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车厘子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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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寒呆愣了一秒, 沉默且迅速地关上了门。

    他脑海一片空白,手还抓着门把,关门好像只是他下意?识反应的动作?, 身体本能去做了, 但是脑子还没有?跟上。

    越知和?那个?沈濯……

    所以……越知喜欢他, 他们在一起了吗?

    明寒慌忙松了手, 失魂落魄般逃离那扇门, 好似那样就能短暂逃避他已经亲眼看?见了的事?实。

    牧野是后来者,傅遗心里另有?所属, 他们都比不上自己与越知感情深厚, 自己跟越知很早之?前?便认识了, 他陪自己走过那么艰难的时期,自己一定是最特殊的, 自己只是犯了错, 越知会原谅自己的……

    会的……

    真的会吗?

    明寒捂住脸, 缓缓蹲了下去。

    在之?前?,他可能还会自欺欺人, 毕竟越知让他们都住在这里,他可能就是想考验一下自己, 可能就是“报复”自己从前?没有?好好珍惜他。明寒坚信,只要自己通过“考验”, 越知还会回到自己身边的。

    毕竟他们之?间与别?人不同, 他一定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

    但是现在亲眼见到,明寒知道, 他彻底输了。

    之?前?的自我安慰是建立在越知对众人一致冷淡的态度上。

    而现在事?实摆在自己眼前?,越知偏心了。

    原本平衡的局面被破,天平倾斜的后果?是砝码全盘翻, 全乱了。

    明寒不敢相信,更不敢上前?质问,他甚至想继续自我蒙骗,所以他立刻关门就走,不敢多待一秒,不敢询问,生怕问了,一切就真的没有?回环的余地了。

    越知极其淡定地与顾逢完成?了“樱桃的十八种吃法之?一”,挑眉示意?门口的方向,“你故意?的?”

    自己刚刚确实没听见,但顾逢没听见的话,就有?点嫌疑了。

    顾逢不承认:“没有?,我也没有?听见。”

    看?他笑得这个?样子,肯定是装的。

    “你要是不想看?见他,赶他走就是了,反正这里是你家,你想赶谁走都可以,哪天不高兴了,赶我走也行。”

    往家里带人的时候也没见他想着这是顾逢的家,这时候拿出来事?了。

    “我可一句话都没,你就冤枉我。”顾逢眼中笑意?更盛,他又不是菩萨,当?然看?那一个?两个?的不顺眼了,他可以不干涉越知的个?人决定,但表达一下不满还是可以的。

    顾逢的睫毛好长,又密又直,整齐排列在眼睫上,根根分明,像会把人吸走似的。

    越知私心里给他下定义,觉得他可能是个?睫毛精。

    不定他下凡的任务就是勾|引自己,然后上边还不许他跟自己做涩涩的事?情,所以顾逢每次都像个?妖精似的,耍着花样蒙混过关,这次是嘴巴,下次是蝴蝶蛋蛋。

    还不是仗着自己现在还稀罕他这点新鲜劲,哼,等自己腻了,让他哭着来求自己,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上边的禁令了,上赶着眼巴巴脱了衣服任劳任怨,一句话顶嘴的话都不出。

    他那张嘴,就适合被占着,别?话的时候最性感。

    “那我给你个?申辩清白的机会,你可以好好表现……唔!”

    越知话还没完,被顾逢往下一拽,“樱桃的第二?种吃法,是不是这样……”

    带着一点凉意?的车厘子滚入口腔,烫人的热度碰撞,搅拌、滚动、加速并持续升温。

    顾逢的吻里带着车厘子的清甜,大?多数时候都会为越知带来冰火两重天的感受,灼烧的同时散播甘霖浇灌干涸的大?地,车厘子是甜的,溢出来的汁水是凉的,果?肉柔软,果?核坚硬。

    越知的手被顾逢十指相扣,起先还能用力与他勉强持平,很快便没了力气,松松垮垮坠着,任由顾逢牢牢抓住……

    “叮铃叮铃叮铃——”

    急促的手机电话铃声划破静谧的空气,顾逢缓慢松开越知,刚想抽手,被对方忽然用力反扣住,先前?弱势一方的手指张开,用力扭转形势,猛地拽着他强势压了上去。

    “哐当?”一声椅子撞上墙壁,桌面也被失控之?下推开了一点,仅剩的两枚车厘子与果?盘一起掉到了地上,咕噜咕噜滚到床边……

    直到铃声要挂断的最后一秒,才有?一只手伸过来,指尖一划接了起来。

    越知的膝盖撑在椅子空出来的一角,扣着顾逢的手不许他乱动:“喂?”

