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四爷着, 还望无屋舍中张望,云禩觉得,便宜四哥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好色之徒。
可关键是, 云禩让侍从选的女服, 分明是素雅一点的, 不要花哨的款式,怎么就被当成了好色之徒呢?
倘或不让四哥进屋检查, 恐怕这事儿就过不去了, 于是云禩很自觉地道:“四哥若是不信,大可进屋儿来看看。”
胤禛倒是没有拒绝,一撩衣摆,直接走进屋里来,然后将裹着衣服的包裹, “嘭!”扔在案桌上,往里走去, 踏踏踏快速走了一圈出来。
果然, 甚么人也没有。
云禩面带微笑,淡然的看着胤禛, 道:“四哥,没人罢?”
四爷胤禛邹起眉头,道:“那你为何要侍从去找女服?”
“这……”云禩难得有些语塞了。
为甚么?当然是因着要自己穿了,还能为甚么?都怪空间发布了一个女装的任务, 一连三次,拒绝了还要换个名重新发布,这任务十四就跟女装杠上了。
云禩定主意,这个任务要偷偷做,绝不能被四爷知道, 便随便扯个了谎,搪塞道:“不瞒四哥,肯定是侍从听错了,弟弟要找的是素雅一点的男服,并非是女服,也不知怎么的,侍从就带来了女服。”
侍从一脸茫然,的确是女服啊,当时八爷的也是女服,侍从反复听了好几遍呢。
四爷挑眉道:“当真?”
“真真儿的。”云禩信誓旦旦。
但是信誓旦旦的这个词,本就没甚么信服力……
云禩道:“必然是侍从听错了,不然四哥你,我叫他找女服来做甚么?总不能是自己穿罢?”
云禩的情真意切,这俗话得好啊,半真半假,真假参半,真真假假,把话儿到这里了,就算是真的,便宜四哥肯定也当成一个顽笑给听了去。
果然,云禩的太平静了,四爷这等子精明人,都没听出任何破绽来,也怪四爷完全没想到系统让云禩穿女装。
四爷点点头,道:“也对。”
云禩保持微笑。
胤禛道:“不是四哥管着你,这一趟出来,咱们是代天子去南镇祭祀,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我,你我便是同一条绳子的上蚂蚱,绝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
“是,”云禩还是维持着体面的微笑,道:“保证不给四哥丢人,也不会让四哥丢面子的。”
胤禛点点头,道:“如此便好。”
他着,转身要走,云禩松了口气。
哪知道就在此时,四爷突然站定,回过头来看着云禩。
梆梆!
云禩心头狂跳,心中一根弦都绷紧了,生怕四哥看出甚么端倪来。
胤禛道:“你早点休息,这女服没用,我就帮你带走丢了。”
云禩:“好,劳烦四哥了。”别丢,好不容易找来的,太浪费了。
云禩面上着好,心中却满满都是惋惜,却还要保持微笑,一些体面话,成为“女装大佬”可真难……
四爷又点点头,拿起桌上的包袱,转身走人,出了屋舍,叮嘱道:“早些歇息。”
罢,再没废话,扬长而去。
云禩看着四爷离开的背影,松了口气,便听到一旁的侍从声道:“八爷,这女服……还要重新找么?”
云禩:“……”
侍从是个不靠谱的,这只是女服呢,还没找假发,就被便宜四哥发现了,云禩觉得,倘若让侍从找来女服和假发,恐怕恨不能北京城的人都知道八爷要换女装了。
云禩觉得这件事情交给侍从不行,需得交给一个靠谱儿的机灵之人才可。
云禩的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李卫。
李卫年纪,而且因着干脆面,和自己成为了好朋友,如是请他帮忙,一定不错。
而且别看李卫是个孩子,但是靠谱程度,绝对比这个侍从高,当即道:“你下去罢。”
“是,八爷。”
云禩又道:“是了,把李卫叫来,就我找他有事儿。”
“是,八爷。”
侍从出去,没一会子李卫便来了,蹦蹦跳跳,生龙活虎,好像一天到晚有耍不完的力气。
“八爷!”李卫蹦过来,道:“你叫我?一起吃干脆面嘛!”
云禩:“……”
云禩把门关上,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椅子,让他坐过来,李卫不明所以,跑过来,爬上大椅子坐好,眼巴巴看着云禩,道:“八爷,甚么事儿?”
云禩轻笑一声,道:“你看,咱们已经是一起吃过干脆面的交情了,是也不是?”
“那自然,”李卫很豪爽的道:“这天底下的交情,莫过于咱们吃过干脆面的交情!”
“正是了,”云禩又笑一声,道:“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么?”
“帮忙?”李卫又豪爽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子,道:“你,帮甚么忙叭!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肝脑涂地,我也会帮忙的!”
云禩道:“不必刀山火海,我想请你找一件……女服。”
“女、女服?”李卫奇怪的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一向精明的他,突然变得憨头憨脑了,道:“八爷,你怎么突然找女服?”
云禩咳嗽了一声,道:“好朋友,自然不该隐瞒。其实……”
“嗯嗯!”李卫正襟危坐,认真的看着云禩,等着他的下文。
云禩道:“其实……女服是我自己穿的。”
李卫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云禩,歪了歪脑袋,然后……
然后道:“嗨!这样好办啊,我这就去给八爷找!”
云禩拦住李卫,道:“你不问为甚么?”
李卫道:“咱们是朋友,给朋友帮忙,还要问为甚么?不是应该两肋插刀的么?再者了,八爷要女服,绝不是去做伤天害理之事,我又为何要多问呢?我相信八爷!”
云禩微微一笑:“你这个朋友,我没有白交。”
除了女服,云禩又吩咐了一些,例如假发,还有胭脂等等,毕竟如果云禩就这么穿上女装,可能十足“辣眼睛”,双目失明的匪人才会劫持云禩。
既然选择了接受任务,自然要演得逼真,戴上假发,然后略施粉黛,如此才能蒙混过关。
李卫一一记下来,道:“八爷你别看我读书少,但我可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呐!我记下了,这就去办,半个时辰之内,肯定搞定!”
云禩点点头,让李卫去办,结果没有半个时辰,也就是转个身儿的功夫,李卫竟然回来了。
云禩开房门,李卫戴着一个大包袱从外面走进来,关上门,“嘭!”将包袱放在案桌上,道:“八爷,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啦!”
云禩解开包袱一看,嗬,好家伙,很是齐全,甚么都有。
女服,翠绿的、暗红的、水蓝的、月白的,甚么样的都有,还有胭脂水粉,一应俱全,就连假发都有好几顶。
云禩惊讶的道:“你哪里弄的,这么快?”
