐在窗边,能从镶了玻璃的雕花窗里看到几近圆满的月色。

    老板,这里的景夏季最美,冬天非要等到下雪,才能看见红墙白雪的惊艳,这会儿还差点意思。

    不过,年轻人聚到一起,也没那份闲情雅致赏景,多得是娱乐项目解闷。

    周启一向爱折腾,不想今天却什么都没参与,一个人趴在窗边,朝外面牵着脖子,鬼头鬼脑地不知道在看什么。

    闫子文玩了一圈回来,踹周启一脚,问他,“嘛呢?”

    “等我姐啊。”周启转过来,脸色煞白地,“你我姐这会儿还没回来,是不是已经被祁晞姐杀人灭口,弃尸荒野了?”

    闫子文无力吐槽,“周启,你的脑子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周启急眼,“你懂个屁!算了,感情上的事,你这种万年单身狗是不会明白的,你就记住一点,咱俩可是秦姐姐专门叫过来当灭火器的,唐嘉姐出差在外,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两天就指望咱俩了!”

    闫子文对‘灭火器’这个身份敬业不敏,“我就看到了祁姐姐和孟姐姐牵手,没看见她俩吵架。”

    周启呆住,“什么时候?在哪儿?!”

    闫子文朝窗外努努下巴,不紧不慢地:“自己看。”

    周启立刻扭头,一脑门怼到了窗上。

    楼下,正要上台阶的孟清让步子顿住,低头看了眼被祁晞一路握着,暖在口袋的手,:“我们这样进去会不会吓到你工作室那帮孩儿?”

    祁晞想了想,“确实。”

    不过她倒不是怕吓着谁,而是新人新环境,没了解清楚之前就把私生活带进来,难保不会被嘴碎的人添油加醋传得面目全非。

    她和孟清让现在各有各的责任,有些关系还不能轻易出来。

    只是……

    让了一步,想和孟清让亲近的念头就老按不住。

    祁晞将孟清让手握得更紧,面色为难地:“还好你今天穿得平常,没化妆,头发现在也扎起来了,看着显,遮了点名人光环,不然我肯定不带你进去,免得让谁认出来,惹一堆麻烦。”

    孟清让笑道,“谢谢祁老师亲手扮。”

    久违的调笑语气。

    祁晞心里一软,把孟清让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捏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松开,:“走吧。”

    孟清让‘嗯’了声,跟着祁晞往里走。

    过了几秒,还是没忍住轻轻勾住她一根手指。

    ————

    祁晞过来,晚餐才算正式开始,一个心直口快的男孩子看到坐在她旁边的孟清让,八卦地问:“祁老师,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啊?有没有男朋友?”

    祁晞懒洋洋地靠着椅背,闻言和孟清让对视一眼,笑问:“问这么清楚做什么?”

    “肥水不流外人田啊,这个姐姐要是没男朋友的话,可以考虑考虑内部消化嘛。”

    “得有道理。”祁晞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挡在桌下面的手继续捏着孟清让的腕骨玩,同时转过头,笑看着她,“要不你自己跟他们?”

    孟清让悄无声息地和祁晞对视一眼,朝男孩子看了过去,“我有喜欢的人了。”

    男孩儿立马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好吧,那恭喜姐姐了,这杯酒敬您,您就当我刚才什么话都没。”

    孟清让现在的情况是一口酒也不能再沾了,她想以茶代酒接下,话没出口,被坐起来的祁晞先一步截住,“这个姐姐身体不好,生冷刺激的东西全都不能碰,这杯酒我替她喝了,你们今天晚上不许折腾她。”

    男孩儿叫屈,“祁老师这话也太冤枉人了,我们可什么都没做啊。”

    “就是就是,祁老师偏心。”行政徐帮腔。

    恬恬紧跟其后。

    没一会儿,矛头全指到了祁晞这里。

    祁晞哭笑不得,“口误,我自罚一杯还不行吗?”

    合伙人之一杨怀宇仗着和祁晞平起平坐,立刻把其他人不敢的话了出来,“自罚啊,那必须三杯起步。”

    祁晞认了,“行。”

    上次聚会,祁晞因为‘年度新锐人物’颁奖晚会的事儿没来,欠的酒今天全得还上,还好她心情不错,酒量维持在正常水平,一整晚喝下来也知道微醺的程度,意识还算清醒。

    临近十点,服务员送来了长寿面。

    徐站起来,组织大家给祁晞唱生日歌。

    恬恬奇怪,“怎么没有蛋糕呀?”

    徐不知道怎么解释,不要蛋糕秦莲舟亲自交代的,但只是这么交代,没明原因,偏巧她晚上有事,临时回去了。

    “我不喜欢吃蛋糕。”祁晞忽然出声,喝了酒的嗓音很低。

    大家面面相觑。

    生日蛋糕就是为了营造仪式感,没几个人真的喜欢吃好吧。

    静默开始持续。

    周启觉得自己这会儿要是还不站出来话,秦莲舟给他安排的任务就算彻底失败了。

    暗戳戳琢磨两秒,周启果断把闫子文给卖了,“祁晞姐,颜文字要给你表演脱衣舞祝寿!”

