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 68 章 我不做太子妃
端王看着眨着亮闪闪眼眸的姑娘, 在李允那儿受的气霎时消了大半。
他随口撒了个谎:“婵儿你生病了,只有宫里的太医才能医好你,故尔你哥哥便将你送进来了。”
婵儿挪了挪身子, 想从床上坐起来,但身子发软,仍然有些头重脚轻。
端王赶紧拿了个软枕想塞在姑娘背后, 婵儿歪着身子立马朝他摇头:“你不准过来。”
她虽是刚醒来,声音却脆生生的,那态度也蛮横得很,全然没有之前在人前的礼貌态度。
谁让她认定这端王就是个大坏蛋呢。
端王一顿,果然顺从地停在了离床榻前几步远的地方, 不敢再往前迈进。
站在床侧的一老嬷嬷赶紧上前传慰:“姑娘,这可是当朝太子爷, 你口口声声‘你你你’的, 像什么话。”
端王朝老嬷嬷扔了个眼色, 老嬷嬷立马低头噤了声。
婵儿吃力地扶着床沿坐起来, 头发半拢半散, 面上的红色微微退了些, 神情有些慵懒。
她看了看端王, 又往床侧的老嬷嬷瞄了几眼,蓦地记起参加宁嬷嬷葬礼时,便是此人给了她一碗积福水喝, 自喝下那碗水, 她就隐隐感觉到身子不适。
“我不喜欢她。”婵儿完便不开心地垂下了眉眼,谁也不看。
端王赶忙讨好道:“好,不喜欢咱们就不见。”着看向床侧:“朱嬷嬷,你出去吧。”
朱嬷嬷面上挂着难色, 她可是端王的乳娘,从到大,这个心狠手辣的主子何时如此骄纵过旁人?于是苦口婆心:“殿下,可不能如此惯着。”
“出去。”端王抬高了声音,若不是婵儿在跟前,他的语气定还要狠厉许多。
朱嬷嬷无奈地叹了口气,冷脸朝坐在床头的姑娘看了一眼,心里思量着,果然是美色误人,摇了摇头后,甩着袖子走出了屋内。
“婵儿,在这东宫里,你想干嘛便干嘛,不用拘着自己,我也会找时间多陪着你。”他甚至都不敢在姑娘面前自称“孤”。
姑娘抬眼朝他脸上瞟了瞟,撅了撅嘴:“我饿。”
端王面色一喜,“好,我这就给你传膳。”完转头对着门口唤了声:“来人。”
来贵应声进殿,“殿下,奴在。”
“让膳食房尽快去准备膳食,要有最齐备的菜色、最可口的味道,让婵儿吃得舒心。”端王慢斯条理地吩咐道。
那慢斯条理的声音里还藏着隐隐的狠厉,让人一听便知,这差事办好了便好,办不好,便是掉脑袋的大事。
来贵吓得嗓门儿都有点发紧:“殿下放心,奴这就吩咐膳食房去准备。”完躬身退出了翠香阁,脚下生风地去往膳食房。
一边走心里还一边琢磨,也不知那叫婵儿的姑娘是哪路神仙,硬是将人见人怕的端王变得俯首贴耳的,让他这个做奴才的瞧着也好生别扭。
来贵摇头叹息了几声,到达膳食房后才收起心事,一字不落地传达了端王的旨意。
那膳食房大大的厨子得了旨意,霎时忙得不可开交,上百口灶齐齐燃起炉火,烹煮炒焖各显神通,连在偏殿伺候的宫女也被这大阵仗给惊动了。
柳姑姑得了信长吁短叹了好半晌,硬是拿自己这不争气的主子没撤。
林玉倒是想得开,对着铜镜“扑哧”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柳姑姑失宠了呢。”
柳姑姑面色一黯:“夫人这话得,也不知轻重。”
林玉却反过来安慰柳姑姑:“端王能遇上自己心爱的女子,咱们就得为他高兴,反正没咱们什么事儿,还不如在旁看戏呢。”
“就怕到时人家要顶了你这太子妃的位置。”柳姑姑幽幽一叹。
“她有本事就来顶呗,反正我也不在乎。”林玉一脸不屑地扶了扶发簪:“不过那端王看似是个冷酷的性子,却也是个多情的,你看把这膳食房上上下下折腾得,外人看着,还当是给皇上准备膳食呢。”
“就怕在殿下心里,这叫婵儿的姑娘比咱们老皇上的位置还重要得多。”柳姑姑无奈地摇了摇头。
林玉突发奇想:“不如待会儿柳姑姑陪我去院子里走走,咱们偷偷瞧一眼去?”
