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 勾引陆平的那个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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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趟夜游下来, 阿罗回去后兴奋得再也没能睡着。于是索性起来跑去她的药材屋理起了她收藏的那些草药——那屋里装着的全是阿罗的宝贝。

    别看那屋子外头看起来不怎么起眼,里面收藏的可全是世间罕见的珍奇药材。随便一样放到外头的药铺里都是千金难买的珍贵药材。

    当然,这其中不乏许多阿罗自己培育出来的珍奇品种, 那更是世间罕有的宝物了。

    过去阿罗每日都要在这里待上许多时候, 但如今算起来, 她已经好久都没有静下来在这里好好待上一会了。

    这些日子, 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叫她总是静不下心来。虽然萤儿还是会常常带着侍女们在这里替她做些基本的整理, 但总归还是有些精细的事情是要她亲自来做的。

    在这里倒腾了一阵子,便已是东方大白。于是等她收拾洗漱了一番, 吃了早饭,稍事休息, 便到了去给她的父王母妃请安的时辰了。

    此时齐王爷和王爷已经下朝归来, 两人的面上都是带着轻松的笑容, 看起来兴致像是比往日里都要高上许多。而齐王妃和聂元珠则是坐在一旁, 聊些别的话题。

    见阿罗来了,齐王爷和王妃便高兴地唤了阿罗过去, 照例是一阵嘘寒问暖。

    期间, 倒是也没聊些什么特别的事情。

    待阿罗跟着赵镇、聂元珠请了安一同出了来,阿罗便好奇地问赵镇:“今日父亲和大哥看起来格外高兴,是有什么喜事吗?”

    “喜事是算不上了,不过于我们, 至少算得上是件高兴事。”赵镇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道, “之前父王刚回来,琐事缠身无暇去处理,如今空下来了,也该去和他们算一算帐了。”

    阿罗不解, 疑惑地望着赵镇。

    聂元珠在一旁早已经是憋不住了,一脸神秘地凑到阿罗耳边,笑道:“勾引陆平的那个狐狸精,这回算是彻底栽啦!”

    “勾引陆平的那个狐狸精?”阿罗愣了愣,立刻明白了过来,道,“沈月娥?”

    聂元珠道:“不是她,还有谁!”

    阿罗不解道:“她爹爹不是江宁府尹吗?算起来还是蔡大人的门生,怎么也会栽?”

    聂元珠笑道:“这你便有所不知啦!”

    原来齐王自回府后,便开始着手暗中调查沈月娥家族的背景和行事。

    原想着只是找一些罪,降个职发配一下边疆什么的,谁知道一查之下“拔出萝卜带出泥”,竟是牵扯出了许多别的案子。

    这下子齐王爷倒也不细查了,只是林林总总将手里的案子列了一卷轴,找了个和皇上一起赏画的空档将那卷轴混在了画里,接着中官的手抖了开来。

    皇上龙颜大怒,下令彻查。

    那沈大人原是疏密使蔡大人的门生。蔡大人如今在朝中正得着势,他的女儿蔡婕妤在后宫又正得着宠,此时正是一派风头无两。

    单凡这件事不是齐王爷要查,换作是另外一个人,只要没捅到皇上面前,蔡大人一定有办法提前瞒下来的。只是如今沈大人得罪的是齐王府,那状子又是齐王爷暗暗查清楚了亲自递到皇上面前的,蔡大人便是无论如何也都无计可施了的。

    于是等到一桩桩一件件地仔细盘查下来,那罪行早已是罄竹难书了。

    最后,皇上龙颜大怒。

    沈家被判夷三族之刑。

    皇上那命令传到了江宁,那些被沈大人坑过的江宁百姓无不拍手称颂。

    “阿罗,”聂元珠高兴地笑道,“如今,咱们也算是大仇得报啦!”

    赵镇闻言,皱了皱眉,冲着聂元珠声道:“你都嫁进我齐王府这么久了,怎么话还是一点分寸也没有。我们所做的,哪有什么报仇的意思,不过都是替皇上分忧,揭穿了一个坑害百姓的大贪官罢了。你这一起来,听着倒像是我们齐王府仗势欺人似的。”

    赵镇那话虽是训斥,用的却是宠溺的语气。

    聂元珠被他这么一通,冲着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阿罗此时却感慨道:“我原以为,那沈月娥不靠谱,沈大人却是个清正廉洁的父母官。真没想到……”

    “是啊!”赵镇也感慨道:“起来,那个沈大人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当初咱们去江宁时,他看起来是一脸的孤高冷傲,朴实无华。我还以为他是个多大的清官呢,谁成想,原来背地里竟干了这么多勾当,这回真是够他死上几回了。也难怪,能把一双子女都教成这样,那个当爹言传身教上怎么都是有些问题的。”

