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当然, 傻的可不止萧煜。
此时这御花园中,但凡听见二人对话的,都愣住了。
老天爷, 天底下居然有人敢这样太子?
“大胆!”
一片怔愣中, 还是萧煜的随身太监康海最先反应了过来,一甩拂尘将姜夏隔开, 道, “竟敢如此同殿下话,不想活了?”
咳咳,虽这些天, 太子殿下的确新得了几个合心意的舞姬,夜里辛苦了些, 但这楚家丫头又是如何知道的?
且她姑娘家家, 怎么能出肾亏这样的话!
真不害臊!
姜夏忙躲远, 道,“我只是实话实而已, 太子殿下夜里为国事操劳,也要注意身体嘛。”
着顿了顿,又故意反问,“难道我的不对?那太子晚上都在干什么?”
萧煜,“???”
脸色简直比哭了还难看。
康海见状又斥道,“混账!殿下夜里干什么,用得着你管?”
姜夏忙道, “是是是, 那我可管不着, 殿下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啧,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萧煜满腹怒气, 又不好去姜夏,便抬手给了康海一巴掌,道,“多嘴!”
康海扑通一声跪地,捂脸道,“是,的多嘴,请殿下息怒!”
萧煜又转向姜夏,一脸阴狠道,“没想到 ,二姑娘还会看面相?”
姜夏谦虚一笑,“不敢不敢,只是略懂而已。”
着又抬眼看他,一脸认真道,“其实是殿下您长得白,眼圈一黑就特别明显。”
萧煜脸色还是不好,只冷哼一声,“有劳姑娘操心。”
语罢,却忍不住在心中开始怀疑自己——
【莫非这丫头的是真的?孤果真眼下乌青?不成,等会儿得叫太医来看看……】
姜夏默默听着,心间偷笑。
其实她哪儿会看,不过是山君在东宫听墙角跟她的。
只叹那位假千金楚锦兰还一心一意念着这狗太子,若知道对方早已与他人夜夜笙歌,也不知心间会作何想?
正感慨着,却听萧煜又开口道,“楚二姑娘可知,天下无人敢对孤几次三番出这样的话。”
嗯?
姜夏暗暗转了转眼珠,这是何意?
她决定先装傻,“女一向心直口快,且也自认不能在殿下面前谎,所以才有什么就什么,若有冒犯,还请殿下见谅。”
却见萧煜一笑,“倘若是别人如此冒犯孤,早已经杀头了,但孤却与姑娘计较不起来,可知为何?”
还为何?
姜夏都懒得跟他装,直白道,“因为我爹是楚弛。”
萧煜,“……”
啧,这丫头,怎么这时候倒不傻了。
反而是他有些不自在起来,咳了咳,方道,“的确是丞相教女有方,二姑娘出类拔萃,与众不同,令孤一见就忘不了。”
姜夏简直要哕了,这狗太子,起谎话连眼睛都不眨,也是个人才。
她一脸天真的笑道,“我觉得殿下可能弄错了,女才来京城不到半个月,叫我爹教女有方的那位是楚锦兰。女是楚漪兰,乡下来的那个,殿下今日是不是认错人了?”
萧煜,“……”
【臭丫头,跟孤装傻!】
姜夏心道可不,就你这种渣还喜欢我,简直诚心恶心人。
这天儿还怎么聊?萧煜只能厚着脸皮又道,“孤怎么会认错人?这京城的女子们千篇一律,只有二姑娘从乡间而来,独树一帜。孤的就是你。”
却见姜夏点头,“那殿下的眼光还真是不错呢。”
萧煜心间得意,【这丫头,终于被孤的攻势所屈服了吧。】
哪晓得紧接着,却又听她道,“不过从到大喜欢过我的人太多了,殿下您来晚了些,大约要排到几百号了。”
什么?
一旁的康海直觉自己被炸雷给劈了一般,天底下居然有女子胆敢如此对太子话?
萧煜也是愣了,一时脸上再也挂不住,当即怒道,“混账!你……”
哪晓得话还未完,一旁又响起一个声音,“到处找不到二哥,原来你在这里。”
众人一愣,忙循声看去,却见是三皇子萧淮。
萧淮信步走到近前,又看了看姜夏,道,“这位姑娘也在?二哥是怎么了?似乎脸色有些不好?”
