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状元及第
大肃永徽二年, 新科状元迎娶新城公主。
考生作答的试卷还在反复审查, 李峤有私心, 如今的朝堂, 若让她入了便是害了她。
这一点李峤深知。
拿着白卷,字迹不会有错, 李峤狠了狠心。
“李兄,今年都未曾有几个有才的人。”门外郑璟的话让李峤一颤。
今日是家宴, 只是家宴上多为姓郑的人。
豫王带着身怀六甲的妻子, 不管如何他脸上都是一副憨厚的笑意。
今年不是个吉祥年, 江南多灾,西域又闹饥荒。
这些折子都被拦了下来。
上官家, 郑家, 以及李氏皇族,本是一家,坐在一起气氛有点冷。
曾经的家宴, 郑家对面肯定是白家,如今郑氏一家独大, 白家不复存在, 天子也只是摆设。
豫王看着这满桌盛宴没有做表态, 只是心里已经有了定数。
豫王府,以前的相王府,立府十几年,外界的消息灵通的很。
大肃将亡,这果然是匹夫亡国。
武将者, 像郑州这般居功自傲的人,多看不起文人道人,尤其是李淳风这般的人。
舌风不止,引得人心惶惶。
将李淳风赶走,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治国无能。
在朝中呆了几十年,还看不清朝中局势,还看不清天子的势力究竟如何,就想取而代之的人,谁都不信他有颠覆大肃的能耐。
“今日家宴,诸卿随意。”
天宇成习以为常,表面与豫王一样,满脸笑意,问着家常,真当家宴了。
“玉华可有看中之人?”
既然认了这个妹妹,那么他也要有哥哥的样子,着笑脸问她。
今日去挑人,想必天子是知情才会问的。
郑玉华倒没什么,上官婉儿瞟了他一眼,表示不满。
天宇成自然认得这上官婉儿是谁。
“且让他们各凭本事,我若挑了没有本事的人,恐要误了那些有才之人,让天下人寒心!”
这一句话,别有深意。
“果然妹子就是识大体。”天子笑了笑不再问话。
“年关也快将近,陛下看是不是要下诏宣诸侯王来朝了!”
郑州将天子问住,筷子悬在空中停了一会儿。
现在,郑州唯一怕的是什么!
天下群起而攻之,天氏诸王势力随,若结合起来,也是半个江山。
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个谁都懂。
今年是个多事之秋,这个冬天,怕是不好过。
“如今,各地闹灾,这些诸侯王,也该来请罪了!”
明眼人都知道,灾荒因什么而起。
刚刚经历了战乱,郑州便肃清了朝中一大堆人,其中白家占据朝堂一半,官职空缺,办事便缺乏人手,乃至根本管不过来。
郑州太过心急。
“那便依卿之意!”
很快这本就气氛不好的晚宴结束的很早,但是天已经黑了。
宫内不断有风吹过,南婉已经对这洛阳的皇城熟悉透了。
怕哪天,战乱再起,她都能带着她离开这里。
永徽元年冬,天子下诏,各路番王来朝,太史局重开。
原本就暗潮涌动的天下,出了件最大的事,天子下诏将姓改回来!
这件事轰动了整个大肃,以至于上阳宫那位几夜未眠。
改回李姓,当初改姓以示正统,如今将姓改回来,意味着什么!
宗正寺那边,以及太庙,忙得不可开交。
所有宗室的信息全要重新抄录。
“李姓未尝不好,何苦为难自己!”
看着卧床不起的人,她头一次见这个人生这么大的闷气。
“姓乃祖宗所求,易姓便是换江山,他要将我天氏的天下据为己有。”
“他之心,人尽皆知,你气也没有用!”
天无痕坐起,“李无痕…来日宗正寺的档案!罢了~”旋即摇了摇头,“关中大姓里,李为首,他若这样改回来,我当年所压的关陇便又会靠回李氏。”
“这个天下,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天下!”
这句话,苦了天无痕的心。
满目疮痍的天下,他坐了二十余年才有的盛世,才经郑州一年不到便成了这样。
看看九州大陆,看看边疆那些虎视眈眈的人。
西域的吐蕃暗地进攻了数次,若不是苏烈阻挡,这大肃的半壁江山早已经落入了吐蕃之手。
这天下是他的心血。
无数次想要放弃,却始终放不下。
但是他知道自己终有一天能够放下,但不是现在。
永徽二年春,皇榜放榜之日,天刚刚亮,皇城外的告示牌附近挤满了人。
一排禁军从皇城出来,为首的报着一卷明黄色的卷轴。
冬日刚刚走,洛阳的初春回温没有那么快,早还是比较冷,士子与书童下人们纷纷搓手哈气,缓解冻僵的手。
告示刚刚贴出,禁军刚刚走,那些人就不顾什么了纷纷贴上去查找自己熟悉的名字。
不一会儿人群中有人大叫!