    闫子文想骂谁祖宗,话到嘴边看见周启求救的眼神,把心一横,站起来:“祁姐姐,献丑了。”

    祁晞想拦都没机会。

    好在闫子文脱的只是外套,跳得更不是艳舞。

    不过,经此一闹,蛋糕的事儿算是过了。

    吃完长寿面,祁晞借口不舒服先行离开。

    孟清让自然陪她一起。

    走到路上,祁晞想起来问,“你晚上也住这里?”

    孟清让,“嗯,秦莲舟有帮忙留房间。”

    祁晞偏头,“你和她的交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孟清让不想让祁晞再想起过去两年的事,回答得很含混,“能联系到而已,没有交情。”

    祁晞笑了声,没再多问。

    两人沉默着走到住宿区,一起上楼,一起顺着门牌号往里走,一起停在了同一扇门前。

    “2-13?”两人异口同声。

    祁晞直接笑了,她就觉得周启当时的反应不太对,果不其然。

    “这群人全是串通好的。”祁晞笑骂,随手开了门,对孟清让,“进来吧。”

    孟清让停顿几秒,缓步跟上。

    里面的空间很大,就是,只有一张大床。

    祁晞径直走过去躺下。

    等一瞬间的眩晕过去,侧身过来,安静地看着孟清让蹲在行李箱跟前找东西。

    很快,她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的纸盒,旁边有一片透明。

    隐约看到里面放着的东西,祁晞的呼吸变得很轻,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孟清让开盒子,插上蜡烛点燃,然后走到床边蹲下,隔着蜡烛摇曳的光看向她:“晞晞,生日快乐。”

    祁晞躺着没动,“我了,我不喜欢吃蛋糕。”

    孟清让知道。

    两年前的那个蛋糕她也吃了,很苦,很难吃,她也很不喜欢。

    “这个是我跟阿姨学着做的,你知道的,我最不擅长厨艺,做得不好看,但是阿姨尝着很甜。”孟清让。

    祁晞笑着‘哦’了声,喉咙胀得厉害,眼睛也酸酸涩涩得很不舒服。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顿了顿,抬起腿转到孟清让这边,然后滑下来坐下地上,笑着:“那我尝一尝?”

    孟清让的勺子切下来一点送到了祁晞嘴边。

    祁晞看了很久才张嘴含住。

    大概是行李箱在地上放得太久,地暖的热气已经把蛋糕焐得有点化了,但是真的很甜,软软得,一送到喉咙口自己就滑下去了,吞咽动作不过是顺势而为,根本不费什么力气,和上次的尽全力也咽不下去的情形截然不同。

    “甜吗?”孟清让不确定地问。

    祁晞难得看见她不自信的样子,故意逗她,“刚才咽得太快了,没尝到,再来一口。”

    孟清让立刻照做,然后眉头紧锁地盯着祁晞慢吞吞的咀嚼动作。

    良久开口,“好吃吗?”

    “嗯——”祁晞拖着音,笑得眼睛眯了起来。

    孟清让一颗心终于放下,笑了笑,:“有没有什么生日愿望?”

    祁晞两臂交错搭在膝头,趴在上面盯着孟清让看,很久,视线往下移,落在孟清让领口,慢慢腾腾地了一句,“想看你。”

    孟清让捧着蛋糕的手轻颤,“我现在不好看。”

    祁晞知道,所以才要看,看看她这两年究竟瘦成了什么样子。

    “让让,给我看。”祁晞坚持。

    孟清让静了静,片刻后起身,将剩下的蛋糕放在桌上,然后去拉了窗帘,锁了门,重新走回来,站在已经起来坐在床边的祁晞跟前,一点一点去解自己的衣服。

    衣服滑落,低于体温的空气让孟清让不自觉发抖,想抬手挡一挡,却被祁晞握住手腕,拉到跟前,温热手指从她身上一一抚过。

    皮肤还和以前一样,又白又细。

    肩线端正,肩骨平直,只是静静站着,手臂自然垂下就能看到清晰秀气的锁骨,配上她偏的骨架,其实很好看。

    偏偏祁晞总记得她以前骨肉匀称的样子。

    现在太瘦了,锁骨窝里没有一点多余的肉。

    身前最温柔的两处还是那么漂亮,刚才受了冷,正在默不作声地抗议着。

    祁晞看了一会儿,指腹轻轻碰了上去。

    那个刹那,孟清让握紧了双手,有些沉寂的念头如春风燎原,势不可挡,又在祁晞将手指挪开,落在腹部的时候变得平静异常。

    “让让,我记得这里以前有条线。”祁晞低声,那是孟清让坚持运动留下来的马甲线,衬得她细瘦的腰格外漂亮,现在什么都没了,摸上去也没什么劲儿,很软,人是虚得。

    祁晞的心脏忽地揪住,这些发生在孟清让身上的自然变化全都在告诉她,她这两年过得有多难,要是再拖得久一点……

    祁晞猛地低下头,大口呼吸。

    她不能再想什么‘万一’了。

    没有万一!

    可是心里还是好难受啊。

    孟清让一样,她抬手摸了摸祁晞的头,轻声:“没事,养一养就好了。”

    “嗯,以后我好好养着你。”祁晞闷声应着,等情绪平复了,抬头看了一眼孟清让平坦的腹部,然后勾过她的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