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悲痛欲绝
马上的汝阳侯似乎也很惊讶,径直在马上站直了身子,慌忙看向寒玉:“殿下,这绝不是本侯的安排!”
“人死了,自然由得你狡辩!”寒玉转过身纵身一跃朝着汝阳侯的方向疾步而来,掌心虚握,扬声怒喝,“惊龙!”
对岸的马匹猛然高高扬起了前蹄,嘶鸣声随着响起。
侧面的羊皮剑鞘中,一道木色倏地出现,飞向对岸。
当寒玉落下时,惊龙便出现在掌中:“断魂!”
一剑劈下。
惊魂乱飞。
汝阳侯见势不妙,弃了马就势一个翻身躲开了那一剑,拔出腰间的王剑命令身边的士兵:“上!杀了她便可封侯封相!”
这等功名自然不会有人想要放过,拿枪的用剑的齐齐冲了上去,弓箭分作两端将寒玉围起来,包成一个圈。
寒玉冷笑一声,拿起中剑远远便朝着汝阳侯掷去。
只可惜没中,被一层又一层的盾牌给挡了下来。
“惊龙回来!”半个剑身扎在盾牌中的惊龙晃了晃,没能抽身出来。
寒玉微微蹙眉,只好扬声道:“勾云!”
“殿下接枪!”
寒玉纵身一跃接住被掷来的那杆锋芒,尚未落地抬便是一枪刺去。
没有任何华丽的招式,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这边打的热火朝天,对岸也没闲着。
柏南看到那柄匕首插下去的时候,当即拔剑砍了出的那人。
然后从身上拿出银针吊住靖安王的命,施针时吩咐勾云:“赶紧去对岸帮忙,留四个人送王爷回去,注意,银针千万不能拔。”
“是,我就这派人送王爷回去。”
交代完这边的一切,柏南抬头往对岸看去,这一看魂吓飞了一半。
天空不知合适电闪雷鸣,寒玉枪尖指天,一道道紫色的雷电盘旋在枪尖上。
而寒玉的对面,站着本该已经死去的鱼城大当家。
柏南心中深觉不妙,赶紧纵身掠过吊桥飞身上前:“菀儿,天雷非同俗物,万万不可儿戏,你且放。”
“放?我不会放的。”寒玉怆然一笑,看向大当家,“你仰慕皇叔,要去地府致歉,可到头来却在此处助纣为虐,何意?”
大当家掸去身上的尘埃,依旧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的皇叔虽好,但和金银珠宝比起来,太轻了。”
“所以你并不是真心仰慕,对吗?”
大当家微微摇头:“是真心的,十成十比金子还真的真心。”
寒玉听后怒极反笑,眸子里的悲怆愈演愈烈,像是从大当家的身上看到了自己记忆中的某个人一样。
眼中渐渐有泪花闪动:“你们这样的人啊,总是自诩深情,却也伤人最深,实在该死。”
罢,中长枪猛然向前刺去。
速度快的好像连成了一条线,几乎让人反应不过来。
但是对方是大当家,那个曾在北疆城门前和寒玉难分胜负的大当家。
面对这样的对,理应是慎之又慎,三思后行。
依照寒玉这样怒气上头,只凭冲动的打法太吃亏,而且很容易被人抓住漏洞。
可双方交猛烈,玄色与青色的身影交织成一团,银光四溅,根本分辨不出身形。
便是柏南想上前帮忙也无计可施。
关键时刻,还是勾云找到了合适的会,抬袖间飞出一道寒芒,将两人分开。
柏南看准时就要飞身上前止住他们,却不料二人很快又缠斗在一起。
途中被殃及的士兵非死即伤。
从对岸赶过来的士兵也加入了进来,双方随即斗成一团。
柏南敛眉,看向半插在盾牌中的惊龙,犹豫片刻上前拔了出来。
转身也加入了混战。
那天参战的人数只有七千人,却杀的河两岸鲜血满地。
无数的人被推入了滚滚江水中,连个尸首都没有落下。
最重要的是,那边护送靖安王的人没有安全回到城中,而是被永军拦下。
双方打斗间,靖安王不幸落水,不见踪迹。
兵站在吊桥上扬声喊完,不止柏南愣了,那边的寒玉汝阳侯和大当家更是愣了。
随即而来的是更为激烈的打斗。
要不是宁国后续来了援兵,汝阳侯率众连连后退,这仗不定要打到什么时候。
事毕之后,寒玉摘了面具跪在渭江边,面色苍白如纸。
柏南怕出什么事情,蹲下身轻轻拍拍寒玉的脊背,柔声道:“哭出来就好了,还有师哥在,没关系的。”
“师哥,我后悔了,我不该下令北征的。”寒玉目光怔怔看向江水,两行泪扑簌簌的落下,“不北征,永帝就不会为难皇叔,皇叔就不会死。”
柏南微愣,接着低声劝导:“纵然你不北征,永帝也不会放过王爷的,只会让他生不如死,倒不如现在解脱了自在。”
“那也好过如今的尸骨无存吧,最起码还活着,还有希望。”寒玉塌了肩膀摔坐在地,“没见到尸首时,我还能骗骗自己,皇叔尚在人世。可他如今死在我面前,连一点挽救的会都没有给我。”
“菀儿”
“师哥,这是我在尘世最后的愿望了,若是连着最后的愿望,上天都不愿意满足,是不是明我确实作恶多端,不该奢求太多。”
听完此话,柏南当即敛了眉,轻喝:“胡言乱语!”
还没完,寒玉‘噗’的便吐了口血,紧紧抓住柏南的袖子。
剧烈的颤抖通过单薄的脊背传到柏南掌心。
柏南顿时愣住,有些不确定的轻喊:“菀儿?”
却只见寒玉低了头身子筛糠般轻轻抖着,蓦然哑了的嗓音渐渐传出低低的笑声。
那声音有到大,开始还低如轻吟,最后越来越高,恍若疯癫状。
正当柏南愣神之际,那笑声却忽然化作了撕裂破碎的嚎啕——
柏南彻底愣住,有些不可置信的接住扑在怀里,抱着胳膊痛哭的寒玉。
无论是旧时的记忆还是重逢之后的寒玉,从来都是将情绪停留在表面。
从来没有将身边的人和事看的太重要。
如今哭的这般撕心裂肺还是头一遭。
很难让人联想到,这人有活泼率真淡泊宁静霸气内敛三个完全不同的身份。
可思来想去,眼前人虽然年近而立,可在自己眼前,也不过还是那个缠着哥哥练剑的孩子:“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师哥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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