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六只小水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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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眼是陌生的天花板。

    朱丽普眨了眨眼,爬起来,掌心下是陌生的沙发,环顾一周,她才想起来这里不是她的家,是爱尔兰的安全屋。

    ‘临时考官’‘破译密码’‘包扎’一幕幕场景在她空空的脑袋里回放。

    昨晚,帮爱尔兰包扎完,对方扔给她一个毯子,转身就回了这间公寓里唯一的房间睡觉去了。

    她裹着毯子缩在沙发上,思考水母的一生,因为睡不着开始在系统建议下数羊,但她对羊这种动物见的并不多。

    系统:那就换成你熟悉的,怎样都行。

    于是,朱丽普开始数起了监护人,从波本开始:一个波本、一个苏格兰、一个莱伊

    数着数着她就睡着了。

    外面天刚蒙蒙亮,整个城市都笼罩在寂静的白雾中,朱丽普打着哈气,地上摆放着爱尔兰昨晚给她找出来的备用拖鞋。

    虽然有些大,但总算不用光脚了。

    朱丽普穿上成年人的拖鞋,脚起脚落,拖鞋都晃晃悠悠,十分不稳,走路声音比往常还大。

    爱尔兰早在朱丽普打哈气时就醒了,他闭着眼躺在床上没有动,听着朱丽普的脚步声判断她在屋里的位置。

    吧嗒吧嗒吧嗒啪叽。

    爱尔兰:“?”

    他皱起眉头,睁开眼。

    “大早上,鬼你”

    打开房门走出来的爱尔兰念叨地话,在抬头看到客厅地板上趴着的一团朱丽普后戛然而止。

    “你在干什么?”

    女孩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捂着摔红的鼻子,面无表情盯着他。

    明明没有什么感情波动,爱尔兰却读出了不满。

    他视线一转,落到她不合脚的拖鞋,一下想到了前因后果。

    “然后,大早上你要去干什么?”

    良心丝毫不痛的爱尔兰转移了话题,他提起这个,女孩眼里的不满快具现化了。

    她指着自己脏兮兮的裤腿:“洗裤子”

    她昨晚实在是太累了,只用卫生间里的花洒冲了脚,裤子都没洗,把脏的位置卷起来,就那么睡着了。

    但今早起来实在受不了了。

    她的行李都扔在酒店,连洗漱都没办法做到,但裤子能洗,就必须洗。

    以前没当人类的时候,水母对自身并没有什么要求,当了人之后,也许是在监护人们的照顾下,她从一只不在意的水母进化成了注重这些的水母。

    爱尔兰摆摆,表示随意,他要再回去睡一会。

    来到卫生间,朱丽普打开灯,锁好门,卫生间里有一台全自动洗衣。

    系统:这个洗衣有烘干的功能,就是洗完之后,就干了,可以穿了。你按照步骤放洗衣液,按按钮就可以了。

    朱丽普:!原来如此。

    按照系统的指导步骤,倒入洗衣液,把裤子扔进去,水母抱着膝盖背靠着门坐下。

    洗衣开始工作,水和裤子在里面旋转的声音,听着就令人无聊到想打哈气。水母也没忍住打了个哈气,下意识握住了挂在胸前的,还好在酒店睡觉的时候,她没有把从脖子上拿下来。

    不然,她的就会和放在酒店里的行李一样,离开她了。

    打开,她无聊的玩起了俄罗斯方块,想念波本给她买的游戏。

    玩了一会,水母就玩腻了,开始逛自己的邮箱,空空的邮箱略显寂寞,水母蔫蔫垂下头。

    为什么,波本,苏格兰,莱伊都不给我发邮件。

    啊,把名字都念了一遍,这家伙相当在意啊。

    系统想了下,回答:他们可能在忙,而且现在不方便和你频繁联系。

    为什么?

    系统:你忘了?不是好要演出和你关系不好的样子了吗?谁会和关系不好的人频繁联系啊。

    朱丽普:

    沉默时间有点长,系统忍不住看了一眼水母,发现她表情很奇怪。

    朱丽普的脸上不会出现太丰富的表情,顶多是皱起眉头,哭的时候瘪起嘴,其他高兴或者愤怒都是通过呆毛和眼睛来表示。

    现在的她表情系统搜刮词汇,也只能用奇怪来形容。

    皱着眉头,又不像是要哭一样撅起嘴。

    太过于奇怪,系统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

    朱丽普维持这个表情问系统:我们关系不好吗?

    系统:你在意的是这里?!

    他了那么多,她竟然只听到了最后几个字???

    系统气得屏幕冒出雪花:我知道你白痴,没想到会这么白痴!!

