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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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预靠在平滑的大理石墙面,思索白荣青提供的消息。

    校方接到投诉,一个学生家长在第二天早上孩子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家宝贝不仅虚弱得厉害,腿和膝盖上还有大面积的淤青,直接冲到学校,对学校老师一顿狠骂。

    校方查了监控,没有找到任何学生被老师虐待的痕迹。

    监控圈出放学时的录像,早起身上有伤的朋友被家长牵着手时一蹦一跳,活泼得很。

    学校和家长最初各不相让,考虑到学校声誉的问题,校方以医药费的名义赔了笔钱,家长也就闭嘴了。

    本以为这件意外的事就告一段落,但没想到校长暗自查了起来,没有报警,却联系上了白荣青。

    因为校长无意间发现了一段夜间的视频,视频里的夜闯校园的是他侄子......

    两个孩子的症状相同,校长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却怎么也不能牺牲学校的声誉。

    离奇事件就要用不寻常的方式来解决,校长自然而然找上了以圈子里因为安魂有名气的白荣青。

    这是校长侄子被发现异常的第二夜,侄子自然被家里人护得紧紧的,半夜不会有出来的可能,而第三个学生,也就是眼前校园一夜游人,接了校长侄子的队伍。

    人消失在眼前,时满收到周预的示意,实体虚化跟了进去。

    房间内很暗,人却穿梭自如,进了自己的房间,没发出一点动静。

    走到床边的时候脱了鞋跳到床上,不久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时满注意到床上的人身上溢出黑气,企图往他这边靠,但又不确定,就在犹豫的一瞬间,时满先下手,罐子砸了过去,地盘狠狠吸住那股不算的黑气。

    罐子回到手里,时满看了眼床上的娃,指节微动,微弱得几乎不可见的光点进到了床上躺着的人身体。

    离开前注意到客厅桌角一处摆放了个一掌大的人偶摆件,头戴状元帽,身穿大红袍,面容严肃,非萌物。

    没有异样,如果不是状元风格的物件和朋友的房间有些违和,时满也不会注意到。

    抱臂沉思的周预见时满出来,回过神问:“有什么发现?”

    跟着人一路,中邪是肯定的,但专门有个鬼在操纵,不是张大獠牙,等着某个孩跳进去,这种缓慢不引人注意的方式更像暗地广撒网。

    “这个。”时满把罐子递给周预看,黑气活跃度很低,慢慢被罐子侵蚀,融合成其中的一部分。

    周预摇摇头:“很普通的鬼气,但一定是通过它来操纵,要尽快找出源头,不然会有更多受害人,后续可能出现的症状也不确定。”这类鬼崇目前隐藏在暗处,但明显比前一段时间更肆无忌惮。

    时满指了指那扇紧闭的门:“这个才沾上不久,引出了后很快能恢复。”

    更何况他还出手帮忙了。

    “再去学校看看。”

    今夜的这个孩无论是出门还是回家,都没有惊动熟睡的父母。

    按理,开门声不算,但从进门到卧室,两次开门,除非睡得很死,一般都会在这种动静下醒过来,更何况夜深人静,各种声音都会被放大数倍。

    他们一路跟来,人身上的鬼气不足以完全控制他的心神,也就是,人不是完全没有意识。

    他们走后,屋内主卧的门开了,一男一女绕过客厅,开了次卧的间。

    其中一人不解地嘀咕了一声:“今夜这么早?”

    再次翻进学校,两人分开行动,将整栋教学楼扫视了边,没有人,也没有鬼。

    那就不是学校的问题了。

    回到家洗个澡,已经早上六点多,周预手上没有资料可查,联系了白荣青。

    清冷的声音外放:“太古怪,如果不是被那个学生的症状过于明显,这种情况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发现。”

    周预想到昨夜所见:“学生半夜回教室念书,排除时间地点,什么人最乐意看到?”

    时满靠在沙发上,随口答道:“家长。”

    白荣青那边静止片刻,又道:“对,但不会是家长做的,目前观察,出事的孩子家长不知情,也不可能会有家长让孩子做这种事。”

    周预没赞同也没否认:“今夜去其他学校溜一圈,这所学校也要时刻留意。”

    白荣青:“今夜我去帮你,我们这所学门口会和。”

    周预还没应,时满先出声,语气温温和和,却满是距离感:“不用麻烦,周哥已经有解决方案了,你不用过来,人多目标大,不好实施。”

    周预看了时满一眼,自己十分钟前还在洗澡,怎么就能解决了?

