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美酒节(6)
一坛坛古朴的酒顺着清澈的流水流过, 整间屋子都弥漫在?酒的清香中。
众人推杯换盏,脸上满是笑意,丝毫不知道危险正在?逐步降临。
一支穿云箭破风而过, 直愣愣地?插在?了木桌上, 一道碎裂的痕迹自中间破开,随着咯哒几声,整张桌子便碎开了。
原本欢声笑语的人们瞬间便白了脸,惊慌的站起身来四处逃窜。
一支箭过后, 便是漫天的箭雨。
“你带人去保护好人, ”温钰礼拔出腰间的刀,便要往外冲,“你们, 跟我来。”
郑风得了命令,点了点头?,便带着一部分禁卫军前去保护那群达官显贵。
看?得出来这次是预谋已久, 温钰礼的眸色深了深,袖口对?住了墙头?, 一支有力的袖箭嗖的一整直射过去,随后便听见的咚的一声。
有人掉下乐下去。
“往那边追!”温钰礼循着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找了过去。
刚才开流水宴的时候纪漫初并没有出去, 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捣鼓一些玩意。
她听着屋外脚步声散乱, 不时还有人的哭喊声, 她拉开房门往外看?了一眼, 顿时就被人拉了出去。
房门砰的在?她眼前关上, 她愣了半秒,便听见里面的人不住地?同她道歉。
“对?……对?不起, 只是我想活下去……对?不起。”
纪漫初看?着眼前的景象,地?上密密麻麻都躺着实体, 包括一些想要往外逃的人,顷刻间,便被刺破了喉咙,鲜血四溅。最终也只能睁着眼睛不甘心的倒下,胳膊向上空伸着,像是要努力抓住什么一般。
果然没那么容易。
美酒节是京城中达官显贵聚的最齐的日子,有些人怎么会放过这样绝妙的机会。
周围的房间已经紧紧地?闭上了,若是她继续这样呆下去,保不齐就会和刚才那个人一样。
纪漫初沿着屋后的路往外跑。这条路是她闲来无事?时发现的,前面有一片竹林做遮挡,应该不会这么快被发现。
“今日……务必……”
前面断断续续的对?话?传了过来,纪漫初猛地?停下,躲在?一棵树后面,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本以为是个绝好的去处,结果没想到闯进了别人的老巢。
纪漫初只恨那群禁卫军为什么会这么慢,好的训练有素,好的超凡卓绝,怎么连敌人在?那都找不到。
她心翼翼地?屏住了呼吸,竖着耳朵心地?听着前面的动?静。
温钰礼带着一群人追击方才躲在?墙头?射箭的一群人。除了抓住那个被袖箭射中的人,其他的人早就没了踪迹。
他插着腰,烦躁地?站在?原地?,直觉告诉他他们和上一次的人是一批人,但是他们总是来无影去无踪,完全摸不着痕迹。
温钰礼已经一路追到酿酒师们住着的院,地?上的尸体一层叠着一层,包括墙上也都溅上了鲜血,悲惨又壮烈。
一阵夜风出来,风中夹杂着一股血腥气。
一旁的竹影投射在?月光中,微微晃动?,如?同鬼魅一般。
温钰礼鬼使神差地?往前走了一步,拨开一片竹林,一条幽深的路在?他眼前展开。
温钰礼的眼睛亮了亮,朝后面一挥手,带着一群人往前面走。
纪漫初看?着眼前泛着冷光的刀刃,一步步往后退,胸腔不断起伏,抿着嘴,忍住不发出呜咽。
方才她原本想一步步往外心翼翼地?挪,结果避不开的命运,她踩到了一根树枝。
在?寂静的夜里,一根树枝的折断声被无限放大,对?纪漫初来如?同催命符一般。
很?快,前面的人便追了上来,阴笑森森,刀刃的银光扫在?脸上,令人遍体生寒。
纪漫初将手背在?身后,将藏在?袖口里的匕首拿了出来,握在?手中。这把?匕首还是她出房门时找到的一把?,想着总能派上用场,没想到来的这样快。
“嗖——”
一枚的袖箭飞进那人的胸膛,鲜血溅出,喷射成一朵的血花,随后,那人便缓缓倒下,眼睛还瞪得大大的,丝毫没有料想到自己的结局。
纪漫初的腿已经软了下来,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别人在?她面前死去。她捂住嘴,胃里一阵翻滚,忍不住干呕起来。
“别过去……”纪漫初拉住温钰礼,阻止他往前走,“硬拼你们不过他们。”
温钰礼带着人死的死,上的伤,到现在?不过生侠士来人,而对?方却又乌压压的一大群人,若是贸然上去,只能送死,没有丝毫的用处。
更何况对?方的武艺看?起来并不比他们差。
温钰礼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若是这次能够真正捉住他们,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大事?。
“去找四方角落的庭院。”纪漫初拉着温钰礼往回走,四方角,亥时,她当时便听到了这些。
“他们等到亥时要去四方角,我只听到这些。”纪漫初看?着温钰礼的眼睛道,“若是你们能在?他们之前赶去,做好埋伏,自然比硬闯要好。”
