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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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气势磅礴的壮汉,威慑力满满,再加上背后五个气势同样不输于两人的汉子,吴家人这下真成了如来佛掌心的猴儿,任由宰割。

    “你们公然抢劫!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抢劫,你们这是犯法知不知道!”吴红秀咆哮着,完意识到什么,马不停蹄地就要往院外赶:“对,我要去公安局告你们!让公安同志把你们都抓起来吃牢饭!你们下辈子都在牢里过吧!”

    顾家老哥当然不能任由吴红秀跑去找公安,一轻轻松松就把人逮住。

    “放开我!放开我!”

    吴国年赶忙上来帮忙,却像推纸片人一样被顾业轻松推开,屁股摔开两瓣,重重坐在了地上。

    年纪大了又不锻炼,在肌肉汉子身上当然讨不到好处,连保护女儿和老婆的能力都没有。

    “没有王法了!没有王法了!”长年抽旱烟,使得吴国年嗓音宛如老鸭一样粗噶:“顾家的!你们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你们你们别欺负我爸妈!”吴红磊平时揍同龄人挺嚣张,这会儿面对一伙壮汉,怂的跟老鼠似地,喊句话也要站得老远才敢出声。

    王翠梅见状,瘫在地上撒泼打滚,凄厉痛嚎:“哎哟哎哟打死人了哎哟我的老腰老胳膊老腿儿哎哟哎哟我咋那么命苦啊!摊上这么个亲家,不光要钱还要命!街坊邻居都来评评理!老顾家的人当土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都敢上咱屋里抢东西,真不是人啊!哎哟——!”

    嚎了半天,愣是没一个人上来帮吴家话,八卦声倒是热热闹闹的响起来。

    “老顾家的平时瞧着挺老实本分,你们这是咋惹到他们了?”

    “是啊,翠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哈,有什么事儿好好话嘛,撒泼打滚像什么话!”

    “羞羞羞!吴红磊的妈妈羞羞!”连孩子也嘲讽了起来。

    早些年吴家穷,生活压力大,王翠梅的脾气跟现在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攀上顾家之后那就更势利眼了。

    尤其是当家里有了缝纫半导体之后,整天恨不得把那俩大家伙拴裤腰带上显摆。

    显摆就算了,关键是大家都晓得这东西哪里来的,吴家人偏偏对外宣扬是自家儿子的功劳,作出一副吴红星很牛气的样子,还嘚瑟上了,真让人膈应。

    不别的,半导体这玩意儿老吴家都要躲在房间里偷偷听,邻居们想跟着听个乐呵都不行。

    你,这东西放出来,一个人听也是听,十个人听也还是听,吴家又得不到一点损失,可人家就是舍不得分享,不分享也就算了,还要拿出来显摆,要不是打人犯法,他们早就想好好治治吴家人!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直让王翠梅听得一愣一愣。

    啥意思?合着吴家被洗劫一空,到头来成了他们自作自受?

    吴家人趾高气扬太久,也被顾家和邻居们捧了太久,全然没料到出点事之后,平时和善的邻居,居然没一个帮助她话!

    戏看完了,这下该到顾芊的主场了。

    讽刺的笑音从喉咙里溢出:“王翠梅,这就开始委屈啦?你让大家伙评理,我还要让大家来评评理呢。”

    王翠梅蹭的从地上弹起来,“啥意思!你们抢了东西还想让街坊邻居评理?你们还有理了!”

    荒唐!荒唐!

    “我抢你们的东西?”她垂眸,注视地上瘫着的人,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胸腔抖动:“整个七里巷谁不知道你们老吴家没钱又抠门,我只是拿回本就属于我们顾家的东西,一样不多一样不少,怎么从你嘴里出来,就变成了抢呢?”

    王翠梅气得跳脚,指着她舞足蹈,像个跳梁丑:“你!你这是歪理!歪理!”

    歪理?

    “那你看看,这个还算歪理吗?”罢掏出几张发//票,缝纫、半导体、自行车统统都在,慢悠悠的嗓音堪比那催人亡命魔音。

    王翠梅见到她里的东西,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交代过去。

    王翠梅傻眼了,两年前的这妮子居然都保存着,难不成一开始就想好了要讨回来?!

    心太深了,这丫头太有心了啊!

