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轻轻松松 简简单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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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长扶这一口咬的挺狠, 想着不留疤别人瞧不见就白咬了,所以用了点力气,流了血, 口中尝到了铁锈味。

    她离开时一抹艳丽顺着赢玉白皙的耳垂流到修长的脖颈上, 又蜿蜒曲折地钻进衣襟下。

    褚长扶拿出帕子给他, 叫他擦一下。

    赢玉自然而然的接过, 又跟刚刚一样,先把糖葫芦的签子咬在嘴里,空出两只手,一只拉着领子, 一只从下往上擦拭血迹,眸中依旧干净且纯真,好像觉得过分的事就该这样, 所以没有问她为什么要咬他,还咬出血。

    就这么稀里糊涂接受了。

    俩人分开时他背靠在柱子上, 一只手里覆着折叠好的帕子, 五根指头委屈的蜷缩着, 携着帕子摁在的耳垂上,另一只手拿掉嘴里的签子后道:“如果这些就是过分的事, 那我可能真的不需要适应。”

    他感觉还挺好的,没有什么不舒服。

    跟前几日去酒楼时瞧见的一点不一样, 那会儿只觉两幅白花花的身子纠缠在一起恶心死了。

    俩人口舌来往时, 涎水四溅,也叫他看的恨不得自戳双目, 又腻又心生厌恶。

    但现在完全没有那种感觉,反而有些期待,希望能多做一些。

    别的, 更过分的。

    然而一向聪明的褚长扶好像没有猜到他现在的心思,手抚在剑上,语气平静道:“我刚刚好像掉了个东西在大殿内。”

    她抬眸望来,“你帮我找一下吧,是个香囊,对我还挺重要的。”

    赢玉眼中流露出一抹失望,看来是不能再做别的了。

    他将还余下两颗的糖葫芦一口气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问:“什么香囊?”

    褚长扶起了心逗他,“一个孩子缝的,又丑又难看的香囊。”

    赢玉一愣,本能地想到自己当年做的那个。

    又丑又难看,孩子,八九不离十了。

    “刚刚我绕着龙骨走了好几圈,又来来回回在大殿内去了不少地方,都找找吧,别错过了。”褚长扶提醒他。

    赢玉‘哦’了一声后,不情不愿离开了,走之前还回头看了眼,那神色仿佛在,我回去找,你干嘛啊?

    褚长扶解释,“我在外面找找。”

    赢玉又‘哦’了一声,终究还是不甘地握着剑去了。

    等他走远,消瘦高挑的背影完全不见,去了主殿,褚长扶才看向角落,“你们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用了特殊宝贝隐住身形的几个人对视一眼,知道被发现,干脆也不藏了,其中一个掀开一层透明的东西,几人模样登时显露。

    柳鄢站在首位,倒一耙,“褚长扶,你心思可真够黑的,竟敢戏弄我柳家!”

    其他人附和,“就是,那么多大人物在,你都敢动手脚,真是嫌命长了。”

    褚长扶挑了挑眉,看向话的人。那人手里拿着一件类似于隐形衣的东西,正握着边角将宝贝折起来,方才就是这个将她们的气息和一切踪迹掩盖,如果不是一开始赢玉出现的时候,有人呼吸声重了一点,似是有些忌惮,她还发现不了。

    赢玉虽然修为高了不少,但他是个粗心的,而且以力破万法,根本不怕人家玩阴的,所以从来不在乎这些。

    心眼也是没有的,轻而易举就叫她骗走了。

    可能也是觉得就在柳家,离得不远,有什么动静他一个闪身就能赶上,这才走得干脆吧。

    褚长扶并没有在意那些,拢了拢袖子,面色淡淡望着柳鄢,“你跟她们了什么?她们傻乎乎地听你的话。”

    ‘傻乎乎’几个字叫对面几个人都有些恼,“还需她跟我们吗?你的罪行谁不知道。”

    “褚长扶,你就是个人,不择手段勾搭上赢家,哄骗还的赢三公子,对他又亲又动手脚,你无耻!”

    “你还公然在大殿上,污蔑柳家的至宝龙骨是假的,妄图压价,被拆穿后落荒而逃。”

    “自己走就罢了,还要拉上赢三公子,方才还对他手脚不干净,本姑娘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就是啊,你太可恶了!”

    柳鄢生怕她辩解,倒豆子似的,将她以往的‘罪行’也一一了出来,“次次别人的宴会都穿这么简单,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想告诉天下人,就你纯净洁白,不在乎男人的眼光,不为男人而扮,我们都是妖艳贱货啊?”

