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请支持晋·江唯一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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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舟伏在裴斯远肩上,将整张脸都埋到了对方颈窝里。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意识都仿佛停止了,脑海中一片空白。

    直到耳边传来裴斯远的声音,他才稍稍回过神来。

    “这不也挺快的吗?”裴斯远在他耳边道。

    “那是因为你太”余舟话到一半,窘得满脸通红。

    他觉得裴斯远肯定是故意的!

    “生气了?”裴斯远见他半晌不话,便开口问道。

    “下次肯定不会这么快了!”余舟闷声道。

    “嗯。”裴斯远一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哄道:“下次肯定慢点。”

    余舟这会儿只顾着懊恼,压根没留意到裴斯远这话有什么不对。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管家的声音:

    “公子,老爷来了。”

    余舟闻言一怔,将脑袋从裴斯远肩上抬起来,茫然问道:“哪个老爷?”

    裴斯远目光在他渗着细汗的额头上一顿,道:“我爹。”

    “你爹来了?”余舟这一惊非同可,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匆忙将衣服整理好,掀起薄被便钻了进去。

    片刻后,他似乎觉得这样不大稳妥,又起身在屋里来回逡巡了一圈,走到柜子旁边就想钻进去。

    “这是干什么?”裴斯远上前将他拉住,不解道。

    “你爹不是来了吗?”余舟面上还带着未曾褪去的余韵,这会儿紧张兮兮看着裴斯远,那架势活像个在外头偷腥被人抓了现行的猫,惊慌又无助。

    “我爹来是替平西侯奔丧的,又不是为了捉奸,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裴斯远道。

    “啊”余舟被他这么一提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

    他和裴斯远明明不是那种关系,他们是朋友,是同僚。

    虽然刚才裴斯远帮了他,但是但是此事也没有旁人知道。

    在外人眼里,他们之间还是清清白白的关系。

    “你这心虚的样子还真是有趣。”裴斯远抬想去捏他的脸,但是很快想起来自己的方才做过什么,便又收了回去。

    余舟瞥见他那动作,面上顿时又止不住开始发热。

    “我去洗个,再去看我爹一眼。”裴斯远忍着笑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老实待着,别往柜子里钻,心磕着。”

    余舟红着脸点了点头,便闻裴斯远朝门口的家仆吩咐道:“一会儿将床单和被套都拿去洗了。”

    待裴斯远走后,余舟又红着脸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怔,这才起身。

    另一边,裴斯远大步去了前厅,老远便听到了里头的声音。

    那声音听着浑厚有力,中气十足,一听就知道声音的主人身子挺健硕。

    “我这才几年没来京城,他怎么就这么糊涂呢!”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哭腔地声音道。

    “老爷您也别太难过,仔细伤了身子啊。”管家在一旁道。

    “我能不难过吗?这个杀千刀的畜生!我们老裴家这么多年,也没出过这样的畜生啊!”裴父恨铁不成钢地道:“你等我百年之后,怎么有脸去见祖宗啊!”

    “爹,他又不是您生养的,若论没脸见祖宗,也轮不到您啊。”裴斯远抬脚进了门,朝裴父道:“起来您比他年纪还几岁呢”

    “逆子!”裴父听到裴斯远的声音,面上悲戚骤然一收,换上了一副打算教训儿子的面孔。

    一旁的管家大概不是第一次见自家老爷这副变脸的本事,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爹。”裴斯远上前,恭恭敬敬朝裴父行了个礼。

    裴父盯着他看了半晌,冷声道:“这就是你办的事情?将你伯父扔在乱葬岗,连个纸钱都不给他烧?”

    “方才您不是都了吗?他是咱们老裴家的”

    “闭嘴!”裴父厉声喝止道:“我可以骂他,你身为子侄,怎可口无遮拦?”

