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回家
沈愿棠在脑海中幻想了一下那个场面,默默摇头:“倒也不必如此惊悚。”
晋王忍不住拍桌大笑:“更惊悚的还在后边。”
“来听听。”
“登基大典在三日后举行,新帝不是我。”
沈愿棠皱了皱眉,心头有些不好的猜想。
按照晋王的报复心理,新上任的皇帝肯定不会是和他关系太好的人。
现在看来,不止和晋王关系不好,而且和宁国的关系会很差。
“云江王?”沈愿棠猛地抬眸,皱紧了眉头,“那贵妃”
“他还不知道。要是早知道了,你可就带不走他的生身母亲了。”
沈愿棠只是冷冷笑着,看向自己的那把油纸伞:“带不走的,就不必带走了。”
晋王摇摇头。
从心底觉得这姑娘杀性太重。
不过,是合作的最好人选。
“他容不下你。”
“所以我会在春暖花开时,带着妻儿前往封地。”
沈愿棠垂下眸子,唇角轻扬:“如果遇到困难,清瑶宗会很乐意帮助昔日盟友的。”
“我可不希望有那一日。”
两人相视一笑。
沈愿棠微微偏头,听到远处有马蹄声传来,挥袖打开房门。
专心等着贵妃的到来。
起来,到宁国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希望这位姑姑能好好配合,活着抵达皇陵。
“咳咳、咳。”
沈愿棠松开捂在唇间的,感觉有一抹湿润落在了掌心。
随即被毫不在意的悄悄从掌心抹去。
许是那针灸的作用要过了,沈愿棠忽然觉得有困意从脑海深处钻上来。
恍如浪潮,一浪高过一浪,一点点蚕食着清醒。
一层迷雾从眼前升起,眼前能看到的所有画面像是摁下了开关一般开始旋转。
天旋地转。
沈愿棠阖上眸子,朝着前方那硬邦邦的地面栽下去:“好困。”
那一晕,惊到了屋外的一大片人。
柏南急急跑进来,没等将人扶起来就开始诊脉。
刚要伸去扶的晋王默默的将收回去:“不是我做的。”
柏氏看了晋王一眼,默默用身体堵上门。
搞得晋王有些哭笑不得:真当门外那些禁卫军是吃素的吗?
“王爷要谈的事谈完了吗?”
“谈完了。”
“师妹她身体不适,就不留王爷了。”柏南诊完脉,将师妹抱起来放回榻上。
盖好被子之后回过头,冲柏氏笑笑:“阿堂,送王爷出门。”
晋王看着那张普通、憨厚,笑起来还有些痴傻的面庞,扯扯唇。
又将目光落在榻上那张素净、淡雅的面庞上。
往复再三,默默点头,随着柏氏出门。
这两人,完全没有一点师兄妹的影子。
“王爷。”晋王刚走到门口,禁卫军副统领和晏杭回来了。
身后还有一辆轿帘紧闭的马车,轿帘之后是两扇木门。
既不会显得突兀,又不会脸面上过不去。
晋王在马车前看了片刻,轻笑出声:“幸好陈家没有这样吃里扒外的人。”
站在门口的破军皱了皱眉,继续拱:“王爷请回。”
“本王也只是感慨一下,别忘了,你也曾经是晋王府的下人。”
“在下乃清瑶宗弟子,从未另投师门。”
晋王摇摇头,翻身上马:“晋王府和清瑶宗从来不是敌人。”
“在下会如实转告给宗主的。”
晋王已经远走,柏氏站在破军身后:“等师妹醒了再转告吧。”
柏氏温润的目光落在那辆帘子上垂着金黄色流苏的马车上,极轻的叹了口气。
这姑侄二人,怎么会闹成这样子。
最终柏南夫夫还是没有去北疆,而是陪着沈愿棠他们前往宁国。
刚上路的时候,贵妃总是吵闹着要见沈愿棠。
彼时的沈愿棠还没有醒,大家听得都想去堵贵妃的嘴巴。
最后还是晏杭见了贵妃,后者才肯安分下来。
等沈愿棠醒后听了这件事,便将晏杭叫到跟前:“什么了?”
晏杭看着面前的木柴堆,抬头冲沈愿棠眨眨眼睛:“自然是,诛心啊。”
“本宫要见沈愿棠!这个逆子!让她来见我!”
晏杭打开门坐进去,先是拱一礼:“娘娘安好,臣乃宁国太傅晏尚的胞弟晏杭。”
“本宫要见沈愿棠。”
“罪人不配面见我朝最尊贵的公主。”
贵妃登时气极,一抬朝着晏杭的脸抡过去。
未果,被晏杭一把抓住了:“娘娘本也是我朝尊贵的公主之一,可惜,自毁城墙。”
“你到底想什么?是不是沈愿棠派你来的?”
晏杭松开,叹着气轻轻摇头:“娘娘若想保住性命,最好不要一口一个‘沈愿棠’”
“目无尊长,离经叛道,她也配本宫的敬称?”
“那娘娘呢?背叛母国,伙同外人来残害子民,难道娘娘还配享有我宁国的尊位?”
贵妃眸子闪了闪,缓缓垂下眼睫:“那是我的夫君,不是外人。”
“那是宁国的死敌,娘娘既然和死敌是一家人,自然就不是我宁国人。”晏杭冷笑。
笑过之后,晏杭掀起帘子透过镂空花纹看向那蓝盈盈的天,绿莹莹的地,心情甚好。
“我原以为我面对的会是宁国的失败者,却没有想到我面对的是敌国的贵妃。”
晏杭长长叹了口气,像是终于松了口气的模样:“真好,这样我就不会有杀害同胞的罪恶感了。”
贵妃登时语噎,眼眶憋得通红,两颗泪珠挂在眼角边摇摇欲坠。
“我只是很好奇,娘娘是真的想要先帝一家死,还是只是想要一个后位?”
“有区别吗?”
“当然。”晏杭往前凑身,给贵妃细细讲解其中的不同,“前者,你没有理由。后者,你根本得不到。”
贵妃那两颗泪珠终于落下来,直直砸在晏杭的虎口上。
让晏杭更莫名奇妙了:“你害的是你亲兄嫂,违背誓言的是你夫君。可中间因为你死去的那些平民百姓,他们才委屈,你凭什么哭泣呢?”
着,晏杭连连摆头:“得亏你落了,不然指不定又要连累多少人。”
晏杭起身离开,落下一声叹息:“可惜了先帝那么疼你,还等皇后生产后要接你回来,可惜啊。”
贵妃愣在原地,目光呆滞的看向那渐渐关闭的马车门,忽然间沉默下去。
恍惚间,有人轻声的喊:“”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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