李卫很是自豪,道:“不瞒八爷,这些胭脂水粉,其实是凝玉姊姊的。”
一提起凝玉,李卫难免有些伤神,但很快又恢复了。
凝玉在他们家的时候,李宗靖真的把凝玉当成亲女儿对待的,凝玉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在这年代又是女孩,根本没有名字,凝玉是李宗靖给她起的。
又因着李卫这太过调皮,李宗靖一直想要一个乖巧懂事儿的女儿,这一对比起来,便觉得凝玉千好万好,更是对她好,这些胭脂水粉,都是李老爷送给凝玉的,她是大姑娘了,嘴上不,但肯定也喜欢这些女孩子家的东西,就买了一些。
李卫道:“不过八爷你放心,这些个都是没有动过的,崭新崭新的,那些开过封的,我都没有拿来。”
云禩看了看,这一应的胭脂水粉,还是没有动过的,看来李老爷真的很疼爱凝玉了,试想想看,云禩的亲爹亲妈都没有这么上心,李老爷并非血亲,却对凝玉这么好,云禩心中苦笑,真是没有对比,便没有伤害啊。
李卫又道:“这些衣裳,也是凝玉姊姊的,都是新的,没穿过的,可能尺寸有些,但我寻思着,一时间也找不到更好的,便给你都拿来了。”
云禩要用女装引出那些匪人,当然不能穿福晋的吉服,劫匪看到这样的妇人,怎么敢劫持?自然也不能穿甚么纱衣,劫匪还没来呢,先被官府的人带走了。
李卫带来的衣裳就很好,看起来低调,像是普通人家的衣裳,又比普通人家稍微好一点点。
云禩准备选一件衣裳,李卫热情的道:“八爷八爷,这件,这件好看!”
云禩笑道:“年纪,便知道哪件好看了?”
李卫道:“那是自然的,我跟你讲,这件可是现下最流行的呢,别以为我年纪不懂,我看到很多姑娘去铺子里求这样款式的,如今已经供不应求,日前凝玉喜欢这件,我爹才去找裁缝做了,没成想……”
衣裳是做好了,凝玉却不见了。
云禩看了看那衣裳,水蓝色的款式,暗花纹,关键并非满人的款式,或者旗服,这就相当“低调”了,走在人群中,既显眼,又低调,能让绑匪一眼看到,又不会让绑匪发憷,不敢绑架他。
云禩道:“好,就这件儿了。”
选好了衣裳,云禩便进入内间儿去换上,然后戴上李卫带来的假发,稍微整理了下。
云禩的面容本就温和,棱角并不过过于冷硬,穿上女服之后,有假发一遮挡,更显得温柔似水。
云禩换好了衣裳,李卫走进来,登时目瞪口呆,道:“我还当这衣裳呢,八爷你穿着,就跟量身定制的一般!”
云禩:“……”量身定制的女服,我是该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
这女服是给凝玉定制的,凝玉的身量自然比云禩矮了一些,瘦了一些,但是女服都会给胸围留下余量,所以云禩穿着并不觉费劲。
加之清朝的女服相对宽大,云禩正好可以穿下,尺码对于他来稍,就把女服给撑了起来,倒不会显胖或者显壮,只是显得……有一些的骚气。
李卫使劲点头,道:“好看好看!不过……”
他着,摸着下巴,认真的思考:“嘶……这脸上还是要上一些脂粉的,不然太过素气了一些。”
水蓝色不衬肤色,如果皮肤稍微黄一些,穿水蓝色就会显得很黑,云禩的皮肤正好偏白,穿着并不显黑,但是也不衬气色。
云禩坐在梳妆台前,看了看那一溜儿的胭脂水粉,很多他都叫不上名字,但是并不妨碍。
李卫道:“八爷,若不然,我叫个会上妆的婆子来?”
云禩道:“也不必如此麻烦。”
云禩不想节外生枝,赶紧做完任务拿到痊愈卡便得了,一个李卫知道已经足够,绝不能找甚么不识得的婆子来。
云禩在现代是创意总监的职位,白了,他是学设计出身的,有些美术功底,虽他不以前没有化过妆,但是难不倒云禩。
云禩拿起胭脂水粉,稍微点缀了一些,又将眉毛勾勒出来,他是绝对不会修眉的,毕竟女装穿一次,为了女装而修剪眉毛,实在不划算。
于是云禩就将眉毛勾勒的显得长一些,长了自然便会显细。
云禩画好,将胭脂水粉放下,就听到背后里传来“哇——”的声音,随即是李卫的感叹:“八爷穿女服也太好看了叭!”
云禩:“……”这应该算是夸赞么?
李卫道:“八爷穿女服,竟是比凝玉姊姊还要好看,我一直以为凝玉姊姊便是最好看的女子了!”
云禩画好,眼看着天色已经黑透了,正好行动,便道:“一会子我出去一趟,你帮我守着,若是有人过来,便我歇下了。”
“好!”李卫一口答应下来,道:“没问题,交给我啦!”
云禩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裳,让李卫先去检查一番,看到外面没人,自己这才拉开舍门出去,一路从门离开了李家。
云禩离开李家,四周没了熟人,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为了这次任务,也算是拼了。
云禩接过十三个任务,完成了十三个任务,这十三个任务都是简单的任务,随随便便可以完成,哪知道这任务十四,难度终于提高起来了。
云禩心想,最难的已然完成了,成功蒙混了四爷,难不成匪人比四爷还要精明么?
外面已经天黑了,人烟不多,云禩在外面行走,哪知道正巧碰到了李大娘,云禩赶紧背过身去,以免李大娘识得自己,再把自己认出来。
李大娘却走过来,执意走到云禩身边,道:“姑娘,姑娘?”
云禩硬着头皮,微微垂着头,看似很害羞似的转过来。
李大娘道:“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走?我看你是外乡人罢?我们这儿不太平,总是丢姑娘,姑娘你快回去罢,千万别大晚上一个人出来。”
云禩点点头,也没话,毕竟他的容貌可以伪装,但是嗓音不能伪装,云禩没有信心开口的话,别人会不会识破他。
李大娘嘱咐了一番云禩,这才离开,云禩松了口气,继续在街上走。
……
四爷胤禛回了屋舍,将女服交给侍从,让侍从处理掉,时辰还早,四爷素来觉少,便准备看会子书,过会儿再睡下。
他坐在案桌便看书,但看不下去,左右总是想着失踪案件,便站起身来,讲书一搁,道:“来人。”
侍从立刻走进来,拱手道:“四爷,您吩咐。”
胤禛道:“出去走走。”
这大晚上,不定绑匪会有所行动,胤禛又睡不着,出去走走,不定能有甚么发现。
胤禛从屋舍出来,身边带着两个侍卫,他离开院落的时候,还看了一眼云禩的屋舍,屋儿里黑着灯,应该是睡下了。
因而胤禛便没有叫他,免得扰了云禩歇息。
李卫还在屋里猫着,黑灯瞎火的吃着方便面,突听道脚步声响起,赶紧偷偷跑到窗子旁边,心翼翼的往外看,就看到四爷带着一帮人离开了院落。
李卫心想,好奇怪哦,大晚上的,八爷出去了,四爷也出去了?
云禩在街上走,走了一会子也没有甚么发现,似乎并没甚么可疑的人物儿。
看来今儿个是没有收获了,云禩有些遗憾,若是能一次性完成任务便好了。他转身准备回李家去,刚走两步,吓得心脏一阵扑腾,那远处迎面走来的,不正是便宜四哥胤禛?
云禩连忙背过身去,没想到四哥也出来了?这若是被碰到,岂不是立刻露馅?
云禩背着身,趁着胤禛没看到自己,立刻要走,哪知道胤禛竟然朝着他走过来了。
四爷走在街上,突然看到一个形单影只的姑娘,因着天黑,看不清面容,但看那姑娘大抵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正好符合劫匪的要求,天色又这么黑了,胤禛蹙了蹙眉,便抬步走过去。
云禩越是不想甚么,越是来甚么,他急走两步,胤禛身材高大,腿也长,反而从后面跟了上来。
云禩心想,不会被四哥发现了罢?