    她的反应极大地取悦了顾芊,暗道幸好当初张丽华让她把存了起来,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唇角勾起戏谑的笑,环视众人:“大家都是几十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邻居,我跟吴红星处对象前,吴家日子过得有多拮据,应该没人不知道吧?”

    不仅知道,还唾弃他们!

    就没见过这么势利眼的人!仗着顾家的关系狐假虎威,早看不顺眼了。

    “我跟吴红星处对象之后,你们吴家人生活质量上的飞跃,也没人看不见吧?”

    语毕,众人附和地点头,视线纷纷往顾芊身上落,暗道这丫头话的语气和表情,咋跟变了个人似地。

    以前她对吴红星多着迷啊,见到吴家两口子比见到亲妈还亲,每回上门都是大包包,主动帮忙做家务那简直不要太常见。

    就跟被吴家人下蛊了似的。

    然而如今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倒是让邻居们怪不习惯。

    “吴红星作风不正,脚踏多只船,你们身为父母非但不教训他,反倒借讹我顾家,占我顾家便宜,这口气不出,我可没脸继续在七里巷待下去。”

    “吴家总共五口人,两个在读书,一个全职妇女,缝纫,半导体,这些东西就是把他们卖了也买不起。”罢轻飘飘瞥一眼王翠梅。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王翠梅早把她剜死了。

    “我们老顾家虽然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工人家庭,可我大哥是大英雄,是烈士,当年文工团给我家送抚恤金的事儿,整个七里巷没人不知道吧?那些钱还不够买这点东西?”

    “我两个哥哥是钢铁厂六级工,一年攒下来的票有多少,大家心里也有数。我们家的钱不是偷也不是抢,是一年一年辛苦攒下来的。谁能想到最后终究是我真心错付,那我自然要讨回属于顾家的东西。”

    言之有理,无法反驳。

    王翠梅被她堵地不上不下,半个反驳的字都吐不出来。

    “这煤油炉搪瓷盘,虽然没票,但也是当初我登门拜访给你们家送来的物件。”完目光寻到人群里的金大婶,问道:“金婶儿,这些东西你应该有印象吧?我拎到吴家的时候,你可都在场呢。”

    “是,我都记得,记得太清楚了!你总往吴家拎好东西,又没藏着掖着,我都见过呢!”金婶儿火上浇油地嚷道。

    好几次还因为嫉妒吴家摊上个阔气亲家,往他们家门口吐口水呢,她能忘记吗。

    “你放屁!我买不起缝纫我还买不起煤油炉子搪瓷盆吗!你们就是强盗!强我家东西!土匪!你们是土匪!”

    王翠梅气得撸起袖子要上去跟金婶儿干架,动不了顾芊还动不了你这个老婆子?!

    金婶同吴家做了大半辈子的邻居,哪能不知道王翠梅的脾气,随即极有眼力见地躲顾家兄弟俩身后去了,让王翠梅看得着摸不着。

    诶,就是要气死你!

    王翠梅傻了眼,老腿一跺,哭天喊地要死要活。

    “不活了不活了!所有人都欺负我们老吴家,我不活了啊!”

    “别撒泼了,你是不是忘记了,还有辆自行车在吴红星里。”

    自行车可是里头最为宝贵的物件!也是吴家老冲门面的东西!

    七十年代,一辆自行车相当于二十年后的宝马,象征着身份地位,有了它,找个干部媳妇儿压根不在话下。

    顾芊要把它抢走,王翠梅可不干。

    “你想干啥?你个疯子!疯女人!你抢了缝纫不够你还要抢我自行车!你这是要把我老吴家的命根子抢走啊!”

    这话不免惹人嗤笑,人家的自行车你们家拿来当命根子,属实国际笑话。

    只是顾芊才不在意她的想法,敛眉,勾唇:“记得帮你儿子传个话,既然他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那么也别怪我不留情面。”

    最后俯身,寒潭般的黑眸注视她:“那辆自行车,不管用什么方式,我势在必得。”

    起身,拍拍,利落走人。

    整个“抢劫”过程加上怼嘴过程不超过二十分钟,任由吴家人撒泼打滚哀嚎,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走没了影。

    *

    “妈!嫂嫂!快出来,以后咱也是有缝纫的家庭了!”

