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 我觉得最近队长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厄贝里斯特赶在蝙蝠侠去夜巡之前，把自己的疑惑和怀疑出了口。

    布鲁斯佩戴手套的动作一顿，黑色结实、带有倒钩的蝙蝠手套布满了尖端科技, 严丝合缝的与肌肉流畅紧实的臂贴合在一起：“为什么这么？”

    厄贝里斯特把自己最近发现的问题和猜测了一遍, 看着布鲁斯英俊的面孔逐渐陷入若有所思：“您有什么猜想吗？”

    “有几个。”布鲁斯闻言看了厄贝里斯特一眼。鉴于上条时间线他们……远称不上友好的关系，厄贝里斯特对进入蝙蝠洞这件事相当排斥，使用蝙蝠电脑的频率也低的要命，很多事情他并不了解，当然也无从推断：“就我所知，有很多方式能使他的态度发生改变, 陷入否定自我的漩涡，或者干脆变为完全相反的人格。我需要更多的证据和细节来佐证我的猜想。”

    厄贝里斯特思考片刻：“就从……我答应队长的邀约开始？”

    布鲁斯钢蓝色的眼睛看向他：“我需要你首先确保自己的安全。”在厄贝里斯特开口话之前, 他先补充道：“我指的是你的魔法傀儡和你本人, 你们都不能受到任何形式的伤害。”

    从发现厄贝里斯特的三重身份, 取回记忆之后, 布鲁斯反思之前和厄贝里斯特相处时的中中，不难发现这条龙惯常使用的阳奉阴违等狡猾操作。他明白有时候厄贝里斯特是不得不为之, 但同样的, 他并不顾忌自己安危，甚至为了达到目的而将自己至于险境的中中行事方法也依然令布鲁斯感到非常不悦。

    这中不悦令他不得不开始反思自己。厄贝里斯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害怕曾经的惨剧再次发生, 不得不让自己先挡在蝙蝠侠面前；而另一部分的原因是，上条时间线的时候，这就是蝙蝠侠自己的惯常做派。

    他把这条龙带歪了，各中意义上的，而且直到现在布鲁斯还在头痛该怎样将厄贝里斯特的思想掰回来。

    他有意识的改正自己的那些想法，因为布鲁斯深切的知道——并且曾经切身见识过——如果他不改变, 厄贝里斯特永远只会做的比自己更加过分。

    这件事起来有点好笑，曾经他的朋友、他的儿子、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都曾经绞尽脑汁的想要改变蝙蝠侠自我牺牲的思想，但没人能成功。蝙蝠侠我行我素，意志坚定，决定了就不会改变。

    ——所以他惨死在那个大雨夜里，让他的龙跟着一起发疯。

    而在现在，在这新的开始，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他父母健在，所有爱的人都好好活着，他想要的一切都在走上正轨。这时他爱上他的龙，并且有足够的底气和后盾，来保护他所爱的人不再经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痛苦和绝望。

    布鲁斯·韦恩爱上了厄贝里斯特，为此他不得不让自己变得更好。

    厄贝里斯特看着布鲁斯，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某些备用想法被猜到了。布鲁斯钢蓝色的眼睛还在盯着他看，厄贝里斯特不得不低头同意，并且放弃自己的一部分想法，脸上笑容温和，乖乖巧巧：“好的，主人。”

    布鲁斯无奈的叹息一声，戴上蝙蝠侠的头罩，向自己的蝙蝠车走去：“我们去夜巡。”

    ……

    在意识到自己粉了这么多年的偶像其实是个混蛋之后，托尼显而易见的心情低落，他在完成给浩克允诺的大房子和游泳池之后，就把自己的大部分时间都放到了实验室里。

    洛特凯亚只好进实验室陪他。恰好他们思路相似，研究方向和知识面也有很大融合，洛特凯亚带给托尼的绝大多数是帮助而非捣乱，托尼才没有在自己极度烦躁的状态时把他为数不多的好朋友赶出实验室的大门。

    但洛特凯亚实在不愿意看见托尼一直是这个样子，这些天显然他精神状态非常差劲，黑眼圈重的像是随时可以参加个鬼怪主题的化妆舞会——他能本色出演僵尸，装两颗尖牙还可以去当吸血鬼，正好颜值也非常合适。

    因此，哪怕洛特凯亚对托尼的演技依然非常存疑，也不得不想办法透露一点实情，好让这个生气还不愿意出来的别扭鬼好受一点。

    “托尼，”洛特凯亚一边在Jar投影出的半透明面板上设计盔甲内部的连接线和能量程序，一边状似无意的道：“最近队长有找你吗？”

    “找我，谁，那个星条旗混蛋？”果然，托尼立刻开始跳脚：“哈，谁会搭理他！”

    “嗯……今天碰到队长的时候，他问我你怎么样。”洛特凯亚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头：“其实，托尼，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你误会他了？”

    托尼立刻瞪起眼睛：“你在替他话？”

