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 洛特凯亚真的没有想到这个。

    他意外又有点感动的看着托尼：“为我准备的？但我以为你们都……挺忙。而且，托尼，你不是还要抓紧时间升级你的盔甲吗？”

    托尼一扬眉：“你那个？天才如我, 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现在专心享受你的专属派对，洛特凯亚。”

    洛特凯亚走上前, 向超英们表示了感谢。大概是顾虑到洛特凯亚并不太喜欢人太多的宴会，托尼一个外人也没有叫，整个派对的气氛显得十分和谐。而且或许是今天他在十分危险的情况下救了一个男孩，超英们对待他的态度要比之前还要友善。

    很快，灯光在Jar的调试下暗了下来, 空气里传来舒缓的音乐。超英们或站或坐，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吃东西聊天。

    中央的一片位置特意被挪空，装饰成舞池的样子。黄蜂女和洛特凯亚他们聊了一会, 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蚁人走了过去。

    两个人在舞池里翩翩起舞，舒缓温柔的音乐围绕着他们，黄蜂女的裙摆荡起一阵柔和的风, 蚁人的眉眼愈发温和，在此时此刻，眼睛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身影。

    这之间的气氛纯洁又暧昧，旁若无人。洛特凯亚把果汁端到自己嘴边，忍不住多看了一会。

    托尼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他旁边，用肩膀顶了顶洛特凯亚的胳膊, 然后用眼神示意他多观察观察。

    看见了吗，那就是爱情！

    托尼一边挤眉弄眼, 一边在心里想，布鲁斯交给他的任务实在太简单了，让一个人认识到爱情和友情的区别还不容易？看看他的队友, 秀起恩爱来差点把空气都染成粉红色了。

    洛特凯亚看看托尼，顺着他的眼神看看黄蜂女和蚁人，又把视线移到托尼身上，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托尼扬起下巴，得意的等着洛特凯亚发表感想。

    洛特凯亚沉默了一下，伸手拉住托尼的手，严肃道：“托尼，我知道珍妮长得真的很好看，但是汉克是你的朋友，这样做是不对的。”

    托尼：“……”

    托尼：“…………”

    他一拳把脑子里那个戴着奶嘴的洛特凯亚形象砸碎，心想去他妈的简单难度。

    洛特凯亚看着托尼怒气冲冲大步走远的背影，头上缓缓冒出来一个问号。

    我只是建议他换一个炮友而已，不至于吧……

    托尼气的火冒三丈，咬牙切齿的想去给布鲁斯电话痛骂他一顿。什么，洛特凯亚不解风情为什么要骂布鲁斯？谁叫是这个混蛋把任务交给他的！

    他开始在脑子里拟骂人语录了，结果一转头看见巴基正冲洛特凯亚走去，想起之前巴基对洛特凯亚那点莫名其妙的关注，托尼脑子里警铃大作，一把把巴基揪了回来：“你去干嘛？”

    “……去个招呼？”巴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托尼狐疑的问：“只是朋友？”

    “当然。”巴基理所当然的：“哦，他还可以顺便帮我修一下机械臂。”

    托尼：“……”

    真的，他死活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个不愿意让任何人碰他机械臂的混蛋，在见到洛特凯亚之后突然就转了性：“……你最好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他警告了一句，转头往自己的实验室走了。

    巴基站在他身后，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的想法被发现了。在确认了洛特凯亚并不是厄贝里斯特后，他心里当然产生了一阵失落，但与此同时，那些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又一直萦绕在身边。或许他们不是一个人，但……不管怎样，巴基对洛特凯亚有天然的好感，他乐意和这样一个人做朋友。

    他走到洛特凯亚身边，坐下。一开始不太能融入他们正在谈论的话题，但洛特凯亚很快发现了这一点，似乎在有意引导和帮助他。巴基被他牵着，磕磕绊绊的往前走，他看了史蒂夫一眼，对方就在他身边，见到他的目光，对他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巴基想，史蒂夫是让他在黑暗之中也一直没有被彻底吞噬的人，是他一生的挚友，与他一起进步和成长的至交。而厄贝里斯特，洛特凯亚，他，或者他们，是帮助他融入新的社会、新的生活的，一个崭新的开始。

    ……

    布鲁斯接完了托尼那通狂轰滥炸，异常暴躁和抓狂的电话，又无奈又好笑的叹了口气。

    幸好厄贝里斯特现在不在蝙蝠洞，没听见这通抱怨，否则，嗯，很难明天斯塔克大厦又会发生点别的什么让托尼抓狂的事情。

    时间不算早，他结束了出发前的准备工作，带上蝙蝠头套。厄贝里斯特踩着点来到蝙蝠洞，看见他已经准备就绪，下意识的微笑了一下：“我们出发吗？”