    大批物资抢回来,顾家人就跟过了次春节似地热闹欢腾,别的不值钱玩意儿就不了,但是缝纫,足以让张丽华和几个嫂嫂激动地三天睡不着觉。

    门外,邻居们围地水泄不通,大多是从吴家看完戏追过来的,有没去看热闹的,拉住一同前去抢劫的男人们聊八卦。

    这边,顾家屋里,张丽华不敢相信的锤了两把脑袋:“哎哟我的闺女呀!你非但没让他们占便宜,还把缝纫半导体都给弄回来了?!”

    几个嫂嫂望着地上一大波物件,傻眼了。

    “芊芊,我不是在做梦吧,这真是缝纫收音?”

    “这些以后都是咱家的了?”

    吕安秀最先注意到华点:“老吴家的这么好商量,全还给咱了?”

    顾芊打开碗柜倒了杯水喝,笑道:“不是还,就王翠梅那性格,还这些东西比杀了她还难受。”

    “那这些咋回事儿?”吕安秀神采奕奕地伸出指尖,颤抖着,一点一点滑过身,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摸着婴孩娇嫩的肌肤。

    能拥有这样一台缝纫,是多少家庭妇女梦寐以求的愿望啊!

    顾业脸上激动的余韵还未消散,在水龙头下冲了把冷水,乐呵呵地解释道:“是我们抢回来的!”

    “啥?”

    顾芊抿唇笑出声:“什么抢啊,物归原主罢了。给老吴家用了四年也够意思了。”

    虽送出去的东西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可吴家人实在不会做人,这些东西她宁愿丢掉也不愿意留给他们用,索性抢回来给她妈和哥哥嫂嫂们用,也不算白糟蹋了钱。

    “还有啊,以后咱妈和我嫂子就不用费力地工制衣,边听收音边做衣服,多有意思啊!”

    这下,家里人看向顾芊的眼神,简直就跟看神一样。

    原本以为顾芊老毛病犯了的三个嫂嫂,这下恨不得甩自己两耳巴子。

    喜气洋洋的氛围感染了两个丫头,顾安顾静好奇地趴在桌边,天真地问:

    “姑姑,这个缝纫是哪里抢来的呀?是抢的别人的吗?”

    顾芊十分有耐心地蹲下来同她们解释:“这些本来就是我们买的东西,但是以前被坏人拿走了,所以我和你们爸爸舅舅把它们送回了家。”

    “哇!那我妈妈以后做衣服就很快了!”顾安拍着,激动地跳起来。

    缝纫她知道,她的好朋友丁美杰家就有一台,她妈妈每天都踩着它做衣裳呢,衣裳做得又快又漂亮,巷子里好多人都羡慕!

    吕安秀好笑地抱住女儿往怀里带,对准她白嫩的脸蛋亲了又亲,眼尾隐隐可见透明的水汽。

    “妈妈你是不是很高兴呀?”孩子的感觉有时候比大人还要敏感。

    吕安秀抬揩了揩眼角的晶莹,嗓音哑然:“是,妈妈很高兴,妈妈高兴地快死了!”

    顾安用力捂住吕安秀的嘴,摇摇头,眉毛压下来,表情还挺严肃:“妈妈不可以死,再高兴也不可以的!”

    童言无忌把大伙儿逗笑,望着周围一张张熟悉的脸,顾家三个嫂子终于有种融入这个大家庭的感受了。

    原来有氛围是这样好,美好地宛如乌托邦,陷在里面出不来了。

    感谢老天,让顾家妹醒过来,今后的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星星像豆子洒在天幕,晚间八点左右的样子,女人们开始烧水洗漱,男人们则在院子里聊天侃地。

    下午那场“惊世骇俗”的抢劫行为,起码要在七里巷谈论三天三夜,这事儿才算过去。

    一家人坐在桌边听收音,门口围了不少邻居,端着板凳往这儿一座,一整个院子的邻居都能听个乐呵。

    张丽华拨着算盘算账,顾二哥和顾三哥把房间里的一张桌子腾了出来,搬到堂屋专门摆放缝纫,放好后,几个嫂嫂迫不及待地摆弄起来。

    “我知道怎么弄,丁家老嫂子以前还教过我哩!让我试试吧!”

    三嫂跃跃欲试,二嫂大嫂倒是没同她争,起身让位,认真地学习起如何使用缝纫。

    这时候煤油炉子上烧的水开了,顾芊拎着水桶往公共澡堂洗澡,将将出了门,就与两个匆匆忙忙的人影擦肩而过。

    黑暗里看不清那身军绿色,因此顾芊也没发现那是两名公安警察。

    “这里是张丽华家吗?”