一见他,萧煜立时收了怒色,咳了咳道,“哪有怎么,不过出来透透气罢了,你怎么来了?”
萧淮道,“父皇找你,派我来看看。”
萧煜嗯了一声,又看了看姜夏,道,“二姑娘好自为之,要知道,孤方才的话,从未给第二个人听过。”
语毕,终于抬步离开。
康海也自然跟着萧煜离开,原地只剩了姜夏与萧淮。
机会难得,姜夏忙拿出一个东西,对他道,“那时候不知道殿下的身份,居然贸然收了此物,想来,这一定是对殿下很重要的东西,如今完璧归赵,请殿下收回。”
萧淮垂眼看去,见是他在江南时给她的扳指。
这扳指随他习武挽弓,征战南北,的确是很要紧的物件。
不过,他却没收。
只淡声道,“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要回来的道理。姑娘帮了本王许多,这是你应得的。”
姜夏又道,“可你后来还叫姜林大哥又给了许多我银子啊,房钱什么的,早已经够了。”
萧淮淡淡一笑,“对本王而言,这些怕是还不够,收着吧。”
语毕,也往前走了。
只剩下姜夏一个人在原地满腹狐疑——
这人怎的这般大方?这些还怕不够?难不成将来还要给她什么?
正想着,心间传来瀛昼的声音,【此人有些讨厌,离他远点。】
姜夏,【……这话从何起?三皇子总比狗太子好多了吧?】
某人,【嗯?昨夜才亲过人家,今日就看别人好了?】
姜夏,【……哪有这样的事,天底下哪个男子都比不上我未婚夫!】
某人,【呵。】
姜夏,【骗你是狗!】
某人,【笨狗。】
姜夏,【……】
~~
初一进宫,除了给皇后拜年,还有一顿宫宴。
姜夏在御花园待了一阵,眼看到了吃饭的时候,便被母亲派来的宫女给叫了回去。
大约因为方才那番挑粪的言辞,众人都避着她坐。
姜夏毫不介意,还特意展现出了绝好的胃口,好一通胡吃海塞,楚夫人拦都拦不住。
皇后看在眼中,心道果然是乡下丫头,跟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还是算了吧,这也太不像样了,若是给儿子娶这样一个太子妃,还不够给皇家丢人的。
姜夏听在耳中,心道今日没白来一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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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午宴结束,众人向皇后告退,各回各家。
楚夫人登上马车,一路扶额,连句话也不愿意跟姜夏。
只在心里念叨老天爷,她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摊上了这么个闺女!换女的这种事,为什么要发生在她身上。
如若不然,如锦兰那般,今日没准连赐婚旨都能等到了!
姜夏也在心里叹气。
她还想问问,为什么换女这种事要发生在她身上呢!
实话,她若真是姜老三的闺女还倒了,现如今可以无忧无虑的在江南开个饭馆,娶个美夫君,生仔过日子。
忽然乱入的某人,【等等……是谁娶谁?】
姜夏,【嗐,谁娶谁都一样,反正就是我们俩。】
瀛昼,【也是。】
如此,待一路回到家中,楚夫人被人搀下了马车。
姜夏跟着下来,只见母亲回头对她道,“你回房去,这几日别出来,好好跟着丫鬟们学学话。”
姜夏正不想出门呢,便道了声好。
楚夫人扶着头,被丫鬟搀进了房中。
没过多久,参加朝会的丞相楚弛也回了府。
午后稍歇,等会儿还要迎接上门来拜年的人,楚弛先进房更衣。
才换好衣裳,却见下人来禀报,他派去江南的人回来了。
楚弛忙将人招到眼前,问道,“如何?”
下人禀报,“的去到泗州顺河镇,的确听到二姑娘定亲一事,对方姓应,在泗州白鹭书院读书,家中的确无父无母。二人定亲一事,二姑娘酒楼里的伙计,及周遭乡邻都知道。”
竟然是真的!
楚弛一腔怒火重又给点燃,问道,“那你们可见到人了?”
言下之意,有没有就地将此事给解决。
却听下人道,“的们去了以后,才发现其人并不在江南,据二姑娘回京起,他便也不见了。”
“不见了?”
楚弛凝眉。
却听下人暗自猜测,“不知,是不是来京城寻二姑娘了。”
楚弛道,“此事务必不可传扬,你等继续查探,若在京城发现其踪迹,可知道该怎么做?”
