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48章娘子,我可以亲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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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娘子一样甜。”

    李景琰黑白分明的凤眸睇着程鱼儿,慢条斯理出这话,声音温柔似水,眉目含情,语调情意绵绵似乎也带了些百合红豆糕的的清甜软糯。

    他着,睇着程鱼儿,目不转睛观察程鱼儿的一举一动。

    鼻息靠近,指尖喷洒着温热,程鱼儿纤若青葱的指尖微微颤动,肤若凝脂的雪腮腾得晕出彤云,水泠泠的目光波光粼粼。

    却没有退开,程鱼儿贝齿半咬朱唇,含羞带怯得垂首低眸,又抬头回视李景琰。

    最是那一低头的回眸。

    一刹那,风情流转。

    李景琰本来思忖过犹不及,不能对程鱼儿紧逼,改换清水煮青蛙的温吞路线,可是这一刹那,福至心灵,他想到了《霸道王爷爱上我的第一百零一式》的第三十八式——

    乘胜追击!

    李景琰看出了程鱼儿的松动。

    他忙笑盈盈一口叼住了程鱼儿手中的百合红豆糕,抬眸,一把揽住了程鱼儿的杨柳细腰,贴身上前,将程鱼儿拥在怀中,俯身低首。

    清甜软糯的玫瑰香扑面而来,抵住了她的唇齿。

    程鱼儿眉睫轻轻颤动,澄澈明净如清潭的琉璃水眸漾出微微涟漪。

    李景琰手指轻颤,又有一丝胆怯,不敢再上前,身子欲向后退开。

    却突然,劲腰处贴来一抹温热,柔柔似水,软软如绸,他颔首,见程鱼儿纤细雪白的皓腕顺着他的腰身揽住了他的劲腰。

    猛抬眸,程鱼儿明眸漾水,启唇,含住了玫瑰红豆糕的另一头。

    见李景琰望来,程鱼儿螓首蛾眉,细若凝脂的脸白里透红,似三月里摇曳枝头的山桃花。

    绯若云烟,清纯又妩媚。

    程鱼儿纤长浓密的眉睫颤颤巍巍,慢慢闭上了双眸。

    唇齿轻抿,喉头轻动,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裹挟着清甜的玫瑰香从唇齿传来。

    刹那!细细碎碎的酥麻窜开,如被雷击。

    细的电流裹挟着难以明喻的触觉炸开。

    李景琰又惊又喜,似乎悟出了什么,又似乎不敢置信。

    他喉结下滑,将口中叼着的玫瑰红豆糕尽数咽下。

    两人四唇相贴。

    温热、陌生、有别于玫瑰红豆糕的触感,程鱼儿眉睫扑闪,眼睑轻颤。

    李景琰目不转睛凝视程鱼儿。

    纤长若蝶翼的睫羽颤颤巍巍,颤颤巍巍,半响,没有睁开。

    李景琰顿了下,他过往的十数年里没有一丝风花雪月,没接触过半点女子心事,所有儿女□□不过话本上的过眼云烟。

    叱咤风云,南征北战,想过孤独终老,想过一人枯坐,却不料一夕遇见一人,钢筋铁骨化为绕指柔。

    李景琰心脏怦怦怦快跳。

    剧烈的压迫感一下一下敲击着胸腔,李景琰深邃的凤眸愈发浓郁,眸中却带着款款深情。

    他目视前方,眼前的程鱼儿双目微闭,睫羽轻颤,面颊绯红,饱满圆润的唇珠带着晶莹的润泽,引人采颉。

    李景琰慢慢咽了一口口水。

    眸光明明灭灭,纠结要退要近,因为太过喜欢,太过在意,向来杀伐果断的景亲王反而失了决断。

    行兵仗是灵活运用兵书,此时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景亲王李景琰便将平日里看得言情话本奉为圭臬,脑海里翻阅《霸道王爷爱上我的第一百零一式》。

    再一次闪过:乘胜追击:若其软化,需乘胜追击也,加强好感,进一步攻其心。

    李景琰喉结上下滚动,锋利的眸光锁住程鱼儿莹润娇妍的唇珠。

    程鱼儿似有所感,浓密纤翘的眉睫扑颤一下。

    李景琰一手揽住了怀中程鱼儿窈窕有致的杨柳细腰,一手托住程鱼儿的后脑勺,俯身低头,菱唇慢慢覆上了程鱼儿的娇唇。

    软、糯、甜。

    怦怦怦怕!李景琰心跳得飞快。

    他又突然响起程鱼儿前些时候还再为他在十香楼的孟浪之举生气,他忙又想起《霸道王爷爱上我的第一百零一式》强调:万不可违背对方意愿,不可行孟浪之举。

    李景琰忙退开了身子,菱唇离了程鱼儿,望着她靡颜腻理的脸,声请示道:

    “可以吗?”

    程鱼儿眉睫颤颤,半响没有出声。

    李景琰眉睫也颤了下,他思忖一瞬,又声问道:

    “娘子,我可以亲你吗?”

    声音诚挚,温柔。

    半响,仍没有回复。

    李景琰深吸一口气,望着程鱼儿无暇美玉般的玉颜,又轻又缓唤道:

    “娘子——”

    “不愿意”

    程鱼儿嚯得一下张开眼睛,一双又大又亮的含情眸此时晶亮晶亮如同有一把火在燃烧,她鼓着雪腮,气鼓鼓推开李景琰:

    “起开!”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了一眼李景琰,雪腮一鼓一鼓,启唇,想什么,欲言又止。

    程鱼儿一把推开李景琰。

    李景琰呆呆得、老老实实放开了程鱼儿,规规矩矩站在一旁。

    温热的大掌收回,柳腰没有束缚感。

    一身轻松,轻松得有些空落落。

    程鱼儿站在原地看了一眼茫然无措看着她的李景琰,又瞪了他一眼,鼓鼓道:

    “起开!”

