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冯春生出了汽车，站在马路牙子旁边。

    其实我和韩老板已经撕破脸皮了，我也不怕了。

    没过一会儿，那车子开走了，竹圣元也下了车。

    他对我们：这生意场上的事，多少还是给点面子。

    我这面子不能给，我和韩老板，不是一路人他也别打我的主意了。

    竹圣元道：这事也对，兄弟是个耿直人，走，上我的车。

    “成！”

    我和冯春生，上了竹圣元的车。

    竹圣元的车是一台老式的三菱吉普。

    他笑了笑，：这台车其实不是公车，是我自己买的，公家的车用多了怕人闲话，但有时候没车，又确实不好整——09年的老吉普车了，当时买是九万多现在还能造，老东西，实惠，就是隔音不咋好，想点悄悄话，我得找个远点的地方。

    他把车，一直开到了河边，：于水兄弟，你是个耿直的人我也就实话跟你了，你惹的韩老板，其实我也惹不起，据我推测，他在咱们市，关系那是盘根错节，我感觉他们有一挺大的犯罪集团，但我也是望洋兴叹。

    我你是大官，你搞得定啊。

    竹圣元：我搞不定，一个市，上千万人，靠着一个人，来搞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办不到，尤其在内部有敌人的时候。

    他叹了口气：这次为啥他们不办你了，卖我个人情呢？无非是不想和我撕破脸皮——不想为了你们两人，撕破脸皮。

    他他在这个市的一天，那韩老板就动不了我们，但如果他不在了我们最好早点做好跑路的准备。

    我那姓韩的，我跟他没完。

    “哈哈！其实我们可以定下一个约定的。”竹圣元。

    我问什么约定。

    竹圣元笑了笑，这官场的话，年轻是听不出来，他让冯春生讲：冯大先生，一岁老，一岁精，你呗？

    冯春生眨了眨眼睛，他啥也不知道。

    他是一只老狐狸啊，这时候避重就轻了。

    竹圣元：今天的话，我知道，你们知道，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该的，呗——冯大先生，你是伏羲神卦，料事如神，你嘛，讲讲。

    他抬了抬，示意冯春生继续。

    冯春生想了想，：那我真了竹老哥，句实在的，你这年纪，得有四十五了吧？

    “差不多，四十三！”

    “恩！”冯春生：你这么个年纪，还被调到这边来当一二把，这往上爬，你是爬不上去了使劲爬，上面没路子，只能一直干到退休，或者还要往下降级！

    竹圣元点头，：嘿嘿，其实这次，我暗示于水老弟，给我纹一天官印的阳绣，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做准备都官路逍遥，逍遥啥？我现在就想着，能不能不要这么快撤下去，一旦我被撤职了，或者我再降级了，那报复我的人，可就多了。

    “啊？顶多就是不当官？还能报复？”我。

    竹圣元他一辈子公安系统，得罪的人多，什么时候内退了，那曾经得罪过的人，得一个个找上门了。

    他希望，他至少能在退休年龄到来的这些年，过个安稳日子。

    我抬了抬眉毛，：如果竹老哥真的只是为了过个安稳日子，那咱么这次的谈话，好像就没有必要了吧？

    竹圣元先是瞪了我一眼，接着，吐了一口浊气，：水子——你藏拙啊？

    冯春生连忙解释，我不是藏拙，我这个人有脑子，很多事情，一点就通。

    竹圣元听了，哈哈大笑，：哦，哦！可造之材我还以为你是藏拙，故意框我呢你得没错，如果我只是想安安稳稳的退休，那咱铁定没啥好整的了，我还想再冲一把。

    他了再冲一把这事后，冯春生笑道：竹老哥，你这事吧，要再想往上冲一把，只有靠两点——第一，走关系，你关系肯定是没有了，不然也不会来做二把。

    “得是。”竹圣元点点头。

    接着，冯春生又：第二，你得搞下个大业绩，当然，还得上面有空位这两点缺一不可，上面有空位，你没业绩，上不去；上面没有空位的话，你有了业绩，那也是个空头支票，上不去！

