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听出了季家的意思，他们是绝不可能救郁瑾的。

    祁骁靠在她旁边的墙上，看着站在病房外一动不动的凌菲。

    “凌薇，你挺狠的……”

    「这句话季寒川已经过了」。

    「你对他就没有愧疚吗」？

    「愧疚」，凌菲的眼里滴下了一滴眼泪，“我愧疚的人太多了，我一直以为我可以改变这一切，让所有的事情都回归原位。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什么都改变不了，人怎么可能斗的过命运……”

    祁骁不太听的懂她在什么，冷冷的转了了身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季寒川还要保护着她，这种女人，值得吗。

    整整一夜，季寒川跪在祠堂里看着父亲的牌位，整整一夜。

    他不知道外面现在怎么了，那个男人是不是死了，她又怎样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向爷爷要红菩，他恨死了她，可如果她真的死了，他连个恨的人都没有了。

    天开始翻出鱼肚白，身后的门突然开了，季寒川听到拐杖落地的声音，季老爷子来了。

    他站在他身后，声音里透着疲倦，「想清楚了吗」？

    「爷爷，我……不想她死……」。

    “唉……”季老爷子没有像季寒川预料中的大发雷霆，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朝前走过去拿起案几上的香，点燃插在季寒川父亲面前的香炉里。

    “你父亲生前很喜欢一个外面的女人，为了她甚至不惜要脱离季家。我用那个女人威胁他，他才回来娶了你的母亲。

    后来，那个女人被我送走了，你父亲……他也彻底和我翻脸，最后抑郁而终……”

    季老爷子回想往事，有些哽咽。

    “爷爷……”

    “红菩是一位友人赠予你父亲的，据可以延缓人的寿命。可是你父亲最后哪怕是病入膏肓他也不愿意服用，他想留给你，但是更多的，可能是报复我吧……”

    “爷爷……”季寒川轻声叫了他一声。

    这些事情，他从未对他过。

    这时候吉叔走进来，恭敬的递给季老爷子一个盒子。

    他把盒子递到季寒川面前，「你还是走了和你父亲一样的路。这是他留给你的，你要想救就去救吧，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季寒川双手接过盒子，双眼湿润。

    “爷爷，对不起……”

    季老爷子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在吉叔的搀扶下慢慢的走了出去。

    季寒川低头看了一下手里的盒子，手紧紧的握住。

    医院里，郁瑾已经开始了第二次抢救。

    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几乎感觉不到，心跳也在慢慢的变慢。

    凌菲在医院外面着医生给郁瑾电击，一下又一下，可他没有任何反应。

    羌芜的手紧紧握着，一向坚强冷漠的她流下了一滴眼泪。

    “滴……”突然一旁的心电显示仪上变成一条直线，发出警报。

    “郁瑾……”羌芜第一个冲进病房，房间里医生已经停止继续治疗了，转头神色凝重的对羌芜摇了摇头。

    她一下就跌坐到了地上，凌菲身体猛晃了一下，她扶着墙壁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怎么可能，郁瑾他就……他就这么死了。

    羌芜艰难的过去握住郁瑾的手，痛苦的哭出了声。

    祁骁冷眼在一旁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叮」，突然电梯开了，吉叔拿着一个盒子快步走了进来。

    他看了看凌菲，又看了看病房里，最后看向祁骁。

    怎么，他来晚了，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祁骁对着他点了点头。

    他看了看手里的盒子，不知道还应不应该给凌菲。

    他只是短暂得考虑了一下，还是把盒子递给了凌菲。

    毕竟是少爷好不容易才拿到了，不管用不用的上，总要让她知道少爷拿给她了。

    凌菲接过盒子，有些吃惊的看着吉叔，季寒川真的给她了。

    吉叔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转身走了。

    他只负责送到。

    凌菲慌乱的擦了擦眼泪，赶紧跑进病房。

    「羌芜，现在还有用吗」？

    她把盒子给她。

    羌芜一脸痛苦的握着郁瑾的手，对凌菲摇了摇头。

    「我们试试，试试好不好，万一有用呢」。

    羌芜只是紧紧的握着郁瑾的手，没有话。

    “那你告诉我怎么用，我来……”凌菲开盒子，里面有一个红枣般大的果实，已经有些干瘪，整体呈黑色。

    “这就是红菩吗”？凌菲把它拿出来放在手心里，“怎么用，告诉我怎么用……”

    羌芜看着红菩，似乎在思考。

    “羌芜……”凌菲还没完，羌芜已经伸手拿过了红菩。

    她飞快的拿过旁边的一个水杯把它放在里面，然后对凌菲，「水，要热水」。

    凌菲赶紧从旁边的饮水机里接了一杯热水，端过来倒在了杯子里。

    红菩遇水马上就融化了，化成了一杯黑黑的液体，飘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把他扶起来」。

    凌菲到另一边扶起郁瑾，羌芜掰开他的嘴巴，想把杯子里的水给他灌下去。

    可是郁瑾根本吞不进去，都流了出来。

    「我来」，凌菲接过杯子，一点一点的给郁瑾倒在嘴里，然后羌芜捏着他的嘴巴帮他咽下去。

    弄了好久，她们才把全部的水给他灌了一下。

    羌芜放下郁瑾，凌菲看着电子显示仪，上面还是一条直线，郁瑾也没有任何反应。

    没用吗？还是她们太晚了。

    她们俩整整盯着他三分钟，可是郁瑾都没有半点变化。

    “没用的……”羌芜哽咽，语气里都是绝望，“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