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21章 他好喜欢沈临鱼
沈临鱼睡醒了有点好动,东跑西蹿的来回好几趟,先是把徐晏案上花梨木的笔架放到左手边,又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假山形状的花瓶,折了枝梨花斜插入瓶。
有仙君的地方,怎么能少了花。
徐晏终于纡尊降贵动了下,:“你去紫金塔了。”
沈临鱼修剪着枝桠形状,心不在焉的回答:“嗯……去送药了……”
“见着苏梦了?”
“姐大家闺秀,哪里会见我一个厮……”
徐晏颔首。
沈临鱼想,他只是在红墙外放了会纸鸢,又落下张暧昧不明的信笺罢了。
真是绝顶聪明。
尤其是落款处画的一条鱼,巧妙无比。
沈临鱼默默把花瓶挪到了徐晏眼皮子底下,疯狂暗示。
徐晏只当不见,全心看书。
沈临鱼不信邪,又把所有书籍收拾的整整齐齐。
徐晏无动于衷。
沈临鱼揉了揉关节,眯起了眼,溜到徐晏身后,轻轻地放在了他肩上。
徐晏皱眉。
沈临鱼无知无觉的捏了两下,他想他一个练武修道之人,对穴位经脉那真是如数家珍,一定能给徐晏舒服坏了。
天上神仙都吃他这套!
但徐晏拍下了他的手,转过来注视着他问,“你有求于我。”
可算等到你开口了!
“少主,个商量。”
“。”
沈临鱼眼睛亮亮的:“我也想要一床软被。”
“睡得舒服吗?”
沈临鱼点头如捣蒜。
“还有什么需求?”
沈临鱼想了下,“床有点硬,但是加多了棉花又热得很,最好能多用两层蚕丝成絮,轻软合宜,最佳不过!”
徐晏点头,“还有吗?”
“不贪心,就这些。”
徐晏勾唇,站起来,俯在他耳边,“你挺会做梦的。”
“……”
沈临鱼怒把梨花和花瓶都带走了。
回至下人房内,好家伙,唯一的粗布糙被还被换成了干稻草……
欺人太甚!
沈临鱼怒火中烧踹开望仙台的门,抱着稻草丢到徐晏面前,“本仙君警告你!苏梦的命可是在我手上!”
徐晏斜倚在床上,漫不经心的:“你若不愿,可以不送。”
不送怎么和苏梦培养感情!
沈临鱼磨牙:“徐晏,你是不是吃准了我没办法!”
徐晏掀开锦被,露出下边新添的三层被褥,一看这蓬松层度,沈临鱼就明白了,蚕丝被。
好啊,给我换干稻草,自己用上了蚕丝。
徐晏挑衅的:“愿闻其详。”
沈临鱼冷笑一声,直接一屁股钻进了被窝,“有本事,你就把我扔下去!”
徐晏瞳色一沉,掀起被子,卡住他不盈一握的腰,便要往床边丢去。
沈临鱼不甘示弱,双脚锁住他,一个翻身便坐在他身上,又反应迅速有力的将他两只手扣在头顶,扬着头高傲的,“四海八荒,还没人能从我手下抢到床!”
徐晏脸黑如铁,足弓一顶,劲力汹涌,直接带着沈临鱼翻了个圈,掐着后颈将他压倒在床上,脸被摁进枕头里。谁知沈临鱼许是对床的执念太深,迸发出惊人的力道,抓着枕头往背后猛击他后背,痛的他手不禁松了力气,被沈临鱼反败为胜,颠倒乾坤,一手臂抵在脖颈之间,压得他喘不上气。
正此时,沈临鱼另一只手抽下头上的青色发带,捆住了他的双手,将他摔在床上,他面色沉如水,眼神狠厉,发丝和衣袍都乱的不行,颇有些逼良为娼的意味。
沈临鱼用手背拍着他如花似玉的脸颊,羞辱道:“不用兵器,单独斗,你也想赢我,省省吧你!”
便一脚踹在他臀部上,踹出里间一人空位来,自己得意洋洋的躺了进去,三层蚕丝,如坠云端,太舒服了。
而且,抢来的东西就是最好的!
沈临鱼快乐的进入梦乡。
万籁俱寂,徐晏听着身边平稳的呼吸声,眸色越来越暗,而后他弓起身,脚挑起三层锦被,露出一把匕首来,他脚趾灵活的一踢,那匕首便飞起,寒光一现,削铁如泥,正好划过他手上发带。
徐晏一手撑头,侧躺着凝视沈临鱼的睡容,嫌弃的了句,“真丑。”
却又爱不释手的描摹他的塌鼻子,眼睛,最后停留在他微张的唇上,忍不住的狠狠揉搓,直到他变红变湿。
沈临鱼难受的嘤咛,却恰好咬住了他指尖,又好似再吃什么美味佳肴一样,轻咬吮吸,直教徐晏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一会儿后,徐晏的手被沈临鱼的舌尖推了出来,滑过一条湿润的痕迹,沈临鱼梦中呢喃道:“呸、呸,难吃……”
徐晏轻笑,而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欲色,恨不能将他连骨带皮的吞吃入腹中,却只是克制隐忍的将手潜入锦被,解开了沈临鱼的衣带。
空气中只剩下衣料窸窣的声音。
许久以后,徐晏将额头轻轻抵在沈临鱼怀中,安稳睡去。
……
午夜的梦让人畏惧,一不留神暴露了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徐晏梦回沈临鱼逼他看识海的那一夜。
“看见了吗!你的识海马上就要土崩瓦解了!”
