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子弹出膛的声音在房间回响, 刹那间，一个黑色的魔法阵从洛特凯亚身上弹出，尽职尽责地为他抵挡住一切伤害。

    子弹被堵回枪管的手/枪顿时炸了膛, 丑像是早有预料似的在开枪的那一刻就松开手，并从身上弹出一个防护装置, 尽管如此也被波及到；更别提抓着洛特凯亚的丑帮手, 双臂当场被炸的鲜血淋漓，正跪在地上惨叫不止。

    随手扔掉胸前弹出, 被制作成扑克牌模样的轻型盾牌，丑不但不因为损失了一个手下感到生气，反而夸张地笑了起来：“哈！他猜对了，竟然真的有！”

    身上桎梏消失的一瞬间，洛特凯亚已经转过身, 背靠墙壁, 警惕的看着丑, 闻言不禁微微蹙眉。

    丑已经又从身上掏出一把非常具有“丑”特色的手/枪，对准了洛特凯亚：“亲爱的, 别动，否则我不保证这把枪会不会走火——对了，你身上应该已经没有第二层保护了吧？”

    他纠结地看着洛特凯亚：“要不然……再开一枪试试？”

    这虽然是个问句，但显然是个威胁。洛特凯亚不得不举起双手，不甘不愿道：“你到底要找我干什么？”

    “我找你是因为一个……惊喜！哈，礼物总是要到时候再拆。”丑咧着嘴笑道，然后指挥他的手下：“快点过来, 把我们的客人带到表演现场，这场演出缺了他可不行！”

    两个带着丑头套的男人走过来，一个人把他双手捆在身后, 另一个则粗鲁地往他头上套上一个麻布袋子，在脖子处系上，既保证能够呼吸，又确保他陷入完全的黑暗中，完全看不见自己即将被带往何处，要做什么。

    ……

    一声枪响。

    神秘客发射出的子弹上镌刻着黑色的魔法纹路，即将击中眉心的子弹被厄贝里斯特一把捏住，握在手里。

    那上面熟悉的魔法波动令厄贝里斯特不禁皱起了眉。

    攻击没有奏效，神秘客的脸色顿时变了：“怎么可能……他明明这有用的！”

    厄贝里斯特眯起眼睛：“‘他’是谁？”见到神秘客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厄贝里斯特脸上的表情转变为分外礼貌的微笑：“出来，或者我捏断你的脖子？”

    神秘客：“……”

    别用礼貌的表情这么可怕的话啊！！！

    在黑暗生物温柔可亲的威胁下，神秘客立刻就松口了，双手举在胸前：“雇我的那个人，但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从来没见过他。”

    “放出丑也是他指使的？”

    “是、是的。”

    现在就能解释得通跟哥谭毫不沾边的神秘客为什么要冒险进阿卡姆营救丑了。

    厄贝里斯特想着，继续问道：“丑在哪？”

    “我不知道，”神秘客，看着厄贝里斯特眯起来的眼睛，声音立刻变大了：“我真的不知道！我的任务是把丑从阿卡姆救出来，然后把他送上一辆已经停在附近的车，之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

    厄贝里斯特似笑非笑的看了他手里的枪一眼：“包括这个？”

    “包括这个。”知道自己上当，被当成了弃子，神秘客完全没有替对方掩护的意思：“他告诉我这种带有魔法的子弹能杀死你，但前提是你能被中。”

    厄贝里斯特带着讽刺笑意地轻哼了一声：“天真。”

    神秘客这边没什么好问的了，厄贝里斯特反手捏晕了他，将他扔进警察局，接着周身一片黑雾闪过，已经来到了蝙蝠洞。韦恩夫妇、阿尔弗雷德和迪克正全神贯注、神情紧张地看着屏幕上被枪指着的洛特凯亚，阿尔弗雷德的手指已经虚按在按钮上，马上就能启动被布置在书房里的武器，一直没动可能是怕误伤到洛特凯亚。

    厄贝里斯特道：“阿福，放轻松，我在这。”

    四个人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的时候纷纷松了口气。迪克一脸跃跃欲试：“现在你该上去把他们揍一顿了吧？”

    “不，”出乎他的意料，厄贝里斯特拒绝了：“我恐怕丑背后还有人在操控，那个人还没浮出水面，我们得顺着丑的计划走。”

    玛莎不赞同道：“但那个疯子会伤害你。”

    厄贝里斯特的神情稍稍柔和下来：“那又不是我的身体，我可以随时修好他。”