    竹圣元又给我们递了一根烟，：冯大先生的是内行话啊。

    冯春生笑道：我们阴人，那是学得屠龙术，卖于帝王家一些官场的事情，我们也是有些见识，但也当不得真！

    ”太能当真了。”竹圣元：你呗咱们怎么搞？

    冯春生吸了一口烟，：我接下来的话，其实竹老哥你也想但是，你怕，了你就担责，也好，我给你你想要借助我们的力量，打掉那姓韩的那姓韩的，估计和你的上级，或者更高的上级，都有牵扯，打掉了姓韩的，能够抽掉市里班子一大片到时候，大家明哲保身，你竹老哥可以高歌猛进，我得，不差吧？

    我也笑道：打掉姓韩的，就是功绩，摘了上面一大片那就是空位，又有空位，又有功绩竹老哥不上都难！

    竹圣元的脸通红，他给我们竖起了大拇指，：我这一辈子，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冯大先生自然不用多了，于水老弟也是年少聪慧，我的意思，就是刚才冯大先生的意思！

    他：这个姓韩的，真心不简单，咱们定下一个联盟，你们暗中，帮我窥探一下，到底他做的什么生意，到底他和什么人有牵扯？到时候事情一敲定，我立马安排人，来个窝里端，咋样？

    竹圣元“咋样”的时候，其实我是不太敢话的。

    我这一辈子，可从开不敢跟官员有什么合作啊，这当官的都是吃人的，一不心，他把我们都吃掉了——我还是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纹身师。

    就在这时候，冯春生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意思其实我懂——就是让我不要忘记了早上，咱们还被人关在了——监狱里面呢。

    我也想起了刘老六的话——富贵险中求！

    我狠狠的对竹圣元道：行的只是这姓韩的，根深蒂固我们查事的时间，可能需要很久，很久，半年，一年？

    “两年时间，我们得做成这件事情。”竹圣元。

    我没问题！扳，扳倒那姓韩这才是重中之重。

    我现在估摸着，韩老板也是卖阴宅的幕后老板他的生意，到底是什么？也许卖阴宅只是他生意里面的一环而已。

    “那就这么定了。”竹圣元和我、冯春生击掌。

    接着，竹圣元又问我：对了我得问问你们你们的那个人食，去掉我身体里姜家大理疗师的鬼魂？

    还是打算做人食？我问竹圣元。

    竹圣元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啊。

    接着，他开车，往江边走。

    我和冯春生对视了一眼，我看到冯春生眼睛里面恐惧的神色。

    他要做人食？

    这竹圣元，只怕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现在都在考虑，是不是和竹圣元断掉关系。

    因为我们知道，竹圣元是个好官，是个清官，是个好人所以，我才打算和竹圣元合作的，现在看这事，不对劲。

    这竹圣元的骨子里，还是有点狠辣的。

    冯春生偷偷给我发了一条消息，如果人食做了的话那咱们就要和竹圣元断掉关系。

    这么狠的人，我们可不敢接触。

    我回答了一个：必须的。

    等我们几个到了江边。

    竹圣元指着一片柳树林，：我就是在那儿，见到姜家大理疗师的。

    我笑了笑，没话。

    在柳树林里，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半大老头。

    老头抽着烟，看到我们车来了，招对竹圣元：老哥来做。

    竹圣元指着老头，有些哽咽的：他他就是我的人食。

    话的档口，我们几个下了车。

    冯春生走到那老头身边去了

    ”你？”冯春生看了老头一眼，：我可得清楚啊这人食，一旦当了，那就没有回头路，直接被恶鬼吃掉的。

    老头点点头，知道这事都是事。

    接着，我又：你死都不怕吗？

    老头看向了竹圣元，：为竹哥死，我这一辈子，也值了，该为他死了。

    这还有死士啊？

    我看向了竹圣元。

    竹圣元有点不好意思，他坐在了老头的旁边，跟我们介绍，这是他的哥们，叫——铁三，今年五十有五了。

    铁三对我们：你们再狠的招，再恶毒的招，只管冲我使，我不怕我铁三不怕。

    我看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

    我对冯春生：春哥，做人食呗？

    冯春生：这人食一旦做出来了那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做！”铁三。

    冯春生点头，对铁三和竹圣元：就这样吧竹老哥，你划开你的指，把血液，给那铁三哥喝上几口。

    “哎！”竹圣元直接划开了指，把血伸给了铁三去吸，不过，在伸的途中，他的颤抖得很厉害。

    最后，竹圣元直接跪在了地上，嚎啕道：不做了，不做了，这人食，我不做了铁三哥，我们二十多年的交情了，不做了，不做了。

    竹圣元喊完了几声后，跪在地上，流着眼泪。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