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南海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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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宴也是酒宴, 天无痕不会喝酒, 不是不会, 而是他深知喝酒误事。穆菱柔与白沐雪是两个弱女子不会喝酒就是真的。

    麟德殿出来回穆菱柔自己也的宫内需要经过太液池。初春时节, 雪已经消融,太液池旁的杨柳岸生机正旺。夜宴上的几个王爷聚在一起, 不是偶然,是他们在等人。皇天贵胄从未吃过什么苦头, 今日尽是些脸的事情, 年轻人又如何懂得自取呢?

    其中天裘最是不甘, 所以喝了许多闷酒,醉得不轻, 被天以山与天易扶着。

    “这不是蓉安郡主吗?”天裘看到穆菱柔过来, 红着脸,醉酒姿态不堪入目。

    她却瞧都未曾往他们那里瞧,径直的离开。

    “穆菱柔。”天裘见不搭理借着酒劲, 娘娘呛呛站起来大声喊道。

    “你以为穆世济算什么东西?外姓封候等着被收拾吧。”

    这些人的话怎会入得了她的耳,她身后张景跟着, 但张景没有做任何反应, 他知道他的主子, 自由分寸。

    “开春了,世子想必留恋北疆的草原吧。”

    答非所问,但听者有意。而且十分有意。

    “你!”心被戳了个空,喝了酒难免难受,穆菱柔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他大怒着, 因为这次入京,他不是风光来的,不是赴宴…而是做质子而来。

    恼羞成怒难免会做些冲动的事,好在明理的人还有。

    “裘,你喝醉了,先回去吧。”

    “别拦我,今日她敢这样出言不逊,难保她日爬到咱们头上。”

    天易还是那样胆怯,只偷偷看着,不敢言不敢。但那内心的喜欢越来越深。

    穆菱柔就是那种,不话,不做任何,光是一个人都有吸引别人的地方,那股冷傲,泰然处之的性子不是谁都能有的。

    酒醉的人行动都有些不听使唤,他自然是被天以山带走了,天以山好歹也是文人,不是人,今日穆菱柔对他的话意思很明了。

    何为德?便是你若不德,那白衣素缟就是为你所准备的。

    那股子狠劲让天以山有些害怕,这女人太厉害了,纵使娶回家又有几个好果子吃?

    冬去春来,风索宫寒。

    “怎么不多住些时日。”

    “母亲催的紧,在宫里已经住了些时日,叨扰了。”

    “哪里的话,只是朕忙于政务没有过多的陪你。”

    “皇表兄心系天下,我也就是来宫里躲个清静。”躲个清静,她的话无非让天无痕又多了几分心思,宫里冷清但是不会清静,因为宫内从来不是清静之处。

    天无痕与穆菱柔带着一大堆随从走向城门。

    穆菱柔的马车,郡主座驾,她不喜欢华丽,正如她的穿着,喜白。马车是黑色的,没有什么金银,但雕刻的很细致,虽不华丽但可知这是郡主的座驾。

    今日离别,亦没有过多的话语,倒让天无痕不习惯了。以前穆菱柔总是有不完的话,他要哄上好一阵子,她才会上马车。

    今日到达应天门时,穆菱柔一句话未,只是合手行了礼就上了轿辇,缓缓离宫。

    时隔多年,当真是物是人非了吗。他只轻叹摇头。但愿这冷淡的性子不会是她道路上的绊脚石。

    他戒备穆世济,可对这个视如己出的妹妹,他是疼爱的。他是郑太后的独子,郑太后为他铲平太多绊脚石,他连个异母兄弟都没有。

    江南道,是以长江划分流域,就如中原是以黄河流域一般。江南道又分江南东道以及江南西道,在淮南道以南,岭南道以北的平原地带。

    并州便处于江南东道,盛产粮食,又近海,肃朝开放,贸易发达。并州靠海,所以最是繁华。

    “发钗,好看的发钗咧。”

    “姐你看。” 两个女子走在并州昌顺府的街道上,从衣着可以看是富贵人家,后者是丫鬟。

    那女子不屑的扭头,市井上的东西显然难入她眼“庸俗。”

    “祖传宝剑,吹发即断。”听到卖兵器的吆喝声,她提了提神。

    “你这个怎么卖?”