“中了,中了,我中了!”
“十三名,我中了,第十三名!”
接着还有下人查找着自己少爷的名字,找到了的一脸欣喜的奔回去报喜。
科举过后这年,这个时候那些深闺里的姐们也得以自由。
毕竟金龟婿也都是老丈人们所喜。
苏道自从从江南出来,每日都养成了极好的习惯,晚上点灯看书,但是不会到很晚。
早上五更多便起来了,有时候看书,有时候发发呆,但是手里总会捏着一块玉。
前日梦涵莜离开了,是有事。
苏道认识她多年,至今也未曾摸头无梦阁究竟势力有多大。
手竟然可以伸到皇宫内。
就连前天子也不知道。
书信一直来往,但是通常只有一个字。
或许是君臣之间,聪明人之间的交流。
天无痕从前从未将心思放在江湖上,但是梦涵莜是谁的后人他很清楚。
凌烟阁功臣的平反是他做的,目的也很明确。
换老臣护国之心。
不管怎么样,无梦阁肯帮忙,这对天无痕来是如虎添翼。
苏烈一心向高阳公主…而自己杀了辩机,已经得高阳公主不喜。
如今失势,苏烈之心,难知。
“阁主宠你,你这般,这科举是你自己要来也不关心?”
苏道长住这个房间,房间早已经按其喜好布置,初春寒气重,梦涵莜走前特意托人从西域捎来上好的香,如今正在熏炉内。
“急又如何,不急又如何,中也不中又如何。”
“你不是希望中吗?”
“中与不中,已经是定局,我急也改变不了什么!”
女子一身黑衣…是当年对苏道不怀好意的那个女子。
苏道武艺在梦涵莜之上,但是她还是将女子留在了这里。
女子一身黑衣,脸却白皙,只是额头前一道疤痕被一缕长发遮挡住了。
此时脸上是不悦。
“葬红!”
苏道抬起头凝着她,再次之前苏道都不曾喊她全名,总是一个姐姐,姐姐的叫,脸上都是陪笑之意。
“你可讨厌我?”苏道的眸子里,只有此时才是真诚!
突然被人如此一问,女子心中也慌乱起来,“讨厌谈不上,只是我觉得姐姐她眼瞎,何苦执着与你!”
“是我辜负了她,但你也明白对吧!”
“明白什么?”
“我对她,就像你对阁主!”
这是在告诉她,将心比心。
葬红不出话来,她喜欢阁主…乃至这一身江湖闻风丧胆的功夫亦是为了阁主所练,额头这道疤…
无情苦,痴情苦,最难的只是相思无果。
若苏道果真回心转意,存了对阁主一点心思,那么自己又该如何。
苏道是在告诉她这个。
“我喜欢谁,与你何干,只是你莫言负了阁主一片痴情。”
苏道低下头,引起她的不满,“你不该知足吗,一个甘心被你利用,背负着整个阁中的命运的女子也抵不过一个不在了的人。”
这是心声,也只有葬红肯替阁主所。
也就是,梦涵莜明知道是被利用了,却心甘情愿。
苏道只是依旧不做声。
“这倒像极了你!”不知何时起,苏道便不再与人争吵,若有不对只会低头闷着。
仿佛时间静止在二十岁那年!
那年让她判若两人。
葬红扔出一张卷,“中了,还是第一!”
低着头的苏道,眼前微微一亮。
脑海中想的便是李峤。
难道李峤出了什么事吗,以他的为人,又或者是无梦阁?
苏道抬起头质疑的看着葬红。
“你不用怀疑了,无梦阁的势力虽然大,但是手伸不到天子哪里,所以这是凭你自己!”
苏道沉闷不语,因为她想起了之前,梦涵莜过,今年的驸马是新城公主选的状元。
刚刚好那天苏道被梦涵莜带离状元楼,错过了新城公主去楼内的时间。
那么这意味着新城公主没有选人,或许是旁的呢!
脑海里反复想的时候,楼外已经锣鼓滔天,楼内也是十分热闹。
皇榜没出多久,礼部就做了安排,宫内的司礼太监也被安排。
今年将殿试去掉了,郑州是武将,文也考不出什么来,嫌麻烦就去掉了。
这亲笔点出来的状元榜眼探花自然是要迎接的。
黑衣女子消失的后一刻,苏道的房门外就站满了从宫里来的人,恭敬的敲着门。
永徽二年,豫王府诞下了一个男婴。
豫王已经有了两个儿子,所以这个儿子出生并没有带给他任何喜悦。
一向对孩子不喜的天子,却对相王这个儿子格外喜欢,亲自替他取名—隆基。
作者有话要: 抱歉,让你们失望了,之后会更,隔日或者日更。
以唐为背景,故事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