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等多年的相公娶了公主(17)
寂静的街道上只听到风吹过的声音,一堆全副武装的士兵押解着向逆光一行人前行。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连累了你们还有我的爹娘。”经过交谈他们知道姑娘叫做金眉。
“生病不是你的错,无须道歉。”公主回道。
“是我的错,都是我非要翻墙进来,要不是我翻墙咱们也进不来。”方愁眉苦脸。
“这是必经之路,何错之有,无须道歉。”公主回道。
“哎,还是我的问题,应该让麻雀先飞一圈弄清楚情况再动,大意了。”向逆光叹气。
“三人行程岂能只押在麻雀的信息上?无须道歉。”公主。
“……敢情你们都不用道歉,我该道歉是吧?装什么可怜,我还不想来抓你们呢!”话的人是前来抓捕、押送他们的官兵,这些士兵真是武装到了牙齿,他不光身上穿的严严实实,身体裸露在外的肌肤都用布料包裹了起来,仅仅只露出了眼睛和……鼻子。
“你们露出鼻子有什么用啊?你看人跟你话口水喷你脸上,你就被传染了。”拥有现代防疫知识的向逆光向他们普及飞沫传播。
这个兵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有什么关系?早几天晚几天的事,早点传上,爷去隔离区休息休息。这乌永郡迟早全都要变成疫区。”
他旁边的人提醒他:“喂别瞎,心陈太守听到砍你的脑袋。”
他耸耸肩:“砍脑袋也比得这病轻松,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陈大官人现在还有心情担心脑袋上那顶乌纱帽呢,要我看命都没了及时行乐吧。”
“隔离区现在是什么情况?死了多少人?”公主问道,“可有人送药医治?可有人上报京城?”
“谁知道去,现在人扔进去谁管?那个地儿谁敢进去?进去了就自生自灭吧!”兵转过来看公主,“你个二椅子……哎呦,不对啊,这是个妞,长得挺漂亮啊……”
方见这士兵色眯眯地量公主,连忙挡了上去,他身材高大魁梧,士兵皱了皱眉头,扛起枪杆似乎想赶开他。
“咳咳咳咳咳。”向逆光一阵咳嗽,她身边的金眉见状也跟着咳嗽。
士兵看到金眉脸上的疤痕皱了皱眉头,很扫兴地啐了一口唾沫:“倒霉玩意儿……”却不再试图靠近公主。
他们来到所谓的隔离区,临时堆砌的围墙连接着部分房屋组成了暂时的城墙。城墙门口或站或躺着几个士兵,见有人来急忙整理了脸上的面罩拿起武器来。两拨人交接完了,用长矛的尖头指着他们后背,推开疫区的大门逼着他们进去。
城墙内外就是不同的天地,地狱般的景象缓缓在他们的面前展开。随着大门开,一股腐臭刺鼻的味道冲进了他们的鼻腔,还是孩子的金眉当下干呕了起来。而看到眼前的景象,向逆光等三个成年人也快要压抑不住呕吐的冲动。
两个成年人的尸体趴在离门一步之遥的位置,因为身体上起满了疱疹,红黄的液体流了一地,蜿蜒地流向门的方向。
门口的士兵也皱起了眉头,低声骂了一句又高声喊道:“王老头,人死哪儿去了!再不干活扣了给你家的钱!”
门口的一间屋子传出动静,然后屋内冲出个瘦削的矮个子老头,他陪笑答应着:“来了来了!兵爷,老头子我昨天多喝了两杯起晚了,这就扫!”他一抬头,向逆光他们才注意到,这老头脸上有跟金眉一样的可怖疤痕。
日子过得比老子还爽,士兵嘀咕着伸手去管城墙的大门。
老头如同没看见新来的人,晃悠着去拖拽地上的尸体,却在经过向逆光他们的时候声地了一声“快往里跑”。
向逆光听到这话没有半分犹豫捞起金眉就往巷子里冲,方扛起公主也紧紧跟了上去。隔离区的大门在他们身后“咚”的一声关上,紧接着一排弓箭钉在了他们前脚离开的位置。几个蒙着面的大汉从旁边的掩护中现了身。
“他们往里跑了!”
“快追,他们带了包袱,肯定有东西可以抢。别让他们跑去东边了!”
这话向逆光听到了,敌人反对的自然就是我们支持的,听到这话向逆光心想,生路在东边。可是这隔离区本就是将城里的一部分居住地区隔离起来做成的,里面到处是胡同、巷子,拐来拐去一通跑下来,作为一个现代人哪里还分得清东西南北?
左西右东,向逆光想着,赌一把,往右跑吧!每一个分叉口她都毫不犹豫往右跑。跑着跑着,身后渐渐没了追击的声音,她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往后看了看确实没有追兵。问题是除了没有追兵,方和公主也不见了。
她把被颠得的七荤八素的金眉放了下来,又把晃得满眼金星的柒米放了出来。
“没事吧?金眉你有没有看到方公子他们跑哪儿去了?”