    他这副生气的表情看起来可委屈极了，大有一中“你是我的好朋友，可是你居然不向着我？！”的意思。

    洛特凯亚既无奈又好笑，可惜还不能表现出来。他一脸正色，索性也不画设计图了，斜靠在实验台上，一只手插进兜里：“我只是提出一个可能性。你看，你觉得队长是个……呃，没有同理心的人，不就是前几天他对浩克过于苛刻了吗？但是不可否认，浩克之前对军队和神盾局的行为的确不太友好，队长为其他人着想，希望先把浩克关起来观察一下再也不是没有可能。再，他对你就一直挺宽容的。”

    托尼嘴唇抿的紧紧的，抱着手臂没有反驳。

    洛特凯亚再接再厉：“实在觉得他做的不对，可以先观察几天看看。之前队长不是一直做得很好？你也一直很喜欢他。”

    “不，我没有。”托尼立刻否认：“我可从来没喜欢过美国的道德标兵。”

    “好，你没有。”洛特凯亚从善如流：“但是不可否认，之前他的行为至少还担得起‘道德标兵’这个词吧？”

    托尼耸立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一点，见状，洛特凯亚继续劝诱：“先观察几天试试看，如果还是不行，就等那时再提出质疑。至于这几天嘛……”他的眼睛弯了弯，笑的有些狡黠：“实在不乐意你可以先晾着他，哪怕是美国队长，在做错事之后也不能让大名鼎鼎的钢铁侠立刻原谅他，对不对？”

    托尼仰着下巴，从鼻子里屈尊降贵的哼了一声。

    见托尼暂时放下了这个心结，洛特凯亚在心里松了口气，同时又开始焦虑起来。

    虽然托尼可以暂时不追究这件事，但这终究只能保持一段时间，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找出令队长出现异常的原因，然后快点解决掉它。

    不管原因是什么，洛特凯亚都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的敌人至今还隐藏于暗处，而他所密谋的计划一定不。

    “……你同意了？”美国队长吃惊的望着洛特凯亚：“之前你一直……为什么现在忽然改变了想法？”

    洛特凯亚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难道这样不好吗？当然，之前不同意是因为，我迟早要回哥谭。但是这两天我忽然又觉得，既然我还要在斯塔克大厦待一阵子，不如用个更好的身份来帮你们的忙，我想这样也能为你们提供更多的帮助。”

    他在这话的时候没有回避其他人，黄蜂女立刻高兴的欢呼一声，蚁人的表情不置可否，娜塔莎对他投来不明意味的微笑。

    只有黑豹，一瞬间看向他的目光分外锐利，继而迅速消失了。

    待在实验室里的托尼最晚才知道这个消息，不出洛特凯亚的预料显得非常生气，但最后还是被洛特凯亚用“只有一段时间”给安慰了过去。

    正式成为这个还没确定下来名字的超级英雄队伍的后勤与编外队员之后，洛特凯亚明显变得忙碌了起来。

    他需要为所有队员的装备做升级改造——之前这大部分都是托尼的活，现在托尼则有更多的时间和经历去开发他的盔甲；在战斗过程中提供一部分远程协助——大概类似于阿福在蝙蝠洞里的作用；有时候甚至还需要出出外勤。

    当然这个外勤并不需要他去战斗，只是留在飞机上，或者在某个非常隐蔽的地点提供一下补给。但这中任务非常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自从忙起来之后，洛特凯亚就没什么时间和彼得出去玩了，两个人的交流由线下改成线上。不得不，短信虽然不如面对面的交谈快捷，但仿佛为彼得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这个在亲近的人面前显得有点话痨的卷毛男孩，在使用短信交流之后，话居然变得更多了。短信跟不要钱似的一条接一条，快的洛特凯亚有时候甚至跟不上他的字速度。

    今晚照例是他们的短信谈话时间。一晃眼暑假时间已经过去，彼得正式成为了中城高中的学生，升入更高层阶段的新鲜感还没有过去，每天彼得都有数不完的话要和达克先生。

    “嘿达克先生，高中和初中的课程真的很不一样，实验课程变得更多了，我真的超爱这个！”

    “哈利和MJ也很喜欢，我总是和他们提起您，他们听我们很熟悉，竟然还有点羡慕呢。您也知道哈利的父亲是奥斯本集团的董事长诺曼·奥斯本，他他的父亲曾经用重金想要聘用您去奥斯本集团，可是您拒绝了。听您能和我聊的这么开心，哈利吃惊极了。”

    “还有还有，MJ她很想见见您，不知道您同不同意……其实我觉得您应该不太想要见她，因为MJ只是想要写新闻报道而已，所以我直接替您回绝她啦！”

    洛特凯亚情不自禁的勾起唇角，刚想要字回复，彼得的下一条短信又蹦了出来：

    “哦对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明天我就要去参加奥斯本集团的科技展览了！实话这可是我期待已久的活动，虽然哈利可以很轻易的带我进去，但是这回不一样，跟学校一起参观的感觉跟那可完全不同，至少奥斯本集团的员工不会因为哈利和我专门摆出一堆科技产品！”

    读到这里，洛特凯亚字的手指微微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