    但也没反驳,对白荣青道:“到时候给你反馈。”

    时满贴心地拉好窗帘,坐在床边对周预招招手:“来睡吧,醒了就告诉你。”

    周预:“......”

    他看起来是这么好哄的样子吗?

    周预走过去,坐在床边。

    “你白天也睡觉?”

    时满变鬼后,对睡觉这件事异常执着,而且黏他黏地紧。

    已经躺好的鬼拍拍身侧的位置:“对啊,要时刻保持正常的睡眠时间,到时候回体后才能习惯。”

    “这和抱着我睡也有关系?”

    被那双没有温度但又不会过分冰冷的抱着,身体也紧紧贴在一起,周预身体微僵,面无表情地把鬼的胳膊扒拉下去。

    没得到回应,周预侧头去看,原本睡在一侧的鬼突然翻身压了过来。

    “想玩鬼压床?”

    周预眼神闪烁了一下,却没有把人甩下床。

    “鬼压床难得一遇,时间也短,我想夜夜压——”

    周预气笑了:“压男人?在我面前都敢这种话了?”

    伸手在他肋间挠了一把,力道不轻不重,身上的人却没反应。

    周预:“......”

    可能鬼不怕痒。

    时满压在他身上,双手攀上他的肩膀,手指轻轻在他脖颈间滑了一下,感受到周预瞬间的紧绷,低声问:“周哥还直着吗?”

    “什么?”凉凉的手指扫过皮肤,有点痒,又有一种酥麻感,从脖颈处蔓延到心尖。

    他抓住那只作乱的手。

    时满低笑了一声,泛着冷意的气息喷洒在周预脸上。

    惯常温软的少年有一瞬间让周预模糊记得自己听过的一个段子,暴躁大兵溺死温柔乡。

    死前怀里的绵羊是个披着羊皮的狡猾狐狸。

    时满看到周预走神,沉默了。

    是不承认,还是真的无法接受?

    他不敢赌,如果人间这一世得不到周预,就再也不会有靠近他的可能。

    思索间,周预脸庞放大,肩膀被握住,眼前一晃,两人的姿势交换。

    内心闪过一丝期待的时候,没有发现周预撑在他两侧,保持着双方的距离。

    声音在头顶响起:“以后保持安全距离,两米。”

    时满:“......”

    他不信一个直男要什么安全距离。

    周预按捺住强烈的心跳,面上不显,翻身下床,语气有些不自然的生硬:“我出去一趟,你回罐子养养,晚上去看戏。”

    白天相对安全一点,只要时满不乱跑,留在这的符够挡住一些没脑子的鬼。

    “嗯。”时满乖乖应了一声。

    周预脚步微顿,回头看了他一眼,果然听话地躺下了,正常的不像鬼,没问他去哪,也没粘上来。

    在皮和乖中反复横跳,做鬼了果然性情不稳定。

    乖是不可能真乖,周预前脚走,时满就跟了上去,只是还没追出门,就被拦住。

    他上下量了一眼前衣冠楚楚的黑衣男人,冷笑一声:“能见光了?”

    恢复本来面貌来找时满的白月:“......”

    他又不是见光死的鬼,再之前变成鬼老头是因为谁。

    白月无奈:“既然都想起来了,还不回去吗?”

    时满躺在床上,感受周预留下来淡淡的气息:“回去干什么?你和七堂在那摊臭泥里如鱼得水,我回去了破坏你们性质。”

    白月:谁家鱼得水会选臭泥潭子?还有,你自己现在可住在黑糊糊的罐子里。

    “度司那边修复得差不多了,不回去加一把火,你这里的行踪就藏不住了,周预也......”

    时满脸色一变,站起来,又坐下:“不行,我出手的话周预会知道。”

    虽然不是现在的周预。

    白月:“现在不行动他知道的更快。” 这点后果能跟你把周预塞进个壳子相比?

    时满瞥了他一眼:“好久没看演出了,手有点痒。”

    白月觉得他上司的眼睛长在手上真恐怖,想揍人了就去看人捅人,人捅鬼,鬼掐鬼大戏。

    “走。”决定了就不再废话,转瞬间,房间里的两鬼消失,枕头边的罐子没了人和鬼的关注显得清清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