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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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80

    “嘿, 女士,别动,那是非卖品, 禁止触摸。”身后有人。

    玛丽确定自己在进来的时候, 这里没有一个人。而听这个人的声音属于一个成年男性,她们钻入的那个洞口, 成年人进来很困难。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运气不好,背后总是喜欢出现不知名的怪物。

    那个男人来到了她们面前,玛丽发现,他没有脚步声。

    那是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男人, 长相不错,鬓角略微斑白,带了一种神秘的美感。

    玛丽和朋友警惕地看着这个男人。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走起路来悄无声息。他穿一身深咖色的毛呢大衣, 鼻梁上架着金边的眼镜,看上去很有复古绅士的风格。

    “别那么害怕。”这个气质神秘的男人有点无奈的微笑了一下,“我算是个好人。今天只是......出来见一见我的老朋友。”

    玛丽顺着他的视线方向望过去, 发现他正在凝视着在光明中天使的幻影。

    他的眼睛藏在镜片后面,看不清眼神,就是感觉深沉着像是有某些让人看不懂的怀念在涌动着。

    男人走到天使面前,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一时有点迷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同时对神秘世界的好奇与向往也在她心里折磨着她, 像是猫爪子挠一样。

    他看起来不是个坏人,玛丽暗中想,“先生,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是不是有东西在我们后面,这位天使呢?”

    男人叹了口气,听起来有点无奈:“好奇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而且,这位姐,你最先处理的应该是你的腿。”

    他用手指一指玛丽被木刺扎入的腿,在话期间,他的目光一直都没有从天使身上离开。

    玛丽还是不甘心,她接着追问:“他是天使吗,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呢,你又是什么人?”她心里暗中思索,这个男人可能就是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奇人,像是范海辛那样。

    随着她的问话,外面渐渐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和稀疏的雷声。

    男人终于把他的注意力从天使身上拉了回来,他看上去特别无奈:“下雨了,伤口遇水容易感染。”

    “至于我是谁......”他淡淡地:“很多年前,我有个名字,叫陆斯恩·西蒙斯。”

    他话音刚落,一道雷电的光就闪了进来,一瞬间将整个昏暗的教堂内部映照的雪白,他的脸一半在雷光中一半在黑暗里,光线在他的脸上出光影,显得他神色阴冷,晦暗不明。

    那一道电光也像是闪电一样劈入了玛丽的大脑,她初听就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

    刚刚她想起来了,浑身发抖,“陆斯恩·西蒙斯”这个名字就属于那个一百多年前那个在这间教堂里杀死了他的朋友,举行黑弥撒仪式,不甘的亡灵在雷雨天里徘徊的疯子贵族!!

    玛丽感觉心里难以抑制地冒出源源不断的恐惧,自己从手指开始冰凉,这股冰冷疯狂的向上蔓延,一下就让她全身发抖,脊背发凉。

    她看着对方晦暗的脸,听到了自己牙齿相扣发出颤抖的声音。

    玛丽想起来,她好像确实没有听到一点脚步声。

    一个死去百年的游魂,生前是一个杀了友人、信仰邪教的变态疯子,他一直在这里徘徊。

    光是想象一下,她就感觉到阴森入骨。

    她的好友发出了一声尖叫,玛丽心里一凉,她害怕好友刺|激到这个游魂,目前来看,对方还没有想要伤害她们的意思,但是要是破目前这个微妙的平衡之后就不好了。

    玛丽惊恐地看见,对方举起了手。

    那个游魂将手伸到她身边,取出了她的手机。

    玛丽茫然地眨眨眼。

    对方再次叹了口气,从她裤子的口袋里拿出她的手机,帮她拨了急救电话。

    “你......”她心翼翼地观察这个人,“你是......那个......?”

    “如果你是指死在一百年前左右的那个陆斯恩·西蒙斯的话,我的确是。”陆斯恩有点无奈地微笑,他感觉自己今天叹气的次数格外的多。

    “那你已经......呃.......我是去世了.......为什么会出现在......”

    陆斯恩伸出手指,在他们面前摇了摇:“我的确已经死了哦,现在这个状态,就像是快要成熟的蒲公英花一样。”

    等到成熟的时机一到,微风一吹,就消散了。

    “至于他,”陆斯恩转头看向他的那位友人,那位被他亲手杀死的天使,眼神温和又无奈:“这也只是他留在人间的幻影罢了。他留给我了一把剑,那把剑上有他的投影。”

    “那,陆斯恩先生,你留在这里,是有什么未了的遗愿吗?那些有关你的传你知道吗?”友人好奇地问。

    或许是觉得这位幽魂先生气质温和,不像是想要伤害她们的样子,她大胆提出了问题。

    “大概了解一些,传得很夸张啊。”陆斯恩摸摸下巴,“但是那大部分都是我让人传播的,就是为了让人少接近这间教堂。”

    “为什么啊?”