    “姑娘好眼力,咱们祖上世代铁做宝剑,先祖曾为太.祖皇帝过剑呢。”

    “哦?这么厉害。”不知这人的是真是假,女子觉得越发的有趣。

    “当然,家父还为苏将军亲自过一柄剑。”

    “苏将军?”女子一征,显然这句话刺激到了她。

    “对,就是那个名满天下的开.国将军。”那卖剑的粗汉子解释着,后来又想到什么继续补充:“只可惜…好在他儿子南迁到并州,现在一跃成为三大商贾之首的苏家,这也算是功成身退了吧。”

    那女子皱眉,好一个功成身退,苏航将军死得时候才多大?三十而立的年华,正是一个男子大好的年华,就这样被冠上莫须有之罪赐死。天下功臣,如何不寒心。

    “知道的还不少嘛!你可知道我们家姐…”

    “你话很多。”她沉着脸,这很反常,要知道她虽是女子,却也离不开浪荡二字。

    “姐。”

    “怎么?买不买剑。”男子只是来卖剑的,不是看脸色的,见她们没有要买的意思也有些不耐烦。

    “不必了。”

    “也是,你一个女儿家家的也拿不起。”肃朝以道教为国教却也崇儒。圣人有训,女子生来便三从四德,莫习武,就是多读了些书也是失德。

    “笑话,我们家姐可是自幼习武。”并州谁人不识苏家儿郎,男子不是并州人自然不识得。

    “青莲,谁让你多嘴了。”

    习武之人,尤其是粗鄙之人最好切磋,尤其是听闻这女子还会武。

    “看不出来,能否拿得起这把刀。”男子指了指地上一堆兵器里最大的一个。那是一把大刀,类似于关公的青龙偃月刀。

    “刀?”她不喜刀剑,喜欢赤手空拳。

    “重达八十斤。”

    “我只是一介女流如此重器如何能使。”她是不想惹事的,但这个男的似乎来了兴致,她才刚刚被爹爹放出来,可不想又被罚。

    “不试试又怎知。”时迟那时快,男子用力一跺脚,长刀离地三寸,顺着勾起一掌上刀柄,若女子不会武,便…但那时他会留住长刀,不会伤及她。

    突如其来,本来就隔得不是很远,但她没有慌乱,只是轻唉了一声。推开丫鬟蹬地而起,轻踏于刀刃之上,发出刀片微弯之声,随着她的脚离开,顺着刀的把手步过去,刀刃便复原,韧性之好,可知是一把好刀。

    从刀柄下来,反身握住那柄身,从中间的柄身运力一掌,将长刀梗向回大汉手中。

    他接住却倒退了几步,这力度,有长刀的力,却也有她的掌力。

    女子武功不浅,这是他的第一个反应。那么正好…兴致来了。

    交手几招势均力敌,后面就不行了。女子实在不想惹人注目了,因为目光已经不少了,估计爹爹肯定又要收到消息了,于是了个圆场,

    “苏家的拳法…” 停手时大汉愣了愣,又继续问道:“你是?”

    女子面露微笑,拱手作揖:“并州苏氏苏离之女苏沚心。”

    大汉眼前一亮,随后又是一笑:“原来是旧人之子,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肃朝神匠何以沦落卖剑为生?”她曾听爹爹过神匠家自创武功,苏家以霸道,神匠家以蛮横。

    “狡兔死,走狗烹,当年肃朝统一后局势大定,不是只有苏将军才遭此不测,也许是帝君的过意不去,功臣身退的也只有苏家了吧。”

    遇到旧人,但是苏沚心不认识,他们的祖辈是至交好友。当年的事苏沚心也只知道一点,父亲不肯提起,她每次问,总是讨骂,久而久之就不再问了,今日遇见旧人恰好可以多问问。

    “姐,老爷叫您回府。”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一个下人声与女子道。

    “知道了。” 她内心暗的揪了一下,想必爹爹又要责罚了。

    “家父催的紧,就先告辞。”客套了一番带着青莲就往苏府赶。

    还不回去,又要家法伺候了,她还是乖乖回去吧。家法倒不怕,就是禁足受不了,及笄过去都有一两年了,她还是那样的性子,玩心极重。

    作者有话要:  阿苏的性格,傻白甜不经事世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