    “可你依旧会感到疼痛，这不行。”

    “好吧，”托马斯的目光在厄贝里斯特和妻子之间转了一圈，还是决定拦住玛莎：“我们不算对你的做法多加干涉，但是，厄贝里斯特，恐怕你得自己去向布鲁斯解释。”

    托马斯相当了解自己的儿子，相信他的想法和自己以及玛莎一样，不管厄贝里斯特的哪个身体都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厄贝里斯特：“……”

    天啊，他把这个忘了！

    看着玛莎的不赞成，托马斯的坚决，迪克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厄贝里斯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阿尔弗雷德。

    “不，洛特凯亚老爷，”老管家老神在在地：“这我可帮不了您。”

    “……”厄贝里斯特决定做最后的挣扎：“你把刚才的事告诉布鲁斯了吗？”

    “老爷吗？当然，”阿尔弗雷德微笑了一下：“他现在应该在来庄园的路上了。”

    厄贝里斯特：“……”

    完了。

    他捂着脸崩溃地长叹一声，把自己传送出蝙蝠洞，隐匿在韦恩庄园的上方，看着丑帮把洛特凯亚装进车里带走，接着远远地跟在后面。

    之后他认命的按住耳麦：“蝙蝠侠，别往韦恩庄园走。”

    蝙蝠侠游荡的绳索顿时转了个圈，向反方向发射蝙蝠钩枪：“但丑在那。”

    “我知道，我跟着他呢。”厄贝里斯特：“刚才我找到了神秘客，他背后还有人在指挥，我猜那个人不是丑。”

    蝙蝠侠顿时意识到他算干什么，皱起眉，声音顷刻间低了两个度：“你让丑带你走了？上回我过什么？”

    “你让我保护好自己别受伤。”厄贝里斯特镇定道：“我好好的呢，完全没出事。”

    “厄贝里斯特，”蝙蝠侠低沉的声线表明他现在已经相当不悦：“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这声音和语气令厄贝里斯特仿佛正站在蝙蝠侠面前，沉默的接受他的目光，压的厄贝里斯特不得不服软：“……好吧，我是在冒险，但这是最好的选择，我们不知道再等下去哥谭会发生什么。”

    蝙蝠侠沉默了。

    “……注意安全。”他声音微涩，接着转移了话题：“你标注的有丑出没的地方我调查了一部分，它们都是机器人，没有思维和指令，只会在原地转动。神秘客制造了它们，目的肯定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好让丑有机会去韦恩庄园而不被扰。”

    “我也这么想。”厄贝里斯特纳闷蝙蝠侠竟然没有多自己几句，那声音也令他有点在意，但现在两个人毕竟在隔空对话，而且还有阴谋在黑夜里虎视眈眈，厄贝里斯特只好放弃追问，专注起眼前的任务：“看来我们的敌人对你和我都有一定了解，而且丑碎了我为洛特凯亚设置的防御魔法，看来那个背后的人同样猜到了这一点。”

    到这，他又想起神秘客枪里的那颗子弹：“还有……子弹上的魔法，那是缄默曾经使用过的。”

    蝙蝠侠眉头蹙紧了：“邪/教组织能干扰到你的那个魔法？”

    “是的，”厄贝里斯特：“不过现在它们已经对我没用了。”

    这可不太妙，蝙蝠侠心想，对方知道曾经能制衡厄贝里斯特的伤害性魔法，又有目的的绑架了洛特凯亚，同时还针对他的行为做出准确分析，知道他一定会先去追捕丑而将寻找神秘客的任务交给厄贝里斯特……他甚至连自己和厄贝里斯特会合作都想到了。

    蝙蝠侠又想起缄默，他曾经的朋友托马斯·埃利奥特，他被刺客联盟杀死，而尸体已经在厄贝里斯特的魔法下焚烧成灰。

    但除了他，还有谁能知道这些？

    ……

    厄贝里斯特跟着丑的车一路来到一个废弃的化工厂。

    丑帮的手拉下电闸，工厂顶上的灯泡在电流经过后颤颤巍巍的亮起来，昏黄闪烁，将整个工厂的氛围渲染地分外可怖。

    丑把洛特凯亚从车上拉下来，一路来到工厂中央，又有几个丑帮成员默不作声的搬过来几个巨大的科技产品，在周围摆放好后开开关。顿时，废弃工厂成了电视台的直播间。

    正在看电视的哥谭市民们纷纷发出一阵懊恼声，他们的电视节目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扭曲起来，发出一阵几乎上个世纪才会出现的、信号不好时发出的滋滋声。除了电视，广播信号、手机和平板全都受到了波及，所有使用电子产品的人们惊异的看着屏幕上的信号扭曲起来，接着猛然亮起，变成一间布置精美的直播间。