    “因为我一个朋友永远的离开了,这里是他走的地方,我想留着做个纪念,让我别忘了他最后成全的道义。”陆斯恩回答。

    玛丽感觉他这话的时候肩膀有点微微弯曲,像是被重重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

    但是那位西蒙斯先生还是用那种温和里带着轻松的口吻下了去了:“他是第一个认可我的人,也救过我的命。所以我欠了他太多的东西,没办法,欠了别的钱,就要还债,这是注定的规则。我要替他完成他未尽的义。”

    玛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不懂这个人是什么意思,但是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沉重。气氛迅速冷却下来,他们面面相觑。废旧教堂里一片安静,只能听见外面雨落在地上的嘈杂。

    这位死去了多年的陆斯恩倒是很自在,他从出现开始面对两个姑娘就透着一股从容不迫。

    “大人也该来了,孩子们,下次别这么冒失了。”他冲着两个女孩挥挥手,转过身去。

    现在也该我和我的老朋友安静的待一会儿了,陆斯恩看着梅塔特隆安详的沉浸在光中的脸,心想,这真的是最后一面了,也是他杀死自己的朋友之后再见到他的第一面。

    现在的他不能是原本的陆斯恩·西蒙斯,更像是一个被留下的固定意志。陆斯恩在死后把他留在他这个一生被改变的地方,等待着替他完成最后的使命。使命结束,他也就要消失了。

    终于结束了,陆斯恩想,不然一个人在这里徘徊一百多年,就算是一个意志,也会很孤独的。

    玛丽忽然想到了那个和光柱上的字一模一样的石碑:“等等,西蒙斯先生,那二十二根光柱和你有关系吗?”

    “是啊,我建造了它们,也一直在等待着卡巴拉二十二路径被点亮的一天醒来。没有看到那一天,我死也不能甘心。”

    “您真的很厉害,那二十二条光柱保护了地球。”玛丽赞叹着。

    “不是哦,要不是我那个朋友留下的剑,我早就死了。你们所有人要应该感谢他才对。”

    他回答着,露出微笑:“况且我还要感谢你们,有邪恶的残存跟着你们来到了这间教堂,也就激发了梅塔特隆留下的圣剑的光辉,让我还能在离开之前见他一面。”

    “离开?”

    “蒲公英花该成熟的时候到了,风吹起来,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玛丽看到,陆斯恩·西蒙斯的身影在逐渐变淡,好像不断融入了空气里。

    他两手插兜,神色放松,凝视着他那个天使朋友,嘴角带着微笑。

    “有什么问题就去开那个石板,我把该交代的东西都放在里面了。”他冲着她们摆摆手,消失了。

    天使的幻影还在无知无觉的沉睡着,双眼紧闭,面容安详,周身环绕着光。

    玛丽眨了眨眼睛,和友人对视一眼,都像是沉浸在幻梦里一样。

    教堂外面,刺耳的救护车的铃声响起。医护人员撬开门,冲了进来。

    她们从这个奇妙的冒险中一下惊醒了。

    “我没有做梦,我的一切属实。”玛丽强调,少女的嗓音因为急切变得有点尖锐。

    坐在她对面的人敲敲桌子,身上制服笔挺:“我当然知道,姐,但这是必要的程序。这件事很重要,不光是我会一遍遍问你,以后会有更多人向你不断地核实。”

    穿着制服的询问人员从椅子上站起来,推开门走出去。

    “教皇正在来的路上。”旁边的人走到他身边低声,“瞒不住了,毕竟我们可是见到了......天使啊。”

    “首相的意思呢?”

    首相现在很后悔,早知道真的有神,早知道真的会出现恶魔,早知道真的存在超凡。

    那就不应该建立英国国教,更不应该和教廷对抗,搞什么宗教改革,离婚算什么大事,亨利六世真是丝毫没有远见!!

    国家早就和天主教廷翻了脸,可是谁知道教廷作为流传最久远的宗教机构,隐藏了多少手段。

    之前他在伊丽莎白塔倒塌的时候就向教皇去信求助,对方就和他装傻充愣,问什么都是不知道。不定是早就对我国怀恨在心,等着我去求他,然后狠狠敲诈一笔呢!

    这可恶的老狐狸!首相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