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番外一
由于谢晏宁怀有身孕的缘故,陆怀鸩不敢太过分,做过一回,便将谢晏宁拥于怀中,细细地亲吻着谢晏宁潮湿的发丝。
第一回,他是因为谢晏宁在神志全失之际,提及了于琬琰,才愤而侵占了谢晏宁,并未得到谢晏宁的应允。
后来的几回,谢晏宁在清醒之时,勉强答应了他,但跟神志全失的谢晏宁云雨与跟神志清醒的谢晏宁云雨是截然不同的。
前者使他充满了负罪感,使他自我厌弃,而后者使他神魂颠倒,如痴似醉。
谢晏宁浑身透湿,懒懒地伏于陆怀鸩心口,半阖着双目。
虽然他已有了陆怀鸩的骨肉,但从严格意义上而言,这新婚之夜才是他与陆怀鸩的初夜。
先前,被陆怀鸩占有之时,他神志全失,尽管一部分的情形通过春梦呈现了出来,可到底是不同的。
那之后,他与陆怀鸩互表心意,可惜,陆怀鸩受了伤,做不得,再之后,他被杨大夫诊断出了喜脉,且胎像不稳,亦做不得。
他生前不曾谈过恋爱,更不曾与人发生过关系,因而,即便他善于撩拨陆怀鸩,但临了,还是紧张不已,陆怀鸩亦然,这导致俩人折腾了良久方才成事。
春梦中的他舒服得连足尖都蜷缩了起来,而适才的他更是如登仙境。
仅仅一回,他便爱上了这件教人羞耻的事情。
今日忙碌了整整一日,他已有些倦意了,一颗心脏却剧烈地跃动着,不断述着它所感受到的震撼,全无恢复正常的迹象。
他仰起首来,掐住陆怀鸩的下颌,吻了上去,心脏跃动得更为厉害了,一下一下用力地敲击着他的耳膜。
一吻罢,他被陆怀鸩放在了床榻之上,陆怀鸩唤人送浴水来,待浴水送来后,他又被陆怀鸩横抱进了浴桶当中。
陆怀鸩先是为谢晏宁清理干净了,其后才去取了澡豆来。
谢晏宁一身的肌肤紧绷着,在温水的作用下,才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他着哈欠,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惊奇地发现三月大的胎儿已将肚子撑起了些许,并再次体认到了他正孕育着一个生命。
他顿时清醒了,捉了陆怀鸩右手,覆于自己的肚子上,颤声道:“宝宝长大了。”
陆怀鸩不久前才将这肚子亲吻了一番,但当时神志为欲念所控,并未觉察,被谢晏宁一提醒,方才注意到。
明明尚未瞧见宝宝的模样,他心口却涌出了一股子初为人父的成就感、满足感以及责任感。
他微微哽咽着道:“宝宝……父亲想见你。”
谢晏宁抿唇笑道:“宝宝还,还不能出来见你。”
“弟子……”陆怀鸩猛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再自称为弟子,遂改口道,“我明白宝宝还,还不能出来见我,但我还是很想见宝宝。”
眼前这副模样的陆怀鸩亦像是个宝宝,谢晏宁抬手揉着陆怀鸩的发顶道:“乖,至多再过七个月,宝宝便会出来见你了。”
“嗯。”陆怀鸩颔了颔首,眼眶微湿,“多谢你给予了我一个真真正正的家。”
谢晏宁抬指揩着陆怀鸩的眼尾,柔声道:“并非我给予了你一个家,而是我们俩人建立了一个家。”
陆怀鸩用面颊磨蹭了一会儿谢晏宁的掌心,又因为怕渐凉的浴水令谢晏宁受寒而快速地将谢晏宁清洗了一番,并从浴水中抱了出来,擦干后,为其穿上了亵衣、亵裤。
而后,他匆匆沐浴完毕,遂又将谢晏宁揽入了怀中。
谢晏宁将下颌抵于陆怀鸩心口,双目灼灼地盯紧了陆怀鸩:“改日我们一道去浴池沐浴可好?”
陆怀鸩心下悸动:“好。”
谢晏宁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便阖上了双目。
陆怀鸩以指为梳,本不想扰谢晏宁,但又忍不住道:“不知上官淩所言真假,我认为无论如何,我们都须得去一趟观翠山。”
——姜无岐曾道其阅读过前人所著一医药典籍,其上记载‘相思骨’分布于鬼山、陟溪山以及观翠山,现下只余下观翠山,他们尚未踏足过。
谢晏宁霎时清醒了过来,即刻睁开了双目:“宝宝目前三月大,待宝宝再大些,我身形臃肿,恐怕行动不便,若是待我将宝宝产下,夜长梦多,不知上官平是否会抓住我这一弱处加以利用?不若过几日我们便启程去观翠山吧?”
