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兰有秀兮菊有芳
五更天,外面还有些微暗,天无痕早早的去上早朝了,朝中没什么重要的事没过多久也就回来了,但是她一夜未睡,不如是彻夜难眠,想了一整晚,也叹气了一整晚。
“皇上,奴才知道皇上心里苦。”居元知她被太后训斥心里难过,上前也撅着嘴道。
“苦?朕从一出生吃的苦还少吗,以女子来当男子培养,从习武,练骑射,还必须要出众才配的上我这太子的身份,稍有不慎就落人口舌。”她按着太阳穴,不去想更苦的事情,她是女子,她也是天子,大权旁落,山河动荡,天下欲群起而攻之,四海皆盯着她。
“皇上,奴才自幼服侍皇上,也知道皇上的难处。”他的话让她疑惑的扫了他一眼,她自出生,身旁处处是眼线,居元更是。
“出宫吧,散散心。”
“啊~可是宫外危险。”元子有些担忧道。
“微服私访,无妨无妨,你我都有武艺害怕不成?”她在探着他的底线,他的忠心,看他到底心在哪里。
“这,被太后知道了,奴才可就。”居元有些不愿意,一来太后知道了少不了责罚,二来宫外危险,暗藏杀机,他担忧帝君的危险。
“居元,你跟着也有十几年了。”天无痕阴沉着脸。
“是”他察觉到她的语气突变,居元俯首跪下。
“当初是父皇与那人将你安排在朕身边,你,乐意吗?”她忽然低头深沉的看了他一眼,起初天无痕是不信任他的,到后来将信将疑,到最后,她信,但不全,这世上她不会完全信任任何一人。
十几年来,她一直观察着居元,直到居元真的没有异心,直到居元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也要护着自己。
“是他与先帝救了奴才,才让奴才重获新生。”他不敢抬头,就那样着实情。
“哦?那你是忠于他了?”她将信将疑的问着。
“奴才忠的是先帝,如今只忠于陛下。”他的是实话,他是那太监的养子,却也是先帝的眼线。
天下人都觉得帝君仁慈到了昏庸,其实她知道,她那父皇聪明的很。
居元自幼是孤儿被杂耍戏团子捡了,每日与猴子关在一起,过着没有自由的生活,还要被人耻笑,五岁那年正巧被微服私访的先帝和太监遇到,先帝觉得他可怜。
“如盛,咱们将这孩子带回去吧。”帝君用着仁慈的眼神,征求那人的意见。
“大家,是看他可怜吗?”那太监看了看浑身脏兮兮的孩子,轻挑了眉头,有些不喜欢。
帝君点头“你将来不会有孩子,这孩子可怜,也可以让你带着,我的身子肯定会先你而去,有个人照应也是好的。”帝君像开玩笑一样很关心他的着。
“大家又在胡话了,您是明君,肯定能百岁。”太监也着笑脸。
那帝君咳嗽了两声,笑了笑,用了一个玉扳指将那孩子要了过来。
回宫后帝君替他取了名字,孩子很机灵,学了一年就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那太监看着日渐长大的太子,而皇帝的身子则越来越差,动起了别的主意。
“大家,主子越长越大,今后身边需要有人照应,元子那孩子大家还记得吧。”他笑着那张白净的脸,帮那帝君轻柔着后背,用着不男不女的声音着。
帝君慈爱的笑着点头,觉得他的有道理。
“让那孩子去服侍主子吧,他心子细致。”太监笑开了花,想征得他的同意。
帝君很仁慈的望着那太监,点头答应,那太监却不知他的疑心便从此而起,帝王,从来不会将真情托付与任何人,更不会完全信任任何一人。
