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皇家双喜
长安京兆韦氏, 从只是一个普通的关中世家, 一跃挤进大肃朝氏族上层。
韦玄贞的女儿韦懿嫁给了未来的天子, 大肃储君, 太子殿下。
婚礼操办的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壮观,甚至连十三年前当今天子大婚那日的一半都没有。
并不是天子因太子并非亲生不重视, 而是太子天哲自己请奏,战火刚息, 一切从简就好。
对于韦懿, 天哲既不喜欢也不厌恶, 只当这是父母之命。
韦懿与天哲的年龄相差不大,算着年龄今年也该有虚岁十四了。
洛阳城当日一天都是喜庆的时候, 是三月春意正浓时, 上阳宫里的桃花含苞待放。
白马上的红衣喜服少年,如今长得也高挑了,骑在马上, 颇有英姿。
十多年过去,或许大肃百姓, 早已经将他是晋王所生的儿子一事淡忘。
天子赐了韦家一座宅子在洛阳, 但是并没有提拔韦家任何人。
韦家众多人依旧是那些不着调的官。
外戚弄权是最麻烦的, 自幼被亲舅舅所持,政治亲情微不足道,他深知其苦。
大肃的礼制繁琐,就连皇家也是不例外的,陆陆续续弄完一切, 接走韦懿。
一般寻常儿女出嫁时,女儿总会有一番不舍,少不了泪水。
但是天哲接韦懿的时候,并没有看出她的不舍。
过洛阳的官道,三峤,端门,重光门后便是东宫。
弄完一切,已经是日落,今日大婚的大人物,可不止太子一人。
东宫的正堂内端坐着的自然是帝后二人,太子的父母。
今日婚宴请了群臣赴宴,晋王称病未来,晋王侧妃不知何原因也没有来。
天哲心里似乎有些失落,他生来孝顺,对生父不满,但是他对于生母还是感激的。
六礼而过,是拜堂,天无痕只觉得才一年不见,这孩子都长得快要和自己一样高了,是欣慰也感慨。
天哲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十多年了,如今他也已经为人夫了。
不禁觉得这时间过得是真的极快。
天令月被宫人带着坐在堂上一边的宴席上,今日到时很安分。
是因天无痕答应她好好看哥哥成婚便带她玩。
天真无邪的眸子与他的眼睛对视时,一抹笑悄然出现,这种为人父母的感觉,很微妙。
他的举动,细节总是会被她察觉。
“你想要孩子么?”
转过头傻笑了下,“不是有这两孩子了么!”
孩子这种事,本就不是他该奢望的。
“我是指,我和你的!”
他又笑了笑,身手过去当着众人的面宠溺揉了揉她的脸。
“现在就已经很好了,我有你有他们就够了。”
她看得出来他的眉眼间有些担忧,看来是会有别的事端发生。
再一次把这件事咽下,反正也不是一定成的事情,何必给这个人徒增烦恼,空欢喜一场呢。
齐州的队伍于日出就出发了,天浩坐在马上精神满满。
今日大婚的主角里,怕是只有他最高兴,也只有他娶了意中人。
别人,都不是!
护送的是王府里的府兵与骑兵,齐州还有骑兵,已及步兵军队。
中间红色一大片,而周围都是冷冷的铁骑。
晋阳公主的婚事怎么能草草的解决,江南的这场婚礼,硬是盖过了东都那位。
天子与太后不能亲临,但是也厚礼相送,提前一月就将贺礼从宫内由司礼太监带着送去,满满几大车。
算是天子给她的嫁妆。
并州顺天府的一个茶楼的二层靠街道的雅间被一人包下。
自前月起她总是一身白衣,随身配着剑。
临街的雅间,开窗极大,坐着喝茶也能一睹顺天府的繁华。
街道上午还人来人往,中午的时候并州的军队就将这条街道肃清了,两边有人把手。
雅间上的人点了一坛上好的桃花酿,一边喝着一边看着窗边的景色。
长安城高阳公主府,白雪褪去,可是公主府白色依旧。
江南之事她早有闻,只能惋惜,若之前未曾确定自己的心,她恐怕也会来个抢婚吧。
今日太阳格外晒人,将江南的温湿除了。
正街大道上齐州的队伍缓缓走过,喇叭声有些刺耳。
一杯杯酒下肚,风吹过一遍又一遍,举杯饮下得动作反复。
但是丝毫不见她脸上,多或者少一些什么。
黑色的马上坐着个胖子,除了胖了些倒也不是很难看。
半坛子酒下肚,也没有醉,依旧清醒的很,店二心伺候着,这位公子的流量好的不行,也很会识货。
侯府离顺天街道格外远,饶山饶水,可把天浩饶了一圈。