    阿罗闻言,不解道:“一双子女?沈月尘不是……”

    “哎呀,那是陆平被人家骗啦!”聂元珠忍不住道:“这一件事出来没人想得到,当初沈月娥,那个沈月尘是因为当初为了救陆平才摔下山崖,半身不遂最后熬不住才死的,你可知道,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什么?”阿罗心中一阵惊讶,问道,“所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沈月尘是摔死的没错,只不过不是因为救陆平的那次。”赵镇道,“救陆平的那次他的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去了江宁时便已经是活蹦乱跳了。”

    阿罗惊讶地望着赵镇,听他继续。

    “他去了江宁之后,因着父亲是江宁府的府尹,养成了为非作歹的习惯。有一次去山上游玩,遇到了一个采药的姑娘觉得人家长得好看,就过去强加调戏,结果被那少女养的大黄狗好一通追咬。结果落荒而逃时失足摔下山去,头撞在了大石头上,一命呜呼啦!”

    “那个府尹大人怕别人知道了沈月尘的丑事,才答应了自己女儿提出的偷龙转凤的要求的。”

    ……

    阿罗原以为,纵使沈月娥千般任性,沈大人万般恶劣,起码他沈家还有一个沈月尘,是个为朋友不顾一切的好人。却不料,竟是一窝的混蛋。

    阿罗这下是彻底不出话来了。

    所以她当初吃的那些苦,到底算什么呢?

    她自认当初对陆平是一心一意,也竭尽自己所能努力地去让自己变得更加完美,没想到最后她却还是输了。陆平放弃了她,选择了另一个女人。而选择的原因,竟然最后被证明不过是一场莫名其妙的骗局……

    她哑然失笑。这样的一段人生,算不算是写了一纸的荒唐?

    阿罗过去只是觉得,沈月娥这人可怜又可恨:与她最要好的兄长为了保护朋友惨死了,喜欢了很多年的人又早有了婚约,所以为了得到喜欢的人的那一颗心,只好费尽心思甚至不惜将自己的兄长的惨剧给抬了出来,以求能博得些许的同情。

    可是她哪里想得到,原来就连这一点叫人同情的缘由,原来都是沈家人合着伙儿杜撰出来骗人的。

    那么,因为沈家人的这些烂鬼把戏失去了未婚夫的她这又算什么?

    因为这场骗局而与她生分的陆平又算什么?

    沈月娥她自己,又成了什么呢?

    阿罗忽然觉得脑中一片混沌: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那还有什么,是真的呢?

    她终是缓缓问道:“那么,接下来,她会怎么样呢?”

    “他?”聂元珠卡了卡壳,终是明白了阿罗的那个“ta”是谁。于是笑道:“你沈月娥那个坏女人啊?此刻正和她那个干尽了坏事的爹爹、族人们一起,押送回京呢!皇上了,七日后问斩。”

    阿罗心下顿时一惊。

    聂元珠见阿罗这番表情,有些不解地望着她,道:“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阿罗摇摇头,道:“只是觉得沈月娥虽然可恶,但最不至死。”

    聂元珠道:“管她的呢!这事儿怎么也轮不着你去担忧,她自有陆平呢!”

    见阿罗仍是站在那儿不动,聂元珠道:“起来,我入王府也这么久了,都还没有去好好谢过之前教我绣盖头的喜娘呢!今日既得了空,不如你陪我去探望一下喜娘吧!我给她送些我刚做好的点心去!”

    阿罗点头道:“如此甚好,咱们现在各自回去换身出门的衣服,一会儿就去。”

    聂元珠不耐地抱住了阿罗的胳膊:“还换什么衣服啊,就这身挺好!”

    着,催着阿罗便要出门。

    阿罗被聂元珠缠得无法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

    不得不,喜娘真的是一个经商奇才。

    这店铺开了也不过数月,如今她的绣楼已经做到了全京城数一数二的地步了。

    她聘请了许多她所解救的,和她一样曾经被骗或者是受过主家折磨的苦命女子,教她们绣花缝纫,制作女红。

    很快的,春来绣庄就因为无与伦比的绣工,名气像涨了翅膀一样传遍了京城。现在甚至有许多江宁、扬州、甚至是苏州的客商寻过来想一求喜娘亲手制作的绣品。

    不过现在喜娘已经极少接单了。一来她平时还要教授绣娘们绣艺,二来她还要理绣庄。所以但凡是她接手的绣品,就必是寻了些门路才得的了。

    于是,能用上暗藏了代表了“春来绣庄掌柜亲制”的金色双喜花纹的绣品,又成为了京城贵妇们争相攀比的又一项身份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