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结案
这种味道不属于茶,也不属于周远之认识的每个人。
这让周远之忽然间有些警醒,正要抬头问点什么,送信的人已经拂袖远去,连衣角都没有看到。
其实茶并没有走远,她只是换了另一个地方继续看戏而已。
堂堂一个郡守大人受审,百年难得一见,谁不想看看这大人物是怎么落马的?
粉衣公子侧身站在周远之边上,目光温和的看向被拖上来的柏元,眸子里竟然有笑意滑过。
不上是嘲笑还是讥讽,只是有些怪怪的。
周远之将拆开的信封合上,直接让人把柏元迷晕,转头带了之前的陈氏上堂。
“陈氏,你夫君是怎么死的?”
“仵作是被人抹了脖子。”面对再一次的盘问,陈氏显得很是淡定,跪在厅中。
这次连一个眼神也没给柏元。
“相爷,死者为大,请尽快允准民妇为夫君扶棺回乡安葬。”
周远之点头:“当然可以,只是现在有证据明江陀县令颈上的伤口不足以使他丧命,凶另有其人。”
他捏着茶杯在指间打转,墨绿色的袖口沾了点水渍:“县令与夫人膝下有没有儿女?”
完后,他目光紧紧的盯着陈氏,细致的观察着她的每一个表情。
对方只有呼吸顿了片刻:“我们夫妻福薄命浅,没有儿女命,膝下只有一个侄儿侍奉在侧。”
“那你侄儿现在身在何处?”
“民妇不知。”
“为县令买棺材去了吧。”粉衣公子上前两步,笑眯眯的站在她面前,“夫人还记得那晚发生了什么吗?”
陈氏眸子垂下去,显然不想提起。她和丈夫的感情那样深,每每提起,都是剜心之痛。#b
br# 无论是何种死法,人已经凉了。她的夫君不能在清晨为她倒一杯温水,不能在午后陪她一起在温暖的日光下偷得半日闲,也不能再教她逐字逐句的读完诗经。
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没了。
陈氏阖了眸子静静跪在原处,只了三个字:“不记得。”
之后无论周远之和粉衣公子如何询问,她都咬定自己不记得。
“可是仵作,县令是被鹤顶红毒死的。”
“”陈氏依旧保持沉默。
眼看旁边的柏元马上就要醒来,粉衣公子也不再犹豫:“柏元已经招供,却不愿意面对你。不过,他让我们问问你,可有后悔?”
陈氏忽然间红了眼眶,抬缓缓抚上腹:“一命换一命,比起夫君,我更要为陈氏一族考虑。”
她微微叹了口气,俯身长拜不起:“民妇认罪,对于所做一切供认不讳,但求能推迟数月行刑,给我腹中胎儿一个活路。”
凶认罪的很是突然,周远之等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连状纸都是粉衣公子递上去的。
坐在屋顶上的人看着陈氏,唇角勾起一个冷笑,随后转过身去继续眯眼晒着太阳。
血红的掌印在纸上,粉衣公子看着她认罪的内容满意的点头,也跟周远之告了辞。
似乎,他的出现只是为了这一张状纸而已。
状纸上只写了一件事:青州郡守柏元用县令一族的性命威胁陈氏,除掉县令本人,让他无法为买卖官爵一事作证。
来好笑,周远之让那么多人去查了半天没找到一点证据,今天粉衣公子一诈,陈氏立马就认了罪。
实在有些讽刺。
并且粉衣公子来的时候还带来了另一个人的口供,那个人来自暗鸦庙,是当时奉命除掉栾乐安的人
。
但是那人没有站在朝堂上,而是在早些时候周远之在京兆伊府喊全了人直接认的罪。
至于为什么会突然认罪,周远之不知道。
只是依稀听,暗鸦庙得罪了什么人,他不敢不来。
等柏元醒过来的时候,周远之已经在准备定罪了。
奏章上零星几条罪名,足以让他失去现在所有。
“你”柏元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啊了半天不出一个字,嗓间的沙哑感一阵阵传上来,让他无法反驳。
上方,周远之放下了笔,将最后的定论交到京兆伊里。
“青州郡守柏元,知法犯法。罪一:官匪勾结,罪二买凶杀人,罪三劫杀同袍,罪四买卖官员,罪五收受贿赂。今证据确凿,革去官职,监禁三十年。”
后续是时辰以及此案的人证物证,参与办案的人员等等。
青州案到此也就告一段落,周远之终于能好好的休息一阵子。
从厅堂下来的时候甚至好心情的拍了拍呆滞的柏元,轻声重复那句话:“时日还长,咱们慢慢来。”
掌下的身躯抖了抖。
这个反应让周远之很是满意,从袖间摸出块白帕擦了擦掌心扔在一遍。
“查到茶姑娘的住处了吗?”
“回相爷,在安公子家的旁边。”
周远之眉梢微动,自己接了缰绳上马:“我去看看,不必跟着。”
安季白的宅子坐落在京城最西边,是一座一进的院子。表面看上去平平无奇,内里跟表面一样,同样平平无奇。
而他后面的宅子,除了面积非常大之外,几乎和前边的宅子一样,一进的院子,素朴的过分。
彼时,安宅的主人跑到了另一所宅子中。
那所宅子的主人正蹲
在一点也没收拾的后院里,摆弄着一棵棵红梅。
安季白坐在一边的躺椅中,一点也不打算帮忙:“这么多棵,你得种到什么时候?”
“很快啊。”茶拿着铁锹很快就又掘了一个完美的坑出来,“我后山的红梅不过才花了一个月。”
“那一大片?一个月?”安季白想起初次见面时那满山的红梅,惊讶的向前探了探身子。
他有些不明白,茶为什么这么喜欢梅花,又为什么非要自己去种?
“你对梅花有什么执念吗?”
“我倒没什么执念,只是先慈喜欢,我觉得好看而已。”
“家里不是也有吗,为什么不回家呢?”
茶忙着里的动作,听后只是笑了笑:“家里好,却没有周远之啊。”
这样的话有些出人意料,安季白不相信一个人会在那样短的时间就喜欢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