金眉揉了揉眼睛,点点头回答:“方公子他们在前几个巷子口就跟我们走散了,他们往东边走了。”
“东边?那我们在哪边?”向逆光叹口气,赌输了。
“我们现在应该在他们的北边,姐姐,你不认识方向吗?”金眉认真的问。
向逆光尴尬地笑了笑,却突然发现对方叫自己姐姐,她惊讶地问:“姐姐?我啊?”
金眉点点头:“对啊,你跟楼姐姐虽然穿着男装,但是一眼都能看出来是姐姐呀,虽然我还,但又不傻。”
向逆光回顾了一下,除了鲁三七这家伙和宫里的太监们,自己还真没骗到别人。唉,这男装让她们穿的,太失败了。
柒米拍拍翅膀自告奋勇:“我过去看看他们在哪里吧?”
向逆光摇摇头:“现在不仅仅是找他们的问题,咱们被困在疫区里,传染的又是这么凶险的疾病,这儿连个疫苗都没有,咱们大概率都会被传染上。”
麻雀柒米举起翅膀:“我学过我学过!我记得课本上有讲过天花的防疫,好像叫做‘人痘接种术’还是‘牛痘接种术’来着?”
向逆光连忙问道:“牛痘!我确实好像接种过,你是学医的?”
柒米摇摇头:“我读的大专学护士的……”
“那也挺好,我还体校肄业。你的那个接种术到底是怎么做的?”
麻雀柒米苦思冥想了一下,犹豫地道:“事先声明啊,我学习不太好,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好像是把天花患者好了之后痂上的粉末给未感染的人还是牛,然后再取用重新感染的人还是牛的粉末……”
你这记忆也太模糊了吧……向逆光对她的信任瞬间了折扣。
“……还是先找到队友再吧!你还是去看看他们在哪里?”
麻雀绞尽脑汁确实不太记得当初上课到底讲了些什么,只能跺跺脚,“哼”了一声飞走了。
转过头发现金眉眼神发光地看着她:“姐姐,你能跟鸟话!你好厉害啊!你是大侠吗?你能不能帮我救我爹娘啊!”
向逆光挠挠头,看着朋友期盼的目光,拒绝好像也不容易出口,可自己实在自顾不暇了,有哪里去救不知在哪里的她爹娘呢?
向逆光还没回答,先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她抽了抽鼻子,问金眉:“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好像有东西烧糊了。”
金眉一脸疑惑,她使劲闻了闻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啊,没有什么味道。”
闻不到也无所谓了,因为一道黑烟冲天而起,看烟的位置离他们并不远。向逆光正犹豫要不要过去查看一下,金眉却:“我们去看看吧姐姐,我娘过树挪死人挪活,老待在一个地方不是办法。”
虽然是这个道理,但金眉这句话怕是用的不太对……
向逆光带着金眉沿着巷子往烟雾的地方走,等走得够近了又听到不少声音,例如“烧死他烧死他”“这人身上还有粮食”之类的声音。
向逆光伸长了耳朵想去听听发生了什么,结果还没听到什么,背后金眉戳了戳她。向逆光一转身,一把大砍刀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们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几个蒙面大汉,看这造型与追他们的人应当是一伙的。
蒙面大汉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劫持着他们穿过巷子直达冒烟的地方。这地方简单来就是个焚尸炉,门口的瘦老头把尸体一具具都拖到了这里,这里还有人专门在焚烧这些尸体,焚烧之后就近把剩下的残渣倒在旁边的一个湖里,看起来非常不环保……
除了焚烧的“工作人员”,旁边有人将焚烧的尸体的衣物和行李一一搜刮,值钱的都留下,不值钱的扔进火里一起烧掉。还有几个大汉将一个络腮胡男子以十字架的方式绑在树上,一个人拿着火把比比划划,旁边的人叫嚣“烧死他”,十分像是某种食人族的餐前仪式。而“工作人员”不只是司空见惯还是迫于武力威胁,无动于衷的看着这一切。
这些暴徒们有人蒙面有人没有蒙面,没有蒙面的清一色脸上都有或新或旧的红色大疤痕证明他们曾经经历过了天花,这么看来蒙面的一群人可能是还未传染上天花,试图蒙住脸,减少传染的概率。
被绑在树上的络腮胡大声求生:“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大夫,我是大夫!”
拿火把的人犹豫了一下,身边的喽啰上前汇报:“五哥,这人是被东边赶出来的!”
五哥笑了一下:“大夫?!正经大夫东边会把你赶出来?绝对是个假的。”
眼看着火把又要烧上来,络腮胡快速:“那是他们没眼光!我发现了天花的防疫之法,只要经过这个方法就不会被传染上天花了!只是在试验的时候出了点问题,他们认为我是故意传染给别人,其实不是的,通过防疫之法感染的天花毒性不强,不会死人的!”
“还有这种事?”五哥眼珠转了转,一指向逆光,“那你就先用她试验给我们看看,她要是不死,我们自然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这个丫头就杀了吧。”
络腮胡又连忙:“不能杀,两个人刚好!这办法就需要一个得了天花刚好的孩!”
五哥晃了晃手中的火把:“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就不是烧死你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