    洗衣发出结束的声音,系统气到黑屏了。

    -

    朱丽普穿上洗干净,还残留烘干热度的裤子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爱尔兰正在看电视。

    记者水无怜奈正在播报新闻。

    “关于昨晚布莱克酒店发生的事件,据调查是黑/道/泥惨会内斗造成。在酒店天台上发现了绳索,泥惨会成员从天台下来,打碎玻璃,进入了酒店房间,双方进行混战之后逃亡。无人员伤亡,详细情况警方正在调查中后续”

    爱尔兰关掉电视。

    不管之后怎么调查,都只会是黑/道内斗那些事。

    组织任何成员,在行动时都要把组织的利益放在最前面,而对于组织来讲,暴露在大众视野是大忌。

    是斩草除根,还是留有余地,以不暴露组织,不影响组织利益为前提,做出最明智的判断。

    所以,他昨晚扔出去的才是闪/光/弹而不是/榴/弹,一旦发生群体死亡事件,警方介入调查会很麻烦,但若只是造成损坏公共财物和斗殴,就好办多了。

    酒店负责人和记者都是组织的人,只要稍微周转下就可将一切引到那些黑/道身上。

    “昨天明明是你做的,为什么会变成泥巴?”朱丽普爬到沙发上,在离爱尔兰远一点的位置抱膝坐下,扭头问。

    “是泥惨会。”爱尔兰懒洋洋地纠正她,撑着脑袋:“听好了鬼,把这一条给我铭记在你空空的脑袋里。对于我们来,组织的利益是绝对,将组织的存在暴露是大忌。”

    “危急时刻,自我了断,也不能交代出组织的存在。”

    朱丽普:?才不要。

    系统:你面上千万别出来,不然会给他们三个带来麻烦的。

    一扯到自己的三个监护人,朱丽普立马认真起来。

    “我知道了,不论何时我都会把组织放在第一位。”

    爱尔兰闻言哼了一声,斜睨她板起脸故作认真的样子:“一个鬼还真敢。”

    朱丽普:

    系统连劝解的话都懒得了,直接在屏幕上放出之前和威士忌三人组在一起生活的片段。

    朱丽普看到熟悉的面孔,瞬间不动了,她呆呆看着屏幕,眼睛一眨不眨,眼底逐渐涌起雾气。

    系统叹了口气,正想开口安慰。

    “喂,鬼。”

    不知何时起身的爱尔兰,路过她的时候敲了下水母的脑袋。

    “你会做饭吗?”

    朱丽普:“”

    系统原本要打在屏幕上的字迅速删除,换成了两个大字,为了明显还加了书名号:冷静

    “你可以点外卖。”朱丽普伸出比划,“就是在上订饭,你不会吗?”

    爱尔兰嗤了一声:“现在点外卖,你就等着吃炸/弹吧。”

    朱丽普严肃回答:“那个不好吃。”

    爱尔兰:“所以你到底会不会做饭?”

    朱丽普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会,但”

    她话还没完,爱尔兰就把她带到了厨房。

    爱尔兰的厨房里应有尽有,他甚至找了个合适的东西给朱丽普当垫脚的。

    朱丽普疑惑地问:“你为什么不会做饭?”

    苏格兰和波本都会做,莱伊虽然不会,但还会帮忙切菜、洗菜、削土豆皮等。

    “因为我根本不用自己做饭,也不在这里吃,好了快做吧,做什么都行。”

    完,爱尔兰转身离开厨房,回到沙发上,拿出自用的笔记本电脑。昨天的接头人是黑吃黑混进来的卧底,他只能在找接头人把里的东西交出去。

    不过,竟然只是黑吃黑的卧底真可惜,他眼里闪过一抹冷光,要是公安或者fb就是大功一件了。

    工作间,他不时抬头观察朱丽普,看了几次,见她法娴熟,步骤正常,就放心工作了。

    然后,等他在抬头的时候,发现朱丽普里的平底锅冒出了火焰。

    不错,竟然还会做酒灼,前不久刚在餐厅吃过的爱尔兰满意扬起嘴角,低头继续处理头的工作。

    几分钟后,烧焦的味道将爱尔兰从工作中拉出来,他猛地抬起头。

    火焰雀跃的在开放式厨房的料理台上跳舞,粉发女孩面无表情注视着一切,察觉到视线,她转过头,白净的脸蛋被熏成了花猫,一张嘴嘴里飘出一缕黑烟。

    爱尔兰:“”

    家用灭火器扑灭了火,却救不了烧焦的料理台了,爱尔兰低头问一脸坦然的女孩。

    “这就是你的会做饭?”

    “我会做。”花猫朱丽普仰起脑袋对他:“但你没有让我完,我会做,但会把厨房烧了。”

    爱尔兰:“”

    朱丽普眨了眨眼,面无表情补充:“是你让我做饭的。”

    “是你没听完我话。”

    “是你不会做饭。”

    爱尔兰气得笑出来,深呼吸好几次,他也做过很多次伪装潜入任务,况且在组织掩盖情绪是基础中的基础。

    “算了,这笔损失之后我会让你的三个监护人赔偿。”

    朱丽普:!

    粉色的呆毛竖起,朱丽普走到他身边,从拖鞋里把脚抽出来,然后提起膝盖,踹爱尔兰的腿,一边用奶猫拍人一样的力道踹,一边用她会的所有骂人的话骂。

    “白痴,笨蛋,不会做饭,牛。”

    爱尔兰嘲笑她:“你以为这样就能激怒我,那可就”

    朱丽普面无表情停下踹他腿的动作,指着他的眉毛,张大嘴巴,拖长声音,大声:“牛——角——”

    爱尔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