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过了保质期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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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菡的爸爸高盛达十几岁就参加了队伍,经历过无数次战争洗礼,以及党内外各种复杂形势下艰苦卓绝的斗争。是个老革命也算饱经风雨了。

    不他双肩跑马肚腹行船。仅就那胸怀的宽广和性格的刚毅,都不是常人可比的。

    不过,人总归有那么一两块短板,茹菡父亲的短板则体现在对茹菡妈妈的感情上。

    那时他还在部队,他和茹菡妈妈是在军队高级干部培训班上认识的。

    茹菡妈妈是燕大的大学生,和众多热血青年一样,毕业后来到了她们心中向往的陕北。

    知识分子理所当然离不开文化舞台。她被组织安排到军政大学,为军政高级干部当文化教员。

    众所周知,这些人的老师不好当,班不好带,课也不好上。年轻老师被他们骂哭、气哭,甚至弄跑了的不在少数。

    唯独茹菡妈妈是为数不多的,不但不哭不跑,硬生生把茹菡爸爸这个刺头的尖儿掐了,刺儿拔了,收编改造成了自己的丈夫。

    从此,这个战场上的常胜将军,当了全军为数不多的老婆的俘虏。

    幸福地成了老战友总结家庭战况的笑柄,这一当就是一辈子。

    茹菡长大后更不得了,家里的管教由一个变成了两个。长期以来,茹菡爸爸对茹菡妈妈偶尔的逼宫策略,采取的应对措施是不能全听,又不能不听。

    尽管如此,韩的领导梦还是如愿以偿地实现了。不但顺利接替了副市长职务,还进入了市委常委。

    周末,韩安排秘书把茹菡和萱萱,接到了他为父母在雁塔区新置办的楼房里。

    茹菡给公公婆婆问过好,便拿出给二位老人买来的衣服,帮他们试穿。

    萱萱跟着妈妈跑东跑西,手不停地在奶奶胸前抓来抓去。

    一不心,把茹菡放在茶几旁的茶杯弄翻,茶水洒到了茹菡婆婆的衣服上。

    茹菡婆婆随口了一句,“这丫头片子,乱搅混。”

    原本因惹祸立在茶几旁,嚼着手指不知所措的萱萱,听出了好赖话似的。「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韩闻声从客厅走进来,不问缘由责怪茹菡没有轻重。这是自韩当上领导后,第二次向茹菡发脾气了。

    一直以来只懂得顺从,没有坏脾气的韩,伴随着行政职务的提升,在性格上突如其来的逆袭变化,让茹菡还无法尽快适应。

    只好抱起萱萱,佯装边哄孩子,边参观新房子。为自己舒缓郁闷心情,平复情绪。

    房子明显比茹菡家房子宽敞许多,足足有三百多平。这让自结婚以来,摆布两家家庭事务习惯了的茹菡,心里不太舒服。

    “你妹妹在外面上学,家里就爸妈两个人,弄这么大个房子多旷啊?”

    “他们要给大的难不成我一定坚持要个的?”

    话一出口意识到有些不对,立即改口道:“朋友开发的,了折。”

    “当了领导果然和以前当秘书不一样呀。不过也要当心,爸爸当了那么多年领导,也没见谁给他送过大房子。”

    “时代不同嘛。”韩的脸抽搐了一下,略带窘态地掩饰道。与此同时并没忘记机警地朝外面望了望。

    “有话回去再,把孩子给我,你弄饭去。”

    着,从茹菡手里接过萱萱。

    茹菡好歹弄了几个菜,心中有事,不在状态,自己都感觉饭菜弄得不十分可口。

    边帮助萱萱吃饭,边自己胡乱吃了几口,就带着孩子和韩一起回了家。

    萱萱一进房门就嚷着困了要睡觉,茹菡帮她洗漱完,安顿萱萱睡下了。

    她来到客厅,把正在看电视的韩叫到书房,准备和他好好谈一谈。

    “你当上副市级领导两年多来,明显发生了一些特殊变化。别人奉承你可以理解,必定现实生活中邹忌不多。即使有,你也不是齐王,未必肯接受别人纳谏。”

    “作为夫妻,有的事我不能不管。就像今天的事情,我认为有必要和你交换交换意见。”

    如此看来,类似方式的谈话,在他们之间应该不止一次。否则,即使在一般家庭,没有以往模式为基础,如此方式的谈话,也是很少见的。更何况这是领导的家呢。

    茹菡,看了看韩继续道:“且不你早出晚归喝酒应酬,以及和开发商唱歌跳舞,麻将。就今天我们看的房子,再怎么遮掩,我也看得出这里面有文章。

    你现在时代不同了,但我认为再怎么不同,违反游戏规则要被处理的道理不会变。你万一弄出点什么事情,我爸爸的脸往哪放?”

    这是茹菡向自己丈夫所要交待的问题的核心。但不等她完,韩站起身,把烟盒往电脑桌上一扔,大声道:“好了,够了。总是你爸,你爸。你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角度,设身处地为我想过?”

    “如果你爸不站错队,这次调整市委领导岗位,市长的位置就是我的。”

    “跟我讲原则,你心里的原则就是只能有你爸你妈,而我心里却不能有我爸和我妈。”

    听到这里,茹菡也从沙发椅上站了起来。“你这简直是无理,工作总要自己干吧?能靠我爸一辈子吗?再了,没有我爸能有你姓韩的今天吗?”

    看来矛盾普遍性的论述,是有相当的道理的,无论其家庭由怎样有地位的人员构成,矛盾都无一例外地客观存在,并且贯穿于家庭各事务发展过程的始终。

    茹菡和韩的这个家庭,以及这个家庭和两个大家庭之间的关系,不但也有着普通家庭难以理顺的特殊关系,同时还存在着普通家庭所没有的特殊矛盾。目前看,这种矛盾发展的还相当尖锐。

    而此时,尽管茹菡因过于愤怒,出了最不该的,伤害韩自尊心的那句话,不是矛盾产生的根源。但它起到了催化剂和激化矛盾的特殊作用。

    何况,此时的韩,已经不是过去的韩,更不是陪她爸爸下象棋,都冒汗的那个乖女婿韩了。

    曾经的那个韩已经是这个家庭,乃至这座城市的历史了。

    目前的韩,已经是执掌全市四百万平方米建筑事业大权的韩副市长了。

    什么海枯石烂心不变?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就是无时无刻不在改变。此时的韩,不但地位变了,人也变了。

    那么,作为方法论之一的,对韩和韩副市长的谈话方式,以及谈话的语气和态度,也应该相应发生有针对性的改变才行。

    这一点,高茹菡没有韩的秘书们,认识的好适应的快,更不可能比他们运用的更加熟练。

    尽管她是名校哲学专业毕业的高材生也不行。看来理论哲学和实用主义哲学,在现实社会中的不同运用,其效果还是明显存在差异的。

    两个人的谈话也只能到此为止,不欢而散。

    裂痕一旦产生,弥合便十分困难,但人们偏偏习惯从裂缝中取土,不思索给缝隙添砖。

    自从茹菡和韩谈过话之后,两个人进入了冷战阶段。韩把公事私事排布得很满,由周末点卯到彻夜不归,家庭矛盾被推进到白热化程度。两个人的感情,逐渐从冷战发展到崩溃边缘。

    茹菡在整理衣物时,凭借女人的第六感观,发现了韩不轨行为的一些蛛丝马迹。

    她向他发出了警告。然而换回来的答复竟是:“你心里不是也装着一个姓郜的吗?”

    从此,日子越过越冷,绞索越拉越紧。茹菡的心,也被这把无形的利剑戳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