其实那帝君早有算,他买下那孩子并不是要给那太监当儿子,而是他觉得,天无痕以后长大终究要有心腹,而这孩子没有背景,身世可怜的很,让他去服侍女儿身的太子最为合适,在这之前他可以借口让太监收为养子,实则是他所安排的,他知道那太监心思不简单。
“那,出宫吧。”天无痕再次问了问他,这次语气变温和了。
他点头,不敢再忤逆她,因为她是恩人之子。
乔装扮一下就出了玉龙殿,特意饶了到了东城才出去的,避开了玉凤,慈仁两宫。
宣仁门
“站住!”守门的侍卫拦住二人,因为穿的都是寻常百姓的衣服,元子拿出腰牌,刻有龙文,侍卫门马上就明白了,能拥有龙文的只有皇室。
居元紧了紧包袱,重要的东西都在里头,包括腰牌,除了一把扇子,天无痕不喜欢拿东西放在身上,她觉得一身轻最好。
东都繁华,宣仁门出去便是北市,大街巷,人来人往,肃朝是开放的国度,还有不少国外的商人,各色的人物都有,宽阔一点的街道上还有耍杂,戏猴的。
她很久都没出来了,外边空气要比宫里那沉闷的好上太多。
“这些东西都不错啊,不比宫里的差,谁官窑里的就一定比民窑好,我看不然。”她很惊奇的望着那三彩的陶瓷,仔细的观察着。
“民窑之中也只有少数能与之媲美的,公子。”居元随手拿起一个左右瞧了瞧,未觉得有什么好。
“那是什么,好多女子。”天无痕突然看到许多艳丽的女子在一处阁楼台阶上,反过去疑惑的问着居元。
“额,公子还是不要过去的好,寻花问柳之处,不好。”居元轻轻咳嗽了下,微红了脸,想要拉她离开这里。
“原来如此。”天无痕坏笑一声,心里起了九九。
“万一被大臣们知道了公子就要被数落了。”居元皱着苦瓜脸。
“我还偏偏要去看看。”天无痕越发笑着。
“公子,这…不妥。”未等他完,那人早就上前去了。
青柳阁。
“怎么都没人搭理我们?”她望了望其他人身边都围着好几个女子,而他们两身边空无一人。
“您要百姓的衣服我就找来两套粗布麻衣,这些个女人都是势力人,看钱看权,咱们这样的她们呀。”居元边摆着手边摇头,在他她耳边轻声解释着。
“平生最看不起这种人,进去瞧瞧。”她皱眉,显然有些厌恶这些。
“她们很多也是苦命之人,如今女子能靠何为生呢?”居元替那些女子诉苦,他自己也是苦命的人。
天无痕停下来想,逼良为娼,男尊女卑,平常女子地位都如此之低了吗,这种理法毫无道理可言,若是他们知道肃朝皇帝是女的岂不都要疯了去?
“哎哎哎…这里不是普通人能来的地方。”一个中年女子拦住天无痕二人,轻视的道。
“怎么?有钱还不能来。”元子拿出几锭金子,让女子瞬间笑开了花,乐眯着眼睛。
天无痕仔细量着这里面,前阁布局很大,供客的歌舞台子,红尘景秀,华丽的很呢。
“咱们家这位爷可不是你们这里任何人惹得起的。”居元拉扯着嗓子,趾高气扬的道。
“行了。”怕他走漏身份,心声不悦,让他住嘴。
“哎哟,倒是我瞎了眼了,不识二位贵客,不知二位爷想要点哪位姑娘。”那妈子听着是主仆二人,又见了那金恍恍的金子,那嘴脸变就变。
“姑娘就不用了,你这里布局不错,我随便瞧一瞧。”天无痕显得很客气,很有礼。
“这…”哪有来红楼不要女人的人,真是奇了怪了,女子想道。
“别呀,爷,咱们这里春兰秋菊四位姑娘最是绝色,今儿您运气好,云菊姑娘还得空,要不爷?”妈子使劲的介绍着这些姑娘,如何绝色,如何活好…想套住二人…二人的金子才对。
她直接无视了妈子,走了…她素来这样,不想多纠缠的绝不会纠缠。
天无痕从外阁走入内阁,内阁更加大,数不清的房间,山河布局,景秀雕花,朱萝红帐,还有许多穿着丝绸的人挽着几个女子,随意戏·谑,让她生厌。
“寻花问柳之地,当真是清闲的很啊。”不管怎么,这里景色还是好的。