沈临鱼以为他只看到了这个。
其实不然,他回忆起了过往的记忆。
回忆起他们神庙初见,一箭穿心,舍命相救,以及识海交融的点点滴滴。
他知道自己在极昼湖里,他已经破过杀障了。
现在呢?
是情障吗?
他的情是苏梦啊……
徐晏想起这几日总是被他偷走的视线,忍不住去刁难他的心情,甚至在紫金塔下,与苏梦遥遥相望,心里竟也会浮现他的脸。
还有那荒诞糜烂的一场梦。
他的情不是苏梦吗?
他真想和苏梦天长地久,永结同心……
但想起这个,他更加恐惧了。
他马不停蹄的赶去见苏梦。
见到她时,会激动;摸到她手时,心跳会加快;看到她摘下面纱时,一切都化为虚有。
情障,是心魔。
是他最深处的渴求。
徐晏终于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心。
他的易燃易怒,阴晴不定,厌恶憎恨,痛苦哀伤,一切都有缘由。
——他好喜欢沈临鱼。
喜欢到,宁愿这场梦永远不要醒。
……
沈临鱼醒来后,徐晏早就收拾好了去学堂。
怪事,不趁白天人多,好好报个仇,居然就这样偃旗息鼓了?难道是昨夜被他武力制服,深受击,不好意思再面对他?
不过也好,他正好可以多跑跑苏梦那里,创造机会!
但纯属想多。
滋润的日子并没有如期而至。
虽然徐晏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阳怪气,但他的表现实在太诡异了。
沈临鱼本以为每天晚上都是一场战争,不弄个你死我活是睡不上温柔乡的,没想到,到了夜里,徐晏主动让开了半个位置。
弄得他胆战心惊,毛骨悚然。
他是不会认为徐晏良心发现了的。
这就好比白眼狼给沈临鱼拜年,能有什么好事情?
太恐怖了。
但是这几天也给他养刁了,再去睡那破下人床,确实到处膈应。加之他又有点挑剔和洁癖,别床了,现在一进下人房,他都要窒息了。
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又被徐晏抓了到一个要挟他的好把柄。
但沈临鱼向来不会为难自己,你敢给,我就敢要。
于是徐晏就开始作了。
一时穿太多不让上床,一时穿太丑不让上床。甚至自己夜里睡不好,要听到些韵律才好入眠。
沈临鱼恼火,“你还想我半夜给你唱摇篮曲?”
“那倒不是。”
徐晏给他脚上用红绳系了个金色铃铛,然后盖上被子:“睡吧。”
这整的他睡不着了。
他用脚烦躁的蹭着徐晏,“难受。”
一个躯壳住久了另一个灵魂,就会越来越像,更何况是神仙的魂魄。
沈临鱼如今和一开始的变化挺大的,没有以前丑了,与从前也有了三分像,主要周身肌肤,倒是变得和以前一般娇嫩莹润了。
“哪里难受?”徐晏哑声问。
沈临鱼抖了抖脚,发出一片动人心弦的声音。
随后他的脚便被握住了,痒痒的,徐晏坐起来对着月光查看,眼睛都忍出了一片红血丝,他:“磨破皮了。”
沈临鱼踹他一脚,“都你害的!”
徐晏没话,慢条斯理的替他解了下来。
沈临鱼了个寒颤,好似被冰冷湿腻的毒蛇舔过了一般。
快睡,快睡,睡着了就不容易胡思乱想。
但这一夜显然没有那么太平,他做了一个更加可怕的梦,好像坠入深海之中,被一条玄色的蟒蛇给死死缠住,不让他上岸,也不给他空气,钻进他衣服里,一寸一寸用黏湿的鳞片滑过他的身体,让他窒息又战栗。
毒蛇的双眸如痴如狂的看着他,流露出森寒饥渴的绿光,艳红的蛇信子兴奋地发出“咝咝”声,而锋利的牙尖,正抵在他的脆弱的脖颈上。
沈临鱼吓得惊醒,一脸生无可恋的环顾空荡荡的四周,裹紧被子悲叹,“我瞎了,怎么会梦到这种丑东西……”
但自此以后,沈临鱼每天都胆战心惊的。
总觉得徐晏有什么不对劲,却又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比如眼下,他在辛勤的擦着书柜,背后就好似有一道毒辣的眼光寸寸凌迟着他。
可当他反身一望去,徐晏正在埋头苦学,一只手写着八股文,一只手翻阅四书五经,他静静观察会,徐晏纹丝不动。
难道是错觉。
还是徐晏在酝酿什么损人不利己的大事?
徐晏突然抬头,面面相觑,沈临鱼面不改色的擦着他案上云帆摆件。
徐晏问,“今日的药送去没?”
“送了。”
“呆了多久?”
“一个时辰。”
徐晏脸色沉了下来,“送个药为何要一个时辰?你在那里做什么!”
作者有话:
傻鱼,你被睡了还帮人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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