“姑娘。”
他刚想到此处,便听到胤禛开口了。
四爷的声音平静而冷漠,不带一丝丝温度,这让云禩松了口气,他叫的是“姑娘”,应该没有发现是自己。
“姑娘,天色晚了,”胤禛道:“近日里铜山不太平,还是早些归家为好。”
云禩不能出声,也没转过来,点了两下头。
胤禛本不是管闲事儿的性子,但是他正在查失踪的案件,为了避免再有人失踪,这闲事儿还是要管一管的。
再者。
胤禛也不知为何,这姑娘分明与自己萍水相逢,但胤禛没来由生出一股关切的心思,看着“她”形单影只,莫名心中担心。
四爷哪里知道,这又是好感度在作祟,虽他认不出眼前之人便是云禩,但好感度是真实存在的。
胤禛蹙眉道:“姑娘家住何处,我让侍卫送你回去。”
云禩赶紧摇头,心想便宜四哥竟然还如此怜香惜玉?对陌生女子便如此关心。
云禩为了不让胤禛发现自己,摇头之后,立刻快走几步,远离胤禛,他垂头快走,天色又黑,完全没看到前面有人摇摇晃晃的走来,是个醉汉。
那醉汉饮醉了,也没看到云禩,“嘭!”撞在云禩的肩膀上。
醉汉撞得一个踉跄,立刻一把抓住云禩的手腕,道:“他娘的,哪个不长眼……咦,是个美貌的娘们儿?”
云禩一看,真是巧了,今儿个遇到的都是熟人,先是李大娘,然后是四爷,这会子又遇到了李家的家丁,这可不就是被李卫赶走的那个家丁么?
家丁看到云禩的容貌,并没有认出来,贪婪的盯着云禩的脸看,云禩低垂下头,避免与他四面相对,那家丁反而肆无忌惮的笑道:“美人儿?呦,铜山还有如此美人儿,我以前怎么不知道?真好看,快抬头给我瞧瞧!”
云禩心中嫌恶,不想和家丁浪费时间,一震手腕,将家丁甩开。
云禩并不健壮,但他好歹是个男子,加之那家丁已经醉了,云禩一甩手,家丁立刻一个踉跄,放开了云禩。
“嘶!臭娘们儿!”家丁被甩开,登时怒气借着酒气冲了上来,恶狠狠得道:“给脸不要脸,是也不是?!今儿个爷便教训教训你!跟我走!”
着,又去抓云禩的手腕。
云禩眼底里闪过一丝丝阴霾,就在此时……
啪!
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挡住家丁去抓云禩的手。
云禩吃了一惊,侧头一看,竟然是便宜四哥!
胤禛走过来,拦住那家丁,冷声道:“你欲做何。”
家丁认出了是下榻在李家的四贝勒,吓得酒气立刻就起来了,咕咚跪下来磕头,道:“四爷!拜见四爷!给四爷请安!人……人不想做甚么,只是看到这姑娘……姑娘形单影只的,铜山又是多事之秋,就……就……想帮帮她而已。”
“帮?”四爷难得露出一个微笑,却是货真价实的冷笑,寒意刺骨,道:“这算是哪门子帮忙?好得很,那爷也帮帮你。”
着,抬了一下手,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
家丁吓得认错道:“人知错了!人……人多喝了两口猫尿,就……就醉得不知东南西北了!险些冒犯了姑娘!人知错了,请四爷给人一个改过的机会!”
胤禛冷声道:“机会,去找县官罢。”
随即冷声道:“扭送到官府去。”
“是!”
“四爷!四爷饶命啊!”
“四爷,念在人是初犯,饶了人罢!”
“四爷……四爷!”
胤禛根本不理会家丁的大呼叫,转过头来看向云禩,道:“姑娘无事罢?”
云禩摇了摇头,还是能开口。
胤禛又道:“天色夜了,还是我让人送姑娘归家罢。”
他着,低头看到云禩的手腕,他的腕子上有一处划痕,是方才家丁强行拉拽云禩,指甲划伤的,胤禛从怀中掏出帕子,道:“出血了,压一压。”
云禩摆摆手,匆忙想要转身离开,千万不能和便宜四哥多有交集,这“光天化日”的,若是被发现了,岂不是现场处刑?
云禩匆忙离开,一转身,哪知道女服太繁琐,竟然踩到了衣摆,身形一晃,猛地朝胤禛跌过去,简直好一个“矫揉造作”的投怀送抱,好一个欲拒还迎!
胤禛是习武之人,眼看着那姑娘突然平地摔,莫名其妙的跌过来,他本能躲开的,但不知怎么的,胤禛又生出“怜香惜玉”之心来,若是自己躲开,那姑娘跌过来,岂不是要摔伤?
这么一想的功夫,胤禛已经错过了最好的躲闪时机,那“姑娘”一头扎在了他怀里。
四爷分明听到,背后的侍卫们发出“嗬……”的抽气声,虽然抽气声很低很低,但胤禛听得真切。
光天化日之下,有姑娘对四爷投怀送抱,且四爷并没有“拒绝”,甚至伸手接住了那姑娘,简直是奇天下之大闻,若是传回北京城,绝对能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上三天三夜。
云禩踩到了衣角,来了一个做作的平地摔,好巧不巧,鼻梁还撞在了胤禛胸口,撞了一个酸鼻,生理泪差点流下来,赶紧捂住自己的鼻梁。
“姑娘你没……”四爷的话到这里,突然顿住了,定定的看着对自己“投怀送抱”的姑娘。
云禩听着四哥的话音断了,心里咯噔一声,试探性的抬头一看,果不其然,四爷用平日里根本见不到的,典藏级别的震惊眼神凝视着自己,道:“八……”。
八弟两个字,硬生生止住了。
云禩:“……”距离这么近,果然被发现了。
胤禛又是惊,又是奇,又是觉得好气,怪不得自己对只有一面之缘的姑娘这般“怜香惜玉”,一反常态,原这姑娘便是八弟!
若是八弟,胤禛立刻便明白了过来,绝对是好感度在作祟,这也好解释了。
胤禛压低了声音,道:“这是做甚么?你不是歇息了么?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云禩:“……”
云禩沉默了一阵,左右都被发现了,反而越发的平静下来,低声了四个字:“容我解释。”
幸好,四爷是听解释的人。
但眼下不是解释的时候,四周虽没有多少人,但还是有人路过的,胤禛当即黑着脸道:“随我来。”
侍从们眼观鼻鼻观心,不知这是甚么情况,一个身形高挑的姑娘“矫揉造作”的撞在了四爷怀里,四爷没有生气,没有动怒,反而道了一句“跟我来”,便把姑娘家带回了李家。
进了李家,四爷在前面走,云禩跟在中间,侍卫们不敢话,默默的跟在后面,垂着头,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四爷推开舍门,进入了屋舍,道:“进来。”
云禩“乖巧”的走进去,胤禛则是对侍卫们道:“你们下去罢。”
“是,四爷。”
侍卫们答应得很爽快,但心底里都是一阵惊涛骇浪的骇然,四爷领了一个陌生姑娘回来,大半夜带回了屋儿里,然后叫大家伙儿都下去。
嘭!
把门一关。
之后的事儿,侍卫们足足脑补了“一整夜”……
云禩“乖乖”的走进屋儿里,比不调皮时候的李卫还要乖巧听话,走进去也不坐下来,就站在一边儿,本本分分,安安静静。
胤禛掩上房门,走进来,坐在案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哒哒”,茶盖轻轻触碰茶碗,发出清脆的响声。
四爷用茶盖轻轻的拨着茶叶,呷了一口热茶,“哒!”将茶碗撂下,淡淡的道:“罢。”
虽是淡淡的,但那比冷冷的还要冷,这可是风雨欲来的平静。
云禩咳嗽了一声,道:“我也不瞒四哥,这是……空间发的任务。”
“任务?”
