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捂住嘴巴，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今天，她哭的太多了，可现在，真的是无法言的心情。

    从大喜到大悲再到大喜，出发前她心里连一半的把握都没有。可现在，成功了，季寒川活过来了。

    罗森和祁骁也是重重的靠在墙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季寒川的手臂慢慢的恢复，虽然还是有一些红，但是印记已经变得很淡很淡，只能勉强看见一个印子。

    他也慢慢的转醒，睁开了眼睛。

    “菲菲……”

    他看着凌菲，叫了她一声。

    “嗯，我在这里”，凌菲紧紧握着他的手，「没事了，季寒川你没事了」。

    “看吧……”

    一边的祁骁没眼看，头一转对着旁边的罗森，「费尽力气救他，人家眼里根本就看不到」。

    “呵……”

    季寒川轻声笑了笑，他现在还是很虚弱，左肩的伤口还在渗着血。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郁瑾看了看外面，确定了已经没有元康的手下。

    「他现在如果不尽快处理他的枪伤，还是很危险」。

    凌菲环顾了一下他们，季寒除了肩膀上中了一枪，身上还有一些其他的伤口，还有其他人，几乎每个人都有伤在身，他们的尽快出去。

    罗森和凌菲把季寒川扶起，季寒川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上冒着冷汗，但他一声不吭的坚持着。祁骁也扶过羌芜，一行人朝洞口走了过去。

    经过梁姐的尸体时，季寒川停下了脚步，神情悲伤。

    「罗森，你帮我把她带出去」。

    罗森应了一声，蹲下想要背起梁姐。

    “凌菲……”

    凌菲转过头，看见羌芜神色怪异的看着她。

    「怎么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给你过，红菩树是长在哪里」？

    一边的祁骁有些无语，「我觉得，现在不是一个聊天回忆的好时机」。

    羌芜没理他，定定的看着前面。

    “记得啊”，凌菲顺着羌芜的目光看过去，“你过是长在时空之门之间……”

    一瞬间她愣住了，嘴里的话也没有完。

    羌芜看过去的前方，有一株鲜艳的，曼沙珠华。

    「怎么会」？

    凌菲喃喃出声。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凌菲……”

    羌芜又叫了她一声。

    只有她和郁瑾羌芜知道其中的意思，郁瑾看着她没有出声。

    凌菲的大脑一片空白，季寒川握紧她的手问她，「怎么了吗」？

    凌菲转头看着他，季寒川的体力应该已经到了上限了，他脸色苍白，虚弱的站着，好像随时都能倒下去一样。

    “季寒川……”

    凌菲呆滞的叫了他一声。

    她现在该怎么办，一边是她日夜思念的外婆，而另一边，是她爱的季寒川。

    命运怎么这么捉弄人，她选择过一次，绝望过一次，她现在想认真的和季寒川在一起了，可是又要让她再选择一次。

    突然一束白光从洞顶倾泻而下，所有人都被它吸引住了。

    「凌菲」，郁瑾开口，他看的出她的纠结犹豫。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想清楚」。

    「什么最后的机会」？

    季寒川看着面前低下头闭着眼睛的凌菲。

    “呼……”凌菲抬起头，面色痛苦的看着他。

    “季寒川，我……”

    她哽咽着不出话，有泪水在眼眶里转。

    「什么意思？菲菲，什么意思」？

    他握着他的手更紧，双眼通红。

    「你要走了吗？你要离开我了吗」？

    “你过你不会离开我的”，季寒川浑身颤抖，「你走了，我活下来的意义是什么」？

    祁骁一头雾水，他上前去扒了扒凌菲，「你要去哪儿啊」？

    这个大姐，又出什么幺蛾子。

    羌芜拉住他的袖子，把他强行拽了回来。

    「不」，凌菲摇头，语气带着哭腔，“季寒川，你好好的活下去，你没了我，你还有家人还有朋友，你还是那个万众瞩目的季寒川，可是外婆不行，她只有我了……”

    「谁的」，季寒川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没有你，我也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能这样对我……”

    「凌菲」，郁瑾在旁边提醒她，「时间不多了」。

    他出于职责要送凌菲回去，可是现在，他也尊重她，回不回去看她自己。

    凌菲闭上眼睛，似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她伸手轻轻的抱住季寒川，任眼泪流下来湿他的肩膀。

    「季寒川，忘了我吧，保重」！

    完她放开季寒川，迅速的转身，强迫自己朝那束白光跑了过去。

    她努力的逼迫自己不要停下，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但是她知道自己如果一停下一回头她就一定走不了了。

    她舍不得季寒川。

    就当一个美好的梦境吧，该回到她原本的位置上了。

    “菲菲……”

    季寒川伸出手，指尖只碰到了她的一点发丝。

    他突然站不稳，朝后倒了下去，在他后面的罗森赶紧扶住了他。

    “噗……”

    他又吐出一口鲜血，意识慢慢的开始模糊。

    可他的手还是一直指着凌菲的方向，嘴里依旧低低的叫着，“菲菲……”

    她这次真的要抛下他，永远离他而去了。

    凌菲现在那束白光面前，伸手触碰了一下，她的手指在白光下变得透明。

    她突然，没有勇气踏上去了。

    郁瑾一直看着她，眼神不明。

    她咬了咬牙，深呼一口气，就在准备踏上去之时，突然听见后面的叫声。

    “季总……”

    “寒川……”

    她转过头，看见了口吐鲜血倒下去的季寒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