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赢闵姜和 赢玉褚长扶。
褚长扶拉了拉线, 继续缝,“我听人的,只要长得漂亮, 不管男女都有危险, 身旁也有不少男的被人惦记, 用强用药手段尽出, 玩完了命也丢了,下场凄惨的很。”
她故意的严重些,吓唬少年。
赢玉脑海里不自觉冒出给他下药的柳鄢,准备把他卖掉, 既然卖,肯定有人买。
柳鄢看他的眼神也叫他不舒服,像是要把他八光一下, 眸子里藏的都是欲.望。
他突然有些懊恼,一开始没有好好逼问, 把那个买家也听出来, 一窝端了。
还有柳鄢, 叫她死的太轻松,可能也知道自己活不了, 他的手段残忍,所以故意激怒他, 叫他一剑抹了脖子。
他当时只想着叫她别了, 不留神上当,早知道再折磨折磨。
赢玉十分不爽的抱着胸, 撇了撇嘴,“知道了。”
他正和褚长扶一样,坐在她的床上, 身子朝后一倒,登时贴在散发着浓郁太阴之气的棉被上。
褚长扶肯定每日都在这里坐,所以这里的太阴之气是最多的,也叫他最舒服。
他抬眸去看褚长扶,好像不介意他这么躺着,瞥了一眼后便专心缝起了肚兜。
赢玉又往上了些,叫整个上半身完全挨着被子,袖子撸下来,光.裸着触碰更凉爽。
手才刚要搁在棉被上,冷不防听到有人话。
“怎么突然想着过来。”
他要不来,还没可能被算计,在赢家他自己的屋子有禁制,花了大价钱买的阵法,能将整个院子笼罩,谁都不让接近,也不吃喝别人送的东西。
就算是他喜欢的红烧肉也不碰,所以想算计他很难。
褚家没多少禁制,是她故意的,正好趁着机会解决一些贪心的人,也算是历练的一种。
太安逸的话修为进步很慢,她这半身又不能离开衢州,整天困在一亩三分地,完全发挥不出太阴之体的作用。
其实按照正常情况,就算她这具半身只有两个太阴之体,也绝非一般,不该修行进展这么慢,是因为十二太阴之体分开,两者都有破损,就像体内有个漏斗,修一些,漏一些,再加上奔波在生意上,历练和修炼太少导致的。
这也算努力给自己创造机会吧。
赢玉这才想起正事,他将外面的披风拉开,露出里面的嫣红新郎装来。
“本来想给你看看新衣来着,柳鄢太狡猾了,着你的名头早就料到我会来,给我备了鸡汤……”
“所以你就中招了?”褚长扶回头看他。
赢玉躺的不舒服,自来熟地拉了她的枕头垫在脑袋下。
披风解开后更多的鲜明颜色露出来,更衬托的他明媚光耀。
“嗯。”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就是这么倒霉的。
“这么想喝鸡汤?”褚长扶已经将一条带子缝好,换了一边继续缝。
赢玉抠了抠枕头边缘挂的流苏,“还蛮好喝的,不是你准备的吗?”
他刚刚就想问柳鄢,结果柳鄢了一堆有的没的,被他解决后忘记了提,正好趁着机会听一下。
“是啊,不过不是给你准备的,是揽月那个丫头贪嘴,我让人做的。”揽月有时不时吃一餐的习惯,大概五六天一次,正好叫赢玉赶上。
赢玉‘哦’了一声,结果比他想的要好了那么一点,虽然不是给他备的,但是褚长扶吩咐人做的,不是柳鄢弄的,他心里舒服许多。
“还有吗?”他不要脸的要求,“我还想喝。”
这样还不够,他又加了一句,“我还蛮喜欢喝鸡汤的,鸭汤,羊肉汤,牛肉汤,排骨汤,鱼汤,血汤,肚汤我都喜欢。”
褚长扶:“……”
听着似乎没有不喜欢的。
“你答应过以后要对我好的,像时候一样。”
这句话暗示已经很明显了,时候她也经常带各种汤水和吃喝去找孩,孩虽然长大了,怕是还记得。
褚长扶点头,“那你以后常来,我给你弄。”
顿了一下后想起来,“你别来了,我给你带去。”
来一次被算计,万一再来一次又被算计怎么办?