胤禛蹙眉,云禩便把任务十四了一遍。
云禩是不想接这个任务的,但是奈何任务十四刷新了三遍,三遍都是一样的内容,只不过换了一个法罢了。
况且任务十四给的还是痊愈卡,云禩十分需要。
胤禛听罢,也不知该是甚么表情了,庆幸的是他一贯都是冷冷的表情,道:“看来八弟很需要痊愈卡。”
云禩:“……”没有痔疾的时候,我也不理解,痔疾从天而降的时候,简直痛不欲生,可没有比自己更倒霉的人了。
胤禛道:“八弟放心,这个事儿我不会对任何人。”
云禩早就猜到了,他绝对不会对任何人,毕竟此次出行是代天子祭拜,若是出现了任何差错,出去不体面,触怒了龙颜,胤禛跟着倒霉,所以他绝对不会出去的。
更何况……
99%的好感度,不是吹的。
云禩一笑,道:“便知道四哥最好了。”
胤禛:“……”
胤禛感觉自己输了一筹,不是一筹,而是输了十筹,完完全全的输了,却又不甘心,干脆挑唇一笑,映衬着黑夜明明暗暗影影绰绰的烛火,四爷的笑容虽俊美,却令人不寒而栗。
便听四爷道:“八弟如此装扮,倒也明丽可人。”
云禩:“……”
胤禛扳回一局,道:“接下来你欲如何?”
云禩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在桌边也坐下来,他平日里习惯了,坐下来虽不算大马金刀,但也不是家碧玉,胤禛下意识往下看了一眼,随即折扇哒一声敲,敲在云禩的大腿上,道:“并上。”
云禩:“……”并上才更奇怪罢?
云禩道:“我今儿个本想引出那伙儿匪人,但是没有成功。”
胤禛阴沉的道:“下次绝不可单独行动。”
云禩一笑,道:“是了,知道四哥关心与我。”
胤禛否定道:“并非关心,你我都是钦差,若是出了甚么差错,我如何与皇上交代?”
四爷不过嘴硬罢了,99%的好感度又不是摆设,自然是关心的,别管是出于被迫,还是主动关心,其实结果都一样,但是四爷非要给自己想一个体体面面的借口才行,也不知是想服云禩,还是想安慰自己。
云禩道:“今日没有成功,我算明日再试试。”
既然系统让他这么做,按照系统一贯并不难为人的性子来,应该可以顺藤摸瓜,完成任务。
胤禛听了,一阵沉默,系统的任务一贯不难为人?那为何自己如今做成功的任务,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且失败大于成功?
都是空间共享者,空间却偏心偏到家去了。
胤禛道:“做任务可以,但切忌单独行动,如有万一,一定要给我发私信。”
“知道了。”云禩道。
云禩与胤禛好了,第二日便准备继续行动,让云禩继续女装,胤禛则是带人暗中保护。
第二日晚上,天色分明暗了下来,街上的人却不见少,云禩有些奇怪,一听才知道,原今儿个晚上也有祭祀活动,难得热闹,所以街上人多,一会子还会有祭祀的节目看。
胤禛道:“人多,你自己个儿心一些。”
云禩点点头。
侍从和侍卫们跟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一个心里化身十万个为什么。
——听这姑娘在四爷房中过了一夜。ffzl
——昨日春风一度,今儿个四爷就带姑娘出来逛街了。
——八风不动坐怀不乱的四爷,竟然也动了凡心?
侍卫们心中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是谁也不敢多问,默默的跟着四爷和四爷的“新欢”,暗中投去探究的目光。
云禩与胤禛比肩而行,一路上人很多,到处张灯结彩的,还有许多孩子跑来跑去,铜山因着人口失踪的事情,一直人心惶惶,晚上都没人会出来,今儿个却不同,家家户户全都出来祭祀,平白热闹了不少。
好几个娃娃险些撞到了云禩,胤禛下意识伸手拦住,拦过之后,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子“保护过度”,那又有甚么法子呢,都是好感度的罪过。
云禩一笑,道:“四哥,你的那些个从者都误会了去,还以为我是四爷您的心头宠呢。”
胤禛皮笑肉不笑的道:“哦?那让他们误会八爷您喜好女服,如何?”
云禩:“……”四哥的嘴巴,一如既往的毒。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是祭祀开始了,胤禛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蹙眉道:“跟紧一些。”
“放心。”云禩点点头。
民间的祭祀不如朝廷祭祀,没有那么正规,更像是夜间的集市,还有各种叫卖的摊贩,似乎想要趁机大赚一笔。
胤禛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本想拉住云禩,伸出手去,手指差一点点抓住了云禩的手,却又松开了,心里思忖着,八弟一个男子,自己这般保护过度,岂不是令人掉鸡皮疙瘩,也太过黏糊了一些,罢了,这么大人,也丢不得。
他这般想着,最后1%的理智,终于扳倒了99%的好感度,正暗自庆幸,转头一看,不知何时,云禩竟然不见了。
四爷眉头紧锁,道:“看到八……看到那姑娘了么?”
胤禛情急之下,差点漏了嘴。
方才人多,侍从们也没有注意,等杂乱的人群过去,竟然一下子失去了云禩的踪影。
“回、回四爷,没看到。”
“奴才也没看到。”
胤禛脸色阴霾难看,道:“去找!”
“是,四爷!”
人一下子多起来,好些人群冲撞着,云禩被撞了好几下,加之女服比较繁琐,云禩一阵踉跄,没有站稳,被人群冲的远了一些,他本想立刻回去,哪知道却被人拍了肩膀。
云禩回头一看,竟然是熟人,不正是昨日里才见过的家丁么?
那家丁昨日里还想要“调戏”云禩,被胤禛的侍卫扭送到官府去了,没成想一日光景,竟然便出来了。
“娘们儿!”家丁嘿嘿一笑,道:“没想到罢,乖乖跟我走,否则……”
家丁着,突然冲上来,一把扭住云禩,反手勾住他的脖颈向后拉,又将一只帕子压在云禩的口鼻上。
云禩神情一凛,脑海中一闪,难道这家丁……?
他如此想着,立刻屏住呼吸,装作挣扎不开的模样,故意放软了身子,仿佛昏厥过去,跌在地上。
那家丁见云禩“昏厥”了过去,便把帕子掖起来,托着云禩离开了人群。
云禩屏住呼吸,并没有昏厥过去,但是他也吸入了一些粉末,感觉浑身软绵绵的,没甚么力气,被那家丁拖着,一路往人少的偏僻之处而去。
他闭着眼睛,装作昏迷,便听到家丁与人话。
“晕过去了,我办事儿你放心。”
另外一个人接口道:“快,抱到车上去,走了。”
云禩不能睁眼,但是他听着这声音,也觉得耳熟,此人……怕是云禩识得的人。
家丁将云禩抱起来,放在平板车上,那两个人便立刻赶着车,也不知要去哪里。
云禩不动声色,但是他早有准备,因着家丁以为云禩是个弱女子,又昏厥了过去,所以并没有捆绑住云禩,任由云禩躺在车上,前面两个人赶车,谁也没注意。
云禩心翼翼的从袖中掏出提前准备好的标志,顺着车子丢下去,每走一段,便丢一颗标志,留下记号。
八爷失踪了,胤禛只是一个没留神,他心里心急如焚,仿佛躺在一捆正在燃烧的柴火之上,不会一时间将他烧的体无完肤,只会一点点煎熬,如此才更是难捱。
胤禛心中升起一股自责,刚才便应该拉住云禩才对,但甚么都晚了。
叮!
