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琼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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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非回琼巷的时候,巷子口蹲了两三个染黄毛的非主流,三个人轮流抽着一根烟,远远的看到他,把烟头按在地上灭了站起身,规规矩矩地喊了声:“非哥。”
白非站定,看着最矮的黄毛手放在裤子里摩挲着大腿外侧,对着矮子伸手:“拿来。”
三个人面色一惊,支支吾吾的不敢动,白非一个横踢把矮子踹到地上,鼻血簌簌地流。
“我过,这种玩意儿别碰,你们是没记性还是没脑子?”白非蹲下来,把矮子裤兜里的一包拿出来,开密封口就想把粉末倒进地沟里。
站着的两个人连忙冲上来拦,吓白的嘴唇:“非哥,咱不卖了还不行吗,把东西给疤爷退回去,这咱赔不起啊。就这么一包,得两千多。”
白非的手顿了顿,还是把东西全倒进去了,:“送回去你们还有命出来?这钱我来赔。”
“非哥,要不是我奶奶快出院了,我真的不接这混事的。”那脚踹得真狠,矮子捂着肚子呜呜哇哇半天爬不起来。
“手术的账单出来了吗,差多少?”白非拍了拍手,确保没有一点脏东西沾到手上,起身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矮子。
“差,差六千多。”矮子越声音越低,买社保的事白非耳提面命的叮嘱了七八回,他们几个没人当回事。
白非愣了一下,算了算总数,刚好差了9999,还挺巧的。
他从包里掏了一部崭新的手机,是最新的苹果手机13,从十九块钱一条的大裤衩兜里掏出来,也不知道这手机嫌不嫌怠慢。
通讯录里就一个电话,他按了拨通,等了半晌才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从听筒里传来。
“喂?”
“墨总,下个月的包养费能不能先支给我。”白非这话的时候,紧攥的拳头上面青筋毕露。
“你在哪儿?”男人传来一声低笑,笑声里的不屑听着怪难受的。
“贫民窟这边,琼巷。”白非深吸一口气,才压抑下破口大骂的天性。
“派车去接你,洗干净点,我晚上过来。”那边剩下挂断的忙音,也没是不是答应白非提前支取的请求。
车子到的时候,白非浑身是血的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疤爷的爪牙遍布,白非把他货扔销毁了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七八个混混拿着铁棍追了他几条街,难免不挂彩。
但白非也没让他们落着好,在这里长大的孩子,架不叫架,叫拼命。
司机看着他沾满血的白T恤大裤衩,有些心疼这辆加长悍马。白非看他蹙眉就知道他的意思,这是嫌他脏呢。他啐了一口还带着血丝,问司机要了一张擦车的抹布,擦了擦裤子和鞋底才上车。
墨常到酒店的时候,白非已经等的睡着了。如果不是因为被包,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睡上这么舒服的床。他知道墨总瞧不上他那一身加起来还不到他扣子尾数的衣服,而且还不到十位数的尾数。所以自觉的洗完澡什么都没穿,光溜溜的就盖了被子睡觉。
是被疼醒的。没有任何金主会耐着性子给金丝雀做扩张。白非挨过那么多见血的,觉得也比不上这种疼。
像被一只雄狮压着,然后两个爪子直接把白非撕成两半。并且吃完了还要舔舔唇,用爪子拨弄他轻贱的骨头。
“下次洗干净点,一股子血腥味。”房间里的四件套都是先派人来换过的贡缎,睡衣也是墨常惯穿的苏州真丝刺绣,这个男人精致到了头发丝,头发丝里也透着法国香氛洗发乳的味道。
洗了三遍,再洗只能把骨头翻出来也洗洗了。但白非一声不吭,和这种精贵的少爷也不着。他有些庆幸把衣服扔在了浴室的脏衣篓里,还用盖子紧紧的盖好了。
有钱人的臭毛病。明明嫌他脏,偏偏要睡他。
而且,技术还烂透了。
“钱。”
墨常从不留宿,做三次就走。看他换好西装,穿好西裤站起身以后,白非了今晚的第一个字。
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张支票,刷刷刷地写了一串数字和签名,轻飘飘的丢在床上。
刚一转身,就被白非扑过来拽住了手腕,他嫌弃又略带警告的看了白非一眼。那人松开了手,因为迅速的动作牵扯到不可的伤口,还深吸一口气。
“现金。”白非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一丝隐秘的难过。怎么就越走越远,和那些出来卖的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他就是卖自己,明码标价清清楚楚。哪怕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这个男人是喜欢他的。
幸好第一张支票,在他脸上,的他清清醒醒。
不过。墨常一个月也就找他一次,9999睡一晚,还挺贵。
白非第一次见墨常的时候,是被老大叫去会所收保护费。有个孙子欠了他们三十万块钱,在会所的隔间里躲了半个月。
他把人从隔间里拖出来的时候,一拳猛锤在肚子上,二百多斤的大胖子登时就软趴趴的俯卧在地上。
白非把鞋踩到了胖子脸上,狠厉地:“你老婆想卖肾给你凑钱,你躲这里来快活。”
墨常前呼后拥的从二楼下来,大堂里吵吵嚷嚷的让经理不得不跑出来给他致歉。他对这些人在他面前谨慎微的样子感到厌恶,越过他们就对上一股桀骜不驯的目光。
白非像一头嗜血的孤狼,衔着食物趾高气扬的扫射全场。扫射到墨常的时候,甚至吹了一个口哨。
毕竟,那是一个极度精致好看的男人。
晚上。
老大给了他一个酒店房间号,让帮忙送个合同给客户。还再三叮嘱,这个尊贵的客人骂不得碰不得,不管他啥做啥,白非都得照办。
等保镖替他开房门,他看到坐在电脑前面开着视频会议衣冠楚楚的墨常时,居然还冒出了真踏马有缘的邪念。
但是下一秒,他被人从背后袭击,醒来的时候已经全身赤果的被绑在了床上。
白非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是下面的那个。
他活了二十年,女朋友也是谈过一两个的,甚至个个分手的理由,都是觉得他连去酒店开房的钱都拿不出来,还想谈恋爱。
但她们不知道,白非不碰她们,只是觉得这种事得留在结婚后。虽然这年头还有这种老旧想法的男人,少之又少。
这下,白非自己没留到结婚后。
白非冲进去堂子里找老大的时候,老大正搂着情妇在牌。云里雾里吞吐着烟雾,看着白非手腕和脚腕上的勒痕,:“这些有钱人,玩的真他妈的禽兽。”
“墨总看上你了,我还当是想追你。他扣了我们十几个兄弟,大哥只能把你交出去了。”
“男人能对男人干啥,你没被他怎么样吧?”
“非。你别想找他报仇,这种人有钱有势,咱们惹不起,弄死你跟玩儿似的。”
“非,听大哥的。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白非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身后有人叫住了他,他转身一看是老大的情妇。手里夹着一根细烟,微眯着眼语气轻佻地问:“那个有钱人,把你睡了?”
白非不女人,但是有点忍不住,在努力忍。
“报不了仇气不过的话,记得找他要钱。”
白非找过墨常几次,弄不死至少也要让这个强j犯脱层皮。但是这人身边的保镖太多,根本近不了身。平时出入基本都是各种豪车接送,从未有落单的时候。
白非想,算了,就当被狗咬了。
没想到隔了一个月,这只狗又来咬了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