并州只有冷冷的,没有婚礼的那种喜庆,就连侯府都是。
红色的布置并没有给侯府带来温暖,天锦舒从偏院出来,替她梳头送嫁。
穆菱柔还好,一向冷淡的她,今日大婚也不例外。
接亲队伍浩浩荡荡从侯府出来,大红色的花轿八个人抬着。
凤冠霞帔是她第一穿戴,喜庆的红色在她身上,与冷冷气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天浩是乐呵呵的接他,看着她入了花轿心里美滋滋。
一切都是很平常,很平常。
原路返回,临到哪条街时,雅间的清秀客人喝酒的手停住了。
幽幽兰香,极淡极淡,但却扑鼻一般涌来。
苏沚心的心里,五味杂陈。
若姐姐喜欢的是男人,苏也可以亲手奉上十里红妆送姐姐出嫁。
这是苏曾经对她的话。
放下酒杯走到窗边,负手而站。
是喜欢,也是恨。
亡家之恨让她失去理智,没有去梳理那些缘由与对错。
她只看到了自己亲眼所见的。
今日只是接亲,路上还要休息一晚上。
中途有个客栈,一早就规划好了的,精心布置了一番。
天浩下了马,想亲自接他下来。
满心欢喜的热情被泼了冷水,她没有理会他,自己下来了。
随亲的有张景,天浩不敢乱来。
王府长史权万纪不喜欢晋阳公主,天浩是知道的,他想着让长史看一看她,接触一番,大概就会有所改观。
这冷冷的态度,怕是权万纪更加不满这婚事。
权万纪是天子派来的长史,上次父亲关押他,天子的手谕就来了。
苏沚心当晚就回了宣州,如今大肃上下都在忌讳苏家,只有娘家许氏是例外。
爹娘的尸体,被好好安葬在城东,是穆菱柔的命令。
苏沚心去看过,觉得她可笑!
宣州梦涵莜的阁楼关了,但是用来生计的布坊还在。
这段时间,她替苏家查明冤情。
苏不能动用外祖父的势力,外祖父是官府的人,又是元老,所以她来到宣州想到了一人。
万般无奈下她只得去求,她认为亏欠的人。
关了阁之后还好,梦涵莜整日与阁中姐妹弹琴游玩,理理布坊。
江湖的势力,远要比官府的更复杂,梦涵莜所在的,就是江南的一支。
听到江南苏家出事时,梦涵莜心有触动,是极其难过的,再到苏沚心来找她时她宽了心。
苏的请求,她没有立即答应。
三月多旬阳湖的水颜色偏绿,衬着杨柳岸。
“帮你查探也可以,但是我有个要求。”
秀坊的女子,大部分是落难女子,梦涵莜将她们训练,无事时织布,做做生意。
有事时,秀坊中女子手中的绣花针,是暗器。
不知道的人,不会觉得这是江湖势力,但是秀坊女子遍布江南。
这是苏沚心后来才知道的,她苦笑自己,原来摊上的人是天下最可怕的两股势力。
“若我能做到,一定答应!”
“不难,一曲《凤囚凰》足矣。”
“不行!”想都未曾想,拒绝二字就涌出口。
“我发过誓,此生不再弹此曲。”
如梦阁的势力,在江湖不出名,但是却不,因都是女子,搜查情报能力很强。
梦涵莜知道苏沚心这些年的很多事。
“因为,她么?”
苏沚心冷冷的坐下,她觉得苏变了很多,以前像个孩,现在长大了那么一点。
梦涵莜冷笑一声,“她害你至此,你还想着她么?”
“终有一天,我会将侯府灭了,会登上她期望的巅峰,让她跪下来求我!”
这些,是穆菱柔所期望的,但是结局却不是那样想的。
“所以,你…以这样的身份出现,是想干嘛,苏道?”
她换了名叫苏道,“今年秋是科举。”
苏想要报仇,想要手刃仇人,只通过江湖势力又怎么行呢。
只有一点,入朝为官,位极人臣。
大肃史书点道,永徽元年,太宗文皇帝驾崩,高宗即位,改年号永徽,大开科举,取士三百,开恩科宴,更有状元苏道以一首诗名扬天下。
只不过,那时候的目的,与如今不一样了。
“你不怕死吗?”
大肃女子没有参加科举之权,更无入仕之人,女官只不过是□□里的一些人罢了。
这是欺君之罪,若被察觉,是死罪。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又如何。”
人与心,早在苏家灭亡那一刻死了,苏沚心不畏惧死。
“我可以答应你帮你查,但是你要好好的知道吗?”
这一句话,深深的刺痛着她的心,因为穆菱柔也曾这样过。
苏沚心为之一笑,“我会好好的!”
作者有话要: 晚自习中,明天上课,日更可能很难!
抱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