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将军VS落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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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见临的脸色极其难堪,他堪堪的踢翻其中一个暗卫,怒不可遏:“谢府养你们有啥用——你们有啥用!连姐都看不住!”

    暗卫们不敢言语,一个二个跪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谢见临最后去找到了谢之蕴的贴身丫鬟,问了她一些事,最后的得到的答案尽在他的意料之中。

    谢见临一时间如坠冰窟,他双耳震鸣,仿佛失去了聆听这个世界的声音。

    谢府这边一时间因为各种事情忙得出奇。天子那边也是忙得焦头烂额的。

    楼昀寻了一个时间去上了早朝,然后一封奏折奏到皇帝手中,下朝时便被皇帝派过来的公公喊住了。

    那公公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只道皇帝有事找印常青将军商讨,却没是什么事,不过楼昀心底有底,这正在他的意料之中就是了。

    皇帝的养心殿偶尔会天子用来办公批改奏折,其实大部分接见臣子的时候也会在这里。

    公公将楼昀引到养心殿门前高声呼了一声就退下了,天子威严的嗓音自房内传出来:“可是爱卿来了?快来吧!”

    楼昀走进去行了一个跪拜礼,唤“吾皇万岁”,天子亲自将他扶起来,叹道:“爱卿自镇守北疆时,已过去这多年了……”

    楼昀装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来,他拱手,语气铿锵有力:“山河无恙,国家安定,是臣的职责所在。”

    皇上见他这个样子,哈哈大笑了几声,怕了拍楼昀的肩,叹道:“若是天下人都有你这个想法,那靖国岂不是一举夺下这三国之顶?到时候国将比现今更加繁华,爱卿若是愿意,朕自当重新赋予你虎符之兵力。”

    楼昀却是摇头拒绝:“如今国家安定,黎民安居乐业,不适宜再开战。”他像是深思熟虑一般的皱起眉头,顿了一会儿继续道,“臣,难当重任。”

    如今靖国算是安平,皇上坐朝十多年,当年从军队出来的血性早就少了不少,平日里的事务他都觉得难捱,自然不愿再去挑起三国之战,方才天子的话不过是在试探他是否重兵权而已。

    楼昀知道天子藏了什么心思,自然将这事给拒绝掉,不管皇帝真心地是否让他再握兵权,楼昀自己也不愿去干那劳累的事——他到这个世界来又不是为了替这个国家带兵仗的。

    天子似乎对他的反应感到很愉悦,便也不再提及这件事,转而问候了好一会儿关于楼昀的家事,然后被楼昀全部圆滑的回去了。

    天子坐于上,终于拿出今天楼昀参上去的折子,然后叹了一口气,看着楼昀,道:“爱卿,这谢中书的事,可全部是由你去查的?”

    楼昀参上去的奏折全是这些年谢府是如何在天子眼皮底下胆大包天的干的那些肮腌事的证据,这证据实在太多,是自谢府初任中书时总结的。

    那么多年的证据全被楼昀一本折子全密密麻麻的简略写上去,天子还想再什么时,楼昀又呈上了一本账本,翻开一看,各种精简的事全被他详细的写了上去。

    天子的眼神晦暗不明,神色自若,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复杂地看了楼昀一眼,眼底带着几丝警惕:“爱卿这是……”

    楼昀知道这是天子忌惮他,大概是又质疑他的暗中还会有多少势力,以至于连那些或或大的事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

    楼昀“砰”地一声跪下来,头抵着地面,不卑不亢道:“前几年边疆骚动不断,冬日粮草多日不补,消息不传,军中士兵多饿死,敌军竟是知晓我军粮仓之处,半夜偷袭,火光四起。”

    那一年的冬季雪特别大,比往年更加寒冷,天子也是知晓的,楼昀没有直什么,可是他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心头一紧,一股火气便冒了上来,但是他还是冷静的压下了火气,沉声问道:“爱卿的意思是……”

    “押运粮草的户部官员在到达后告知,粮仓已被劫了大半,路上兵人死伤三分之一。”

    “那押运粮草之路是官道,多年未有匪徒之闻,当时臣奏书言是因天气异常,民间难捱,故而多了一些匪气之人。”

    “可是皇上,民间农民怎敌官家士兵,去了三十之一的人……”

    楼昀话到这一份上,天子想不懂也难,他道:“是皇城之人所为?”

    楼昀答是,抬起头来看着皇上,眼圈尽发红起来,他八尺多高,就算是跪在那里都让人忽略不了他的那股从沙场上带回来的凛然正气,此时尽眼圈发红的为当时饿死在边疆的士兵们申冤:“臣当时不敢直言,只怕草惊蛇,便偷偷派人去查了,这一查,便了然,尽是谢中书与吏部尚书勾结了外敌,演了一出戏,少了军粮,又派人故作匪徒劫走了从皇城而来的军粮……”

    “北疆地势复杂,气候干烈,言语不通,外族虎视眈眈,人人自危,粮草断了半个月,军中人因天气恶劣与饥饿去世的兄弟不少——他们放下亲人北镇边疆,为的是晏海河清,而那些高高在上在皇城无所事事的官员,却背弃了他们……”

    身高八尺,仅凭一身煞气劝退不少胆姑娘的将军此刻跪在地上,腰杆挺直,声音哽咽地为边疆士兵兄弟们谋不平。

    天子竟被这铮铮之言弄得哑了半晌。

    楼昀继续:“因为谢中书竟敢将念头在军用粮草上,臣当时起了疑心,便调查起往些年的事……”

    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不过楼昀也不期待天子会完全相信他的话,他只要相信七八成就好,自然会有人替他做事让天子十足十的相信这件事。

    天子果然迟疑不定,他倒是相信了谢中书与吏部尚书暗中劫走粮草这事,却不相信这足以驱使楼昀去调查谢府的所有底细。他将手中的奏折放下:“这些年委屈爱卿了……这件事朕自会派人探查清楚,若是爱卿再有什么线索,可以直接先告知于朕。”

    这是遣他走的意思了,楼昀不再多什么,有些话只要传到了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