“又何必偷偷去,夫人乃是太子妃,该光明正大地去才是,那婵儿见了你还得以你为尊,行跪拜之礼,夫人趁早去杀杀她的气焰也好。”
“行,你替我收拾收拾,咱们马上去。”林玉抿嘴一笑,心里却琢磨着,去看看也好,万一贤王那里有什么需要,她也好随时提供消息。
主仆二人简单收拾一番后便出了偏殿,往翠香阁的方向行去。
才行至翠香阁的大门口,便被守在门外的肖坤持剑挡住,“还请太子妃见谅,殿下过,任何外人不得入翠香阁。”
柳姑姑一听“外人”二字,气不一处来:“你不过就是一只看门狗,怎么对主子话的呢,外人?太子妃算是外人吗?”
肖坤一听“看门狗”三个字,面上的颜色也没好到哪儿去:“本人只是按殿下的旨意行事,若柳姑姑有不服气之处,直接去找殿下论理去。”
柳姑姑被咽得不出话来。
林玉瞄了一眼翠香阁严密的守卫,心里便知端王对这女子有多重视,莫非是担心那李少主来抢人?
她忙将柳姑姑扯到自己身后,淡然一笑,话里藏着机锋:“柳姑姑你怎的就不知轻重,本王妃是端王的外人,这肖侍卫可不是,他是端王的心腹,咱们还是别得罪了他,免得端王怪罪下来担当不起。”
林玉完也没与肖坤招呼一声,转背便走了,柳姑姑白了肖坤一眼,也转身跟在了主子身后。
肖坤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过好歹是松了口气。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膳食房便将各类珍馐美味一一送到了翠香阁,那菜肴无论是从外观还是口味,怕是整个大梁国再找不出第二桌来。
婵儿体内仍有余毒,压根没力气起床用膳,只得由两名太监在床榻前架起木桌,再由两名宫婢服侍着婵儿用膳。
婵儿已饿了好几天,看到那琳琅满目的菜肴情不自禁舔了舔唇,满口生津。
那檀口微张的旖旎模样儿,看得端王一阵心悸,目光迷离地讨好道:“这些都是为婵儿一个人准备的,婵儿若是爱吃,便多吃些。”
姑娘咽了咽口水,蓦地抬头问:“哥哥什么时候来接我?”她还是想与哥哥一起吃好吃的。
端王面色略略一黯,听到姑娘提到“哥哥”二字,心里便莫名涌出一股酸意,面上却仍故作淡然道:“这得看你的身子何时恢复。”
姑娘拿眼冷冷瞟了瞟他,闷闷地应了声“好吧”,继而由宫婢扶着在床头坐稳,在身前架上矮桌,再由宫婢将菜肴一样样夹好后送到她跟前。
她得好好吃饭,让自己早日恢复,也好早日见到哥哥。
婵儿用膳时,端王便坐在殿内的另一侧,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盯着婵儿挪不开眼。
如仙女一般纤尘不染的姑娘,像水做的似的,其一举一动,哪怕是慢斯条理地用膳时,也比旁人不知好看了多少倍。
姑娘吃到一半时,蓦地发现端王正拿眼盯她,她用帕子擦了擦嘴,闷闷地开口道:“我不喜欢你总看着我,一点也不礼貌。”
在旁伺候的宫婢闻言吓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这可是堂堂太子爷啊,如此他,怕是不要命了。