赢玉不太开心,“放心吧,我以后会心的。”
褚长扶轻轻‘嗯’了一声,对赢玉的实力,她其实心里有底,只是他进步太快,有时候跟不上而已。
她算着该到了元婴期,搞不好他已经元婴初期,算着他体术到了元婴巅峰阶段,他已经化神期。
伏裳能看透他的修为,但是这段时间接触的少,赢玉已经停留衢州许久,这副半身修为不到,赢玉不释放出威压和气息,她分辨不出来。
总归越来越强是好事,以后被算计的可能性更低,就算一些阴谋诡计没察觉出,一力破万法,实力在这里摆着,一般的手段奈何不得他。
褚长扶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放出神念去后厨瞧了瞧,什么都没有,就那么一瓦罐,全被他喝完。
赢玉自己神念也在扫探后厨,发现没有后啧了一声。
倒也没强求,一双手枕在脑后,稳稳躺着。
耳朵上还有血迹,脖间也是,没有擦,任它们干在身上。
褚长扶想了想,从怀里掏出新的帕子递给他。
自从知道赢玉有进无回之后,她买了不少,搁在储物空间里留着备用。
赢玉瞧见了摇曳在面前的锦巾,没有客气的拿在手里,擦自己流血的地方。
已经有些干涸,抹不掉,他聚了些水在手帕上,潮湿后继续,一下就弄掉了。
赢玉和往常一样,擦完将汗巾拿在手里,没有还给它的原主人,甚至自然而然的塞进自己怀里。
这个动作叫褚长扶尽收眼底。
以前的鲛绡就是这么没的。
她很好奇,“那帕子已经脏了,你留着干嘛?”
本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而已,没成想赢玉绷紧了身子,在床上静躺了一息后坐起来,“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忘记了做。”
罢起身,提着他的剑,有门不走,推开窗户就想跑。
褚长扶提醒他,“上面有禁制。”
从外面进来是没有的,但是从里面碰到禁制,再想出去时会被困住。
这是她特意设的,不防人进来,想出去就难了。
赢玉根本不管那些,横冲直撞,笔直就要闯出去。
啪!
他被禁制弹了回来。
褚长扶早就料到,伸手接了他一把,止住了他往后退的冲势。
“走正门吧,我刚刚进来时解了禁制。”这屋的阵法是另外半身布的,很强,赢玉想要破解也要拿出点实力来。
赢玉是个反叛头子,看都不看大门一眼,跟窗户杠上。手握在剑上,唰的一声抽出来,长剑重重一划,一道剑气蓦地闪现,瞬间击在结界上。
结界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力量,整个开了道口子。
赢玉一跃而起,跳上窗户,半蹲在木棂上,一边将手里的剑归鞘,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一边回头,长睫微垂,露出一个挑衅和不屑的神色来。
褚长扶:“……”
少年长袍飞扬,宽袖鼓鼓,缚在脑后的马尾飘荡,年少轻狂和意气风发被他表现到了极致。
红中掺合着黑的身影忽而一个跳跃,就那么化为一道光芒离开。
褚长扶望着那一抹光华,摇了摇头,过后才想起来,朝窗口喊道,“你的东西。”
他落了一件衣裳。
还没有完全缝好,差了几针,但也差不多了,褚长扶急急收尾,那边已经接到回应。
“先放你那里,明天我再来拿。”
隔了一会儿,后面还有一句,“和鸡汤一起。”
褚长扶了然,人站在窗边,一边给手里的活结,一边看着破了口子的禁制发愁。
上面附了少年的太阳真火,要过一会儿才能恢复。
他怎么这么叛逆呢。
乖的时候很乖,不乖的时候也着实叫人头疼。
褚长扶低头,咬断绳子,望着染了油渍的地方,长叹一声后拿去洗了。
***
赢玉刚到赢家就察觉到不对劲,赢夫人和赢家主都不在,早上才收到赢闵的消息,下午就齐齐出门,他很难不怀疑是去救赢闵。
赢玉抬头望了望天,从接到玉简到现在,最多一两个时辰,现下是正午,他立刻赶去,不定还能碰上热闹。
亲还没成,总觉得会出变故,全程盯着比较好。
赢闵发消息的时候他也在,字亦记了下来,叫桑山秘境。
赢玉找人听了一下位置,确定不是很远,一天之内乘大型传送阵能一个来回才出发。
他自己本身身上也带着许多单向的传送符箓,两者加持,深夜时分而已,已然到了桑山。
桑山秘境之所以这么命名,就是因为位置在桑山,他来的还不算太晚,赶上赢夫人和赢家主与其他闻讯而来的长辈们一起开结界救人。
前脚落地,后脚那结界开,有人长袖挥去,片刻后卷了两个人出来,也有人一叶扁舟行去,带了一船人归来。
还有人直接伸手进去抓,庞大的虚影浮现,逮着人才收手。因为最少都是元婴往上,可以无所顾忌,赢家主也扬了鞭子进去,没多久带出来一个人。
是赢闵,一身白衣上有许多血痕,头发乱,身上也颇显狼狈,还不忘另一个人,提醒道:“姜和也在里头。”
赢家主捏紧了鞭子,当即就要抽过去,赢夫人拉住了他,“回去再。”
姜和是她娘家的,她虽心不甘情不愿,到底还是施法将人救了出来。
被宝光笼罩的人刚站稳便亲切的喊了一声‘姨母姨夫’。
姜和还跟以往一样,一身的男装,扮的很是干净利索,没赢闵那么惨,也有不少伤。
她的热情没得到回应,知道自己闯祸,与赢闵对视一眼后,默默吊在一言不发,闷头赶路的夫妻俩身后,老老实实什么话都不敢讲,本分跟着离开。
赢玉也运转法力,尾随在他们不远不近的地方,没有现身,一直藏在暗处,想看看赢夫人和赢家主怎么处理。
赢夫人不会扰他和褚长扶成亲,他还真有些好奇,赢闵在玉简里那个语气,分明是还记着褚长扶,会善罢甘休?