“全数……”是弟子的过错。
陆怀鸩本能地欲要向谢晏宁请罪,心知谢晏宁并不喜欢他如此言语,遂立即将尚未泄露的六字咽了下去。
谢晏宁自是知晓陆怀鸩所想,遂摇首道:“并非你的过错,上官平拥有千年修为,你仅仅一十三年的修为,你不及他理所应当。”
他此言并未偏袒陆怀鸩,陆怀鸩却并不受用。
“我……”陆怀鸩在谢晏宁唇上亲了一口,“我想保护你与宝宝。”
谢晏宁提议道:“待我产下宝宝后,我们便双修吧?较你独自修炼要快许多。”
陆怀鸩当然听闻过双修之法,登时面红耳赤。
谢晏宁见陆怀鸩并未反对,暧昧一笑,后又蹙眉道:“不过观翠山那只绿孔雀生性暴躁,且喜食人,向其求取‘相思骨’不知会如何?但我们若是偷偷进观翠山寻找‘相思骨’,若是被绿孔雀发现了,后果难料。那绿孔雀乃是上古凶兽,世间能与其匹敌者寥寥无几,即便我处于全盛时期都不一定有把握能将他制服。”
陆怀鸩顿觉自责,不敢表露,但暗暗地咬了一口自己口腔内壁的软肉。
谢晏宁有了决定:“我们便先向其求取‘相思骨’,如若不成,待我产下宝宝后,再作算。”
陆怀鸩别无法子,不得不颔了颔首。
陆怀鸩神情凝重,引得谢晏宁笑道:“或许那绿孔雀并无传闻中的暴躁,你勿要太过担心,大不了我们便不要那‘相思骨’了,左右有你做‘相思骨’,我快活得很,每月十五至二十加强书院的守卫便是了。”
“为了你的安全,隐患必须根除。”陆怀鸩口中如是着,心中却无把握。
谢晏宁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睡吧,你已有数日未得好眠了。”
陆怀鸩生恐谢晏宁忧心,旋即阖上了双目。
谢晏宁以指腹摩挲着陆怀鸩眼下的青黑,接着环住了陆怀鸩的腰身。
半个时辰后,俩人终于接连睡着了,桌案上的喜烛却还醒着,并活泼地摇摆着,烛光透过喜帐,隐隐约约地映出了俩人身体密合的模样。
三日后,堪堪入夜,俩人用罢晚膳,谢晏宁去了书房,而陆怀鸩则练剑去了。
陆怀鸩这剑练了不过一炷香,便见拢竹向他行来。
拢竹到了陆怀鸩面前,向其福了福身,才道:“尊上请夫人过去。”
谢晏宁从不会在陆怀鸩练剑之时,着人请他过去,故而,他害怕地问道:“夫君莫不是出事了吧?”
——床笫之上,陆怀鸩时而唤谢晏宁为“晏宁”,时而唤谢晏宁为“夫君”,时而唤谢晏宁为“娘子”,在外人面前,他向来唤谢晏宁为“夫君”。
“尊上并未出事,夫人毋庸多虑。”拢竹转过身去,“请随我来。”
陆怀鸩松了口气,将“扬清”送入剑鞘,跟上了拢竹的脚步。
拢竹甚是好奇陆怀鸩是如何让谢晏宁动心的,但又不能以下犯上,窥探主人隐私,憋得甚是难受。
她思来想去,还是问道:“尊上素来不近女色,亦不近男色,夫人是如何让尊上近男色的?”
起因自然是“相思无益”,至于后来,是因为自己让谢晏宁很舒服么?
陆怀鸩其实不太懂谢晏宁为何会心悦于自己,苦思冥想中,前头的拢竹已停驻了脚步。
他一抬眼才发现拢竹将他带到了偏殿前,这偏殿设有浴池,浴池以上好的玉石砌成,引了山中的温泉水,热气蒸腾着。
拢竹并未得到答案,不便追问,恭敬地退下了。
陆怀鸩尚未靠近浴池,一泼水直直地冲着他袭了过来。
他一下子成了落汤鸡,却见谢晏宁无辜地笑道:“怀鸩,你这衫子湿了,不若剥下来吧。”
他听话地褪尽衣衫,踏入了池水当中。
谢晏宁并不客气,将陆怀鸩好好地撩拨了一通,末了,竟是故意轻弹了一下,满意地闻得了陆怀鸩的闷哼后,他又一本正经地道:“我邀你共浴,可未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你怎地变作了这副模样?”
陆怀鸩伸手圈住谢晏宁的腰身,舔吻着谢晏宁的唇瓣,软声软气地道:“夫君,你勿要欺负我了。”
陆怀鸩愈发会撒娇了,教谢晏宁的心脏软得一塌糊涂,起初,谢晏宁是半推半就,未多久,便情不自禁地主动了起来。
片刻后,他的后背抵住了浴池边缘,然后,他改用双手撑于浴池边缘,再然后,他躺在了床榻之上,末了,他的身体如同心脏一般软得一塌糊涂。
半梦半睡间,他听见陆怀鸩问道:“夫君,你为何心悦于我?”
他暗哑着嗓子答道:“你的存在本身便是原因,你乃是我的宝藏,除了爱自卑,喜自责之外,我觉得你无一处不好。”
陆怀鸩双目通红,他想些甜言蜜语,奈何拙于言辞,绞尽脑汁,只吐出了一句:“你亦是我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