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要被卖了 赢玉。
赢玉刚挪动的脚步收回来, 整个人往门上一靠,一副不走了的模样。
赢夫人一看他这个架势就懂了,他还挺在意老大这时候玉简联系她为了什么。
毕竟一开始跟褚长扶定亲的是老大, 后来老大跑了才轮到他, 如果老大这时候回来, 因为别的还好, 要是褚长扶,俩人会闹得很难看。
她想了想,直接当着赢玉的面举起玉简,显出上面的字来, 里头的内容挺多,老大自己在桑山秘境被困住了,和他一起的还有姜和, 其他宗门的人也不少。
这次遇到的是只厉害的妖兽,对方堵在山头的出口处, 他们出不去, 等那只妖兽睡熟, 他们趁机走人,到了外面一看, 秘境的结界已经关了,他们被困在里头过了十天。
每五天结界会薄弱一次, 大家趁着机会开一条细缝, 送玉简求助,五天前他给褚长扶送过信, 褚长扶没回,他想问问褚长扶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全程瞧见消息的赢玉嗤笑,“他还有脸提褚长扶?”
可把他美的, 逃婚留下人家一个人收拾烂摊子,成为整个衢州笑柄,还有脸发玉简给人家,让人家帮着救自己。
论脸皮厚的程度,赢闵绝对可以成为整个衢州第一,不,他这个开元大陆第一的名头都要让出去。
以前怎么没发现那厮还有这方面的潜质。
褚长扶不理他,不救他是应该的,就该这么治他。
赢玉新衣往肩上一搁,抱着胸好整以暇看着赢夫人。
姜箐箐拿着玉简,也有些尴尬,没想到老大还能这么自然而然的提起褚长扶,让人家帮忙也理所应当的态度,看着没有丝毫悔过一样。
她咬牙,“这个不孝子,干的都是什么畜生事。”
也怪她自己,疏于管教,没有发现以前最让人省心,脾气最好最斯文的人皮囊下是这样的。
她捏着玉简,很是头疼,“玉儿,你放心吧,娘不会让他们扰你们的。”
‘他们’两个字里包括了姜和,两个人一直都在一起,赢闵不知羞耻的直接写在了玉简上。
一男一女,在即将成亲时一起浪迹天涯,还真是一对狗男女,贱到一块去了。
赢玉没话,只嘴角的冷笑越勾越大。
他现在已经不担心了,因为主要在褚长扶。
刚刚赢闵不是了吗?给褚长扶发了玉简求助,褚长扶没理。
俩人已经彻底断裂,不可能了。
就算没有他,褚长扶也不会再跟赢闵在一起,当人家没有骨气的吗?不会反击吗?
所以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没再继续听赢夫人算怎么处置这事,直接带着新衣进了里屋准备换上。
那一套里还有个头冠,衣裳穿好,他也一并戴上,整整齐齐后站在镜子前看自己,感觉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稍显精神了些而已。
没人给他掌眼,他自己也看不出自己什么鸟样,又不想给别人看。嘉(丽)
赢玉凑近了些瞅自己的脸色,泡了那么久的澡,还换了新衣,好好地扮了一场,不给褚长扶瞧可惜了。
他是个风风火火,风就是雨的性子,当即从乾坤空间内掏出黑色披风,没有换下新衣,就这么罩在里头,从头到脚裹住,剑往腰间一插,推开窗匆匆出了门。
***
褚长扶原本在看账本,对礼客名单,腰间玉简忽而亮了亮,有人来报,分堂的几车货又被抢了。
新换的线,每次任意门停留的地方也改过,还是被人查了出来,追着抢。
褚长扶深吸一口气,搁下厚厚一沓的账本,起身去处理,玉简上发过位置和路线,她手一挥,任意门开,抬脚步入其中,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
赢玉已经到了褚家门口,没进去,在外头徘徊,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遇到褚长扶,他脑子就不好使,有话不出,要办的事也会卡住。
赢玉抓了抓刚洗过很是顺滑的黑发,只觉心中暴躁,手放在衣襟处,要拉开散热,想起褚长扶的话,又悻悻作罢,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泄了气,抬脚要走,褚家的人似乎发现了他,还好巧不巧认了出来。
“三少爷,您怎么来了?”
