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二次谈心(一更) ·
邱崇英见夏安安像个学生似的, 露出了一副求知的渴望的眼神,心里还是有些感慨的。
其实很多女人本性不见得有多坏,她们后来成了反面势力的代表, 还是因为不少人都是从被大环境洗脑,导致一步步走向深渊, 害人害己, 苦不堪言。
如果她们能有一个不一样的家庭,有一个不一样的环境,从接受的不是男尊女卑而是平等公正的教育, 也许,她们会少一些同性相轻的恶意,多一些互帮互助的善意。
而有害三观整顿局建立的初衷,就是帮助这些人扭转那些错误的腐朽的落后的观念, 并不是要倒她们,迫害她们。
鉴于此,只要夏安安真的诚心悔过,邱崇英愿意伸出援手,好好帮她走上一条可以挺直了脊梁做人的道路。
她是算今天不干活了就陪夏安安聊天的, 所以她选了这次夏安安被烫的事做切入点,从夏安安家里三个哥哥对她的维护起。
“嫂子你想想, 如果表哥的两个妹妹,也就是雪兰和雪梅回到娘家,也要求你做这个做那个,你会怎么想?”推己及人是最好的办法,如果换了身份, 自己不愿意做,那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勉强别人呢?
邱崇英希望夏安安能明白这个道理。
夏安安几乎没有犹豫, 直接反驳道:“凭什么啊,我怀孕呢!”
这不就是了,人赖云芳也怀孕呢啊,所以人家也不愿意啊。
没想到,邱崇英才提了一句赖云芳,夏安安就急眼了:“那不一样!她怀的是野种,她不配!我们夏家娶了她,她还不识好歹不知道感恩,她就是一个贱胚!她只有给我哥哥给我们夏家做牛做马才能洗刷她的罪孽,她有什么资格耀武扬威?我让她帮我端茶倒水那是看得起她!”
得嘞,这姐们儿已经钻死胡同了。
邱崇英无奈,只好问她:“你她怀的是野种,你有证据吗?”
“我怎么没有?我就是证据!”夏安安越发来气了,好像跟赖云芳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要顾雪竹还跟翠花有一腿呢,也没见她这么跳脚,大抵还是翠花没有赖云芳威胁大的缘故。
想来也是好笑,都是偷了她男人的坏女人,在她心里还得分出个高低贵贱来了,也是挺奇葩的。
邱崇英无奈,只好放弃了,不了:“那行,你继续生气吧,你生气人家也不会少块肉,就算真的是野种,那也不会因为你生气就不生了,你想怎么就怎么吧,我还忙,先走了。”
她也不是活菩萨,她有脾气的,又要找她帮忙又不听她劝,还一堆歪道理,她没这个耐心继续待下去。
结果她刚走到门槛那儿,夏安安就哭起来了:“你走吧,你走好了,你们都一个样,都没人管我死活,都想看我笑话,我还以为你邱崇英跟他们不一样,结果你也是这样,你走,走吧!”
嘿,又来一套歪理,这样乱扣帽子就想把她留下来?
别做梦了。
邱崇英没有停留,迈开腿,走了。
夏安安见这样撒泼居然不管用,懵了。她在家只要跟哥哥这样一哭一闹,管保心想事成的。
可……果然还是哥哥们最好了。
系统见她又想岔了,只能耐心劝她:“宿主,我不是跟你了吗,什么你要听啊。你不但不听,还抬杠,就是再好脾气的人也受不了啊。再了,人家又不是你哥你姐,人家自己还有孩子要照顾呢,愿意来就算够给面子了,你不能这样胡闹,到最后会把身边的人都得罪的啊。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也不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真到了众叛亲离的时候,万一你肚皮发动了,连个帮把手送你去医院的人都没有。”
一到孩子,夏安安立马怂了,还被系统的一番话吓出一身冷汗来。
“是啊,万一我要生了他们都不理我怎么办?”夏安安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她的宝贝系统了,既然系统邱崇英能帮她,那她就勉为其难,再试试吧。
她厚着脸皮去隔壁找邱崇英,邱崇英却不肯理她了,自顾自忙碌着,跟傅琛一起把种子晾晾,准备上山播种了。
夏安安没办法,只好等她回来。
一直等到天快黑了,邱崇英才和傅琛带着孩子们回来了。
一回来,还没歇下喝口水,邱崇英就看到夏安安跑了过来,堆着一脸的笑,想跟她再点掏心窝子的话。
邱崇英一手的泥巴一身的臭汗,累都累死了,根本没有心情跟她掏什么心窝子,再了,夏安安这么没有眼力见,就算她不累也不想搭理夏安安。
夏安安见她一直臭这个脸不话,面子上挂不住,转身就想发脾气,好歹被系统劝住了:“宿主,你等会再吧,人家干了一天活,得先喘口气,要不你留下来陪两个孩子玩玩也行啊。到时候人家看你诚心求教,肯定会帮你的。”
“我都来求她了她还甩脸子,我可没这个耐心去哄她!”夏安安心里直犯嘀咕,什么人啊这是,故意拿乔的吧。
没看到她挺着这么大个肚子来回跑?
