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凌菲有一种如梦境般的感觉，她想张嘴，可眼泪却先掉了下来。

    「怎么了，不认识了」？

    郁瑾走近她，她抬起头，一边抹眼泪一边冲着他笑。

    「进来吧，房子有点」。

    凌菲引郁瑾进门，这是外婆留给她的房子，郁瑾很高，进门差点撞到了门框。

    「想吃什么？我请你」。

    凌菲给他倒了一杯水，豪气的开口。

    她记得这可是郁瑾唯一的爱好。

    郁瑾轻笑一声，没有话。

    「你现在过的怎么样」？

    沉默了一会儿，郁瑾开口问她。

    “挺好的，反正……”

    凌菲停顿了一下，「挺好的」。

    她确实挺好的，只是还是会时常想起那段梦境。

    郁瑾默默的喝些水，两人好像都无话了。

    「凌菲」，水要见底时郁瑾把杯子放下，开口叫她。

    「你有没有想过，回去」？

    「回去，回哪儿」？

    郁瑾看着她，没有做声。

    “你是回到凌薇那个世界吗？可是我在那里已经死了……”

    「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

    郁瑾断她的话，眼神盯着她，「我可以带你回去」。

    “啪……”

    手上的杯子掉在地上摔碎，凌菲赶紧慌乱的去捡。

    她的脑子里一直都是郁瑾的那句，「我可以带你回去」。

    手不经意碰到玻璃渣划出血，她才回过神来，站起身拿了一张纸巾包住。

    「只要你愿意，我就带你回去，只有这一次机会，你想清楚」。

    「郁瑾」，凌菲并没有回答他，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和羌芜去追元康，追到了没有」？

    “他自尽了……”

    郁瑾神情平静，「他要红菩是为了救他的妻子，可是他的妻子早死了。就算我没有骗他，他拿到真正的红菩也不可能救活他的妻子。他一直都知道，只是心存希望罢了」。

    「最后他绝望了，在他妻子的墓前自尽。不过就是他不死，大祭司也是不会放过他的」。

    「那你呢，你帮我回去你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也是和他一样吗」？

    她不能这么做。

    「凌菲，我不一样的」。

    郁瑾站起身看着她，「我带你回去不会对两个空间造成什么影响，所以也就不会有事。顶多会被关一阵子禁闭而已」。

    「你不是先例，肯定也不是最后一个」。

    「就一次机会，你想清楚吧」。

    郁瑾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朝外走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凌菲站在原地。

    他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看着凌菲。

    「走啊，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

    云城飘着雨，有些冷，季寒川手捧一束鲜花走进陵园，他经常都会来这里，在她的墓前站很久。

    但是今天，他远远的看见墓碑前面站着一个女人。

    她很瘦，身体直直的站着，看着眼前的墓碑。

    上面写着，吾爱妻凌薇之墓。

    女人勾唇，没有尸体，也不知道里面埋的什么。

    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有些颤抖的揭下她头上的帽子。

    凌菲转头，看着面前颤抖的男人。

    这张脸她梦到过无数次，恍如隔世。

    「菲菲……是你吗……」？

    虽然是一张陌生的脸，但是那种感觉，还有她的眼睛，都是刻进他的骨子里的。

    不管她是什么样子，他都能一眼认出她。

    凌菲眼泪流了下来，季寒川伸手把她揽入怀中。

    「菲菲，你终于……回来了……」。

    郁瑾答应过他，一定会让自己再见到她的。

    他等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