    ‘妖艳贱货’几个字叫她身旁的人瞪了她一眼,似是有些不悦。

    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

    “赢家两个公子逃婚,本来赢三公子也不愿意,是你使了不光彩的手段威胁利诱他,赢三公子不得不从,你这个人啊,实在太阴险了。”

    “就只会靠男人,自己一点本事都没有,你要是离了赢家,离了赢玉,早就不知道被人死多少回了。”

    “我告诉你,没有一条极品灵脉,你休想带走我家的龙骨。”柳鄢这话时还有些心虚,个中缘由,只有她自己知道。

    方才褚长扶走后,她一个人坐在角落,突然收到一个如芒在背的眼神,回头发现是她爹,用那种不满和失望的目光看着她,眼珠子一转,又瞧向褚长扶离开的方向,那些情绪也转化为阴狠和毒辣来。

    柳鄢明白了,父亲是想让她搞定这件事,从褚长扶身上。

    那条龙骨本来可以卖一条极品灵脉,被褚长扶破坏,褚长扶就要出一条极品灵脉吃下它,否则别想走出柳家。

    她本来还有些没把握,谁料刚出大殿便瞧见了几个人。

    因为这场生辰宴主要是为了卖那架龙骨,所以邀请人的时候剔除了一些家族没钱的,或者族内没有化神期用不上,供不起的。

    那几人都是家族自己偷偷跑来的,没有族人带,那副龙骨威压又强,各族护一个两个已经很是艰难,自然没人管顾她们,她们没有进入过主殿,不知道实情。

    虽是家族出身,但几人天赋还勉勉强强,又修炼多年,不是金丹中后期,就是巅峰,其中还有一个家里很穷,但是本人半步元婴的。

    利用她们一起围剿褚长扶倒是很有可能成事。

    柳鄢用地方话警告她,“事是你惹的,拿一条极品灵脉来,龙骨给你,否则断胳膊和腿,你自己选一个。”

    她还不忘提醒,“别以为赢家和赢玉能护住你,你要是敢告状,我就去其他大陆找来赢玉的仇敌,告诉他们赢玉的弱点和位置,让他们追杀赢玉。”

    “开元大陆出了这么个凌驾于所有天才之上的人,下手又那么狠,从来不留情,想来其他大陆的云颠天才早就恨不得他死了吧?”

    “他们所在的宗门,那些大能者只怕也早就想除掉他了,你若是还念旧情,感他的恩,就老老实实把灵脉掏出来,别给他惹事。”

    她突然想起来,“我记得你们家不止一条极品灵脉,你一个人也用不了,拿出来一条你也没多少损失。”

    褚长扶眉梢微跳,“柳鄢。”

    她似乎没有办法,妥协道:“你过来,不就是要灵脉吗?只要你不伤害赢玉,我给你。”

    柳鄢一喜,本能倾了倾身子,又知晓她狡猾,防着她有阴谋,手握在剑上,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后才抬了抬脚,没落下,因为在思考褚长扶的用意。

    为什么是她过去,不是褚长扶过来?

    她那脚搁下,还朝后退了一步,刚想让褚长扶过来,四周突然一花,她一下子跨越了十几丈,陡然到了褚长扶面前,猝不及防被她揪住衣领,一巴掌了下去。

    啪的一声,很响很响,柳鄢睁大了眼,还处在蒙愣中便听到头顶有人话。

    “你最近脑子是不是被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糊住了?”

    褚长扶很少脏话,因为她爹过,做生意的,就算心里恨的要死,表面上也要沉着冷静,一个人都不能得罪。

    “赢玉是开元大陆第一天才,每一次和别的大陆比斗,都是为开元大陆争光,你敢对他下手?”

    啪!

    她又是狠狠一巴掌,这次在另一边,柳鄢两边脸都僵住了,顷刻间高高肿起,嘴角也挂着血。

    她胸膛喘了喘,全身血液瞬间涌上头顶,人也终于反应过来,攥紧了剑,刚要抽出,那剑被人一把落。

    一阵水波荡过,那把剑掉进其中,不知被传送去了哪,整个消失不见,气息也探寻不到。

    柳鄢一慌,挣扎中再次被人了一巴掌,“你是不是衢州之人,是不是开元大陆的一份子,以前开元大陆被人的有多惨你不知道吗?只有赢玉能代表开元大陆在每次大比比秘境里夺得第一,争到荣耀,他是整个开元大陆和衢州的骄傲,你竟然因为一点事就要害他。”

    啪!

    褚长扶再一次了她,“你该死!”

