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 归 这之后很多很多年,司轻都形容不出自己当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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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光渐起, 司轻在其中忽然失去了意识。

    过了会儿,他身后突然传来了刺耳的鸣笛声。司轻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双手一抬, 抓住了方向盘。

    他面前是一条长空道, 绿灯倒计时还剩下十七秒。道路上车来车往, 路上飘着落叶, 路边的行人同样来来往往。

    今天是个晴天,太阳很亮。

    这是个很好的秋天。

    司轻有一瞬间的恍神,但他赶紧动了车子, 因为后面的车一直在按喇叭, 拖长着音,听着像骂他“草你爹——”

    后边那个“爹”的音儿拉得特别长。

    再怎么恍神也不能堵塞交通给别人添麻烦。

    车开出去了一个路口,司轻遇上了红灯, 停了下来。

    他长出了一口气。来奇妙,此刻劫后余生,他却很奇妙地感到一阵怅然若失。

    忽然间,司轻身上涌出了风。

    这阵风很大, 但和彼时有些凉意的秋季不同,它如春风一般温柔和煦。

    司轻知道它是什么。

    “我明天会去看看日出,”他笑了声, “还是你要自己去看呢?”

    风没有回答他。

    他在司轻这辆车里环绕了会儿,涌出了车去,拂遍了这条街, 归于了人间。

    他是一阵很大的风, 涌出车后更甚。街边的树被他拂动得急急作响, 落叶跟着急急而落。而本就落在地上的叶则被他吹起, 人人都被他弄得一惊, 乱了头发,都或多或少地停住了脚步。

    司轻车前过马路的两个姑娘哎呀了一声,攥紧了裙角。

    “怎么风突然这么大啊?”

    “还挺暖和的,怪诶,这一天都吹的冷风。”

    司轻将头探出车外,看向天上。

    他的头发被还未散尽的不合季的春风拂起,清澈的双眸近乎虔诚。

    那风终于去了真正的天上,去看人世。

    以后也一定会经常来看他的。

    司轻把车停在路边待了会儿,给自己的大脑一点儿重启换频道的时间。永恒之眼里呆了这么久,他都忘了末日前自己在干什么了。

    他过了半天才想起来,他的手机现在可以上网。

    司轻拿起手机复盘,终于想起他今天从下午到晚上有三场魔术公演,现在是在去表演的路上。

    要做的事弄明白了,司轻却迟迟没把手机撒手。

    他退出了界面,手机就在主页面上,挂着一堆APP。

    司轻哪个都没点进去,他呆呆望着页面发呆,等一个人的电话。

    但那个人不知怎么了,总是不给他。

    时间就这么晃晃悠悠过去二十分钟,司轻也没有接到电话。

    他撇了撇嘴,把电话铃声调到最大,扔到副驾驶上,驱车去了公演地点。

    活还是要干的。

    这次的魔术公演在一个大的剧院里。司轻人到的时候,后台的人在调试灯光和各种设备,安排他表演的助理谭言也在和工作人员话,忙得不行。

    见他来了,谭言就回头和工作人员了两句,给他们的话题草草结了个尾,朝他跑了过来。

    “司老师!”他,“你今儿怎么这么晚啊,平常不都提前俩时就到了吗,今儿怎么才提前一个时啊?”

    司轻一脸讳莫如深:“来的路上发生了不少事。”

    比如遇上世界末日,被扔进永恒之眼里做神选者,碰到了死去的可怜竹马和天杀的没妈傻逼上帝。

    “咋了,遇上啥了?”谭言眨眨眼,“您车让人刮了?”

    “没有。”司轻道,“没事的,今天的我之前练过好几遍了,我去换衣服。对了,你一会儿没什么事吧?”

    “没有。”

    “那你拿着我手机。”司轻把手机递给他,“一会儿要是有人电话,你就接起来。有个叫黎放的会找我,到时候你就我在演出,有事跟你……算了,你就直接你可以去接他,问他在哪儿,把人给我接到这儿就行。”

    “接……人?没问题啊,这点事儿。不过他是谁啊,您有外地朋友要来?”

    “嗯,”司轻直言不讳,“男朋友。”

    助理:“!?!谁!你有男朋友?!”