下人应道,“知道。”
~~
后院姜夏的房中,一家人悄悄听完墙角,山君感叹,“丫头,你这亲爹果然丧尽天良。”
连亲闺女的未婚夫都要杀,可见的确做了不少缺德事啊。
只是要报应就报应他自己,报应到孩子身上算什么玩意?
姜夏也点头叹道,“咱们赶紧办完事,离远些,以免将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着又摸着肚子道,“那宫里的饭也忒不好吃,还害我吃了这么多,不舒服。”着了一个嗝儿。
啧,为了吓皇后,她也是付出了不的代价,晌午吃进去的菜都堆在胃里,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消化完。
瀛昼闻言道,“本君瞧瞧。”着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腕。
而后,又将手掌捂住她的肚子,不过须臾,便道,“好了。”
姜夏一愣,试了试,果真觉得胃里舒畅了许多。
她不由惊喜,“你还会治病呢?”
瀛昼嗯了一声,“不过菜一碟。”
山君在旁道,“这世上只怕没他不会的事,丫头,你赚大发了。”
姜夏也深以为然,高兴的开始畅想,“如此一来,以后就算钱花完也不怕,咱还可以开个医馆。”
瀛昼瞥她,“就知道赚钱。”
山君点头,“就是就是,钱有什么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够吃够喝不就成了?不如想想晚上吃什么。”
啧,这几日吃腻了丞相府里厨子的手艺,还是丫头做的合它胃口。
姜夏这阵子肚子不胀了,也终于有了心思思考晚餐的事。
来,从昨夜到今晌,丞相府跟宫里的酒宴轮番摆,真是叫人吃腻了。
她眼睛一亮,“这大过年的,不吃饺子怎么成?”
话从前穷的时候,能吃上一顿饺子那是多大的奢望哟。
“好,吃饺子!”
山君很赞成,“反正你做的什么都好吃。”
瀛昼也没意见。
姜夏便吩咐丫鬟去准备食材。
一张饺子皮,万物皆可包。
为了体现大年初一的与众不同,姜夏准备包黄花鱼馅的饺子。
东海运来的黄花鱼,去皮挑刺,将鱼肉剁成细细的鱼茸,再混些猪肥膘,添一把香菜,搅入花椒水,包在亲手擀制的饺子皮里。
饺子要吃热的,姜夏就在自己院中现煮,煮好不忘赏了春梅红杏两碟,叫二人感动的无以言表。
再切一碟酱牛肉,酥一盘花生米,配上白白胖胖的热饺子,来上几盅酒,还要啥山珍海味?
鱼肉馅的饺子,山君早已期待无比,待姜夏给它舀好,立时吃了起来。
唔,这饺子果真真材实料,皮一咬开,便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鱼肉丸子,吃来鲜美无比,香味十足。
倘若再蘸些酱醋辣椒,就更加开胃了。
山君吃的呼噜呼噜,“好吃好吃,这饺子绝了!”
姜夏忙给瀛昼夹了几个,“估计你以前没吃过这种馅的,快尝尝。”
瀛昼从善如流,便尝了起来。
滚烫的饺子满含鱼肉的鲜美,外皮滑爽,馅料鲜香,吃在腹中热乎乎。
他颔首,“不错,怪道凡人们每逢节日便爱吃饺子。”
且还爱拿来给神仙上供,还是很有诚意的。
姜夏笑道,“好吃就多吃些。”
着又给他夹了几个。
咳,这可是自己的未婚夫,当然得养的白白胖胖才好。
瀛昼又夹了片酱牛肉,直觉软烂咸香,滋味十足。
正要再吃个饺子,却察觉有什么东西进了房中。
时迟那时快,他将手中筷子猛然飞去。
姜夏吓了一跳,忙看去,只见瀛昼扔出去的筷子直直插入了墙中。
而紧接着,原本白白的墙上竟然流下一滩黑色液体,还伴着一股浓臭的腥味。
“这这这是什么?”她瞪大了眼。
山君喵呜一声,凑上前查看。
须臾便道,“蛊虫?没想到这堂堂丞相府,还有人用这种脏东西?”
姜夏不明所以,忙问,“什么是蛊虫?”
“一种凡人难解的奇毒巫术,”
瀛昼沉声道,“有人要害你。”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