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害怕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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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月醒来便发现花琰不见了, 顿时发了疯似的要见到花琰,任凭侍女怎么拦都拦不住,虽然她记忆力丧失了, 可武功还在, 这些人哪里是花月的对手。

    在院子里闹了一阵,花月便跑出院子, 才刚出去这才发现周身一切都很陌生,她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只想要花琰。

    下人们不敢靠近她, 甚至连裴姑拿着一件衣服过来, 都被拍了一掌,裴姑只是个弱女子,没有练过武功, 哪里受得了花月的这一掌,人飞了出去,当场昏迷。

    裴姑尚且如此,旁人更加不敢靠近了, 只好站在远处远远看着,不敢有半分松懈。

    当下人来禀报时,花琰正和容帝在御书房谈话, 容帝话还没完,花琰便神色慌张匆匆走了出去。

    容帝早也听了花月的病症,他担心花月,派了许多宫里的太医去, 却也无济于事,于是以皇榜大告天下,引来许多江湖术士竟先而来,却没一个人能够治好花月。

    花月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年龄上差不了多少,但是花月如同他亲妹妹一样的存在,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花月就这样去了。

    下人欲随着摄政王一同离开,却被容帝叫住。

    “大姐如何了?”

    家奴跪下老实道:“回禀圣上,大姐的病情一日不如一日,记忆力也越来越不好了,现在她只认得摄政王一人,旁人她都记得不太清楚了。”

    容帝转身走出御书房,心里更多的是担忧,不知不觉走到了皇后的住处,心里一宽,无论他心里承受多少重量的事情,都会有犹怜替他分摊,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撑到了现在。

    容帝一个人走进去的,并没有任何人通报,皇后正在窗下绣东西,全然没注意到拓跋容白已经进来了。

    “在绣什么呢?”

    拓跋容白慢步靠近,直到走到沈犹怜的身后才出声问道。

    沈犹怜闻声抬眼,放下东西起身行礼,拓跋容白先抬手将她托起,道:“你我之间,无需多礼。”在沈犹怜面前,他从来不自称朕,两人之所以能如此,全靠彼此的信任。

    沈犹怜拿起快做完的绣品,递了过去道:“这是做给月儿妹妹的药囊,听她的事后,我查了宫里许多医书,配制出药方,制成香囊,可提神增强记忆力,希望能帮到月儿妹妹。”

    起花月,两人都沉默,半晌拓跋容白握着沈犹怜的手道:“辛苦了犹怜,月儿她......唉。”

    花琰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他害怕花月出事,早知道就该陪在她身边,一刻不离,他害怕突然失去月儿,害怕月儿突然消失,他心里真的很害怕......

    花琰一下马就片刻不停的往府里走,直到在院子门口看见那道的身影,心里这才定了定,却又开始悬了起来,他究竟要如何才能留住她。

    花月穿着单薄的衣服,像个孩子般蹲在树下,眼里尽是茫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什么,好像一切都回归了零点,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花月只记得自己不能离开那个人,其他的一切仿佛是模糊,只有那个人是清晰地,清晰得她不能够忘记那个人的脸,她希望睁开眼睛就能见到他。

    树下的花月已经睡了,趴在树干上,睡得很安静,像个孩,又像泡沫一样,仿佛下一刻便会消失不见,再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花琰慢慢地走近,尽量不吵醒花月,他抱起花月,发现花月的身子很凉,花琰皱眉,快步往房间走,花月穿得太薄了。

    将花月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花琰便出了房间,他必须做些事情,他不能坐以待毙,不能看着花月在这样下去,他害怕失去花月。

    花琰去了书房,写了一封信封好,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连同书信一起交给暗卫送走,他现在不能够离开花月,一切事情只能交给拓拔剑做了,希望他能顺利。

    有花琰在身边的时候,花月很正常,表现乖巧,让她吃什么就吃,只要有花琰在,喝药的时候花月绝不含糊,早上别人叫花月绝对会生气,而且一张脸摆着就是一整天,也就只有花琰能够叫醒她。

    沈犹怜来的时候没有带很多人,她不想吓着月儿,所以只带了身边几个人,见到花月的时候,她如同稚子般神情恍惚,只愿黏着花琰,连吃饭都得跟花琰一起吃,否则就不会吃。

    沈犹怜看了花琰一眼,然后对花月道:“月儿,你还记得我是谁么?”