“这种地方风气不好。”作为太监,居元也不喜这样的地方。
“是不怎么好,美景不配美人,尽是些这样风俗败坏之气。”她继续走着,看着,她不常出宫,几年一次,宫外的事物尽是新鲜。
走着走着,雕花长廊拐弯处,居元撞到了一个女子。
“谁啊!”抬头一看,是两个女子,一个长得很清秀朴素的女子,并未像外边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子般,正是这样平淡增添了几分美,另一个跟元子撞一起的就长得一般了。
“走路不看?”女子怒气道。
“到底是谁先不看的?”居元摸着头懊恼道。
“好了,翠翠,快给人家赔礼。”后面抱着琴的女子柔声了一句。
“我不要,这算什么客人啊,穿的这么寒酸。”丫鬟也是见风起舵,看人脸色之人。
“啧,公子我都了吧,这里面啊来不得。”居元反过身,对天无痕无奈道。
“左右没来过瞧个新鲜,尽是遭受白眼。”居元揉着头继续着。
“你们没来过?”女子一愣,看着他们二人都是眉清目秀的公子…
“这种地方我们爷怎么会来,爷的女人可比这里的多得不知道多多少。”居元巴不得她是皇帝,正好看看那些人大惊失色,跪地求饶的样子。
天无痕不悦,她哪里来的那么多女子,后宫里的人她可是动都没动,除了那个原配妻子…
女子笑了笑,顿生厌恶,行了个微礼“二位还真的是有趣,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芸初啊!怎么样,考虑好了吗?之前拦住天无痕的女子轻态的道。
“我过,只卖艺不卖身。”抱琴的女子坚决道
“那你跟你家老爷子的债,靠卖艺能还?”妈子转而想了想又继续道:“那郑家的公子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的。”
“那我也不能…,实在抱歉”女子完便离开了。
妈子不紧,因为女子的处境她知道,迟早有一天会主动送上来。
二人出了那伤风败俗之地,徒经了一家茶楼。
“爷,这是东都最大的茶楼,云集肃朝各地的好茶,还能听到不少闲闻趣事。”居元指着那茶楼道,看去那茶楼不算大,但里面人不少,且都是纨绔子弟。
二人进了茶楼,寻了二层的一处地方坐下,从这里正好可以观赏到楼下唱曲的人。
“爷,你看。”居元往楼下一指。
“不是先前那个女子吗?”天无痕皱眉暗道。
天无痕往楼下的一个台子上一看,女子抚琴而坐,还唱着调,旁边有一个花甲老头伴奏着。
“唔,还以为她是青楼女子,原来不是。”她喝着茶,觉得不好喝又放下了,能让她连饮三杯的茶只有白沐雪亲手泡的。
“是啊,奴才也以为呢,难怪穿的那么朴素。”
那茶不好喝,她叫人换了些别的,不得不这茶楼名气还是可以,茶她虽然不满意,但那些点心还是合她的意的,捻起一块糕饼,咬了一口,又看了看台下唱曲的人。
没过多久茶楼来了一大帮人,为首的应该是个富家公子,旁边跟这个猥琐的矮子男人。
作者有话要: 菊姑娘但是是什么人呢,什么人呢,反正是个有故事的人~(≧▽≦)/~
皇后:一脸不开心的跑来向作者君诉苦“这章怎么没有写我,我才是女主,又跑出来个菊姑娘,是不是要勾搭我夫人”
皇帝:一脸茫然“咳咳,朕明白,朕虽然风
流倜傥,人见人爱,但是是不会受别的女□□惑的,夫人放心”
皇后:“我才不信你,马上滚回来,以后不与离开我三寸”一脸傲娇
皇帝:吃惊!“三…三寸?好我马上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