一向狠厉的端王却陪着笑脸,矮着气焰:“好,好,我不看你,你好好吃。”完便扭过头,真的不再盯着婵儿了。
婵儿不开心地抿着嘴斜了他一眼,这才拿起筷箸继续用膳。
伺候的宫婢太监们不由得心里都微微一惊,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不谙世事的女子竟将太子爷拿捏得死死的,更没想到一向冷酷狠厉的太子爷,竟然也会有今天。
殿内一时无人敢出声,唯有偶尔传来的碗碟碰撞声,在宽敞的大殿里悠悠起伏。
待用完了膳,婵儿又由宫婢伺候着擦了嘴漱了口,本就无力的身子似耗去了大半的气力。
她正软软地靠在引枕上,对着坐于不远处的端王脆生生道:“我想休息了,你出去吧。”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殿内的太监宫婢们听得又是一阵心惊,生怕端王一不心发了怒,让他们也跟着受牵连。
坐在太师椅上的端王却是一副毫无脾气的样子,仍是陪着笑脸:“好,那婵儿好好歇息,我便先行出去,不扰你了。”着他站起身来,有些依依不舍地步出了翠香阁。
端王自然不会走远,他住的主殿便在翠香阁旁边。BaN
才行至翠香阁大门口,端王唤了声“来贵”,似有话吩咐。
来贵躬身向前:“殿下,奴在。”
“将翠香阁的地龙烧得再暖和一些,别冷着婵儿了。”
“殿下放心,奴这就去交代。”
随后端王嘴角噙上了笑,慢斯条理地吩咐道,“再让内务府来给婵儿量尺寸吧,定制一套太子妃的礼服,孤要准备与她大婚。”
他得趁早与婵儿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哪怕李允想捣乱,怕是也来不及了。
来贵嗫嚅着:“这……殿下,眼下您不是……已经有太子妃了?”
端王面色微微一沉:“民间都有平妻一,孤便设个平妃又如何?”
来贵心里暗暗吃惊,这可是违背皇家祖训啊,历代帝王之家哪有平妃一,嘴上仍老老实实应道:“奴这就去办。”
端王满意一笑,提腿步出翠香阁的大门外,走出几步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四周的布防,对一旁的肖坤吩咐道:“这几日多留着点神,别让那李允有可趁之机。”
肖坤抱拳应了声“是”。
另一厢,李允自将婵儿送进宫后,硬撑着回到了怡春楼,刚踏进东套间的屋门,便头一歪晕了过去。
接连几日的不眠不休,再加之对婵儿的思念,他的身体早已是扛不住了。
所幸苏尚恩眼明手快,上前一把将他扶住,又与另一名厮合力将他弄到了床上。
闻讯赶来的魏云飞看着李允这副样子,摇头叹息了好几回,继而提腿上床,将李允扶起来后给他输了好几股内力,这才让他重新躺下去。
“现在怎么办?”魏云飞下了床,喘着气看着苏尚恩。
苏尚恩无奈地看了一眼人事不醒的李允,叹了叹气:“还能怎样,等他醒了再吧。”
魏云飞屈身坐到了一旁的方桌前,掏出腰间的酒囊饮了几口酒:“我看这事儿啊,于这子而言怕是个大坎,咱们得帮着他拿主意。”
苏尚恩白了魏云飞一眼:“你若是有主意,直接便是,别叨这些没用的。”
