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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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大夫见他举止从容有礼, 满腔的火气也降了几分,但他一向严肃刻板,自然不会去安慰赵长陵。
谷大夫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长陵难受极了, 远远地跟在后面, 回到医馆后, 又坐在凳子上,聚精会神地熬药。
“陵公子, 你刚才去哪里了?”一端着几个空碗进来,见他坐着发呆,疑惑地问。
赵长陵回过神来, 摇头道:“没去哪里,只是去见了谷大夫。”
一放下空碗,惊诧地回过头来,“什么?你去找我师父了?他……他骂你了?”
白天时, 赵长陵三人是被谷大夫亲自赶走的,可他却偷偷放他进来,如今一也有些担心, 师父是否责怪他?
赵长陵一边扇风,一边苦笑着回答:“他没有骂我, 是我自己太想当然了。”
直到此刻,赵长陵终于醒悟过来,哪怕原主再钻研药物, 他作为旁观者,即便也学了一身医术, 但有时候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赵长陵不知谷大夫的身份,但他隐约想到, 这位老者应该来头不,如果连他都不能解决这场瘟疫,百姓该如何是好?
一看着赵长陵忧愁善感的模样,心里也不太好受,那双黑白分明的凤眸着实不该暗淡,便好言安慰道:
“陵公子,你尽管放心吧,我师父医术高明,这世上就没有他治不好的疾病!”
赵长陵粲然一笑,温和地:“一,你以后也能成为像你师父那般的神医!”
不料,一故作老成的脸顿时通红了,结结巴巴地:“你疯了,你……你胡八道些什么?”话音未落,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赵长陵有他安慰,心里也好受了几分,正要掀开瓦罐,身后却突然想起一道烦人的噪音,让他差点摔碎了盖子。
“长陵,你也在这里啊,真巧啊!”
赵长陵不耐烦地瞥他一眼,见姬淮扒着门框,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欠扁,便不想理会他。
姬淮被冷落了也不在意,径直走进来,端起一条凳子,笑嘻嘻地坐在他身边。
赵长陵撇撇嘴,不着痕迹地挪动了一下凳子,姬淮也赶紧贴上来。
就这样,赵长陵退一步,姬淮逼近两步,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甚至能互相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长陵,我很想你!”姬淮悄悄地摸上他白皙细腻的手。
赵长陵反手一拍,嗤笑地:“倘若你没有失忆,那么,我们白天才刚刚见过面。”
“啊!原来我们已经这么久没有见面了,怪不得你都抱怨我了!”姬淮死皮赖脸的功夫愈发精湛了,就连腻味的情话也信手拈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恨不得把你绑在腰带上,时时刻刻都带着你,想你时,摸一下,躁动时,亲一下。”
“闭嘴!”赵长陵急忙断他的胡话,转头看向门口,见没人偷听,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你少在这里胡八道!”
赵长陵一向不傻,姬淮无缘无故出现在此处,且没有绑他回去,只能明,他有自己的目的。
况且,虽他长得绝世无双,但像姬淮这样野心勃勃的枭雄,是不会轻易爱上他人的。
因为,他一旦动心了,便有了破绽,不再是以往那个不可一世的三殿下,他……有了牵挂。
赵长陵活了两世,早就看透了,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爱,更没有毫无保留的付出,一切都是利益而已。
想到这里,赵长陵的脸色愈发难看了,他坚信姬淮别有目的,他的第六感一向没有出错,不然也不能在末世中苟活了那么多年。
“长陵,你怎么了?”姬淮见他一直不话,心里也奇怪了,凑过头来,笑眯眯地问:“难道是那个老头让你不开心了?你告诉我,我给你报仇!”
赵长陵蓦然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警告道:“谷大夫是好人,你别为难他!”
哪怕姬淮是笑着这番话,但赵长陵深知,像他这样的疯子,杀人易于反掌,也不会有任何的心理压力,毕竟贵族就是贵族,平民没有反抗的余地。
赵长陵生怕姬淮不以为意,再次劝诫道:“谷大夫医术高明,深得人心,我敬佩他,也望你不要胡作非为。”
姬淮见他如此紧张,不由得噗呲一笑,哈哈大笑道:“我逗你玩的!长陵啊长陵,想不到你这么可爱!”
赵长陵顿时脸黑如炭,拖着凳子,又挪动了几步,定主意不再理会他。
“你生气了?”姬淮偷偷摸摸地凑近,试探般接过他手中的蒲扇,卖力地扇风,一条火舌顿时窜出来,差点烧着了两人的发丝。
赵长陵猛地往后仰,差点摔到在地,还好姬淮即使扶了他一把。
“长陵,你没事吧?”
