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韩鹤鸣：“我做梦都没想到会是他！”

    褚堙：“谁不是呢。”

    贺绍元：“我会不会被他扔出去？”

    “哈哈哈，终于找到你们了！本来是派人去救你们的，没想到我们人还没到，你们自己就出来了。”

    廖彦宏笑眯眯的道，又给韩鹤鸣他们倒了茶，“我叫人给你们准备了点吃的，房间也收拾好了，吃完饭趁着天还没亮去睡一觉吧。”

    “谢谢。”许渊接过茶，却并不喝，“廖先生，您……”

    这时，沙玲和几个女人端着热好的食物进来，断了许渊的话。

    贺绍元是饿惨了，看见吃的肚子就咕噜噜的直叫唤，只是怀里还抱着鹿百川，他只能看着食物干瞪眼。

    “绍元啊，要不我让人先带鹿少校下去休息？他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

    贺绍元看向廖彦宏，没话，抱着鹿百川的手又紧了紧。

    “把他交给我吧，我带他去房间休息。”沙玲道。

    鹿百川瞪着眼，还是一句话也不。

    “不然这样吧……”韩鹤鸣见廖彦宏尴尬，拍了拍贺绍元，“你带着鹿百川去房间吃，吃完守着他睡一觉，你要还不放心就让阿野他们陪着你。”

    鹿百川看他一眼，点点头。

    几人跟着沙玲出了房间，屋里一下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廖先生您别介意……”

    “不会，毕竟我和他舅舅算是死敌。”廖彦宏笑笑，“你们吃吧，我花这么大工夫把你们弄进来，可不是要毒死你们的。”

    廖彦宏当年被蒋威霆搞下台，心里是相当憋闷的。

    原本想着上任之后好好大干一场，不带领全公会人民走向新的繁荣盛世，但让人民过的更好他还是能办到的——蒋威霆当政时留下了不少隐患，他要一一拔除。

    可天有不测风云，谁也没想到会突发病毒感染，而蒋威霆这个为了政权不择手段的阴险人竟然会趁此机会把他拉下马。

    “现在想来，真是太巧了。”廖彦宏站在窗边，手里点着一根烟，“公会科研院都没研究出的抗体，他蒋威霆竟然研究出来了，还是这么大的量……就像提前预备好的一样。”

    “当初公会里疯传关于您的流言，想必也是蒋威霆做的。”

    廖彦宏「哧哧」地笑了出来，“他也只会用这些阴招，不过用的很在点上啊，我还真就被这些流言败了。”

    许渊四人静静听廖彦宏讲着那些每一代权利斗争下发生的秘不可宣之事，心里不禁为他感到惋惜。

    “之后，我便带着侥幸逃脱的部下躲了起来。人们都以为我逃出公会，死在了外面，可我就不如他们所愿。”

    廖彦宏掐了烟，转身看向许渊他们，“我廖彦宏就是要站在蒋威霆眼皮子底下，看着他一点点把自己作死！”

    韩鹤鸣：“怎么呢……他这愿望也是蛮伟大的。”

    金鱼：“但和蒋威霆比起来，廖彦宏好太多了。”

    褚堙：“这话没错。”

    许渊：“……”

    廖彦宏不知道他们心里的对话，继续道：“这工厂原本的主人在末世中不幸感染了病毒，那时候公会一团糟，军队清剿中央区的厄喀德就用了三四天的时间。于是，我们便趁乱躲到了这里。”

    “等到中央区整顿好，安排普通人进厂做工时……”到这，廖彦宏顿住了，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复杂，想来是往事嗟叹。“嗨，这么可就有点多了，不了……”

    褚堙：“估计差点被人发现，举报给蒋威霆吧。”

    金鱼：“当时他可是人人喊的处境啊……”

    “那么，你想让我们为你做点什么吗？”许渊问道。

    廖彦宏看向许渊，忽然道：“鹿少校散播异能者实验的流言，其实刚传出去就被阻断了。”

    “你的意思是……那些流言是你扩散的？”

    “对。”廖彦宏点头，“让民众不再被欺骗，揭穿蒋威霆是其一。其二，我也想借此机会重创蒋威霆。”

    “你问我想让你们为我做点什么……”廖彦宏目光落在虚空里，脸色看着有些疲惫，“倒不如，我想让你们为公会民众做点什么。”

    “你……不想做执政官了？”

    廖彦宏木然的看向四人，嘴角僵硬的扯了扯，“觉得我想借你们的手，重新回到顶峰？”

    “嘿嘿，那就这么觉得吧。”廖彦宏看着他们一脸「难道不是吗」的表情，乐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是我以前一直信奉的话，这句话让我以前走到了不错的位置。现在，我仍然相信这句话。”