    罢,她又推了一下李景琰,步子迈得又大又响,离开了。

    李景琰错不及防被程鱼儿一掌推得稍稍踉跄半步,他转身看着程鱼儿渐行渐远的身影,不解得挠了挠头,声嘟囔道:

    “娘子怎么突然生气了?”

    “哎是我哪里又做错了吗,明明刚刚娘子看着还挺开心的?”

    一向英明神武、战无不胜的景亲王此时双目迷茫混沌,望着程鱼儿远去的身影想追又不敢追,举足无措。

    ·

    程鱼儿走出了房间,步子慢慢慢了下来,可是良久,身后没有传来脚步声,她转身回头。

    身后长长的石阶空空的。

    “王妃,怎么了?”院中的丫鬟见程鱼儿眼睛红红的盯着一个房间,碎步凑到程鱼儿跟前,声请示。

    “没什么。”程鱼儿忙收回目光。

    心头漫上细细碎碎的酸涩,鼻头一下子就酸了,眼尾也有些潮潮的,程鱼儿忙低下头,抬步朝前走。

    “榆木脑袋!”

    她轻声细啐了一声,几不可闻。

    丫鬟看着程鱼儿快若剪影的步子,看着程鱼儿手抬抬放放,又念起她刚才红红的双眼,心中若有所思。

    丫鬟看了看空落落的寝殿门口,乌溜溜的眼睛左转右转,似乎抓到了什么。

    见程鱼儿走远了,丫鬟撇了撇嘴巴走了,鼻子里出气道:“果真野山鸡当不了凤凰。”

    ·

    月牙悄悄升起,天边五彩斑斓的橘色慢慢溶解为湛蓝的黑。

    李景琰坐在书房,眉目紧锁,神情专注,一字一行注视着手中包裹精良的《文涛》。

    摊开的书卷,明晃晃写着:“此后,王爷和王妃幸福美满的生活了一辈子。”

    “骗人!”

    李景琰将手中的书卷摔在书案上,菱唇扯出一道清冷的弧线,冷声斥道:

    “满篇胡八道,明明按照这些招式走,娘子都生我气了!”

    罢,他冷峻严肃的面容瞬间垮了,想起晚膳时程鱼儿对他爱搭不理,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现象。

    晚膳时,李景琰夹了一筷子糖醋鲤鱼想夹给程鱼儿,程鱼儿便扭头躲开了。

    “我饱了,王爷自便。”

    程鱼儿将碗中的粥放下,对李景琰微微行礼,便转身离开。

    李景琰要开口的话梗在嘴里。

    明明,明明,以前娘子总对他笑;

    明明,今日娘子还愿意与他共享糕点;

    明明,他差一点就亲吻娘子,怎就,落到了这般田地。

    李景琰靠在椅背上,有些委屈巴巴。

    想不出其中关窍的李景琰,只能将一切归于是言情话本的错误,他目光如炬,伸手捞起桌面上的书卷就朝门口掷去。

    “哎呦呦!”

    夸张得喊叫声让李景琰半撩开紧闭着的双目,看到任十三龇牙咧嘴做着夸张的动作。

    见李景琰瞥来,任十三一改面上的浮夸笑嘻嘻凑上前,将手中的书卷平平整整放在书案上,凑到李景琰跟前扬了扬下巴道:

    “王爷怎么又拿这本言情话本出气?这次又是因为啥?”

    李景琰目光慢慢收回,没搭理他,靠在书案上,眉头紧锁,面容冷峻,从远处看似是在思索什么家国大事。

    任十三看着他一筹莫展的样子,有些惊奇,以往他的主子可都是无所不能、战无不胜,何曾这么纠结。

    任十三挑了挑眉梢,手指忍不住掀开书案上的话本,津津有味看了半响,还时不时咋舌。

    “你就不能安安静静看个书!”

    李景琰忍无可忍,睁开眼瞪了一眼任十三,冷声斥道。

    自伴着李景琰长大,任十三可不怕这个冷面阎王,他又故意夸张得啧啧舌,又目光在李景琰紧锁的眉头上下量,后故作深沉道:

    “以前征西大战,几千战西戎几万人都没见王爷你这般愁眉苦脸,何时扰王爷如此,属下愿出生入死为王爷排忧解难。”

    字字铿锵。

    见李景琰没作声,任十三面上的严肃瞬间又退得一干二净,凑在李景琰跟前声嘀咕道:

    “我刚听,王爷你厌倦了王妃。”

    “我没有!”

    李景琰凤眸犀利,抿唇急声解释道。

    任十三人鬼大,故意拖长着声音道:“那王爷晚膳为何与王妃不言不语。”

    “是是娘子不搭理我。”

    李景琰犹豫半响,还是对自己的挚友、好兄弟敞开了心扉。

    这一开口,便断断续续将今日之事了出来。

    “我怕娘子不开心,不敢亲吻娘子,便声请示娘子,可,请示了好几次,娘子都不搭理我”

    李景琰深邃如黑曜石的眸子漾出丝丝缕缕的忧郁,声音也有些沙哑。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