她容易吗?
系统被她这奇葩的心态整无语了:“宿主你……行吧,你随便吧,我劝也劝了,你要是实在不听,我也没办法。我实话跟你了吧,我已经被邱崇英的系统给兼容了,换句话,只要对方愿意,随时可以强行把我的系统代码给改了,到时候可就没人再真心实意地为你考虑了。你真的想看到那一天的到来吗?来去,人都是有脾气的,你甩脸子给人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呢,人家白天都主动到家里找你了。”
夏安安被系统怼得没口开,本来都越过拱门想回去了,想想还是收了腿,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换上一脸的笑,过来陪傅思危和邱静玩儿。
傅思危原本在和邱静跳格子,见状忙牵着邱静的手跑了,躲进西屋去,像是见着魔鬼了一样躲着她。
这是还惦记着去年掉茅坑的仇呢。
夏安安这下彻底绷不住了,哭着回到了院子里。
那边顾雪竹刚刚下工回来,累得四仰八叉地倒在藤椅上,本想伸手问她要口水喝,结果她一脸杀气地回来了,走路都带着风,顾雪竹话都到嘴边了,又直接给噎了回去。
认命地叹息一声,爬起来去前面厨房,拎了拎大红色的暖水壶,空的。
后面堂屋的也是空的,两只暖水壶还是结婚的时候买的,上面的红双喜像是天大的笑话,嘲笑他和她的婚姻,鸡飞狗跳,一地鸡毛。
他实在渴得厉害,也顾不上烧水了,趴到缸那里,直接拿上水舀子舀了一瓢冷水灌进了肚子里。
夜里他就发作了,肚子疼得直哼哼,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跑了四五次厕所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把自己给作出问题来了。
却又憋着一股气,不想找夏安安帮忙,他强撑着起身去开门,没想到,才走到门口就倒了下去。
嘭的一声,撞在了门板上,听着都疼。
夏安安还以为他生气她没做饭故意甩脸色给她看呢,没搭理他。
等她睡了一觉起来上茅厕,点着煤油灯一看,才发现顾雪竹倒在了门槛上,一摸额头,滚烫的。
吓得夏安安忙扯着嗓子喊救命。
大半夜的,劳作了一天的农村人都想好好休息休息,加上刚开春没多久,天气还冷得厉害,所以她喊了半天都没人来。
没办法,只好亲自去隔壁敲门,把被窝里的邱崇英和傅琛叫了起来。
这两口子今天是真的累够呛,根本没听到她喊门,直到周娟下床把他们两摇醒,两人才迷迷瞪瞪地起来了。
开了门问了怎么回事,邱崇英真不想管这个事,她不开口,傅琛也不回答。
夏安安只能哭着,一个劲给她道歉好话。
来去都是什么“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惹你生气”,“我就是在家里被宠坏了,不会体会别人的心情”。
没有一句话是反省自己到底错在了那里的。
邱崇英听得烦了,也不好真的对顾雪竹见死不救,不然傅琛没法给顾芊华交代。
只好点头了:“傅琛你去把板车收拾收拾,我去抱床被子铺上去,可别在路上再冻出什么毛病来。”
两个大人要送顾雪竹去医院,夏安安又闹着要一起去,周娟明天还要上学,肯定没法照看孩,没办法,只好大半夜的把顾芊华喊醒了,让她到后面来看着两个孩子,天太冷,又是走夜路的,带着孩子不合适。
年纪的,很容易就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吓出毛病来,这些虽然是迷信的法,但身边确实有不少这样玄之又玄的例子,邱崇英不敢拿孩子开玩笑,所以还是没带着她们姐妹两个。
夫妻俩一个在前面拖着,一个在后面推着,走了半个多时的夜路,总算是把顾雪竹送到了公社卫生所,可卫生所晚上没有值班的,就算把人送过去了也是白搭。
不得已,夏安安只能抛下脸皮,去求牛素素帮忙了。
因为卫生所里有个大夫是裴源的叔,大晚上的一般人谁愿意起来啊,裴源去喊的话,也许还能给点面子起来看一看病人。
邱崇英目送着夏安安离开,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把人叫过来,不过,就冲她舍下了自尊和脸面去求人,就明她也不是完全无可救药的。
十几分钟后,裴源的叔穿着厚厚的军大衣拿着钥匙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