    顷刻间,大院儿里所有人扭头行注目礼,见到来人,惊慌失措地四散开来,他们回了自己家,只是不愿进屋,站在门口看热闹。

    着拨着算盘的张丽华和正操纵缝纫的几个女人停下动作,齐刷刷的抬起头,见到一身板正的警装,面面相觑地愣了两秒。

    忙关上收音,起身鞠躬敬礼。

    张丽华满脸堆笑地招呼两人,跟招呼客人似地:“哎哟,公安同志来了!安秀,快把点心拿出来招待!”

    吕安秀急急忙忙进屋找点心,但装点心的箱子上了锁,她没法打开。

    急咧咧地跑出了求救,张丽华迅速从兜里掏出钥匙扔给她,这才又进了里屋。

    两名公安瞧着几人殷切的动作出声道:“不用,我们是来调查今天傍晚,发生在七里巷6号的一起‘入室抢劫案’。”

    大伙儿全愣住,在门口洗脸的顾民顾业走了进来。

    屋外邻居们不约而同地哗然,刚才他们就觉得这事儿不对劲,没想到还真是为了顾家兄弟俩“抢劫”的事儿来啦?

    刘萍慌慌张张上前合上门,阻隔掉邻居们的视线后,这才又同周凤一起,给公安同志泡了两杯茶,随后便抱着孩子恭恭敬敬站一旁。

    “公安同志跑一趟辛苦了,吃点零嘴儿。”吕安秀把点心摆上桌。

    顾家人的热情并没有让两名警察脸色变得好看,视线落在屋内众人身上,逡巡一圈,锐利的视线宛若有实质般,盯得人发毛。

    低头看了眼本子:“顾民,顾业,顾芊,哪三位?”

    顾民顾业挺直了身板站在桌边。

    “我是顾民。”

    “我是顾业。”

    公安同志抬眼瞅了眼两人:“顾芊呢?”

    顾民收起下颌,正色道:“我妹妹,刚洗澡去了。”

    两名公安同志相互对视一眼,继续念道:“我们公安局接到人民群众的举报,你们三个带人到七里巷6号进行入室抢劫,劫走了一台缝纫,一台收音,一只搪瓷盆,一只煤油炉可属实?”

    顾民顾业骨子里都是‘民性格’,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在警察面前实在放不开,紧绷着身体老实答道:“属实。”

    哎哟这两个木头墩子!

    张丽华气不打一出来,使劲推开两人,舔着笑脸迎上来。

    “公安同志,来,喝点茶,吃点点心!”

    两名公安同志并不为她的热情所动,拧眉严肃道:“你是?”

    张丽华笑容亲切,站在两人身侧像朵热烈的太阳花。

    “我是他们仨的妈!我叫张丽华。公安同志你们应该听过我吧?四年前鹿城军区文工团殉职的大英雄顾治,就是我儿子呀!公安同志,你们还记得不?那年你们局里还派了同志下来慰问家属呢!后来我儿子就成了烈士,咱鹿城解放报报社的人都来采访过,你们还记得吧?”

    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过来,张丽华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虽然骨子里还是市侩民,但自从成了烈士家属后,她好像啥也不怕了,即使面对公安同志,也游刃有余。

    张丽华突然来的这一出,成功将话题岔开。

    公安同志极为认真地回忆了一下,文工团?殉职的英雄?

    隐约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号人。

    两人的脸色比刚来时缓和不少,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

    “没什么印象。”

    “呵呵呵。”张丽华低低地笑了两声,把茶水推得更近,示意两人坐下:“不记得没关系,公安同志,我知道你们来是为了啥,不就是老吴家的事儿嘛,听我给你们解释清楚。”

    等到两位成功落坐后,张丽华这才娓娓道来。

    “事情是这样的”

    絮絮叨叨讲了一段时间,两名公安同志才捋清了事情,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目再一次拧紧。

    “那些东西都是我们家掏钱买的,攒好久的血汗钱!也是我大儿子沾着鲜血的钱!可他们老吴家太不耿直了,占了我们这么多年的便宜,我寻思着,占便宜没啥,我心甘情愿!只要对我女儿好,我可以受着。偏偏那子不老实,脚踏两只船,哦不对,不晓得踏了多少只船,吴家子他作风不正啊!”