    “有啊。”

    谭言瞳孔地震:“昨儿你还不你单身吗!?!”

    “那是昨天的事。”司轻伸出一根手指,示意他安静,“今天的我,是全新的我。我已经经历了疼痛,现在已经破茧成蝶,重获新生。”

    谭言:“……”

    你怎么突然就些这么哲学的话。

    “我去换衣服了,交给你了。”

    司轻拍拍谭言的肩,拿上表演用的西装,去试衣间了。

    换完衣服,司轻活动了一下双手。在永恒之眼里好久都没空变魔术,手有点僵。

    他走出试衣间,还在动着双手。

    谭言显然还没从司轻一夜就多了个男朋友这事儿的冲击里回过神来。他站在那儿,有点呆傻:“司老师……你咋就多出来一个男朋友啊,哪儿找的,网恋?一.夜.情就奔现?”

    司轻活动着手腕路过了他,坐到椅子上:“怎么可能,认识好久了。”

    “我怎么不知道啊?”

    “怎么呢,”司轻招呼过来化妆师,,“发生了很多事。还没来电话吗?”

    “没,这才过去多久。”谭言,“司老师,你这不算回答,发生很多事你不更应该跟我吗?”

    “我觉得你幼的心灵受不起这个冲击。”

    谭言:“……”

    谭言眨了眨眼,歪了歪脑袋,显然不理解。

    在后台准备的一个时多里,黎放都没有给他电话。

    司轻戴起单片金边眼镜上了台。时候黎放,等司轻以后长大了,做了大魔术师,戴着金边眼镜就好了。看起来就很神秘很厉害,好像什么都能变出来。

    司轻就戴上了。

    他心里念叨着黎放,演出有些心不在焉,但业务能力很强,表演没什么问题。

    两轮表演下来,时间到了晚上八点半。

    只剩下最后一轮九点的公演了,工作人员拿来了盒饭。但司轻见不到男朋友,一点儿食欲都没有,扒拉了几口就不吃了,拿着手机来回划拉。

    黎放一直没来电话。

    到底怎么了。

    司轻担心了起来,但他这时候似乎做什么都没有用。

    他心事重重忧心忡忡地上了第三场。

    这次比前两场内心更沉重。

    司轻心不在焉,在台上几乎是在用力地笑,他这一生都没变过这么沉甸甸的魔术。

    黎放的“失踪”让他心神不宁。失而复得,随后再失,带来的击必然比第一次失更为诛心。

    看不到人,没有消息,司轻就开始下意识地想最糟的结果,去挖几年前的那件血淋淋的陈年往事。

    这是本能在作祟。只要把一切想成最糟,回想起最糟的情况,当事情真的那么糟时,也就不会那么受击了。

    司轻手里捏着玫瑰,有一瞬晃了神,以为这花是用鲜血浇灌而成。

    他压下心绪,抬头,把手攥成拳,一响指,把玫瑰变成了鸽子。

    台下爆发出掌声,司轻扬起手,让鸽子飞走。

    鸽子飞向远方,司轻的目光随之一同。

    突然,他看到观众席最后面的入口的门竟然被悄悄地开了。

    司轻微微怔了下。

    那道门工作人员是从来不会用的,只有迟到了的观客会偷偷从那里进来。现在这一场已经演了一大半,只剩二十分钟不到,怎么还有人进来?

    下一秒,一个狼尾脑袋就从门缝里探了出来。表情心翼翼的,和那一双凛冽的眉眼格格不入。他猩红的眼睛已经变回了墨似的黑,干干净净的,不再透着那些血气。

    黎放。

    这之后很多很多年,司轻都形容不出自己当时的心情。

    他站在舞台上,站在灯光下,第一次笑意被敛了回去,第一次表情怔住。他得承认,黎放让他失职了很多次。

    他心里的鲜血在看到这个人时都倒流了回去,他安心了。

    他又笑了起来。

    “下一个,”他,“让我为你们每人献上一朵红玫瑰。”

    黎放站在观众席最后面,在灯光看不到的角落里看着他。

    他站在黑暗里,但眼神干净,里面有光。

    ——晚上十一点,终场散场。

    “哎呀,司老师,辛苦了辛苦了。”谭言,“这个季度就先这样,下一次就冬季了。有几个综艺要找您,我给您发邮件了,您三天内回我一下。”