    她几番动手,一下接着一下,完全不给柳鄢回防的机会,每次她做好了准备,手中法诀刚掐了一半,便被一巴掌的踉跄,所有的攻击尽数瓦解。

    柳鄢人在她手里,渐渐地失了冷静,也不讲那些,上手就想撕扯褚长扶的头发,反她,每次都被她轻而易举化解,还掰断了自己一根大拇指。

    柳鄢惨叫一声,脸疼,手上也疼,头上金钗银钗哗啦啦散开,一一掉在地上,秀发也凌乱不堪,狼狈的很,她实在应对不了,只能趁着空隙冲一旁的人喊。

    “还不快拉开这个疯女人!”

    那几个怔然看着的人终于醒悟,提着武器上前,只是还没过来,褚长扶长袖一甩已经将她们传送去了其他地方,不是人在山上,就是栽于林间,原地只剩下两个人。

    她死死拽着柳鄢的衣襟,“又蠢又毒,愚钝至极。”

    啪!

    她手上没闲,又了一巴掌,“你以为你这些恶毒的想法,曾经没人起过吗?”

    “玄天宗会放任他被人害,他六个师父能姑且对他下毒手的人,整个开元大陆能原谅你?”

    “你在想什么呢,赢玉这种级别的天之骄子,宗门乃至整个开元大陆怕他陨落,无论去哪都有化神期关照,身后也有玄天宗的化神期跟着,整个衢州没了,他也不可能有一丁点的损失。”

    “算计他,你才是真正的活腻了。”

    她猛地一推,柳鄢整个倒在地上,她手徒劳地撑着身子,想坐起来,被那几下的头昏眼花,又失力的躺了回去。

    褚长扶炼体,手很重,只是平时不显而已,这会儿俩人力量悬殊之大,就像天和地一样,她才有些反应过来。

    柳鄢一双眼先是茫然地望着天空,瞧见某个身影后全身猛一紧绷,一双眸中瞬息之间清醒,里头尽是恨意。

    “不过是一个还没成长起来的人而已,你的也太夸张了。”

    赢玉天赋再高,现下也不过才元婴期罢了,在整个开元大陆,元婴期多的如狗,多一个少一个世界也不会怎样。

    “夸张?”褚长扶从怀里掏出帕子,顺着指头擦拭手上的血,“那是你不了解,赢玉的天赋不仅能成仙,将来到了天上,他也是天之骄子,只要他不死,至少能护玄天宗和滋养他的土地十万年不腐。”

    成了仙之后并非完全和这边没有瓜葛,只要诚心祈祷,众志成城,就能唤他的意识下来,以赢玉的根骨,彼时所有仙人意识一同降临,他也是力压群雄的那个。

    所以在他没成长起来之前,再多的付出和努力也是值得的。

    她目光望向远方,神情有些怀念,“玄天宗最是护短,不可能叫他半路夭折。”

    柳鄢嗤笑,“的好像你很懂一样,还不是道听途。”

    褚长扶长睫微垂,瞥了她一眼,“你还不知道吧,我有个朋友就是玄天宗的,当年赢玉去玄天宗鉴定灵根,便是我那个朋友引荐的,我们这么多年还在联系,玄天宗的事,我知道七七八八,那些隐密我也晓得一些。”

    柳鄢脸上冷嗤更甚,“褚长扶,你解释这么多,是不是怕了?”

    她指了指脸,“你把我成这样,还在柳家的地界,你完了!”

    她扭身爬起来,朝主殿而去。

    褚长扶冷眼看着,并没有追,反而往一旁的廊下护栏上一靠,姿势随意且自然。

    柳鄢已经站了起来,快跑几步,刚要绕过凉亭奔去桥顺着石路离开,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赢夫人和你一样哎,都这么不要脸。】

    【整个衢州谁不晓得他有多讨厌赢家,讨厌他的父母,要不是他父母眼瞎,他童年怎么会那么惨,我站在他这边,帮他赢夫人,他只会感激我。】

    【事是你惹的,拿一条极品灵脉来,龙骨给你,否则断胳膊和腿,你自己选一个。】

    柳鄢整个人僵住,脚下宛如被钉死了一般,再也挪动不了半分。

    “让我再三巴掌,这事就算完,要不然的话,这些和更过分的话怕是要流传到整个衢州和你的宗门了。”

    褚长扶褪下那层生意人的伪装,面无表情威胁,“你如何背后讨论的赢夫人,怎么利用几个姑娘对付我,试图勾结其他大陆的人陷害开元大陆第一天才,强逼我买你柳家的破烂,一桩桩,一件件,所有事都会公布于天下。”

    柳鄢:“……”

    她突然想起刚刚,她褚长扶靠的都是男人,自己一点本事都没有,所以她用实际行动告诉自己,俩人不仅修为上相差甚远,体术上更是云泥之别,智力上也天渊之隔。

    没有赢玉和赢家,对付她也轻轻松松简简单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