【您的空间共享者面临危险!!】
空间的文字突然跳出来,胤禛一看,心中更是咯噔一声,怕是云禩遇到了绑匪。
叮!
【您有一条私信未读】
【云禩】:四哥速来
胤禛收到云禩的私信,一瞬间心里狠狠松了口气,但又提起一口气。
【云禩】:匪人出现了。
果不其然,是那伙儿匪徒出现了,将云禩绑走了。
能顺藤摸瓜,破获匪徒虽然是最好的,但这也明匪徒将云禩绑走了,胤禛心中又是庆幸,又是担心。
【胤禛】:自己心。
【云禩】:四哥放心
【云禩】:我已在路上做了标记,你们循着标记便可。
【云禩】:记得多带兵马,一锅端了他们。
【胤禛】:好。
【胤禛】:千万心。
云禩给胤禛发了消息,空间就是这点子好,完全不需要担心别人看到,因着只有云禩和胤禛两个人才能看到私信文字。
马车停了下来。
四周已经进了山,是荒山野岭,偏僻的紧,家丁到了地方,下了马车,将云禩也抱下来,“嘭!”似乎踹开了一扇大门,将云禩带进去。
“呜呜呜——”
“放我走罢!求求你们放了我罢!”
“不要伤害我,放了我罢,我爹娘还等着我回家呢!”
“呜呜……呜呜我害怕!”
云禩立刻听到了哭声,都是女子的声音,他不需要睁眼,就知道这个地方一定有很多女子。
家丁将云禩扔在地上,哈哈大笑着道:“诶!哭甚么哭啊!别哭了,你瞧瞧,哭成这样,我见犹怜的,爷真想疼疼你们!”
另一个耳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道:“你可别犯浑,明儿个一早,还有东家来咱们这儿挑人,等挑剩下的,随便送你两个。”
“哎刘老爷,您也太抠唆了!”家丁笑道:“咱们合作也有半年多了,您赚了不少银子罢?比你贩盐还赚银子,我这又出力又出人的,怎么也给我点好处,两个怎么行?”
刘老爷!
云禩就这声音很耳熟,原来是那个拖延国库帑银的刘盐商,可不就是凝玉现在的丈夫么?
原来凝玉那次逃走,其实并没有逃走成功,甚么被刘老爷捡到,好心救了她,其实不过是诓骗的言辞。
两人果然谈到了凝玉,家丁道:“刘老爷看上了凝玉,你把凝玉给领了去,我是不是也应该挑几个?这样罢,我就挑一个最好的,其余的明日卖了。”
他着,指着云禩笑道:“这娘们儿不错,我看得心痒痒,就他了!”
刘老爷烦躁的摆摆手,道:“算算算,只要你别闹幺蛾子,便依你了,快些的,明儿个一早,还要做买卖呢,等这批人卖出去,咱们也好赚一笔。啐!前几个老子把生息银全都还了,可真真儿是大出血,必须血赚一笔才行。”
“嘿嘿!娘们儿!”家丁听了,搓着掌心,便来到云禩身边,伸手就要去解云禩的衣裳。
云禩陡然睁开眼目,反手一拧。
“啊!!!”
家丁手发出咔吧一声脆响,完全没有防备,手腕至极给拧断了。
“疼!疼啊!!”家丁惨叫着,捂住自己的手,震惊得道:“你……你没有晕过去!?”
云禩掸掸衣裳,从地上站起来,他虽不会武艺,但好歹是个男子,力气有一些,防身的手段还是会的,淡淡一笑,道:“我我晕过去了么?”
“你……你?!”家丁更是震惊不已,这声音不似个女子,但他并没有认出云禩便是八爷来。
四周果然都是被抓的女子,全都被绑起来,看到云禩呜呜的哭起来。
“救救我!”
“我想回家!救我啊!”
“呜呜呜……来人啊,救命啊!”
看清楚了周围,自然也看清楚了家丁和刘老爷,果然是那个贩盐的盐商。
云禩了然得道:“凝玉自己被绑走之前,曾经被人跟踪过,想必这个跟踪的人,就是你了罢。”
是李家的那个家丁!
昨日里家丁看上了女服的云禩,其实本是要绑走云禩的,奈何突然杀出来一个四爷,家丁根本没成功,今儿个正巧又遇到了云禩,自然便下手了。
云禩道:“一个负责跟踪下手,一个负责望风,还有提供场地,这么多姑娘被掳来,若是没有人提供场所,早晚会被发现,若我猜的没错,刘老爷,这里便是你名下的仓库罢?”
刘老爷脸上变色,没有话。
云禩道:“等官府的人一来,便能查出来这是谁的仓库,地契总是骗不得人的,刘老爷,你以为自己跑得掉么?”
刘老爷脸色更是难看,但莫名笑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们会怕了你?!”
“也是。”云禩点点头,道:“除了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家丁,一个拖延帑银的盐商,应该还有其他共犯,甚至还有其他主谋,若是只有你们二人,这条贩卖人口的链条必然无法贯穿下去。”
家丁负责下手,刘老爷负责场地和买卖,看起来的确是他们两个人共犯,但还有另外一个问题。
“你们犯事半年有余,”云禩道:“而且光天化日之下绑人,却没有被官府抓到,若我猜的没错,你们的惯犯,是官府的人,对么?”
刘老爷和家丁瞬间傻了眼,头顶上冒出同样的文字泡——你怎么知道?
虽然读心术还不能完全显示对方的心思,但是已经可以简短的蹦出一些文字。
刘老爷和家丁的文字泡消失之后,又同时冒出了另外一个文字泡——县老爷!
云禩一笑,肯定是因为自己提及了官府的共犯,所以这两个人才会同时联想到了他们的共犯,而这个共犯便是……
“看来是县官了。”
“你……你……”家丁沉不住气,道:“你怎么知道?!”
“猜一猜罢了。”云禩耸了耸肩膀,道:“其实也不难猜到。”
除了读心术那明晃晃的提示之外,云禩其实也有一些猜测,之前提到过,这县老爷没甚么建树,甚至还有点糊涂,但是在铜山人眼中,却是个好官,因着县老爷总是自己掏腰包,出钱修桥修路,方便百姓,如此一来,政绩斐然,再过不久,便要被调到京城去供职了。
一个的县官,调到京城去供职,这是何等的荣耀,简直是破格提拔,可想而知,县老爷修了多少路和桥。
问题是,他的钱哪里来?
云禩道:“一个县官的年俸可不多,又是修桥又是修路,一年还修很多,县老爷的钱是从哪里出?自然是贩卖人口挤出来的。”
县老爷其实并非爱民如子,他也并非自掏腰包,而是用这些不法的钱来做政绩,政绩做得漂亮,上面听了,自然会提拔他。
云禩笑道:“好一个糊涂官啊,其实一点子也不糊涂,往里傻不往外傻,有的时候傻子也挺坏的,不是么?”
“哼!”刘老爷道:“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看来是不能留你了!”
他着,给家丁眼色,家丁的右手断了,忍着剧痛,咬牙切齿的道:“你这破烂货敢骗我!老子现在便杀了你!”
