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番外二 ·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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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晏宁闻言,凝视着陆怀鸩道:“我们是在眉来眼去么?”

    陆怀鸩不太确定:“应当是吧。”

    叶埙一面用喙梳理着羽毛,一面肯定道:“你们就是在眉来眼去,爹爹与父亲亦常常眉来眼去。”

    谢晏宁好奇地问道:“埙儿,你是如何知晓‘眉来眼去’这个成语的?”

    叶埙回道:“爹爹与父亲只要在一处,不是你看我,便是我看你,爹爹告诉我这就是眉来眼去,亦可称之为‘眉目传情’,‘暗送秋波’,乃是情难自已的表现。”

    谢晏宁唇角含笑:“怀鸩,你已对我情难自已了么?”

    未及陆怀鸩作答,叶埙抢话道:“谢叔叔,你已对陆叔叔情难自已了。”

    谢晏宁大方地承认了:“对,谢叔叔已对陆叔叔情难自已了。”

    陆怀鸩应和道:“陆叔叔亦对谢叔叔情难自已了。”

    “大人们为何这么容易对别人情难自已?”叶埙陷入了沉思。

    谢晏宁严肃地道:“不,大人们很难对别人情难自己,大人们要思考,要处理,要面对的事情太多,并非你所能想象的。”

    “大人们真难懂。”叶埙满腹期待,“但无论如何,待我长大便能懂了吧?”

    谢晏宁以指尖轻轻地抚摸着叶埙的羽毛:“对,但你不要急着长大,你长大后会拥有很长很长的岁月,但你的年幼时光相较而言很短很短。”

    “可我若是长大了便不会尿……”床,叶埙意识到自己险些漏嘴,一一扫过谢晏宁、陆怀鸩以及向善,确定他们并未注意到“尿”这个字,暗暗地松了口气,才欲盖弥彰地接着道,“便不会觉得大人们难懂了。”

    谢晏宁当然注意到了,但并未戳破。

    陆怀鸩亦未戳破,他将手中的“相思骨”用瀑布水洗净了,继而送到了谢晏宁唇边。

    “相思骨”的滋味亦与相思豆相似,谢晏宁吃罢,身体并无任何特别的感受。

    为了不让叶埙难堪,向善不言不语。

    叶埙虽然是最先破壳而出的,却是四只绿团子中尿床最为频繁的。

    向善自是不会将这个残酷的真相告诉叶埙。

    叶埙以为自己已经顺利地瞒天过海了,漂亮的尾屏忍不住得意地翘了起来。

    谢晏宁暗笑,后又朝着叶埙道:“回家吧,不然你爹爹与父亲许会认为你又离家出走了。”

    “嗯。”叶埙想着父亲不知准备了什么早膳,兴冲冲地飞在了前头。

    谢晏宁趁机问向善:“你可知晓自己的身世?”

    向善先是惊愕,其后又了然地道:“不愧是魔尊。”

    谢晏宁起初并不确定向善的身世,但经过近三日的观察,他已得出了结论。

    他毫不犹豫地承诺道:“今日你帮本尊寻到了‘相思骨’,改日,你若不幸堕魔,纵然远赴千里,本尊亦会助你恢复神志。”

    向善乃是从无数活物的死亡中诞生的,其存在本身罪恶滔天,如若堕魔,必定无法维持神志,而是会变成只知杀人作恶的魔物。

    云奏与叶长遥无意隐瞒,一早便将事情经过悉数告知于向善了。

    向善震惊过后,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当即告诫自己定不能堕魔。

    如今有了谢晏宁的承诺,他放松了些,却对谢晏宁道:“我倘使堕魔,倘使无法恢复神志,便请魔尊予我一个痛快吧,我决计不能容忍自己为祸人间。”

    他又笑着道:“爹爹与父亲必然不舍得下狠手,到了那一日,为了不辜负他们对我的养育,对我的期冀,魔尊切勿心慈手软。”

    谢晏宁斥责道:“你应当想着该如何不让自己堕魔,而非想着该让谁处死你。”

    “魔尊教训得是。”向善早已还俗了,手腕子上却还挂着一串佛珠。

    他本能地拨弄了一颗佛珠,方才道:“埙儿飞远了,我们快些跟上吧。”

