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长生天破
州府考试, 乃是普通非学馆考生, 获得参加科举资格的考试, 只取前三十六甲。
前三为一等, 前十,二等, 之后类推,柳环嫁入薛家每日粗茶淡饭, 刚刚开始还不太适应, 如今好了许多。
路, 是她选的,所以她无怨, 也无悔。薛礼知她委屈, 便每夜三倍之功研书,白日里干农活,如今七月多的盛夏, 田地里的粟苗与麦苗长的最是葱郁,与南方不同, 北方少雨, 故而作物不同, 需水也没有那么多,而北国北以粟,麦最广,越往后麦愈加之多,南方则以水稻为广。
薛礼一日多用, 白日干活,晚上读书,白日里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到夏天就晒的黝黑,不过对于男儿来再正常不过来,北方人粗狂,而南方人多以阴柔,北国自开国,男子爱美皆不少,不以壮美,反以柔为美。
但薛礼站在其他田地里干活的人旁时,女子到底是女子,到也不会黑到哪里去,只是与柳环相比,到底还是黑了些。
知薛礼辛苦,柳环也很心疼,向柳家人求助又被薛礼所阻,薛礼不想受任何人恩惠,柳家虽算不上外人,可又能算得上熟人吗?柳家人的态度一直不待见,回门时又如此刁难,就是每每来探望也是长道短,嫌弃这嫌弃那,弄得薛礼好生厌烦,好在州试快要来了,柳家人态度就好了些,因为他们或许会知薛礼之才能够一举成名,在到科举时,入朝为官也指日可待了。
科举如此之重大尚有亲疏关系,何况这州府自试呢?也都是攀着关系的,那一个个名额可比金子还贵呢,好在柳环是柳家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柳家也会多少替薛礼点一下。
趁着农闲,柳环带着薛礼又回了柳家,薛礼是极不愿意去柳家的,可是妻子太过执拗,她如何低得过这个女人。
“娘子与郎君回来了,容我去禀报啊郎!”见到自家姐回来,下人门以前没少受柳环恩惠,自然高兴。
“薛郎,一会我与父亲大人话时你不要话。”
薛礼不明白
“为何?难道就因为他不喜欢我?”
柳环摇摇头:“算了,还是我独自去和父亲大人”
这让薛礼更加一头雾水
“环儿可是有事瞒我?若有什么不便告知我自然不会多问。”
柳环深邃的眸子看了薛礼一眼,她自知薛礼,在礼方面确实要比自己好太多,不过问的事自不会过问,然这样柳环就更不好不了。
“一会儿去见父亲你就知晓了。”
得知女儿回来,柳昭,柳夫人亲自出门迎接,面对女儿自然是热情满满,面对薛礼也是一改往常。
到了大堂内,又吩咐下人泡了些消暑的汤茶给二人。
“天气炎热,这路途也不算近,怎么也不雇个轿子?”
柳环自是嘴角一笑,没有作答,而薛礼习以为常。
“没过几日就要州试,子贵,可有把握?”
唤了薛礼的字而没有直呼其名,这态度转变的好生快。
“礼自知不才,当以勤补之,若无差错,应该可行。”
柳昭满意的点了点头
“父亲大人,女儿正是为这事而来?”