    花月偏头想了想,半晌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指着沈犹怜兴奋道:“我知道了,你是姐姐,你是姐姐对不对。”

    沈犹怜也跟着一乐,笑道:“对,我就是姐姐,我叫犹怜姐姐,你要记好了。”

    花月重复道:“犹怜姐姐。”

    “这是犹怜姐姐给你做的香囊,喜欢么?”

    花月伸手去接,沈犹怜握住她的手,给她把了脉,沈犹怜眉头紧皱,脉象混乱,情况不乐观,况且月儿还有孕在身。这个孩子怕是保不得了。

    沈犹怜抬眼看着花琰,嘴唇微张却没有出声来,可花琰听懂了,花琰看了看花月,虽然很舍不得这个孩子,可花月如今这样的状况,怕是不能要了。

    花月将香囊拿在手上,细细把玩,又闻了闻,好像觉得很好闻,放在鼻尖深深地闻了几下。

    花月的眼睛好像有些明亮,看着沈犹怜半晌,犹豫道:“你是沈犹怜?”

    沈犹怜一脸惊喜,没想到香囊还真有点效果,回答道:“对我就是沈犹怜,你还记得我?”

    花月想了想,道:“上次见你是在容白哥哥的茶山里,你嫁给他了么?”

    相对于前几天的恍惚,今天的花月已经好多了,记得许多,眼睛也重新有了光彩,花琰欣喜若狂,急忙问道:“这香囊里究竟是什么?”

    沈犹怜答道:“这是我在宫里的医书查的古方,可以增强记忆力的,没想到还真有点作用。”

    花月不知道他们在讲些什么,又重新问道:“你嫁给容白哥哥了么?”

    沈犹怜笑着道:“是啊,姐姐已经嫁给他了,而且他现在是一国之主。”

    花月有些惊讶,急忙问道:“那皇帝去哪里了?”

    “他已经死了。月儿你还记得谁?你知道以前发生的事情么?”沈犹怜急忙问道,她害怕迟一点花月又忘记了。

    花月突然捂着头,使劲摇头,“我好像都不记得了。”

    花琰抱住花月,问道:“你再想想,你肯定能够想起来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真的不记得了,不要逼我。”花月挣脱花琰的怀抱,躲到沈犹怜的身后,神情里带着些许防备。

    沈犹怜及时制止道:“今天先这样吧,太过刺激她反而会引起相反效果,明日我多做一些香囊送过来,最好是让人将香囊缝在衣服里面,让月儿穿着。”

    花琰点头,沈犹怜又和花月了一会话,这才离去。

    沈犹怜是习医的,她寻了许多古书,很少见到像花月这样的,不知病根,却也无从医起。

    自皇榜一出,便有许多江湖术士前来试试,可无人知道花月到底是什么病。

    沈犹怜又来花府,见到花月的时候她还是和上次一样,不过她倒是记得了沈犹怜,直喊着犹怜姐姐,缠着沈犹怜不放。

    现在的花月像个孩子,她需要重新认识人,重新熟悉一切,重新学习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

    玩了一会花月便觉得有些累了,沈犹怜让她躺在贵妃椅上,花琰端来了一碗药,看了沈犹怜一眼,最终给花月喂药。

    沈犹怜和花琰都知道这是胎药,虽然是迫不得已,可多少也于心不忍,他们能看得出来,花月很喜欢这个孩子。

    花月习惯性地闻了闻,花琰给她喂药,花月皱着眉头,并没有算开口喝。

    花琰劝道:“月儿乖,喝药了病才会好。”

    花月却偏头向一边,生气道:“我不想喝这个药,好臭。”现在的花月活像个孩子,时不时就生气,花月一生气就不吃东西,直到花琰摸摸她的头,慢慢安抚她才可以。

    花琰抚着花月的头,安慰道:“来,先把药喝了,喝完药了给糖吃。”

    花月两眼放光,“真的?”