赵长陵了个寒颤,不悦地摸了摸耳朵,美眸一瞪,怒斥道:“我还没有聋,你不用凑得这么近!”
姬淮见他真的生气了,也见好就收,一双凌厉的鹰眸也柔和了几分,没话找话道:“你跟一那子的关系好像不错啊,你们了什么?”
赵长陵本不愿回答他的,又怕他喋喋不休,便冷淡地:“他我长得像一个女人。”
不料,姬淮闻言一愣,眼底闪过一道精光,面无表情地追问:“是吗?他你长得像谁?”
赵长陵没有察觉到他寒凉的语气,随意地回答:“我长得像他大师姐,不过,他那个大师姐好像早就叛逃出师门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呵!怎么回事?贱人不甘寂寞呗!”
这句话得没头没脑,且恶毒至极,赵长陵狐疑地看他一眼,心中大惊。
此刻,姬淮脸色阴沉,薄唇紧抿,十指紧握成拳,深不见底的瞳孔中好似有一头猛兽正在苏醒,竟让赵长陵生起了危机感。
赵长陵心下狐疑,试探地问:“你认识她?”
姬淮顿时回过神来,想笑又笑不出来,只是用一双寒凉之极的鹰眸紧紧盯着赵长陵,面无表情地:“认识啊,化成灰我都认得她呢……”
原以为一只是开玩笑的,却不料还真有这么一个女人,与他相像之极?!
之前,德妃也过类似的话,但看这两人的反应,那女人的名声估计不太好,也不知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想到这里,赵长陵有心再听一下,便轻声问:“那个女人姓甚名谁?她与我长相相似,会不会有血缘关系呢?”
赵长陵的猜测也并非是空穴来风的,传言赵国七殿下并非赵王所出,母妃也不详。既然这样,他的背景也有些不清不楚,不定还真有亲人在世。
然而,姬淮听他这么问,惊诧极了,背部紧绷,像一头等待捕猎的猛虎,一动也不动地凝视着赵长陵。
赵长陵终于意识到他的反常,悄悄摸上了腰间的匕首,倘若姬淮动手,他能在一击间让他毙命!
两人默然不语,脸色愈发铁青,怀揣着各自的心思,在等待一个时机。
两人认识至今,虽也闹闹,但还是第一次闹得这么僵。这一切,还是因为那个女人。
赵长陵心有所感,看来姬淮真的认识那个女人,甚至是有仇怨的。
赵长陵的五指悄然用力,匕首的寒芒凛冽,随时准备出击!
就在这时,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来了!
二提着一壶热水,蹦蹦跳跳地跑进来,见院子里还有两个人四目相对,好奇地凑过来,左看看右看看,奇怪地问:“你们在干嘛?难道在玩谁先眨眼的游戏?”
紧张的气氛被他一断,姬淮率先败下阵来,转过了头。
二见状,开心地拍掌大笑,“你输了你输了!是你先眨眼的!”
姬淮气极反笑,嘲讽地问:“子,有没有人过你很天真?”
二闻言,不断地点头,自豪地:“我师父和一经常,我从就缺心眼,所以吃好睡好,脑袋也越长越大。”
姬淮哈哈大笑,捧着腹部,指着二挖苦道:“你真是笨啊!”
“我才不笨!我师父了,我也是很聪明的,我只是还没有长大罢了!”二最痛恨别人他笨了,他明明不笨啊。
不料,姬淮仍旧在捧腹大笑,让二愈发生气,当即威胁:“你也被师父赶出去了,还敢偷跑进来,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告诉师父!”
话音未落,二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可姬淮却还冲着他的背影大喊:“子,只有乳臭未干的孩才会去告状!”
二听到他的呼喊,脚步一顿,随即跺跺脚,往另一个方向跑开了。
姬淮意犹未尽地吧唧嘴巴,遗憾地感慨:“不堪一击!”
然而,当他触碰到赵的视线时,又触电般移开了,两人再次静默不语,却没有了方才的针锋相对。
一会儿后,赵长陵低着头,淡淡地:“我不问了。”
这句话得没头没尾,但两人都心知,赵长陵指的是不再过问那个女人的事了,也不再听他们之间是否存在血缘关系了。
然而,姬淮这一出却着实提醒了他,赵长陵想要一个答案,不然,蒙在鼓里的感觉太不踏实了。
姬淮嘿嘿一笑,伸了一个懒腰,一边离开一边:“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赵长陵看着他的背影静默不语,在一再次进来接手后,这才撑着膝盖站起身,语气悠远地:“我去找谷大夫……”
一疑惑地瞥他一眼,随即手脚麻利地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