若是四方亭角的院落,这里一抓一大把?。由于?是皇家院落,这里的院大多四四方方,规整严明,彰显的是皇家气度。
纪漫初看?温钰礼这样子就知道这里四方庭院肯定不少,若是一个个去寻肯定来不及。
“或许是组合起来的四方?”纪漫初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来她到这里的时候便看?见了东面和南面各有一座飞檐亭,若是北面和西面也有的话?,那就有很?大的可能是这四座亭子围起来的范围。
温钰礼和纪漫初对?视一眼。
“分头?去四座飞檐亭,在?周围埋伏好。”
纪漫初理所当然地?跟着温钰礼,若是现在?回去,可能更危险,毕竟在?危机面前每个人想到的都是保护自己。
纪漫初看?着挂在?树上的几个人,心中一阵无力。他们能上去,但不代表自己就能上去了。
温钰礼他们做这种?事?情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但是忽略了纪漫初。
他飞身下了树,向她微微颔了颔首:“失礼了。”
随即大掌抚上纪漫初的腰,将她带到了书上。
腰间的炽热的温度令人无论如?何都忽视布料,纵然纪漫初经历了那么多,现在?也是僵直了身子。再?加上温钰礼身高极高,等虽然是搂着的,但是在?外人看?来两个人就像是亲密的抱在?一起了一般。
两个人不自在?地?别过头?,纪漫初稍稍远离了一些,突然,她便竖起了一根手指,超温钰礼点了点头?。
看?来就是这里了。
一群人鬼鬼祟祟的往亭中走,手上还抱着些什么。
纪漫初离得太远,看?得不甚真切。
那群人亭子周围的土翻了出来,将怀中的东西埋了进去。
温钰礼的手向下挥了挥,一众人悄无声息地?走到那群人后面,捂住他们的嘴,手起刀落,他们的身子便软绵绵的倒了下去,没有丝毫的动?静。
纪漫初连忙把?它们埋着的东西挖了出来,一股浓郁的硝石味混合着硫磺味扑鼻而来,她马上就明白过来那群人是想要将这里所有的人葬送在?这里。
“还有三?座亭子,得快点将他们挖出来!”纪漫初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严肃。
这四间亭子几乎围住了所有的院落,再?加上它们离得又近,这些量的炸药,足够将剩下的人炸死了。
等他们清理完炸药以后,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眼前是一群蒙着面的人,乌压压的一片,反观他们这边,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果然没有猜错,执金吾人果然来了。”为首的人嗓音嘶哑,听来如?同猫咪爪子挠墙的声音,听得纪漫初耳朵一阵刺挠。
她稍稍靠近了温钰礼:“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温钰礼自然明白目前这样的局势是不过的,他的手背过身后,示意他们抓住了机会就跑。
纪漫初看?着逐渐围过来的一群人,咬了咬牙,再?不跑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跑!”她大吼一声,纪漫初拉住温钰礼转身就跑,丝毫没给对?面的人反应的机会。
皇家院落地?形复杂,她也是第一次来,自然不太熟悉,现在?也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晃。
这样一直跑下去也不是办法,迟早会被后面那群人给追上。
她拉着温钰礼躲进了一旁的一个的房间中,身后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
她把?温钰礼塞进了一个衣柜里,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两个人刚刚躲好,柜子外就传出了破门声又,破旧的木门在?木廊上,随后又弹回去,来回晃了几晃。
纪漫初感受到了身边人的颤抖,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忍一会。
又是狭的空间,温钰礼的记忆被迫拉回到了时候。
同样的衣柜,还有长长的红色指甲,死死地?掐着他的脖颈,那种?窒息的感觉他到今天都记得。
温钰礼忍不住地?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屋檐。
纪漫初现在?才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之前她只以为他是害怕,现在?温钰礼竟然是浑身冰冷。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纪漫初环过温钰礼,素手一下又一下轻拍着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