“我知道,关于子贵的考试,我自有安排,你们切不用担心,只等张榜之日就可。”
薛礼醒悟,原来是要给他走后门,可是他薛礼自幼学的是礼,非礼勿动也。他有才,有实才,当以才得功名,而不是靠关系,若如此,他读这么多年的圣贤书有何用,他如此日夜不休的又有何用,这于文人是耻辱,是大辱。
“父亲若是要给礼托关系,礼万万不能受之,以勤学苦练,方求功名,就是希望有有朝一日,功成名就,而如今这不当之举,薛礼是万万不能做。”
原本和气的谈话,但是这薛礼太不识相,惹的柳昭大怒。
“你懂什么,这乡试考试岂是如此容易的?取的乡贡之名谈何容易,光靠才学,有何用,你薛礼还看不明这长生天吗?这是贵族的天,不是你们读书人的天。”
肃朝的科举制虽然无门第限制,却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参加的,只有生徒与乡贡,所谓生徒便是学馆中的学子,乡贡乃是通过乡试之后取得的名次,沿用前朝的科举加以改之,可以大量的收集人才,但是缺陷并不可以避免,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局面还存在,不过与北国之前相比,大大有所改观。
“礼不知长生天为何物,只知与父亲口中的贵人同顶的是一片天。”
“你…”柳昭彻底激怒,拍了桌子站起来指着薛礼。
“老夫就看看你是怎么顶起你头上那片天,看看你的天又会不会眷顾你。”
完甩袖便走了,柳环看着,摇了摇头,她早就知道不应该带薛礼来的,可是不带薛礼来,若日后知晓了那州试是拖了关系,那薛礼岂不是会发狂了去。
“你好不自知,我们这是看在环儿的份上好心帮你,你却如此?忍心叫我们家环儿跟着你受苦。”柳母也哀怨薛礼不懂人情
“母亲,薛郎是的直爽人,见不得这些弄虚作假。”柳环忙的替薛礼话。
“见不得弄虚作假又看他会有出息不,只是苦了你,怎么就选了这么个人家,怪你那爷爷,替你指了这样一门婚事。”
“女儿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好,我与薛礼夫妻和睦,薛郎又待我极好,舍不得我吃苦,你看其他个贵族的公子,整日里在外拈花惹草,家中的妻子都妒红了眼。”
柳环的到也是事实,薛家家境不好,但薛礼也舍不得她吃苦,累得脏得都是自己做,即使有时候薛母有不满,薛礼也依旧这样。
“请母亲大人放心,薛礼不会一辈子止于此,也不会一辈子都在降州,薛礼之心在于天下,但薛礼之情只在我妻。”他看着柳环的话很坚定不觉的让柳环心头一暖,脸上浮现一抹羞红,自己女儿的心思柳母岂会不知?遂,她没有在为难薛礼,只是这州试恐怕柳家便不会在插手了。
留了二人住了一日,因田地里的农活还需要人理,二人匆匆赶了回去。
嫁过去几月,柳环虽然没吃什么苦,可到底是不如柳家的。因此柳家人颇为不满,何况这一次,薛礼的不识好歹,让柳昭,及柳环那几个兄长为柳环担忧,如此一来岂不是要一辈子这样了?
可薛礼不这样认为,寒窗苦读多年,散尽家财只为了供她读书,让她今后能够有出息,她怎能辜负呢?州试她志在必得,曾有术士对她过,以薛之文才,文可拜相,武可入将,人生之起落无常,封侯拜相亦不是难事。
乡试的日子逼近,对于平常百姓来,家中无读书人,故而这种日子可有可无,并不会太在意,一般能读书的大多是下层士族,虽是下层可到底还是士族,家中关系还是有些的,所以每到乡试临近,走访乡县府是必不可少的 。
薛礼回去的路上望着头上的那片天,今日太阳特意为出,怕得就是他们赶路辛苦吧,蔚蓝的天,可是在薛礼眼中那么刺眼,他素来不信命,也不信天,只信自己,信君王,信父母,长生天又为何物?人有难时求一求它可有作用,求人到不如求己,至少薛礼是这么想的。
这样一来柳家对薛礼的隔阂便愈发的大了,柳昭气不一处来,扬言若是薛礼此次乡试不中便要接回柳环,断绝与薛家的关系。
女子休书?古今未有,对于薛家来这是莫大的耻辱,而对于柳环来,一嫁以从夫了,若要在嫁,又有谁肯娶人妇?自然是有的,而且还不少,这一点柳昭很清楚,所以他才会这样,就算不论柳家的地位与声望,那柳环出众的仪容,以及那种睿智又是河东那家女子可与之相比呢?
柳昭话既出,今日之事恐怕河东之人都已知晓,钟意柳家姐之人就不能在泰然处之了。
作者有话要: 长生天乃是北方蒙古,游牧名族的最高神,降州的位置在今山西那一块,云中和白道就在降州,靠近突厥,关陇集团是北魏时留下的军功贵族,经过南北大融合后…废话了一大堆,好了不了,这一对是cp起推线作用的。
以前也提过一点点,不知道你们还记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