“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嘛。”魏云飞也白了他一眼,一副懒得再理他的样子。
李允醒来时已是亥时,他从床上翻身而起,怔愣了片刻,似乎没想到自己会睡过去,随后抬眼看到床头木几上婵儿的外衣,心里蓦地又是一阵刺痛。
他下了床,在屋内踱了几步,放眼望去,各处皆是婵儿的痕迹,却偏偏不见婵儿的身影。
他脑袋发沉,感觉这屋子空荡荡的,他整个身子也空荡荡的。
李允行至桌前倒了杯凉水,一口饮下,凉意钻入肺腑,让他发沉的脑袋清醒了些许,随后他提剑出门。
守在门外的厮见李允醒了,忙不迭跟上来:“李少主您别急着出门呀,苏公子交代了,待您醒来便给您传饭食,您好歹吃一点儿。”
李允却头也不回,急步从后门处出了怡春楼。
此时正是隆冬,冷风呼啸着如软刺一般往人的骨缝里钻,四下里黑不隆咚的,放眼望去,除了零星几盏烛火,城中大部分的百姓都已然歇下。
李允吸了吸鼻子,握着剑,纵身飞往皇宫的方向,他得去看看婵儿的毒是否已被解除,若是已解除,他便直接将婵儿带出宫来。
李允很轻易便越过宫内的重重防卫,到达了东宫的屋顶,朝四周观望了一眼,留意到那翠香阁的守卫尤其森严,从屋顶到门口简直是天衣无缝重兵把守,怕是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他便料定婵儿就住在那里。
以李允的身手,想要进翠香阁自然也是轻而易举,纵然要将这所有的守卫团灭,也是不在话下。
可眼下他不能草惊蛇,婵儿的毒一天未解,他便一天不敢出手。
李允在离翠香阁不远处的屋顶巡了一圈,终于在一处僻静的角落见到了躺在屋内的婵儿。
远远看着橙色烛光下熟悉的姑娘,他心内涌过一阵暖流,喉头霎时哽咽。
婵儿似仍未痊愈,软软地靠在一方引枕上,头微微偏着,正对着离床榻不远处的一个男人着什么。
李允一眼认出那是端王的背影,不由得隐忍地咬了咬牙,握住剑柄的手掌紧了紧。
此时的婵儿正在屋内闹脾气呢,白日里内务府的人拿着软尺来给她量身段,还一脸讨好地给她报喜,什么她要与殿下大婚了,要成为太子妃了。
婵儿还一脸懵懂地问了句:“大婚就是成亲吗?”
内务府当差的人怔了怔,寻思着太子爷怎的就看上这么个姑娘了,美倒是美,但瞧着怎么有点儿傻气,可脸上仍堆着笑:“这是自然,婵儿姑娘马上要嫁给咱们的殿下了。”
婵儿一听要嫁人,立马不干了,“我不嫁人,我要跟哥哥一辈子不分开。”
内务府的人一听这冒傻气的话,心里只觉得稀奇:“这可是殿下的旨意,姑娘怕是违背不得。”
“你不要给我量尺寸了,我不要做什么太子妃。”姑娘着朝床榻的里侧滚进去,就是不让内务府的人碰自己。
那内务府的人自然也是没撤,谁叫太子爷宝贝着这姑娘呢,他们也不能用强不是。
于是回去后只得如实回禀了端王,端王骂了句“蠢货”,拉长着脸,许久没吭声。
到了夜间,端王心头挂念着婵儿,又想亲自对姑娘好言相劝,于是便来到了翠香阁。
婵儿一见到端王,便蹙着眉喃喃念叨着:“我不做你的太子妃,我不嫁人。”
端王心翼翼地陪着笑脸:“婵儿,子央哥哥喜欢你,想娶你,想一辈子护着你,你就答应了好不好?”