    经过商讨，众人一致决定先将异能者实验的是曝出去，集结民众的力量，把蒋威霆的后路断干净——让他再也不能留在公会里。

    “还有一件事……”廖彦宏犹豫了一下道，“当初的病毒源是龙头鱼这你们都知道，可龙头鱼怎么流入市场的，你们知道吗？”

    韩鹤鸣拧起眉头，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您不会是要，这也和蒋威霆有关吧。”

    廖彦宏：“我怀疑。”

    “不会吧！”金鱼惊讶道，“怎么回事？”

    “你们不觉得龙头鱼当时受欢迎的程度很诡异吗？全公会的人都更疯了一般争抢龙头鱼！”

    许渊点头，“而且，人们有感染症状后，龙头鱼就忽然消失了。”

    “所以，我一方面让科研院加速对病毒的研制，一面又暗地里对龙头鱼展开了调查。”

    “发现什么了？”

    “什么都没发现。”廖彦宏脸色难看，“干干净净，一点问题都没有。可就是这样才更让人起疑。”

    “虽然没发现龙头鱼的问题，但让我意外查到了病毒最初的发现者——刘明达教授。”

    “刘教授发现的？！可他……”

    “死了。”韩鹤鸣想到韩父，想到那张笔记照片，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渐渐成型。“是蒋威霆干的？”

    “这一点，我不能肯定，但在刘明达从极寒之地回来后的一个月里，只有蒋威霆见过他。

    那时我从「天眼」里找到了蒋威霆进出刘明达实验室的监控图。而在最后一次蒋威霆去过刘明达那后，不久，刘教授就去世了。”

    “紧接着龙头鱼便横空出世了。”韩鹤鸣心里一遍遍过着回到别墅时在韩父工作室里看到的那张照片，上面病毒的沉眠地是……极寒之地……

    “天呐，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如果真是这样……我是如果……”韩鹤鸣攥着拳头，“蒋威霆发现刘教授在研究病毒，于是将研究成果占为己有，并将感染病毒的龙头鱼投放到市场，供人们……”

    “不，不会吧……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那抗体是从哪来的？”

    “有没有这种可能……”许渊道，“刘教授在研究病毒的途不心被感染了。然后，研制了抗体，或者蒋威霆逼他研制抗体？”

    “蒋威霆是疯了吧……这么做的目的呢？控制民众？重新当上执政官？”

    众人陷入了沉默，对于以上的推测他们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人们所遭受的巨大苦难，仅仅是因为一个人变态的私欲。

    ……

    “鹤鸣，听得见吗？”沈钦的声音从四人脑中传来，“我到公会中央区的大门外了。”

    韩鹤鸣看向许渊，男人站起身道：“廖先生，我们想先休息一下。”

    廖彦宏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好，我带你们去房间。”

    四人回到房间，贺绍元也跟了过来，他们和沈钦了目前的状况，包括他们对蒋威霆的猜测也一并了。听完这些的贺绍元神色萎靡，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击。

    而这时离天亮只有不到两个时了。

    沈钦带着重武器来的，公会中央区这么多人，决不能进就进。

    “我们把二环以内清出来吧。”许渊提议，“让丁硕将二环里的人传送到三、四环，我们在里面把蒋威霆解决掉。”

    “在此之前，我们得想想怎么曝光异能者实验。”

    “好办啊。”贺绍元道，“他不是喜欢站在屏幕前大肆宣扬自己的丰功伟绩么，我就也站在屏幕前揭穿他好了！”

    “怎么？干嘛这么看着我？”

    韩鹤鸣一把搭在他肩上，“贺绍元，我再也不你是娘娘腔了。”

    贺绍元：“……”

    众人商量好，天色已经微亮。

    他们来到廖彦宏的房间，一看他也是没睡，韩鹤鸣把计划给他听，廖彦宏沉思了半晌，看向贺绍元：“你想好了？”

    “有什么可想的。”

    “你这是要和你舅舅撕破脸了……”

    “你们是觉得我在大义灭亲吗？”贺绍元扯出一抹怪异的笑，“我还没那么高尚。”

    廖彦宏不好再什么，点点头：“需要我做什么？”

    许渊：“出了二环后，组织好民众。”

    廖彦宏笑了一下，“你不我也会这么做。”

    ……

    蒋威霆站在窗边，身后是一片狼藉。

    他在这站了一夜，看着黑沉的夜空，一点点被天边的光染上亮色——被逼退了。

    蒋威霆这么想着。

    我也要被逼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