听着声音很陌生,是个不认识的丫鬟。
赢玉脚下挪回来,朝她身后望去,“你们家姐呢?”
那丫鬟实诚道:“姐在屋里看账本呢,三少爷找姐的话直接进来便是。”
她着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赢玉挑了挑眉,心不是他要进去的,是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被叫住邀请,他左右闲来无事,干脆上门叙个旧。
心中这么想完,没有客气的大踏步走进庭院,被丫鬟引着,朝褚长扶的院子而去。
经常在聚宝斋的高层往这里看,加上时候没少来,赢玉对褚长扶的院落很熟悉。
丫鬟竟还没停,将他一路带去正屋内,给他倒了杯茶,叫他稍等片刻,是姐有事要办,一会儿才能到。
赢玉点了点头,挥退丫鬟后一个人安安静静坐着,没有耐心,只坚持了半盏茶的功夫罢了,已经忍不住低头,翻自己的袖子,从里头掏饴糖拆开吃,一边还不忘量四周。
正堂两旁也有屋子,一个是褚长扶的闺房,一个是书房,里头有浓浓的,属于褚长扶的气息和极阴之气,丝丝缕缕从衣襟处钻进来,叫他很舒服。
太阳真火与太阴之体果然是最配的。
赢玉刚要褪下披风,让太阴之气进来更多,外头突然有人敲门,那个引他进来的丫鬟站在廊下,端着托盘道:“三少爷,姐早就料到您要来,给您准备了鸡吊汤,您要不要……”
‘尝尝’两个字还未出口,已经被断,赢玉拉开门,探出大半个身子,瞧了瞧她托盘内摆放的碗,直接伸出手将那还冒着油花,散发浓香气息的鸡汤拿起,两口喝的精光。
骨头被剔了,也没什么肉,他勺子挖了一下已经没了,赢玉都没反应过来什么味,只觉挺好喝的。
他也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加上是褚长扶给他准备的,不要白不要,于是厚着脸皮又叫丫鬟端来些,他要喝个过瘾。
丫鬟都愣了,拿着空碗看了他半天,到底还是没敢多些什么,转身出了院子去筹备。
赢玉在屋里等着,没让他候太久,很快带着一个碗和一大瓦罐过来。
方才那个碗鸡汤就是从瓦罐里盛出来的,瓦罐不,里头都是剔了骨的嫩肉,熬的恰到好处,一点不柴,赢玉叫丫鬟下去后自己了一碗又一碗,把整个大瓦罐里的鸡汤都喝完才罢休,人往椅子里一躺,只觉满足。
浑身暖洋洋的,体内有股热流从胃里窜到四肢,叫他舒服到浑身发软,眼皮子沉重,只想睡觉。
赢玉眨眨眼,后知后觉感觉哪里不对劲,视线越来越模糊,他好像要昏倒。
那个鸡汤——有问题。
他发现了蹊跷,但是手脚已经不听使唤,做不出任何反应,意识被人强拉着一样,越来越沉,掉进深渊里似的。
怎么了?
褚长扶为什么要算计他?
目光最后瞧见的是一双绣花鞋,鞋面上缝了珍珠,衣角是淡粉色的,褚长扶从来不穿这个嫩的颜色,是别人。
“果然……你的弱点比褚长扶明显多了,我对付不了她,还能对付不了你吗?”