    司轻刚从试衣间换完衣服出来。

    “妥。”他。

    “不过您男朋友长得真好看。”谭言眼神往黎放身上飘,“就是这命有点衰啊,拿的路人手机给我的电话,自己电话让人在火车上偷了。这年头怎么还坐火车呢,下次让司老师给你买个动车票。”

    黎放无奈地笑:“行。”

    估计他连谭言在什么都不知道,十二年前那时候火车才是主流,手机都是翻盖的。

    司轻问:“是你把他放进来的?”

    “是啊,我寻思他大老远来一趟,正好您这公演也没结束。”

    “是吗。”

    公演顺利完成,工作结束。工作人员还在做收尾工作,司轻没什么事了,和谭言随口聊了两句以后,便收拾好东西,跟工作人员过招呼,关怀了几句“辛苦了”后,离开了剧院,下班回家。

    谭言送他出门,在分别前,还很热络地和黎放有空一起吃个饭。

    黎放很逞强地笑着答应了。

    司轻领着他往停车场走。等上了车,黎放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司轻乐了:“不习惯吧,跟上学不一样吧。”

    “嗯。”

    司轻问他:“怎么这么晚才来?”

    “睁眼就晚上了,我和路人借的手机。”

    “落地时间还有时差。”

    黎放哭笑不得:“就是啊,也不知道什么鬼。”

    “行了,今天累死了,回家睡觉,事情明天再吧。”

    “嗯,你明天忙吗?上班吗?”

    “我上什么班,我一季度开张一次,一次吃半年,明天我陪你倒腾倒腾。”

    司轻插好车钥匙,启动了车子,挪了一下后视镜,瞥了眼黎放:“怎么一出来头发还短了?”

    “不知道,一出来就这个样子。”黎放揪了揪自己的狼尾,“会不会是那群大天使还帮忙理发?”

    “谁帮你理的啊,”司轻觉得好笑,“米迦勒吗?弗尔希他以前帮他编头发的。”

    “不知道。”

    “弗尔希会怎么样?他会不会落在巴黎?他他是法国人。”

    “兴许吧,但那不就完了吗,他连机票钱都没有吧?”

    “……你要这么一,我想起来了。”司轻突然汗颜,“那两个人现在语言不通了吧?”

    黎放:“……是呢。”

    作者有话要:

    马上就要完结啦~大家有想看的番外吗~我会挑着写一写哦030~

    以及推一推基友的无限流预收文,搜笔名可见!

    《诡码编译》by舟人弈语

    时屹是个暴躁实验品机器人,他发现构成世界的代码崩了。

    毫无逻辑的丛林法则中,他看见鲜血淋漓的狗类残肢,随机重组到了无头丧尸的脖子上;

    荒诞颠倒的时空夹缝中,每位队友都经历着迥然不同的时间线,而他的通讯仪不断接收到诡异图片……

    时屹冷笑将拳头按响,他要炸了世界的中央服务器,砍了编写世界代码的程序员。

    进入副本的前一天,传闻中的all-win神级玩家空降在众人面前。他对众队伍狂热的邀约不为所动,却在众人惊叹畏惧的目光中,自来熟一般朝时屹伸出右手。

    “幸会,我叫秦荆,也是实验品机器人。”

    *

    炸掉中央服务器当天,气流翻涌,时屹感觉到秦荆带着血气的鼻息在颈侧,灼热而危险。

    “这位机器人朋友,你黑掉了我辛苦写出来的中央系统,来选一个。”他声音轻而低。

    “是你自己主动喜欢上我,还是我去改了你的情感数据库?”

    #我想砍的程序员就埋伏在我的身边!#

    ——

    秦荆的男朋友在一起爆炸中成了植物人,醒不来,脑子里还误认为自己是个机器人。

    医生建议意识引导疗法,但目前并无任何成功先例。

    秦荆花费三年的时间,用代码造出一个世界,只为接一个人回家。

    智商超群·单手锤爆系统狗头·清冷美人时屹(受)

    人狠话多·无条件护着男朋友·强势大佬秦荆(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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