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迟钝地想着，眼角浮起些湿意。

    言楚行其实醒了，但是他没有睁眼。与视觉相比，他其实更喜欢用嗅觉去感知宋暖的存在。

    她很好闻，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带着丝丝清甜的气味。萦绕其间，他觉得自己的心底是满的。

    但是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出来的话他都不愿意仔细去想。

    他只有退一步从她的立场去看。

    也许她觉得他是豪门，而豪门的婚姻大多数是以利益为纽带，他身边正好有一个各方面都符合条件的祁欣儿，外间传闻他俩好事将近。

    她认为自己是孤女一个，家世零落，不可能得到他父母的认可。

    也许她在齐家展这里已经提前预知了结果，她骄傲，不想撞这道南墙，于是退而求其次。

    逻辑似乎是通的，但她对他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闭着眼睛想，眉头随着情绪的变化，慢慢地蹙起来。宋暖正好抬头看他，好奇地摸一摸。

    下一秒，手指被抓住。

    言楚行睁眼看她，目光深邃又复杂，“暖暖，我和祁欣儿不是外界传的关系。”

    宋暖愣住，“你们已经结婚了？”

    言楚行被气笑，“你非要给自己配上三的身份才满意？”

    宋暖其实很忌讳三这个称谓，尤其从他的嘴里出来，眉眼黯下来，转过身往边上挪，嘴里头嘟喃，“你不要得寸进尺。”

    言楚行难得有失语的时候，不过动作没有停，伸出手把她捞回怀里抱好。

    然后他静一静，一字一顿地，“你听清楚，我和祁欣儿一点关系都没有。”

    宋暖抿住唇不话，眸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软弱。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没有祁欣儿，也会有王欣儿，李欣儿。我很满意现时你我的相处方式，也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你别逼我。”

    空气里像是凝了霜，一点一点地冷下去。

    言楚行抱着她不动，目光冷冷，无声地看她。

    宋暖轻轻咬唇，不知道如何摆脱这种尴尬。她甚至后悔再次相遇后不该投入他的怀抱，以至于现在想要逃离，也寻不到合适的理由。

    破僵局的是手机铃声，巧合的是两个手机同时响起。

    调整了姿势，各自拿起手机。

    宋暖这头是白，她被派去B市审账，新手上场有好多东西不懂，不时要电话过来咨询。

    言楚行这头是死党里头的老四——付钧。

    昨天严泽川召集死党，把言楚行又和宋暖搞在一起，以及严倩杠上宋暖，两桩事情一起讲了。还和他们赌，言楚行一定连夜去了N城。

    付钧不相信，他也有接到慈善晚宴的请柬，认为言楚行不至于公私不分，抛下这么重要的场合不管，去N城会情人。

    结果，他在那儿见到言楚行的父亲，潜远的老大言崇信，以及明明郁郁寡欢却强精神的祁欣儿。

    付钧和祁欣儿在幼儿园时做过同学，扯起来算是有点发的情谊。

    因为言楚行的缘故，祁欣儿和他走得挺近，昨天晚上更是把他当救命稻草，拉到一边了好多话。

    他若不知情，应对起来会从容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