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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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面对刺客还是圣上朝臣, 都?不曾见翼王殿下紧张过。可当下,他眼前这人却是肉眼可见的紧张慌乱,还有一点?心翼翼。?

    他越是如此, 凌犀就越??奇, 到底是什么能让翼王如此?

    “凌犀。”云翼顿了顿, 悄悄观察对面人的脸色,“我想……”

    凌犀凑近了些,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离得过于近了,“想什么?”

    云翼稍低下眸子就能清清楚楚瞧见其微微颤动的长睫。他像是受到了蛊惑般,缓缓靠近。凌犀本来是等着?对方下文的,结果?没等来下文, 却等到柔软的触感在眉间一闪即逝。

    凌犀愣在当场,一双眸子惊疑不定的望着?云翼,半天不知作何反应。

    翼王这是……

    “就是这个意思。”云翼舔了下唇, “盖下印章,就是我的人了。”

    向来不知表白为何物的翼王殿下做完了自己?认为要做的事, 心满意足且惴惴不安的等待凌犀回应。根据林寒搜罗来的民间话?本,有情人互诉衷肠时, 都?要在眉间盖下印章,就像是一场虔诚的仪式。

    凌犀??不容易反应过来,“你对我?”

    见对方郑重其事的点头, 凌犀后知后觉,两人早就不同于寻常朋友般亲。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凌犀思索片刻, 忽而轻松调笑?道,“殿下是想让我为侧君?”

    者有意,听者更?有心。云翼急急辩解, “没有侧君,我此生只凌犀一人。如有二心,天地共弃……”

    凌犀立马捂住他的嘴,自己?原本是随口?一,不成想这人倒是发起毒誓了。身为皇室,若想与一男子结连理,前朝倒不是没有先例,但大都?为侧君,甚至侍君,很少?见哪个王爷名言要娶男子为正室的。

    其实方才思索间他已经想清楚,若是今天换一个人来与他同样的话?,做同样的事,恐怕以后两人连朋友也做不成,只会渐渐疏远。而今这话?做这事的人是云翼,他不仅不抵触,反而心里莫名有些欣喜,??像他们本该如此。

    他没有过心上人,也不知道这叫不叫情。爱。他只知道自己?会时刻注意眼前这个人,不见面时总会惦念,见了面便高兴,听其往事会心疼,见其名就会欣慰。

    凌犀松开他,“休要胡,你知道我向来信你。”

    “所以你……你愿意对吗?”云翼谨慎的追问?道。

    凌犀含笑?点头,“幸与君同。”

    云翼闻言,眸子立时璨若星辰,倾身将人圈进自己?怀中,名正言顺的俘。获其双唇。

    动情之时,凌犀忽然推开他,“我知道了!”

    云翼意犹未尽,抱着?人耳鬓厮磨,“知道什么?”

    “那个在街上拦截我们的刺客头目就是在刑部出现的斗篷男子,是他的声音,他知道月山派剑法,认得出灵渊剑,一定是他。”

    云翼听到这,紧跟着?正色道,“伤你的人?”

    “没错。”凌犀凝眉细思,喃喃自语,“他为什么会在这?”总不会是追着?他来的吧?

    云翼瞧出他的疑虑,主动解惑道,“是冲我来的,当然还为了别?的。”

    既然有另一方隐藏的势??从中原追到东诏,中原那头接不到刺杀成功的消息,恐怕还会派第二波刺客过来。事不宜迟,他们要尽快解决东诏的事,早日道回府。

    对付夏与并不困难,之前只因云翼此行是私人行动,没有带太多人手,才会有所停缓。如今有了月山派相助,基本上是水到渠成。

    翼王的人和月山派弟子兵分两路,一面护夏寻闯进王宫,另一面直入王府生擒夏与,在其尚未来得及对遗诏动手脚时将其抓获。

    动荡了数日的东诏于一朝一夕之间重新恢复平静。与王府的人尽数被缉拿归案,而夏与私养的那些死侍也已经被就地歼灭。东诏相臣在满朝文武面前宣读诏书,东诏王亡后,二王子夏寻为东诏新王。

    待一切尘埃落定,新上任的东诏王亲自设宴款待凌犀等人,因为守丧的缘故,宴席未大办,只在王宫内摆宴,没有请旁人,只请了他们几个。

    辞行前,其他人先行离开,只留了凌犀和云翼。

    继任后的夏寻再不见之前的畏首畏尾,坐在王座上,玄袍加身,君临天下的贵气?仿佛与生俱来。他喝了凌犀敬的酒,笑?道,“凌大人有话?请讲。”

    凌犀拱手行礼,“王上可否为臣答疑解惑?”

    夏寻依旧和颜悦色,“凌大人尽管问?。”

    “王上当真不知先王为何在这时广发请柬吗?”

    夏寻弯了唇,“凌大人不妨你的猜想。”

    “大王子想要逼宫是真。”凌犀不紧不慢的娓娓道来,“之所以会逼宫,是大王子知道先王有意立王上为储君,故想铤而走险。先王身患重疾,时日无?多,难与大王子势??抗衡,而当时王上势??薄弱更?难自保。所以先王才与王上合计,借举办寿宴之名请求外援,而王上将目标定在了中原。”

    夏寻听后,全不否认,“还有呢?”