    裴斯远垂首立在厅中,也不反驳,一副任打任骂地样子。

    裴父一见他不顶嘴,一肚子火反倒撒不出来了。

    “你给我过来。”裴父道。

    裴斯远走近了几步,立在了裴父身边。

    裴父如今看着也就四十岁出头,五官轮廓看着与裴斯远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少也得有七八分相似。不过他身上的气质并不似裴斯远那般凌厉,反倒显得很容易亲近。这导致哪怕他出口的话带着怒气,也并不怎么令人害怕。

    “,为什么不去给你伯父送终?”裴父问道。

    “他不配。”裴斯远淡淡开口。

    裴父被他这一句话险些噎得喘不过气,忍了好几忍才没朝裴斯远动。

    “孽障啊!”裴父不知怎么的,突然悲从中来,看那架势竟是打算痛哭一场。

    “爹,要不您去他坟头再哭?”裴斯远问道。

    “放屁!”裴父伸在裴斯远脑袋上打了一记,怒道:“他一个祸害人性命的杀人犯,我去他坟头哭什么哭?”

    他嘴上虽然这么着,但到底还是止不住伤心,眼睛霎时就红了。

    平西侯的所作所为,他自是痛心疾首,可伤心也是真的伤心。

    毕竟几十年的足之情摆在那里

    “爹,别伤了身子。”裴斯远安慰道。

    “还有你!”裴父看向裴斯远,道:“听你府上养了个男人,你今日跟我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难不成也想学你伯父?”

    裴斯远拧了拧眉,道:“您听谁的?”

    “真当你爹我老糊涂了?”裴父怒道:“你你学什么不好?怎么就打起了男人的主意?回头若是也学你伯父把人家肚子搞大闹出人命,我非拿刀劈了你不可!”

    裴斯远叹了口气,心情十分复杂。

    “老爷您息怒,公子的为人您还不知道吗?他怎会干出那等丧尽天良之事?”管家泡了茶端给裴父,忙道:“公子可是您的亲儿子,性子怎么也该随了您才是。”

    裴父闻言又瞪了裴斯远一眼,似乎将管家的话听了进去。

    他儿子他是知道的,方才那番话不过是气糊涂了,口不择言。

    他家这儿子虽然名声浪荡,但年过弱冠也没真搞出过什么荒唐事。

    如今突然在府里养了个男人,到底是谁的问题还真不好。

    “堂堂禁军副统领,被一个男人勾了魂,连当值都不去了。”裴父越越来气,“今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你干出这等荒唐事来!”

    他罢喝了一口茶,起身朝管家道:“去给我找身换洗的衣裳,赶了一路,我先去洗个澡。”

    “是,老爷。”管家忙应声退下,吩咐人去备好了热水。

    裴父骂完了人,这会儿身心舒畅了不少。

    他被管家引着去了浴房,到了门口的时候,刚巧撞见有人从里头出来。

    对方一袭白衣,刚洗过的头发半散着,一张脸漂亮又懵懂,一看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郎,而且是乖顺讨人喜欢的那种少年郎。

    裴父这辈子没摊上个好管束的儿子,素来最喜欢的就是别人家那种乖顺懂事的晚辈,每次见了都要遗憾为什么自己没有个这样的儿子。

    “这是谁家的公子?”裴父朝管家问道。

    “这是余公子。”管家忙道,“余公子,这是我们家老爷。”

    余舟没想到自己出来洗个澡,竟然能撞到裴斯远他爹,当场便吓得够呛。

    好在他理智尚存,忙朝裴父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裴父虽不知道自家儿子在府里养着的人是谁,但这会儿略一思忖,多半也反应过来了。

    他原以为能勾了自家那逆子魂魄的,定然是个狐媚子,可眼前这少年郎气质出尘,目光清澈,一看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公子,哪里和狐媚子能沾上半点边?

    难道是他家那个逆子先动的?

    余舟今日刚让裴斯远帮了他,这会儿面对裴父又是羞愧又是心虚。

    他见裴父一直盯着自己看,生怕漏了馅,只能硬着头皮搭话道:“伯伯父,晚辈是裴副统领的同僚与他一同在御前当值。”言外之意,他和裴斯远真的只是同事,让对方别想多了。

    “是啊,余公子是御前的起居郎。”管家忙道。

    “起居郎啊,不错。”裴父勉强一笑,心道这少年是个起居郎,那必定是文采斐然。

    人家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必然不可能主动去勾搭他家那逆子。

    这回不用怀疑了,肯定是他家那混蛋先动的了!

    裴父又忍不住打量了余舟一眼,心道这少年长得这么漂亮,看着性子也好,怎么就看上了他家那个混不吝的浪荡子?

    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