    待他们回到竹屋,叶埙正与其他三只绿团子一起啄着一碗雪菜肉丝年糕,见得他们,叶埙含含糊糊地道:“你们也快些来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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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已服下了“相思骨”,以免“相思骨”无效,或者起效慢,谢、陆俩人还是婉拒了云、叶一家人的挽留,下了山去。

    俩人在日暮前,用罢晚膳,并于一间客栈住下了。

    沐浴过后,俩人坐于桌案前饮着信阳毛尖。

    日头缓缓西斜,房间内的日光亦随之缓缓地退了出去。

    未多久,俩人已被夜色淹没。

    陆怀鸩紧张得连茶盏都端不稳了,声音亦着颤:“晏宁,你觉得如何?”

    对面的谢晏宁却并未作答,而是探过手来,从他手中拿过茶盏,将茶盏放于桌案上了。

    紧接着,沾了些微茶水的指尖覆上了他的唇瓣,并钻入了他的唇缝之中。

    他从谢晏宁指尖尝到了信阳毛尖的滋味,同时闻得谢晏宁夹杂着低吟道:“怀鸩,吻我……”

    他登时失望难言,纵然那“相思骨”得来全不费功夫,但要去何处才能寻到第二株“相思骨”?

    又或者,并非那“相思骨”无用,而是“相思骨”本身便不能根除谢晏宁体内的淫.性?

    今后的千年万年,谢晏宁便须得为淫.性所制了么?

    突然,谢晏宁站起身来,到了他面前,而后软着身体跨坐于他的双腿上,并覆下唇来。

    他当然不会拒绝,缠绵地与谢晏宁唇舌交织。

    片刻后,他放谢晏宁换气,自己则啄吻着谢晏宁的额头、面颊、鼻尖、下颌,又沿着谢晏宁精致的下颌线,去吻谢晏宁的喉结。

    谢晏宁不由发出了近似于呜咽的声响,双手紧紧揪住了陆怀鸩身上的软料子。

    陆怀鸩一面亲吻着谢晏宁,一面将谢晏宁横抱起,放于床榻之上,后又乖顺地垂下首去,一拂心头的失望,专心致志地伺候着谢晏宁。

    谢晏宁扯去陆怀鸩的发带,伸手抓揉着陆怀鸩的发丝。

    好一会儿,陆怀鸩才仰起首来,凝视着谢晏宁道:“晏宁,你可还好?”

    谢晏宁遍体生红,嗓音破碎:“怀鸩……抱……抱……我……”

    陆怀鸩覆下.身去,心翼翼地试探着。

    谢晏宁半阖着双目,片晌,咬着陆怀鸩的耳廓道:“我是骗你的。”

    这一句话没头没脑的,陆怀鸩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并不生气,反是又惊又喜地道:“‘相思骨’起效了么?”

    “对,‘相思骨’起效了。”谢晏宁舔.舐着陆怀鸩的耳垂道,“让我更好地感受到你吧。”

    陆怀鸩浑身一颤,随即笑道:“我会努力的。”

    待谢晏宁彻底地倒于床榻已是良久之后的事情了,他其实并未尽兴,但由于怀有身孕之故,必须克制些。

    他窝于陆怀鸩的臂弯当中,用指尖划着陆怀鸩汗湿的胸膛,发问道:“你可想过孩子要取什么名字?”

    “自然想过。”陆怀鸩苦恼地道,“但毫无头绪。”

    谢晏宁了个哈欠:“时日尚长,你且慢慢想吧。”

    陆怀鸩奇怪地道:“你不与我一道想么?”

    “我亦毫无头绪。”谢晏宁正色道,“名字意味着我们对于孩子的期许,实在难取。”

    陆怀鸩赞同地道:“确实如此。”

    次日,俩人又上了观翠山去,由于四只绿团子的挽留,俩人又借住了三日方才告辞离开。

    绿团子甚少变作人形,镇日飞来飞去,热闹非常。

    俩人一离开,顿觉周遭过于安静了。

    俩人一同坐于辕座之上,谢晏宁靠着陆怀鸩的肩膀,提议道:“待宝宝出生,我们带宝宝去观翠山玩耍吧。”

    陆怀鸩颔了颔首,又道:“如若云公子与叶公子以及孩子们愿意,亦可到书院住。”

    “我们还可……”谢晏宁面色微红,“为宝宝添一个弟弟或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