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如此, 厄贝里斯特还是想再挽救一下他的马甲：“……您可能有什么误会。”

    X教授微笑着摊手：“什么误会呢？”

    厄贝里斯特：“……”

    我哪知道你什么误会啊！

    他镇定的：“就我所知，您和我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我不知道您指的一切从何而来。”

    “噢, 原来是这样。”X教授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但是就我所知，你救了许多人，不单单是变种人, 还有很多普通的正常人。你不光拯救他们的性命，还开导他们, 使他们走上健康正常的人生。”

    确认自己的马甲掉的非常彻底，厄贝里斯特也不出来他不是夜鸦这种话了, 他叹了口气：“您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X教授：“从你用这个身份来学院那次, 能屏蔽我能力的人可不多见。”

    厄贝里斯特：“……”

    那不是一开始就掉了吗！

    “当然, 如果单纯只是这样, 那这也许只是个巧合。”X教授微笑着：“不过就像我之前的, 脑电波的另一种使用方式。哪怕我无法读取你的思想，但每个人散发出的波频频率都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当时他应该把巴基叫出学校再的, 失策了。

    厄贝里斯特叹了口气：“很抱歉隐瞒了您这么久, 但……”

    “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我知道。”X教授伸出食指在嘴唇上点了点, 对他露出一个有些促狭的微笑：“这里可不是话的好地方, 去我房间聊聊？”

    厄贝里斯特从善如流的答应了：“当然。”

    两人身形一闪, 下一刻出现在X教授的房间里。

    “噢。”X教授握着轮椅扶手，对此表现出了微微的惊叹。他示意厄贝里斯特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其实我早就想问了, 你的能力到底来源于哪里, 天赋？魔法？”

    “是我的天赋魔法，教授。”厄贝里斯特笑了笑：“它是我与生俱来，不需要后天练习掌握的能力。”

    X教授：“那你的种族一定非常神奇。”

    “谢谢, 教授。”厄贝里斯特停顿了一下：“您也是。”

    “我的种族？”X教授问：“你是变种人，还是人类？”

    “都是。”厄贝里斯特：“

    变种人正是基于人类发展变化而来，而人类，他们是创造这一切的起源，是宇宙中难能一见的瑰宝。”

    X教授弯了弯眼睛：“很高兴看到你对人类有这么高的评价。我想这也是你待在地球的原因？”

    厄贝里斯特承认了：“是的。”

    “也是你帮助人类的原因？”

    厄贝里斯特顿了一下。

    他像是被问的愣住了，然后想也不想的：“不。”

    X教授挑了挑眉。

    “我帮助人类是因为一个约定。”他：“很抱歉我不能告诉您具体原因和内容，但……我知道您想什么，我并不是您想的那样。”

    厄贝里斯特从一开始就非常清楚，他的目的只是蝙蝠侠。救下被囚禁于实验室中的变种人、巴里的母亲、超人的养父、托尼的父母……他做这些的原因都是基于和奇异博士的约定。

    甚至夜鸦就是为此而出现的。

    哪怕他后来的确在相处中对这些人产生了感情，但厄贝里斯特从来也很清楚，从一开始，他就和所有人心里想的完全不同。

    他的目的并不纯洁，所以也不配接受他们的感谢。

    真的要谢的话，他们应该去感谢上条时间线的奇异博士才对。

    厄贝里斯特长而细密的睫毛轻轻敛下，金黄色的瞳孔异常平静：“教授，他们感谢的人，不应该是我。”

    X教授定定的看着他，一时间没有话。

    同时他也感到非常棘手——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使用能力了解对方的内心，从而判断出症结所在，才能知道如何开解。

    可是厄贝里斯特显然不能以从前的经验来应对。

    他看起来就像是对他认定的一切无比确定，不感到委屈，也不觉得难过，好像事情本该就是这么回事儿——但不，不应该是这样。

    没人会觉得自己不应该得到感谢。

    除非他曾经因为什么事情过于失望过。

    “好吧。”X教授叹了口气，决定先绕过这里，从最表浅的地方开导他：“你你帮助人类是因为一个约定？”

    厄贝里斯特：“是的。”

    “但是你在履行约定的同时难道没有对他们产生过一丝一毫的感情？”X教授心平气和的：“虽然我读不到你的思想，但我知道你不是，夜鸦，

    你不用把自己的这么无情。”

    “这是两码事，教授。”厄贝里斯特平静的：“如果非要出一种关系，那么我们之间不是救与被救，而是各取所需。我救了他们，和我约定的那个人给我需要的东西，所以他们该感谢的不是我，是和我约定的那个人。”

    X教授真是很久没见过这种逻辑清奇还能自圆其，看似很有道理但其实一点道理也没有的理论了。

    他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非常感谢您的好意，教授。”厄贝里斯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他礼貌的微微点头：“但其实您不用担心，它对我而言并不是困扰。”

    “等等。”X教授伸手制止他想要离开的动作：“在你走之前，我只想问最后一句话，你也不用回答我，回去好好想想吧。”

    厄贝里斯特绅士的微微垂头：“您请。”

    X教授看着他流金一般的金黄色眼睛，郑重的问道：“在你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之后，到了现在，你四处救人还是因为当初的约定吗？”

    厄贝里斯特像是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会。

    然后在X教授面前消失了。

    X教授坐在轮椅上，半晌叹了口气。

    之前他以为夜鸦是所有人中最稳定、最可靠的，现在才发现，他其实才是心理状态最堪忧的那个。

    X教授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拿着锄头挖掘古迹的人，几铲子下去，挖出一个浅浅的表层。

    他拿手一抹，发现看似坚实的尘土下其实一直掩盖着厚厚的、已经腐烂的血肉。

    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还会再看到什么，但很显然——

    他得把腐肉剔除，才能挖掘出那颗仍在跳动的、想要见到一点阳光的心。

    作者有话要：我不行了，这一段怎么写都写不出感觉

    先这样吧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