    接着，一个曾经差点成为哥谭噩梦的疯子从旁边蹦出来，露出滑稽而夸张的笑容：“嗨，哥谭的朋友们，你们还好吗？”

    正在等待消息的戈登被布洛克的声音呼唤过去，看着电脑屏幕惊呼一声：“丑！”

    引发一切的始作俑者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似的，继续做着他的自我介绍：“是不是有人不认识我？没关系，我可以再介绍一遍，我是你们的好朋友，总会带来欢声笑语的——丑！”

    “哦，真该死，”蝙蝠洞里的托马斯看着屏幕中央，被阿尔弗雷德特意调出的画面，忍不住嫌恶道：“马戏团可不收他这样蹩脚的演员。”

    “嘻嘻嘻嘻，相信大家已经开始对接下来的表演迫不及待了吧？”丑举起一根手指，甩向一旁，镜头跟着转过，一个坐在椅子上，手臂被反绑在身后的男人顿时出现在大众视野中：“那么接下来就请出我们的特邀来宾，当当——”

    丑帮手解开脖子上系着的绳结，一把掀开被套在男人头上的麻布袋。

    在黑暗中待了很久，陡然射入眼中的强光令洛特凯亚下意识地侧过头，露出因为粗鲁扯下麻布而蹭的通红的脸颊与眼尾。

    因为被从韦恩庄园劫持，他只穿着一件单薄衬衫，在夜晚空荡的化工厂中感到寒冷，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哈哈哈哈……别害怕，别害怕。”显然丑误会了什么：“我过，这是一场表演，而你是我的请来的特邀来宾，所以——至少你不会这么快就被我炸上天。”

    洛特凯亚皱着眉看他：“丑，你到底想干什么？”

    “嗯，好问题。”丑装模作样地点点头，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个遥控器：“嗨，蝙蝠，我知道你肯定还记得我，看，这里有一个挺有意思的客人，而我的手里——相信你也看出来是什么了，对，亲爱的市民朋友们，这是一个炸/弹开关！”

    哥谭顿时传出一阵惊恐的叫骂声：“什么？！”“等等——！！！”“这个疯子，又来？？？”

    “不用担心，它现在还没有开启，然后……”丑随手掰开了上面的开关，背后原本黑着的空间忽然亮起，一个倒计时三十分钟的电子钟表分外明显：“现在才开啦！它能把半个哥谭炸上天哦~”

    蝙蝠侠皱起眉：“他这次又想干什么？”

    “你一定想问我这次想干什么对不对？我亲爱的蝙蝠，你有三十分钟的时间来找到并且阻止炸/弹爆炸，不过，假如我发现这个和炸/弹同步的倒计时停下的话，”丑掏出一把枪，抵在洛特凯亚的太阳穴上：“我就开枪杀死这个可爱的男孩！或者你可以选择寻找他的位置，然后放弃去救哥谭。现在你算怎么做呢，哈哈哈哈——！”

    他对着屏幕滑稽的鞠躬施了一礼，唇角的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根：“亲爱的市民朋友，这就是我为你们献上的表演~”

    “……该死。”蝙蝠侠暗骂一声，转身算去寻找炸弹。

    正当这时，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布鲁斯老爷，卢修斯先生有事找您，您得听听这个。”

    ……

    “哦喔，一半时间过去了。”

    丑看着墙上正在倒计时的钟表，脚步在洛特凯亚身旁停下了：“你猜蝙蝠侠是会来救你，还是去拆炸/弹？”

    “我们为什么不选择一个新思路？”洛特凯亚挑起一边眉毛，对着丑哼笑一声：“你蝙蝠侠先败你，然后再用遥控器停下炸/弹怎么样？”

    “好想法，”丑哈哈大笑：“但是太遗憾了，这个开关现在早就没用了，他来了也没办法。”

    “蝙蝠侠来了没有办法？”

    忽然，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丑的视线和镜头尽职尽责的转过去，看见一双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状若流金的金黄色双眼。

    厄贝里斯特缓缓从黑暗中走出，对着丑似笑非笑：“那么，我呢？”

    “哇哦，”丑浮夸地感慨了一声，接着用枪管勾住洛特凯亚的下巴抬起来，笑道：

    “看啊，你的另一个骑士来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