“哥哥也能护着我。”姑娘趴在软枕上,喃喃地回道,提起哥哥,心里不由得还涌出一阵难过,她想他。
端王一听姑娘事事不离开哥哥,心头又是一阵不悦,但嘴上仍在苦苦解释:“我与你的关系,跟你与哥哥的关系不一样,也不冲突,你嫁给我了,那李允还一样是你的哥哥。”
婵儿眸中溋出泪光,一把巴掌大的脸被锦面的枕头映衬得愈加吹弹可破:“嫁人了就要和夫君睡,我不想,我只想和哥哥睡。”
端王:“……”
屋内的太监与婢子:“……”
有个别胆大的太监与婢子忍不住偷偷抬头量婵儿,也不知端王是从何处寻得如此不顾廉耻的女子。
端王绷着面色,隐忍地喝了声:“都滚出去。”
太监婢子们吓得身子一缩,战战兢兢地退出了翠香阁。
屋内只剩下了端王与婵儿,烛火跃动,洒下一室暖光,气氛却冷到了冰点。
枕上的婵儿将头一扭,背朝他躺到了床的里侧。
端王提着步子靠近了床榻几步,有些无措地站在婵儿背后。
当他徐徐靠近床榻时,蹲在屋顶上的李允咬牙握了握手中的剑柄,清俊的脸上杀气腾腾。
但凡端王敢再靠近一步,敢动床上的婵儿一根指头,他便不算再忍了,大不了将端王一起虏了去,以便他给婵儿解毒。
好在端王只是站在床榻前,静静凝视着姑娘冷漠的背影,嘴里喃喃着:“婵儿,你已经及笄了,是大姑娘了,除了与夫君睡,你不可再与哥哥睡。”
他突然意识到,那可恶的李允养大的这个姑娘,怕是还不晓人事,尤其是男女之事。
婵儿头也没回,语气脆生生的,话却似刀子一般:“这又跟你有何关系,我又不要你做我的夫君。”
端王气得简直要闭过气去,咬了咬牙:“你哥哥作为成年男子,还成日与你睡在一床,定然是为了占你便宜。”
姑娘一听这话立马扭过头来,她本想从床上坐起来,可是没有力气,嘴抿了抿,气呼呼的:“我不准你我哥哥坏话,你若再我哥哥坏话,这辈子我便再也不见你。”
端王蹙起眉头,心狠狠地揪起来,揪得他好难受,哑声道:“婵儿,难道在你心里,子央哥哥就是这般一无是处不可信任吗?”
姑娘抿着粉粉的嘴唇,看也不看他,冷冷地“嗯”了一声。
那一声“嗯”,像一把利刃,直愣愣地捅进他的胸口。
端王略略垂下头,面上现出失落之色,嘴里喃喃着:“那你早些歇息,我先出去了。”
完他又朝床榻上的姑娘看了看,见姑娘仍是懒得理会他,便收回了目光,踽踽步出了翠香阁。
端王迎着冷风在翠香阁大门口驻立了好一会儿,一句话也不,门框下红灯笼的光莹莹照下来,让他浑身都透出一层淡淡的红色。
来贵便也举着拂尘陪着主子,后实在被那冷风吹得受不住,开口道:“殿下,屋外冷,您都站了这么久了,身子怕是会受寒,还是回屋吧?”
“来贵,怎样才能讨得女子的欢心?”端王的语气里含着些许的悲怆。
来贵诺诺着不知如何答话才好,他就是一太监,可从未有过此等经验,于是硬着头皮劝慰道:“依奴看,婵儿姑娘还是孩子心性,喜欢与不喜欢都当不得真,殿下不必将她的话放于心上。”
端王看着茫茫夜色眉眼微蹙:“也就是,只要孤以成年男子的身份,让她通晓人事,她不定也会喜欢上孤对吧?”
来贵顺势点头:“殿下英明。”
端王用指腹擦了把嘴角,眸中总算溢出一抹喜色:“明日,让宫中画师为婵儿绘制一些图画吧。”
“什么图画?”来贵不解。
端王勾起嘴角邪魅一笑:“男女合欢的图画,孤要亲自教她。”
来贵羞得垂下了眉眼:“还是殿下点子多。”
“走吧,今夜让婵儿好好安睡。”端王释怀地朝茫茫夜色舒了口气,心里思量着,他除了要让婵儿通晓男女之事,还得在她面前揭开李允的真面目,让她往后再也没办法喜欢这个哥哥了。
想到此,他一声轻笑,转身回了自己的正殿。
而此时蹲在屋顶的李允,一直远远地看着姑娘在被窝里躺好;看到婢子熄了殿中大部分的烛火,独留下床头的一豆光亮;看到姑娘闭上眼眸在软床上沉沉睡去时,他才安心地纵身一跃,消失在黑暗中。
既然端王如他所料并未给婵儿完全解毒,那他只能去想别的法子救出婵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