柳鄢这几天日子过的,是一跌再跌,刀尖上跳舞一点不为过,先是在宴席上被赢玉砸了额角,又被褚长扶扇了巴掌,还被她爹了一掌,道她无能,连个褚长扶都搞不定。
好不容易父亲出手,还以为多少能平息些怨气,结果她爹没了,她被散修联盟追债,拿不出一条型极品灵脉,那些人要把她卖去专门的地方接客做鼎炉。
她好歹都不肯放过她,只好将赢玉褚长扶拉下水。
她不值钱,卖一辈子也不一定能有一条极品灵脉,但是赢玉可以。
那晚褚长扶的话提醒了她,她四处找人一查,发现赢玉还真那么值钱,曾经也有人愿意出一条灵脉买他一次。
开元大陆第一天才,他的第一次不仅能让采补的人修为瞬间高涨,生下的孩子还有可能同为混沌之体。
光这两条便有无数人愿意掏钱,所以她要把赢玉卖了。
卖出一条极品灵脉来,填补空缺,至于以后的事,被追杀的再狼狈也比进那种地方成为人尽可夫的□□强。
还能毁了赢玉,坏了褚长扶的婚事,自己也有一线生机,一举三得。
本来以赢玉的修为,一般的药根本弄不倒他,她与散修联盟做了交易。
散修联盟给她弄药,一个月内她把一条极品灵脉送到,没有药,她赚不了灵脉,散修联盟没有法子,怕是也猜不到她这么大胆,对赢玉下手,思来想去还是成全了她。
算计赢玉也简单,这位少年天才的弱点太明显,就是褚长扶。
她晕了褚家采买的丫鬟,幻化成那人后混进去守在褚家,又派人盯着赢家,眼见赢玉往这边赶,便将褚长扶引开。
她观察过,褚家现在没人,每次有事褚长扶都是自己去的,她褚家摊子那么大,随便截几辆车马就够她忙的。
低阶的任意门只要用心,很容易找到漏洞劫到财货,那些人也不恋战,拿了东西就跑,褚长扶追也要一阵子。
这段时间足够她做很多事,比如褚家现在最厉害的是揽月,一个金丹期,一下子搞定,其他侍卫和看门的,丫鬟都是新请的,没有拿的出手的。
褚长扶大概也放弃了吧,她褚家被灭满门,整个褚府夷为平地,所有东西都是后建的,没有值钱的,都懒得花大价钱折腾,再加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修建的人进进出出,最近要成亲,置办货物的人更多,想管也没法子,总之她没费多大的劲将赢玉弄到手。
少年对褚长扶信任到了极点,从进门到结束,一点没怀疑里头的古怪。
一开始还担心他保持警惕不喝鸡汤,察觉出鸡汤里有问题也是麻烦,没成想劝的话没讲完,少年已经尽数喝下,还嫌不够,连整个瓦罐里的都下了肚,一点不剩,药自然也没尝出来。
半程时其实开门找过人,是鸡汤喝到后面有点苦,那时候她浑身一个激灵,只觉被看了出来,谁料少年让人拿些红枣来,他配着红枣喝就不苦了。
柳鄢:“……”
放了那么多药,迷.倒三个他都够了。
她上前一步,站在少年软软倒在椅子里的漂亮身子旁,只觉可惜。
这样的皮囊,偏生有一副恶劣的性子。
如果没有砸那一下,那些侮辱人的话,她也许会放过他,只报复褚长扶,现下不可能了。
她要毁了他,把他的元阳卖给别人,叫他尝一尝做鼎炉的滋味。
买家早就找好的,那人家里有化神期,虽然如此,也怕被报复,答应过会封了他五识,断他四肢,日日喂药处于昏迷的状态,叫他连被谁睡了都不知道,还会关他一阵子,确定有了天赋很高的孩子才会放过他,或者挖了他的灵根,废了他。
他身上有化神期给的本命符箓,里头存了他师父的三击,杀不死他,但是其它的还是可以的。
她估计那家人不敢,光是睡他都吓得半死,不知道鼓了多大的勇气才敢接手,‘杀’‘废’这两个字眼只怕连想都不敢想吧。
当然那些都不是她要考虑的,她得逞后拿了灵脉,还了帐,叫散修联盟解了身上死咒就跑,别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认真想了想,觉得还真有一件事跟她有关。
十天后就是成亲日,等赢玉从别人手里逃脱,黄花菜都凉了,早就误了亲事,看褚长扶怎么办。
还能利用他失踪引褚长扶上钩,把上次挨的巴掌回来,灵脉也要回来,作为逃命的盘缠。
一举好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