他着,拔出一把匕首,大吼着冲向云禩。
云禩放才了那么多,其实并非想要衬托自己的聪明才智,而是拖延时间。
他本在装作昏迷,降低警戒心,但那家丁对他有不轨的心思,云禩自然被迫醒过来,胤禛还没有带人赶过来,云禩自然要拖延时间了。
云禩方才一边,一边给胤禛发私信,确定胤禛的行程。
云禩眼看着家丁扑过来,立刻向侧面躲闪,猛地闪过去,家丁没有刺到他,气的哇哇大叫。
那家丁人高马大,虽然折了一只手,但也被怒气冲晕了头,野牛一样疯狂冲着云禩厮杀。
云禩躲了几下,加之他刚才吸入了一些粉末,浑身还有些发软,体力支撑不住,“嘶……”一声,被家丁的匕首划在胳膊上,登时出了血。
云禩捂住伤口,疼的额角滚下冷汗,那家丁得意了,道:“白白糟蹋了这么好看的脸,你若是个娘们儿,老子还能放你一马,怪就怪你……投错了胎!!”
他着,举起匕首,狠狠扎向云禩。
“嗬——!!”
狠狠抽气的并非是云禩,而是那家丁,家丁的匕首还没落下来,便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冲力,有甚么在自己的手上,匕首脱手而出。
紧跟着“嘭!”一声,有人破门而出,家丁根本没看清楚,胸口已经被当胸一脚,踹的跌在地上,蹭着地皮一直撞到墙角,“嘭!!”撞的木屋墙壁直掉灰,这才停了下来。
“八弟!”
是四爷的声音。
云禩定眼一看,破门进来的可不是四爷么,还有一群侍卫,侍卫冲进来,不由分,直接将家丁和刘老爷押解起来,五花大绑。
“八弟?”胤禛蹙眉道:“你受伤了?”
“四……四贝勒?”
家丁和刘老爷看到突然杀出来的胤禛,心中登时拔凉,又听他唤“八弟”,登时醒悟过来,怪不得这“美人儿”如此眼熟,竟然是八贝勒假扮的?
云禩捂着伤口,挑唇一笑,道:“如今咱们到底是谁投错了胎?”
家丁脸色一片惨白,知道自己这次是完了,竟然吓得手脚一松,这般昏厥了过去。
胤禛扶起云禩,道:“快,我送你回去。”
云禩道:“四哥且慢,还有漏网之鱼,再等一等,天亮之时,还会有一条咸鱼落网。”
胤禛不赞同的看着他的伤口,不过云禩出了这么多力,自然想要看着县官落网。
胤禛当即给云禩包扎伤口,伤口不算深,但是也不算浅,需要休养一段时日才会愈合。
云禩现在最急切的,不是包扎伤口,而是换下这一身女服。
胤禛将云禩带到仓库的房间,让他换下女服,又安排侍卫给姑娘们松绑,静等着县官落网。
日头渐渐升起来,天边微微发凉,一队人顺着山坡走了上来,蜿蜿蜒蜒的,还带着车马,很快来到仓库门口,有人从车马上走下来,可不就是县老爷么?
县老爷一身常服,没有穿官袍,大摇大摆的走到仓库门口,“砰砰砰”拍门,道:“来人,开门,是我!”
但是他喊了几声,没人过来开门,县老爷用力拍门,叨念着:“又喝酒睡死过去了?”
他这么一用力,大门“吱呀——”被拍开了。
县老爷口中骂着:“没有承算的狗东西,也不知落门闩,若是出了问题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县老爷刚一走进来,便看到仓库里空空如也,被抓来的姑娘们全都不见了,吓了县老爷一个激灵,又见到仓库正中,负手而立一个人男子,那男子背着身,看身量,县老爷理所当然的将他当做了刘老爷。
“刘老爷!”县老爷道:“抓来的货色呢?怎么都不见了?你们把人带哪里去了?”
背着身的人听到县老爷话,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个微笑,道:“县老爷,抓来的甚么货色?”
“嗬——!”县老爷狠狠抽了一口冷气,瞪大眼睛,道:“八、八八爷!”
县老爷还当对方是刘盐商,哪知道竟然在这里见到了八贝勒,岂不是像见鬼一般?
县老爷眼眸狂转,道:“下官……奴、奴才……”
云禩不给他解释的机会,道:“怎么,县老爷是来挑选货色的?准备卖到哪里去?”
“下官……奴才不知八爷您甚么啊!”县老爷狡辩。
云禩道:“好,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帮你回想回想。铜山人口失踪半年有余,而你作为县官,不闻不问,甚至报到衙门的失踪案件,全都被你掩盖下来,口口声声用河神来顶包,河神听到,难道不会发威么?”
“这……下官……”县老爷装可怜道:“下官真的以为是河神……河神收了新娘子,是下官无知!是下官无知!”
云禩道:“好,你不承认,那我再问你,昨日四爷扭送到官府,调戏良家的醉汉,你如何处置了?”
“这……”
“我帮你回答,”云禩道:“因着那醉汉是你的同伙,所以你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放了他出来,让他继续给你掳人,对也不对?”
县老爷道:“奴才真的不知道八爷您在甚么啊。”
云禩一笑:“为了政绩,用拐卖人口的钱修桥修路,县老爷您真是好承算啊,像你这样的人,还不如一个正经的贪官!你放心,就算你不承认也罢,姓刘的盐商,还有你的手,全都已经招供了。”
县老爷一时无言以对,一改唯唯诺诺,糊涂蛋的模样,脸上划过一丝狠戾,道:“既然八爷甚么都知道了,那今天……怕是无法活着走出这里了。”
“很好,”云禩道:“再加一条,谋害皇子贝勒的罪名。”
县老爷狠戾道:“我管你是甚么皇子贝勒!想要断绝我仕途的人,都要死!!我天生不会投胎,没有你们生得好,但是我会努力啊!!我努力到今日,不会让你破坏的!”
“努力,”云禩道:“现在努力二字,怎么的也变成贬义词了呢?听起来真真儿刺耳。”
县老爷狗急跳墙,大喊着:“来人!!给我抓起来!”
他的话音一落,本以为会有手冲进来,毕竟他带来了不少人,但是没成想……
静悄悄的。
“来人!!”县老爷又是高升大喊。
“来人!!!”县老爷的嗓子都要喊劈了。
“来……咳咳咳!”
县老爷喊着,“嘭——”有人破门而入,县老爷还在得意,哪知道下一刻,他被人从后背押解起来,一下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县老爷扭着脑袋去看,这一看大惊失色,竟然是穿着黄马褂子的豹尾班侍卫!
而自己的手,那群手尽数被押解在外面。
云禩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脸面被按在地上的县老爷,笑道:“你以为爷喜欢跟你废话?不过趁你废话的时候,缴械了你的爪牙而已。”
云禩又道:“今儿个爷给你上一课,须知……反派死于话多。”
县老爷看到这个场面儿,登时心如死灰,又看到被抓起来的家丁和刘盐商,便知道大势已去。
四爷胤禛走出来,道:“押解起来,投入监牢,将拐卖人口的下家问出来,若是不招人,便给他们吃些苦头。”
“是!”
县老爷眼看着就要被他们押解起来,突然挣扎着道:“你们……你们不能抓我!不能抓我,我后背有人!我背后有人……”
云禩挑了挑眉,没想到县老爷这般“乖巧”,这是要把背后的人供出来啊。
不过县老爷并非是想要招供减刑,而是仗着自己背后的人,想让云禩和胤禛害怕。
“我背后有人,就是贝勒你也动不得我!”
云禩笑道:“这么看来,你背后的人,比贝勒还要大?莫不是个郡王,或者亲王?”