    蝙蝠侠微微颔首：“我们走。”

    他跃进蝙蝠车，蝙蝠洞的门迅速升起，蝙蝠车犹如黑夜中一抹黑色的幽灵，从蝙蝠洞内疾驰而去。

    今晚的夜巡似乎有些不同寻常，蝙蝠侠解决了几个喽啰，然后意识到有人似乎在有意识有计划性的吸引他到某个地方去。这手段有点熟悉，蝙蝠侠的好几个老伙计都用过这种陷阱，一时之间他不太能确定这次遇到的敌人是谁。

    直到蝙蝠侠看见几个陷入不正常恐惧中的市民，他意识到乔纳森·克莱恩已经抑制不住他心中的恐惧和恶意，成为了稻草人。幸好从找回记忆的那一刻，蝙蝠侠就已经在预防这类事情的发生，万能腰带里一直带着恐惧毒气的解药，他将解药注射进几个人的身体里，及时的挽救了他们的生命。

    鉴于在上一条时间线里蝙蝠侠已经和稻草人斗智斗勇过许多次，稻草人的这些计谋已经对他不再管用。蝙蝠侠很快就找到了稻草人所在的地点，轻而易举的制伏了他。

    但为了以防万一，稻草人给自己留了后路，蝙蝠侠为了救那些中了恐惧毒气、濒临死亡的普通人，不得不看着稻草人再一次逃走。

    稻草人的声音回荡在黑夜里：“等着吧，蝙蝠侠，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蝙蝠侠白色护目镜下的眼睛眯了起来。

    发现那个黑乎乎的蝙蝠怪物没有追上来，稻草人松了口气，迅速向自己预设好的撤退地点跑去。他不明白自己如此的复杂缜密计划怎么会这么快就被蝙蝠侠看出其中的缺漏，不过相信他，下一次他肯定会——

    忽然，稻草人的脚步一停。

    一个黑影出现在稻草人面前。对方从阴影中走出，步伐缓慢，不疾不徐，月亮从云丛中移出，银白的月光照亮他富有光泽的尖锐双角。

    稻草人盯着对方那亮得人心底发凉的金黄色竖瞳，立刻认出了他的身份：“厄贝里斯特？”

    他谨慎的后退了一步：“你好像不在哥谭很久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放弃这里了。”

    “不，我一直在哥谭，只不过没有足够有趣的事情能吸引我出来。”这个黑暗生物的声音像无底深渊传来的回响，危险中又透露着一种奇异的优雅，他轻轻笑了一声：“但现在，你的出现惊动了我，克莱恩博士。”

    稻草人对这个传奇生物有一定了解，传他就待在哥谭的黑暗之中，这座城市里发生的一切都逃离不了他的眼睛。正因如此，稻草人对他叫出自己的名字并不吃惊，反而对厄贝里斯特透露出来的意思产生了兴趣：“什么意思，你想跟我合作？”

    他想到自己研究出的恐惧毒气，又想到传言中厄贝里斯特也的确以见到人类的恐惧为乐，顿时对自己的得意之作更加骄傲了：“当然，我当然愿意和你一起，有你的帮助，我们可以将整个哥谭拉进恐惧的深渊！”

    “嗯？”厄贝里斯特歪了歪头：“你似乎弄错了什么，你的恐惧在我眼里不值一提，那不过是你将内心的恐惧释放出来，自以为那就是你的力量。但是不，”稻草人的领口忽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厄贝里斯特手指轻轻一勾，他就被拎了起来，来到厄贝里斯特面前。

    两个人的脸挨的非常近，厄贝里斯特看着稻草人麻布上用针线缝出的脸，微微一笑：“你只不过是个胆鬼罢了。”

    “什么？”稻草人拔高声音，感觉受到了侮辱：“恐惧毒气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你竟敢污蔑我的信仰！”

    “随你怎么，”厄贝里斯特无意和他争辩：“你是想直接去阿卡姆，还是到哥谭警局走个过场？”

    “什……什么？”稻草人差点怀疑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问题，厄贝里斯特明明是盘踞在哥谭的超级罪犯，可是他现在竟然帮警察逮捕他？他难以置信的叫起来：“你在干什么？这样做是在帮助蝙蝠侠！你跟他是一伙的？！”

    他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你个浓眉大眼的也叛变了？？？

    “嘘。”厄贝里斯特修长的食指竖在唇边：“我只是想让你为我传个话。听好了，等你到了阿卡姆，一定要对那里的人——记住，蝙蝠侠是我的。”

    他声音轻柔、缱绻，有疯狂的意味从眼睛里透露出来，看的稻草人后背发凉：“敢他主意的人，要心我的报复，只有我才有资格伤害他。记住，”他微微一笑，一字一句道：“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