    对方静了两秒,像是完全没有?想到越知会接电话,“越越,是我……”

    陆胥捧着手机,双臂止不住颤抖,越知声音从话筒传出来的那一刹那,他的心脏好似被掏空了似的,疼到浑身麻木。

    他无数次反复质问自己,为什么会认错人,为什么从前?要那么狠心,为什么不曾对越知有?过半分心软,哪怕对他再好一点点……

    坏事?做多了是不是真的会有?报应,陆胥从前?从来不信因果?报应,他自受尽苦难,如果?有?报应,也该是那些人下地狱。

    可现在,他的这双手沾满了罪恶,是他曾经亲手将?自己本该视若珍宝的人推向了无底深渊,哪怕自己放他自由,不曾为了他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的利益而横加利用,可能陆胥都不会有?现在这么痛恨他自己。

    “越越是我,你别?挂,我有?话跟你。”

    越知想要挂断的手指一顿,“嗯”了一声,等着听陆胥专程来到底要什么。

    “我马上会准备动手术,成?功率挺大?的,你……对不起,我……”陆胥哽咽,其实手术成?功概率非常非常低,他的腿当?初还有?百分之?四十的概率,现在拖了这么久,其实医生全都不建议手术了。

    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希望自己能够站起来,希望自己拥有?两条健康的双腿,希望自己能够站立在越知面前?,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都想要尝试一下。

    他有?什么资格祈求越知的原谅,他那些肮脏的心思,怎么配去玷污了越知的耳朵。

    越知曾经多么真心地对待自己这个?表哥,他将?自己视作?亲人全身心信任,可自己呢?自己利用他的真心,肆意?操控他的人生,利用他的心软反向掌控他为自己谋取利益,为了让他无法逃出自己的手掌心多次出手摧毁他安静幸福的生活……

    曾经,越知很多次,他一定会尽全力想办法帮自己,但是自己从来没有?当?真过,自己只想着怎么让他给自己牟利。

    如果?,如果?自己早知道是他,自己绝对不会这样做的,自己本该对他很好很好,他想要上学,自己就给他创造最无忧无虑的校园生活,他想要有?朋友,自己就让他有?很多很多真心的朋友。

    他本该是自己最重要的人,本该享有?最美好的人生。

    可这一切都没有?了,都被自己亲手毁掉了。

    陆胥在医院走廊,握着那条十字架银铃项链无声哽咽。

    他想要动手术,想要恢复双腿,想要再站到越知面前?再开口祈求他的原谅,哪怕他一生都不愿意?原谅自己,自己也愿意?,远远地,成?全他、祝福他想要的幸福。

    他本来便应该,拥有?这时间最好的一切……

    越知无语,他动手术关自己什么事??

    “遗嘱相关事?宜联系严律师就好,不需要告诉我。”完,越知直接挂了电话。

    手机被他随手一扔,细长的手臂重新环到顾逢脖子上,语气变化之?大?,仿佛直接换了个?人似的。

    “都怪你,车厘子没有?了,我还没吃呢,怎么办?”

    顾逢单手拖着他,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越知吓一跳,慌忙揽住了他的脖子。

    “哇。”越知发现自己掉不下去之?后就大?胆了起来,松开一只手去戳顾逢右臂隆起的肌肉,一下下戳,“你好厉害呀,居然可以一只手就把我抱起来。”

    顾逢拿了另一盒车厘子出来,拍了他屁|股一下,“别?乱动,还有?一盒没洗的。”

    “嘻嘻那我跟你一起洗。”

    他要一起,是顾逢动手洗他在旁边看?着,外加时不时捣乱。

    “别?乱动,心有?水沾到身上。”

    越知又去掐顾逢的脸,“已经弄上了,怎么办呀。”

    顾逢含笑看?着他不话,眼底仿佛蕴含了整个?银河般璀璨,“那你想怎么样?”

    越知手上沾着水,贴在顾逢身上也弄脏了他的衣服,“给我洗洗,洗干净点。”

    浴室有?个?超大?号的浴缸,放了温热的水很快便将?整个?房间弄得雾气弥漫,越知双手撑在浴缸边缘,有?一下没一下地踩着顾逢,顾逢被撩拨地腹部燥热难挨。

    “上次的蝴蝶呢?”顾逢嵌住越知的手腕,不许他再到处点火。

    “不要蝴蝶,”越知攀着顾逢,张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要你。”

    顾逢这次没有?任由他咬,掰着他下巴不许他合上嘴,冷眼睥睨,态度非常冷漠倨傲,“为什么要我?”