“无错!”县老爷道:“我实话告诉你,你们动不得我!我要见王爷!你们不能动我!”
云禩道:“哦?不瞒你,京城里的王爷满地都是,不知道你要找哪个?报上名儿来,我好给你预约。”
县老爷梗着脖子,道:“我背后之人,便是诚郡王!我乃是诚郡王的门生!”
好家伙。
诚郡王?那可不就是云禩现在的三哥胤祉么?
云禩头顶上,有一个太子,两个郡王,兄弟们之中,云禩是年纪最轻被封贝勒的,还有两个人封了郡王,便是大爷胤褆,还有三爷胤祉了。
云禩没想到,出来祭祀一圈,还把三爷给揪了出来。
一个县官而已,突然要去京城供职,若没有一个裙带关系,的确是不可能的。
四爷冷声道:“诚郡王也救不得你,押下去。”
“是!”
“不!你们不能动我!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
叮!
【恭喜!任务十四完成!】
云禩看到系统提示的一瞬间,狠狠松了一口气,这是他迄今为止,做过最难的任务了,终于是完成了。
云禩开背包,果然看到了任务奖励,那张【起死回生痊愈卡】好端端的躺在自己的背包里,异常的乖巧可爱。
云禩本想立刻贴上这张卡片,不过转念一想,不行,自己胳膊被划伤了,若是痊愈卡治疗了自己的胳膊伤口,岂不是又浪费了一张?
还是忍耐一时,把胳膊上的伤口养好,再给自己贴这张痊愈卡,这样才更为稳妥。
顺利完成任务,众人回到李家。胤禛把受伤的云禩送回屋舍,道:“你好生养生,等休养的差不多,咱们再启程。”
云禩道:“只是一个伤口,不必如此,明日便可以启程,咱们在铜山耽误的时日太长,还是早些启程的好。”
胤禛蹙眉,不是很赞同,道:“还是修养两日,不在乎这两日。”
云禩一笑,胤禛道:“为何发笑?”
云禩道:“没甚么,弟弟只是在想,这好感度高了,可当真好使。”
胤禛:“……”
云禩当着“好使”的正主儿这话,也真真儿的有恃无恐了,简直是仗着兄长的“溺爱”,“仗宠欺人”了。
胤禛心里是“咽不下这口气”,他木着脸,眼眸微微一动,道:“是了,险些给忘了。”
他着,将一个包袱放在云禩面前,道:“为兄见八弟你挺喜欢这女服的,便给你带回来了,八弟留个念想,也不错。”
云禩:“……”不该挑衅便宜四哥的威严。
叮!
【成就:第一次女装!】
云禩的系统发出了声音,同时左目展开了成就显示。
云禩一看,甚么叫“第一次女装”?难道这成就还有“第二次女装”“第三次女装”不成?
其实成就并没有第二次第三次女装,但云禩想的不差,还有很多关于女装的成就,例如……
——倾城倾国!(女装10次可获得)
——女装大佬!(女装50次可获得)
——艳压群芳!(连续女装3天可获得)
云禩:“……”
好家伙!
云禩默默的被各种女装成就惊讶着,这系统可真是包容万千,分明是个种田系统……
云禩这么浏览着系统,突然发现商城里有一张卡片,唤作——【失忆卡】
失忆卡:现在失忆已经不流行车祸绝症了!一张失忆卡,解决你所有的烦恼!
【空间提示:失忆卡可用于宿主本身,也可以用于他人!】
云禩眯着眼睛,看着商城里的【失忆卡】,这是甚么神级卡片?而且这张卡片并不贵,只需要200P就可以购买,云禩做一次任务是500P,这次女装的任务给了1000P,花个200P完全不心疼。
云禩利索的购买了失忆卡,然后手起卡落,“啪!”贴在了便宜四哥的头像上。
叮!
【请选择失忆的时间段!】
云禩看了看,失忆卡最长的失忆时间为3日,也就是,三天之内的事情都可以失忆,如果贴上这张失忆卡,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胤禛都会忘记,连同云禩的女装,一起忘记……
3日太长了,2日差不多,云禩选择了2日,今日和昨日两天,按下确定。
叮!
【失忆卡,生效!】
胤禛上一句还在“调侃”云禩,下一刻突然“嘶……”了一声,扶住自己的额头。
云禩趁着胤禛失神之时,连忙将女装的包袱塞在床里面,用锦被一盖,随即对胤禛道:“四哥,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四爷脑海中一片眩晕,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忘掉了甚么,但是具体忘掉了甚么,模模糊糊的,好像盖着一层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这是……”胤禛奇怪的道:“我如何在你屋儿里?”
云禩一脸“关切”的道:“四哥,你怕是累的,刚刚解决了人口失踪案件,是不是太累了,快些回去歇息罢。”
“失踪……解决了?”胤禛眯着眼睛思量,怎么在他的印象中,还在处理失踪案件,突然便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
云禩道:“自然是因着四哥英勇神武,当场抓获了人犯。”
云禩一通彩红屁吹出来,胤禛还是没有印象,道:“可能真是太累了,我先回去歇息了。”
云禩点头,道:“四哥慢走,好生歇息。”
胤禛一脸狐疑的离开,边走还在思考,自己到底忘了甚么?
云禩看着他的背影,轻笑了一声,关上门道:“系统诚不欺我,失忆卡如此好用。”
第二日便要启程了,他们在铜山耽误了不少时日,祭祀是有吉时的,若是错过了不好。
李宗靖带着李卫在门口拜别,李卫蹦起来,道:“爹!我想跟着八爷去京城!”
云禩挑眉,没想到李卫和自己关系还挺铁的,这是好事儿,未来的头号四爷党是自己的忠实朋友,对自己的未来也有帮助。
四爷此时则是有些头疼,他来铜山,本就是为了李卫,想要将李卫带走,带在身边儿,等过些年,再给他安排个官职,让他进入朝廷,哪知道阴差阳错的,李卫成了云禩的“死党”。
同样是跟着去京城,但这会子,李卫要跟的是八爷。
李宗靖道:“李卫,不要胡闹!”
李卫昂着脖子,道:“爹,儿子没有胡闹!儿子将来也想做大官!也想像四爷和八爷一样,铲除贪官污吏,保护百姓!”
“你这孩子!”李宗靖生怕他没规矩,冲撞了贝勒们。
云禩笑道:“李老爷,我看这李卫聪明伶俐的很,若是你舍得,便叫他跟着我去京城,我自不会亏待了他,你如何?”
李宗靖受宠若惊,当即跪在地上扣头:“多谢八爷抬爱!多谢八爷!”
李家虽然是铜山的大户人家,但是他们家已经没落了下来,如果李卫能跟着八爷,不定可以重振门楣,光宗耀祖,况且八爷和四爷破获了铜山的失踪案件,将姑娘们安全的带回来,李宗靖对他们也是敬佩的紧,怎么能不放心儿子跟着云禩呢。
李卫欢心的道:“哇!太好了,以后我岂不是能跟着八爷,天天儿的食干脆面啦?”
云禩:“……”难道是为了干脆面么?
众人准备上路,李卫高兴得不得了,一路上蹦蹦跳跳的,云禩骑了一会子马,手臂上的伤口震得直疼,便去了马车里歇息。
李卫是闲不住的,还在外面骑马,他见云禩钻马车,像模像样的叹口气,道:“八爷的伤势还没大好,我以为四爷会再歇息两日,才上路呢。”
“伤势?”胤禛皱眉道:“甚么伤势?”