    花琰点点头,道:“犹怜姐姐可以作证,你相信她么?”

    花月点点头,道:“月儿相信犹怜姐姐。”罢拿起药碗一口喝光,才刚喝完花月便又吐了出来,花琰急忙拍了拍她的背,将所有药汤都吐了出来后,花月又开始干呕。

    沈犹怜让人拿了一杯温水,又放了点药在里面,递给花月,花月一口喝光,顿时没感觉那么恶心了。

    花月嘟着嘴生气道:“月儿再也不要喝这个东西了。”

    花琰急忙哄到:“好,不喝就不喝。”

    沈犹怜满脸担忧,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花月的身子已经很弱了,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她绝对不能要了这个孩子,花琰也同意这个做法,这个孩子一定要拿掉。

    于是两人分别哄花月喝药,可结果都没能成功,沈犹怜道:“有种植物气味怪异,孕妇闻得多了便会产,现在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于是沈犹怜改日来时又多做了个香囊,花月好像很喜欢这些香味,都欣喜地接受了。

    这几日花月的神情时而清醒,时而恍惚,清醒的时候看人都是冷冷的,跟谁都不话,就喜欢盯着窗外发呆,恍惚的时候比较好哄多了,整日黏着花琰,像个孩子一样。

    容帝传人来宫里出事了,花琰心里焦急,只得等着花月睡后才偷偷离开,到宫里时已是半夜三更,容帝还在御书房里等着。

    花琰匆匆赶来,只听到脚步声,人还没到就先话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拓跋容白一脸倦意,抬眼道:“拓跋寒失踪了。”

    “怎么会不见了,黑水牢笼如此坚固,更何况此次的玄冥铁链已经加粗了,他是怎么逃出去的?这段时间恰好是他的发病期,要是任由他在外面恐怕会出大事。”

    花月的病已经够烦恼的了,现在拓跋寒又跑了出去,拓跋寒没出过多少次宫,要是出去了定然也只会去凌州城,不过也不能抱多少希望,毕竟那家伙一定会迷路的。

    花琰沉吟半晌道:“马上派人去凌州城候着,可以在前往凌州城的路上搜一搜,要是他发起病来,那就恐怖了。”

    拓跋容白也是同样的想法,虽然他不太清楚当年的事,可拓跋寒的那些令人作呕的‘杰作’,他到现在都不会忘记,虽然拓跋寒表面上看着很平常,可拓跋寒一旦发起病来,那可是魔鬼般的存在。

    两人皆是相同的担忧,必须要找到拓跋寒。

    花琰才走后没多久,花月便醒了,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侧,没人,花月没有出声,她悄悄地走了出去,一个人都没惊动。

    月亮很圆很亮,不用灯笼也能看清脚下的路,不知不觉,花月走到了池塘边,在月光底下,看着池塘的水发呆。

    ‘噗哧’一声,一块石头砸在水面上,溅起了一些水花,两三滴落在花月的额头上,花月抬眼,只见假山上坐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件蓝色的袍子,长长的头发从假山上随意散落,最长的一撮落在了池塘里。

    那人懒懒道:“这里是哪里?真奇怪,我喝醉了酒,醒来就在这里了,你气不气人。”

    花月抬眼笑呵呵道:“好奇怪啊,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好像记得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你好不好笑。”

    那人又问道:“那你要去哪里?”

    花月摇头,那人又道:“我要去参加一个红色盛宴,你想要一起去么?”

    花月的眼里闪着光,“好玩么?”

    那人笑道:“定然让你出乎意料,去不去?”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