    越知好讨厌他冷脸,顾逢从来都是温和?含笑的,从来都是无底线迁就自己的,什么时候给自己过冷待。

    “你干嘛。”越知不高兴,委屈瞪他。

    “,为什么要我?”顾逢将?他的脸摆正看?着自己,没有?缓和?语气,但却将?额头?与越知相抵,轻轻蹭了蹭。

    越知生气了,挣扎:“你不要就出去。”

    顾逢没绷住,笑了下,终于恢复了几分温和?的样子:“稍微对你冷点你就要我滚蛋了,那你想想,我可是在你比我冷淡好多倍的情况下追你的,你是不是该对我好点,嗯?”

    越知有?点意?识到不对劲:“你想干嘛?”

    “你想吃车厘子我给你买,要我给你洗我也洗了,想亲的时候随便给你亲,我对你好不好?”顾逢贴着越知耳边低语,声音温柔似水,带着哄骗的意?味,“嗯,不是想吃车厘子吗?买了两盒也没见你吃多少。”

    顾逢将?方才两人胡乱洗了一通的车厘子放一旁,“还想吃吗?”

    浴缸里的水有?点凉了,顾逢抬臂开了循环加热,越知衬衫也没脱,水完全浸湿后呈现半透明的状态,透过粼粼水波露出底下的粉色。

    鲜艳熟透的红色果?实落入水中,缓缓下坠,散落浴缸内部。

    “你!”

    越知惊呼一声,细白的手指无力抓住墙壁,妄图逃走。

    “不、许、乱、动。”

    顾逢惜字如金,强势迫使越知完全开,第无数遍在越知耳边重复:“为什么要我?”

    雾气模糊了他的面庞,墙壁凝聚水珠后变得过分光滑,越知的手落了下去,挣扎中带着难耐:“我想要就要,没有?原因。”

    浴缸原本就已经有?些过高的水量突然被迫升高一大?截,黑色掺入其中,不断侵占着白色的领域,直至逼到退无可退。

    车厘子被捞起,红色晕染开来,顾逢居高临下,如同做出宣判的天神,他:“越越,你爱我了。”

    越知眼尾被水汽熏出了泪,他去推顾逢的手,不心揉烂了一颗车厘子。

    “我没有?。”

    他呼吸有?些乱,一贯的节拍被断,胡乱拼凑成?一个?勉强完整的画面,越知觉得“爱”是一种他永远不会拥有?的能力。

    他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傻乎乎初入人世的他了,他明白自己与众不同的生活轨迹在别?人眼中他就是个?“异类”。

    “我、我不会爱人的。”越知一条腿搭在浴缸边缘,身子也使劲扭过去,拼命想要从浴缸逃出去。

    是他大?意?了,不该在这里,太难受了,他觉得自己快要溺毙在水里了。

    “放轻松点,别?紧张。”

    越知“呜”的一声,眼泪险些砸到地上,连挣扎的力气都失去了,只能呜咽着喊他名字:“顾逢!”

    “你好……好过分。”越知双手捂住脸,身体不受控制地软下去。

    水在一点点被染上颜色,越知奶白色的皮肤也在一点点变粉。

    顾逢却不愿意?就此止步,在越知几近崩溃的时候再次逼迫:“你爱我。”

    越知晕晕乎乎也要争这一口气,死死咬住红到滴血的下唇,“不要!”

    “是么。”

    顾逢不急,伸手将?越知捞起来,让他的双手有?地方扶着,不至于落到水里呛着。

    越知预感不好,一种强烈的惶恐涌上:“顾逢,你要做什么!”

    “乖,承认吧,你爱我。”

    “呜。”越知差点摔下去,绯红的泪水一颗接一颗往下落,漂亮的蝴蝶骨与他手臂内侧的蝴蝶胎记一同簌簌坠落,“水……好凉。”

    他的脑子已经完全无法保持清明了,他的一切感官都在被顾逢的一举一动牵制。

    顾逢捡了浴缸角落仅剩的两颗车厘子塞到越知手里,“还想吃吗?”

    越知猛地瞪大?了眼,双手沾满了鲜红的果?肉汁水,崩溃坠落身子,眼泪瞬间失控:“嗯!嗯……我爱你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