他因着被贴了失忆卡,所以这两日的事情都忘了,自然不记得云禩受伤的事情。
胤禛昨日回去,听到了很多风言风语,大家都在嚼舌头根子,自己带回了一个姑娘,还在屋儿里足足过了一夜,春风一度,好不风流。
但奈何四爷本人一点子印象没有,这姑娘到底是甚么人?
李卫惊讶的道:“四爷?你忘了?抓贼人的时候,八爷被划伤了啊!伤口还没好,就在手臂上。”
胤禛听他这么一,脑海中瞬间闪过几个片段,断断续续的,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自己冲进仓库,一脚踹开家丁,救下云禩的片段,迷迷糊糊的,但不知为何,他隐约记得是救下云禩,结果一回想起来,又觉得自己救下的是个姑娘。
好像还是那个和自己……春风一度的姑娘?
脑海中乱哄哄的,总之四爷想起了一点,八弟是受伤了。
如今的四爷,好感度99%,是个实实在在的弟控。他一听云禩受伤了,面上面无表情,不甚关心的模样,但心底里一阵阵的担心。
方才骑马,没有撕裂伤口罢?
用了药不曾?
伤口会不会留疤?
可别再感染了甚么……
四爷这么想着,突然觉得头疼欲裂,自己也太过关心了一些罢,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叮!
【成就:弟控的自豪!】
胤禛:“……”哪里有半点子自豪?
胤禛看了看天色,道:“吩咐下去,原地驻扎,今儿个便在野外扎营。”
“是,四爷!”
才行了半日,就原地驻扎下来,云禩在马车里歇息,车子突然停了下来,云禩奇怪的道:“怎么停车了?”
李卫道:“八爷,四爷吩咐了,原地驻扎,今日不走了。”
“为何突然不走了?这还未到晌午呢。”
李卫嘿嘿一笑,道:“当然是四爷关心八爷了,知道八爷伤口震得疼,便原地驻扎了。”
原是如此。
云禩算了算,时日还是有些富裕的,只要往后不耽误,应该错不过吉时,便道:“驻扎也好,我这伤口还真有些疼。”
侍卫们麻利的扎好营帐,云禩进了营帐歇息,他刚要躺下来歇息,结果定眼一看,榻上摆着一个包袱。
云禩看到那包袱,大吃一惊,这不是自己女服的那个包袱么?女服是云禩穿过的,丢掉也不好,也是不知道丢在哪里好,便随便团了团,哪知道上路之后,侍从给带来了,摆在八爷的榻上。
“八弟。”
外面传来四爷胤禛的嗓音,云禩一惊,若是便宜四哥看到女装,不知道会不会想起来,赶忙用被子一盖,将包袱掩盖起来。
四爷从外面走进来,道:“八弟,伤口如何了?”
云禩搪塞道:“没甚么事儿,我这会子正要休息一下。”
“那你歇息。”胤禛看到榻上凌乱的被子,没注意被子下面鼓起来一团,还以为云禩真的要上榻歇息。
胤禛似乎想起了甚么,道:“对了,你有甚么想食的么?”
他这么一,云禩的脸色莫名有些僵硬,道:“这……不麻烦四哥了。”
胤禛这万年冰山脸险些都被他气笑了,道:“不是我做,是我叫膳夫来做。”
云禩松了口气,道:“这样儿啊。”
胤禛真是给他气笑了,道:“怎么,还怕我毒害你不成?”
云禩道:“我不是怕四哥毒害我,再者了,四哥对弟弟好感度那么高,怎么舍得毒害我呢?”
胤禛:“……”好一个有恃无恐!
便听云禩淡淡的道:“我是怕食了四哥的膳食,半死不活,才是最痛苦的。”
胤禛:“……”
胤禛道:“那我看着办,让膳夫给你做些可口的,你先歇息罢。”
胤禛不想和他聊下去了,因着听了老八的揶揄,四爷非但没生气,心里还涌上一股无奈的“宠溺”,觉得老八和自己开顽笑,是因着与自己关系亲近才开顽笑,真真儿是要命。
胤禛离开之后,云禩也是觉得真的累了,便把女服的包袱团在榻边不起眼的角落,还用其他东西盖上,这才躺下来沉沉睡去。
胤禛让人熬了粥,亲自送过来,到了门口,唤了好几声,没听到老八回应,便直接起帐帘子走进去。
云禩睡在踏上,睡得很沉,胤禛无奈的将粥碗放在案桌上,不想扰他休息,便要转身离去,却一瞥眼,看到云禩满色潮红,不止如此,还出了许多热汗,汗水顺着额角和脖颈淌下来,竟然阴湿了衣领子。
胤禛吃了一惊,快走两步,跨到榻边,伸出手背碰了碰云禩的额头,发热了,想必是伤口的问题。
胤禛当即道:“来人,叫随行的太医来。”
他吩咐去叫太医,云禩还在沉沉的睡着,没有醒来,衣裳湿的不行,云禩兀自在昏睡中,分明流着热汗,却觉得很冷,不停的战栗着。
胤禛一看,一定是阴湿的衣裳问题,连忙解开他的领扣,心翼翼的将他阴湿的衣裳退下来,果不其然,是手臂上的伤口感染了,泛着红肿。
胤禛蹙着眉,赶紧将被子给云禩盖上,免得他着凉,又想给他取一套干松的衣裳来,便站起身来,在四周寻找。
四爷一眼便看到了塞在角落的包袱,露出水蓝色的一角,一看就是衣裳。
胤禛将包袱拿出来放在榻边上,揪着那水蓝色的一角,一拽……
哗啦——
一条缎子的女服从包袱中拽了出来。
那女服清雅秀丽,看似像个家碧玉的衣裳,绣工也极好,虽然比不上宫廷织造的水准,但在民间也是少有的,若是谁家姑娘穿上这样的衣裳,绝对出挑。
女服?
八弟的包袱里,为何会有女服?
胤禛微微蹙眉,赫然又见那清雅秀丽的女服右手袖子处,有一道割裂的划痕,划痕旁边还有阴开的血迹。
这割裂的位置……
和云禩手臂受伤的位置,简直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云禩迷迷糊糊,感觉有些冷,眼皮沉得很,着哆嗦艰难的睁开眼目,这一睁眼……
云禩登时清醒了过来,甚么伤口都不觉得疼了,也不觉得出汗冷颤了,他分明看到,便宜四哥站在自己榻边上,手里拎着那件女服,满眼都是探究。
叮!
【因失忆卡的使用对象为空间共享者,失忆卡效果大幅降低】
【失忆卡,失效!】
四爷手里拎着那件女服,眯了眯眼睛,脑海中铺天盖地的记忆突然涌进来,甚么春风一度的白月光朱砂痣,分明便是女装的云禩!
胤禛看向云禩,他瞬间反应过来,自己无缘无故的“失忆”,若不是云禩捣的鬼,他根本不相信。
四爷皮笑肉不笑的道:“八弟,这是怎么回事?受伤了还不老实,这次又是甚么卡片?”
云禩尴尬一笑,道:“四哥,个商量,要不然你先给我拿件衣裳?我这样光着,总是不好的。”
胤禛很爽快的将手中的女服往前一递。
云禩眼皮一跳,道:“换一件。”
胤禛淡淡的道:“也行,八弟喜欢甚么款式的女服,只管告诉为兄,别是换一件儿了,便算是换十件儿,为兄也舍得花这个银子。”
云禩:“……”便宜四哥还记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