    凌犀掏出王府令牌,“臣想了很久,到底哪个环节出问?题了,才导致大王子的催眠术失效,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物件可疑,便是王上曾赠予臣的令牌。”

    夏寻重新拿回令牌,左右端详,“不错,凌大人所猜八九不离十,这令牌上有特质香料,可以防一些旁门左道。”

    “既然如此,王上救过臣两次,臣也救过王上两次,算是扯平了。但我等助王上继位,是不是还缺一点报酬?”

    “凌大人想要什么?”

    凌犀回头,冲身旁人使个眼色,云翼幽幽开口?道,“东诏王室手中的宝藏。”

    对上云翼,夏寻不再同方才那般有耐心,随口?道,“翼王何故觉得本王会给?”

    这时,凌犀又?将话?接回来,“王上派人放出消息,将王室宝藏一事大肆渲染,为的就是让自己?手中多一个筹码,期望外援会因宝藏为交换助您上位。既然各取所需,到了王上付出报酬的时候了。”

    夏寻笑?着?摇摇头,“凌大人要,我一定会给。”着?,他从袖口?中取出一张羊皮卷,“这块宝藏图是父王给我的,想来二位都?应该听过关于宝藏的传。我的胃口?比较?,只在东诏为王即可,至于富可敌国的宝藏还是留给有心人去寻吧。”

    凌犀接过羊皮卷,拱手道,“多谢王上,我等这便返回中原了,今日也是为了与王上辞行。”

    两人并肩走出宫殿,临到门口?时,夏寻突然出声叫住他。

    “凌大人,方才你所猜八九不离十,你就不想知道那余下的是什么?”

    凌犀回身道,“臣所求也不多,各回各位即可。”

    眼望着?二人身影消失在宫殿门口?,夏寻低下头,手边是东诏的玉玺和继位诏书,再没有谁知道当初刻意接近时,这个人真的会映入他的眼中。

    从东诏境内出来,回京城和去月山派的路方向截然相反。马车在岔路口?停滞许久,云翼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看上去两耳不闻窗外事,实际外面的动静他都?听的清清楚楚,尤其是正在话?别?的那两个人。

    东诏的事了结,莫枫本应即刻率领门内弟子回山,可他将行程推了又?推,到不得不分道扬镳的时候才面对。

    “凌犀,你真的不随师兄回月山派?”问?这话?时,莫枫的目光片刻不离凌犀左右,犹带着?几分希冀。

    “师兄,我已经想??了。”凌犀拱手拜道,“以后有机会,我会回去看望你们的。”

    莫枫长叹一声,“之前师兄过还有话?要同你讲。”

    凌犀静静等待下文,不料师兄的话?尚未出口?,云翼突然从马车上下来。

    “这次多亏师兄相助,大大减少?了周旋时间。”云翼握住凌犀的手,与他并肩而立,“本王在此谢过,他日定与凌犀一起登门拜访。”

    凌犀挣扎了下,没挣开,在莫枫的量之下,耳根悄悄染红。

    丑媳妇儿还要见公婆,何况他家翼王殿下俊的很,现在告诉也无?妨。

    莫枫瞧见两人的?动作,心中了然,摇头道,“翼王殿下不必客气?,我便把我这?师弟托付给殿下了。”

    云翼郑重道,“师兄尽管放心。”

    凌犀瞧他们之间眉来眼去,??像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不由问?道,“师兄,你方才要和我讲什么?”

    莫枫笑?笑?,低眉间敛去一丝怅然,“没什么。”

    与同门告别?之后,凌犀二人的马车也加紧奔往京城,从这里乘马车,就算日夜兼程至少?也要从半月算起。

    他见云翼心事重重,忍不住问?道,“在想什么?”

    云翼抿了抿唇,这件事在他心头盘绕许久,现在凌犀问?了,他索性就老实了,“我回去再同你表白一次。”

    凌犀眨眨眼,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

    “之前表白太仓促。”云翼闷声,“和话?本上写的一点都?不一样。”

    凌犀:“……话?本里是如何写的?”

    “都?没有花瓣,也没有萤火虫。”云翼回想书中场景,他本来是要做??完全准备,算回京城再给凌犀一个惊喜,结果?遇上意外,心里着?急就先了。

    凌犀沉默片刻,拍拍云翼的肩,“以后少?看点话?本。”

    云翼闻言扭过头,明明平日里在别?人面前像头孤狼,眼下当着?这人的面儿倒像个被嫌弃的人形犬。

    “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这人终于自觉一回,他确实有很多疑问?。

    等不到凌犀回应,云翼自顾自继续道,“我来东诏有两个契机。一是为你,二是为寻件东西?。”

    作者有话要:  剧场

    凌犀:我想起来了!

    云翼:媳妇儿,再亲会儿。

    凌犀:快起来搞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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