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蝙蝠侠和厄贝里斯特回到哥谭后, 一切都走上了正轨。

    蝙蝠侠继续进行他的夜巡，似乎这个忽然出现在哥谭的英雄只是休息了几天，给自己放了个的假期。但, 很快的，哥谭所有的罪犯和警察们都发现, 他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就警察们来看，他的行动变得更加有效率, 对各方面的把控也变得更加精准。但对于罪犯们来？老天，那简直就是噩梦，字面意思上的。

    他神出鬼没, 像是个潜伏在黑暗里的蝙蝠影子, 上一秒你刚掏出刀或者手/枪，下一秒他就能出现在你面前，一脚踹断你的胳膊或者大腿。除此之外，他还会把你犯罪的证据和你一起绑着扔到警察局门口，让算事后通过动作逃脱司法程序的□□份子们无从下手。如果以前还有人怀疑蝙蝠侠是个披着蝙蝠戏服的普通人类, 那么现在已经没人会这么想了。他是个和厄贝里斯特一样的怪物，绝对的。

    对于罪犯们来，唯一令他们欣慰的，可能就是由于最近去医院看骨折的人太多，韦恩家刚当家没几年的阔佬布鲁斯·韦恩, 竟然特意为骨折的病人设立了一个医疗基金。这得以让他们在监狱里获得更好的治疗, 至少保证服刑出来后的犯人们不会因此落下残疾。

    关于夜巡方面, 蝙蝠侠有询问过厄贝里斯特的意见。既然他和萨巴蒂诺的合作已经破裂，而且蝙蝠侠又有了上一条时间线的记忆，其实现在他完全可以回到蝙蝠侠身边，做他的助手。

    蝙蝠侠还记得, 从前厄贝里斯特最希望的，就是能随时待在他的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厄贝里斯特思考了一段时间，拒绝了：“抱歉，主人，我还是……”

    蝙蝠侠叹了口气，其实对他的选择不太吃惊：“你还是觉得哥谭有必要出现一个反派？事实上她已经有了。”

    “但他们和我相比起来无足轻重。是的，我想做您的敌人。”厄贝里斯特微微一笑：“这么多年我在哥谭营造的形象已经不适合再回到您身边，恐怕这会让您陷入民众和警察们的怀疑中。”

    “不过，”他沉吟了一下：“我想我可以在暗中帮助您，就像以前那样。”哥谭并不是随时都需要厄贝里斯特，但她随时需要蝙蝠侠。在厄贝里斯特不必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下时，他可以来帮蝙蝠侠的忙，就像从前那样，做他的影子。

    蝙蝠侠低沉道：“我更希望你能站在我身边。”

    厄贝里斯特对他微笑：“我已经站在您身边了，主人。”

    既然蝙蝠侠是在询问他的意见，那么他当然不会强迫厄贝里斯特做些什么，事实上，在仔细思考过自己从前犯下的错误之后，除却某些特殊方面，他已经不算再对厄贝里斯特使用命令式的语气。

    他知道厄贝里斯特将自己当做他的仆人，蝙蝠侠也渐渐理解了厄贝里斯特的思想。虽然他仍然不赞同，但也不准备像以前那样强硬的改变他。那只会使他痛苦，而这正是蝙蝠侠现在最不想看到的。

    但尽管他已经放弃了让厄贝里斯特树立“他们是平等的”这一观念，可是仍然希望自己在厄贝里斯特面前的形象变得随和一点，他想让厄贝里斯特意识到，他是个可以交流的对象，可以聊天和开玩笑的朋友，以及……一位能够拥抱和亲吻的爱人。而他想看到的一切改变，恐怕都得从改变对他的称呼开始：“厄贝里斯特，你还记不记得，你其实是我的老师和朋友来着？”

    厄贝里斯特吃了一惊，红晕立刻爬上了他的耳朵：“但，其实，我想……我想我并没有帮助您什么，您的很多知识都来源于上一条时间线，我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别妄自菲薄，你一直做的很好。而就像之前我对你的，”蝙蝠侠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我希望你叫我的名字，至少在我没有去夜巡的时候？”

    厄贝里斯特迟疑了一下，轻轻的，带着点不确定的声音道：“……布鲁斯？”

    “就是这样。”蝙蝠侠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再改回去了。”

    除了进行哥谭的日常夜巡之外，蝙蝠侠还接手了那些邪/教徒的后续处理问题。一听他已经从睡魔的领地回来，扎塔娜就把所有问题一股脑的全塞给了他，自己快快乐乐的办她的魔术巡演去了。