    脚踏两只船还是顾芊的呢,张丽华那时觉得形容地很恰当,就记了下来,没想到还派上用场了。

    “吴家两口子非但不教训他儿子,嘴还臭的不行,这么多邻居面前啊,她骂我家闺女是个贱货赔钱货!您,就这样的亲家,我哪儿还敢要?我哪能让我女儿嫁过去受苦?我肯定得给我闺女讨回公道啊!您是不?”

    两名公安都是三十来岁的男性,都是有家有女的人。

    换位思考,代入自家闺女这么一想,吴家人确实可恨至极。

    再看看顾家拥挤破落的屋,能舍得给吴家人买三大件,这份真情,绝对没话!

    “你的情况可属实?”

    “真的!绝对假不了!公安同志,我拿我的烈士大儿子发誓!如果有半句假话,就让他在天上不得安宁!”好家伙,张丽华狠起来,连死去的儿子也“不放过”。

    几个嫂嫂哭笑不得,却也亲眼见着形势逐渐变好。

    “您随便逮几个七里巷的邻居问,我张丽华的人品绝对信得过,我从来不假话!对公安同志更是实话实!”

    顾家人的人品有目共睹,随便拉一个邻居来问都夸好,加之顾家大哥被追为烈士,烈士家属的名声让这一家子备受街坊邻居照顾。

    “嗯”两名公安各怀心思地对视一眼,在本子上写了半晌后,默契地起身告辞。

    “既然这样,我们会再到吴家核实,有必要会请你们来局里一趟。”

    张丽华热切地表态:“好嘞好嘞!没问题!我随叫随到!绝对配合公安同志工作!”

    瞧瞧,张丽华一嘴话得太漂亮了,公安同志饶是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却半点错也挑不出来。

    两人没喝茶没吃点心就走了,临走时被张丽华逮住,死命要往他们口袋里塞点东西,热情地不容拒绝。

    “拿着拿着,公安同志你们别客气啊!我女儿也在文工团上班呢,一个月挣不少,可孝顺了,时不时就给我买糕点回来,您拿回去给家里孩子尝尝,可香可甜!”

    两名公安好笑又无奈,最后没能拒绝好意,不好意思地揣着一大兜点心往局里赶。

    几个嫂嫂不约而同地冲她竖起大拇指。

    自家婆婆别的不,单从对外做人方面讲,那可真是漂亮地滴水不漏!

    怪不得妇女主任都要邀请她当助,可见是有真材实料在的。

    公安走后,顾民顾业因为木讷的性格被张丽华教育了一通,教训完,顾芊也洗完澡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又与两位公安同志擦肩而过,这回倒是注意到了他们。

    联想到傍晚发生的事儿,匆匆忙忙拎着空桶进屋。

    “妈!嫂子!我刚才看见两个警察,不会是为了缝纫那事儿来的吧?”

    “可不是嘛,准是吴家两口子举报的!”刘萍没好气地哼了哼,低头摆弄缝纫。

    顾芊放下塑料桶,见桌上摆着茶水喝点心,就知道人已经来过了。

    “哬,还真是,那他们怎么的,没出啥事儿吧?”她其实早有料到这一幕,可不知道偏偏警察会在她洗澡中途来。

    张丽华不忍心浪费,把两杯茶交给两个儿子喝光,剩下的点心又重新藏回了箱子。

    “没事儿,有你妈在呢,那东西本来就是咱们家的,吴家再有理,我们也不理亏。”

    几个嫂子把事情原封不动地给顾芊重述了一遍,又把自家婆婆夸了一顿,惹得顾芊好一阵惊愕。

    抱着她妈了几句夸奖的甜话,直逗得张丽华大笑不已。

    抢劫事件最后没能如吴家的愿,张丽华会做人,邻居们又都只帮顾家话,公安同志调查后的结果就是:家务事,自行解决,切勿再来公安局报案,以免浪费社会资源。

    事件结果一出来,王翠梅差点没气昏过去。

    自行解决,自行解决不就代表他们吴家任由顾家欺负下去吗!

    不但东西拿不回来,关系也没法修复,啥好处都捞不到了!

    吴家叫苦连天,消息公布的一刻,马不停蹄往文工团赶,也顾不得儿子交代过让他们千万别到团里找他的嘱咐。

    他们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儿子!让儿子整治顾家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