他抱紧了怀里的剑,隐在云层中冷笑。
那厮绝对要搞事。
一路上的气氛很沉重,到了半程时赢家主终于忍不住,忽而停下脚步,一鞭子朝后甩去,“你这个不孝子!”
他发了怒,那一鞭子很重,又快又急根本不给人躲避的机会。
赢闵一个不慎挨了一下,登时倒抽一口凉气,身形微晃,有站不住的趋势,胳膊和背上也多了一道狰狞的血痕。
“你怎么还有脸给我们发玉简救助,怎么没死在外面!”
赢越峰脾气差,气急了什么话都敢,赢夫人阻止了他,自己上前一步,站在赢闵身前,冷静道:“你现在怎么想的,是回赢家还是继续浪迹天涯?”
赢闵捂着手臂,疼的俊脸扭曲。他抽着气,缓了缓才有些迟疑地开口,“长扶她……怎么样了?”
赢家主脾气又上来了,“你还有脸提她!”
他扬手又要抽,赢夫人攥住鞭子,拦着他没让,“你让我问完。”
赢家主拉了拉长鞭,有些不甘心,但他知道正事要紧,终还是收了手。
赢夫人面向赢闵继续问,“回答娘,你怎么想的?”
赢闵从她手臂间的空隙朝后看去,盯着父亲手里那条尽是倒刺的长尾鞭,咽了咽口水,“我……”
“去浪迹天涯,继续追你的梦吧,暂时别回来了。”他停顿太长时间,赢夫人已经没了耐心,断他道:“跟和儿一起,想去哪去哪。”
赢闵一愣,姜和也是一怔,“其实我们这次已经玩够了,算今年不出去了,修为还是太低,很容易遇到危险,等过几年表哥元婴期,我们再一起历练。”
她还不忘替赢闵讲句话,“正好表哥跟长扶姐的成亲日快到了,我们现在回去,还能赶得上。”
赢闵点头,“我和长扶……”依依向物华 定定住天涯
“你们已经不可能了。”赢夫人声音比刚刚大了许多,也急了不少,“闵儿,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在成亲前留下一份浪迹天涯的书信逃婚,叫侄女一个人应付你留下的烂摊子,怎么还敢提这事?”
赢闵辩解,“我没有,我只想任性一把,没要逃婚。”
啪!
赢夫人一巴掌抽了上去,“你还敢!”
她气红了眼。
那书信留成那样,什么都不提,只想任性一把,哪里是不逃婚,不过是怕后悔,写个模凌两可的书信,在外面待不下去便回来继续成亲,仅此而已罢了。
自己的儿子,那信刚到手她就知道了意思,褚长扶何其聪明,自然也能读懂。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家里三个孩子,她一直以为最让人省心懂事的是赢闵,结果三人中最离谱的也是他。
“有点骨气就给我走,三年内不要回来!”
赢闵眼中瞬间赤红一片。
一旁的姜和看在眼里,忍不住张了张嘴,“姨母,其实……”
“我在教训自己的儿子,有你什么事?”
赢夫人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很响很响,姜和半边脸立刻红了起来,几道指痕十分醒目地留在雪白的肌肤上。
姜和瞪大了眼,愣愣抬手抚在火辣辣的那边脸颊上,眸中尽是不可置信。
赢夫人瞧着她,越看越生气,没忍住,骂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干的那些事我们都不知道?”
“姜家是没人了还是怎么回事?你遇险要给我儿发玉简,你知不知道那天是什么日子?褚家出殡,你把我儿叫走,置褚家和我赢家于不顾,你好的很呢。”
赢夫人几乎是咬着牙出这段话的,“我姜家怎么出了你这种不要脸的狐狸精。”
她话锋一转,又指着赢闵,“还有你,你个蠢货,她叫你就去,你是她养的一条狗吗?”
她性子其实比赢越峰还爆,气急了也是什么话都敢,丝毫不顾及对方和自己的关系。
“我赢家是遭了什么孽,摊上你们这两个蠢货。”
她望着俩人,只觉悲凉。
感觉自己真的很失败。
三儿子一出生就把他丢给别人带,长大后虽认了回来,但是跟自己一点都不亲。
二儿子懦弱无能。大儿子有了未婚妻,还跟别人不清不楚。
听听他们的语气,元婴期后再一起历练。
成了亲,有了媳妇还想这么跟人家继续不明不白?
偌大赢家,夫妻俩辛辛苦苦努力了一辈子,竟后继无人。
***
相隔百米左右的一处云层内,全程听到谈话的赢玉有些意外。
他记得赢夫人过,教训完赢闵赢明就能成亲了。
还以为她开玩笑的,其实根本舍不得,没想到真的这么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