    扎塔娜原本就不擅长这些，让她替自己干了这么长时间的活蝙蝠侠已经有点愧疚。除此之外，他也不希望将这些给别人经手，在重新拥有上一条时间线的那些记忆之后，蝙蝠侠原本就十分严重的控制欲再一次加深了，恨不得什么都亲力亲为，一切问题都要经过他的手才行。

    蝙蝠侠去处理邪/教徒的问题，厄贝里斯特自己也有别的事要办。夜鸦已经在超英们面前消失的太久，现在他终于有余力再一次维持这个马甲，哪怕最近没什么需要他做的事情，也要去给朋友们报个平安才行。

    临走之前，厄贝里斯特将那个连接了蝙蝠侠的战衣，能记录他血压心跳等等一系列生理数据，并会在某一项数值超过警戒线后立刻报警并发送当前位置的监测仪，从自己的空间里取出来，递到蝙蝠侠面前。

    “不，”出乎意料，蝙蝠侠并没有伸手去接：“我希望你能继续带着它。”

    他迎着厄贝里斯特的目光：“我相信你能确保我的安全。”

    厄贝里斯特顿住了。

    片刻后，他的眼尾开始发红。好像自从蝙蝠侠找回了上一条时间线的记忆后，他眼尾上的红晕就没有褪下过。这不太像他，原本他并没有这样充沛的感情，但……

    蝙蝠侠所做的一切，实在都太过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没有像看管犯人似的重新将他看管起来，没有就从前他做过的那些出格的事情训斥和防备他。厄贝里斯特没有得到冷待、提防和怀疑，相反，他获得了拥抱，歉意，以及许诺。

    这一切的一切，都比他想象中蝙蝠侠在得到记忆后，会对他做的那些，好的太多太多。

    原本厄贝里斯特已经不敢再相信蝙蝠侠对他任何正向的回应，可是，在短短的时间里经历了这些之后，希翼慢慢的从紧紧封闭的心底探出一个幼嫩的尖尖，紧张的、心翼翼的去触碰蝙蝠侠释放出的善意。

    他半信半疑，不知道自己能否相信他。但……现在展现在他面前的一切太过美好，厄贝里斯特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接近，去拥抱。

    蝙蝠侠似乎从他的神情中察觉到了什么，他原本正准备去神盾局的母舰，浑身气息严肃，但现在又缓和下来。他摘下脸上的蝙蝠头套，对厄贝里斯特露出一个，对于他而言已经代表着安抚意味的表情：“别想太多。”他：“你只要慢慢感受，随着自己的感觉走。”

    “我……”厄贝里斯特张了张嘴，最后放弃了，换了个话题，低声道：“我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没关系，”蝙蝠侠极快的微笑了一下：“我向你保证，我会一直等着。”

    ……

    韦斯切斯特县今天的天空很好。

    天空湛蓝，白云缓缓飘荡，阳光既不过于炙热，也不至于阴冷，总之是个几乎适合做任何事情的天气。

    在这样的好天气里，X教授正坐在他宽大的校长办公桌前，执笔对下一学年学生们的学习内容做下计划和安排。由于早些年他在普通人世界下的好名声，以及夜鸦的努力，现在大部分被救助的变种人孩子们都会被送到他的学校读书，以及学习使用他们的能力。甚至一些家庭状况良好，乐意接纳有一个变种人孩子的家庭，也很希望他们的孩子来这里就读。

    这使得泽维尔天才学院的生源数量年年都在大幅度增加，而得赖于变种人们千奇百怪的能力和个性，制作学习计划这项工作就变得愈来愈令人头秃。幸好X教授没有形象方面的困扰，但心里同样被这件事愁的不清，总觉得该多找几个人来帮帮他。

    当然，令他发愁的不止这个。除此之外，他还一直在担心一位老朋友的安全。

    距离上次夜鸦来到X学院报平安已经过了很久了，按理来，见到他平安出现在自己面前，X教授本应放心，可后来蝙蝠侠带来的消息，又让他的心底升起了担忧。

    虽然那一回蝙蝠侠并未多什么，但显而易见，他已经对夜鸦造成了伤害，即使在这之后他发现夜鸦和厄贝里斯特是同一个人，可伤害已经无法避免，X教授不知道夜鸦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哪怕X教授已经经过了许多风浪，一向平和，仿佛永远气定神闲、从容不迫，此刻也不禁皱起眉头，眉心刻出一道忧愁的纹路。

    这时，一个微带笑意的声音出现在面前：“下午好，教授，今天天气真是不错。”

    他正在心里念叨的朋友此刻出现在他面前，言笑晏晏的道：“您看起来心情不太好，难道又有学生惹您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