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温情?x冷淡期?x养(keng)崽日常?
休格主持的公开讲座《局部战术的灵活应用:入门篇》因受众广,门槛低,讲解浅显易懂等优势,在联合作战系异常火爆,另外三所军校争先来函,邀请休格去讲座。
对此休格一律以“下次一定”,委婉谢绝。
开玩笑,他费尽口舌才服校长答应把选修课和讲座合并到一起,每周一次《入门篇》,一次《应用篇》需要“大量”备课时间——约五时——他又不搞学术,有空闲不陪陪好室友,奔走于军校之间开讲座,怕不是脑子进水。
我家好室友快生了知道吗?贪吃蛋一走,好室友很快能恢复正常,我的苦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结,束,了——!
“蓝方展开阵型……红方可以进利用地形,穿插攻击……战术没有一定之规,你需要根据战局,位置,敌我差距,环境等一系列因素综合分析,灵活应对。下堂课的内容是兵力优化,参考书我会提前放在网上,你们对今天的内容有什么问题?”
战术光靠纸上谈兵远远不够,必须结合案例展开思考,唯有不断拓展,反复印证才能积累经验,达到质变。
因此每堂课结束,休格都会多留半个时给学生解答疑惑,算是选修福利。
话音刚落,同学们屁股离座,斜着身子,右手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争先恐后的样子比综艺节目中主持人问观众谁想跟偶像互动还积极。
“拉比。”休格准确记得每一位学生的名字。
“米勒老师。”拉比难得抢过雌虫同学,蜜糖色的卷发兴奋地支棱着,“我想知道如果红方穿插计划被蓝方识破,形成包围,红方除了撤退,有没有更好的策略?”
休格思索片刻刚要开口,通讯手环忽然叮叮作响,金属三角铁般的悠长回音让他神色大变,忙不迭查看通讯器,蓝底金边的图标疯狂闪烁,闪得黑眸一阵发亮。
“抱歉拉比,我有急事必须走了,答疑时间下次顺延。”休格心情雀跃,头也不回的飞奔出教室。
距离门口最近的学生目送休格旋风似的冲出教室,手忙脚乱压住差点儿被风吹飞的纸张问同桌:“老师干嘛去了?”
“不是有急事吗?”同桌一脸看zz的表情。
学生被同桌讽刺,不服地梗起脖子:“我只是好奇什么事值得老师额……跑步?”
三个月相处长不长,短不短,却足够学生们了解休格,传中的塞珀斯咸鱼,现在的米勒老师是一只什么样的虫。
懒,很懒,非常懒。
二十六课时的选修课直接砍半,上课能坐着不站着,能用嘴就不用手写,没做过哪怕一页讲义,只有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地形图,其余全凭临场发挥:箭头和圆圈。
粗制滥造的教学方式令看惯精美讲义的学生很难受,待度过适应期,他们忽然发现这种极简风格处处透着成竹在胸,谈笑间决胜千里的轻松写意,超级带感!
而他们的领路虫米勒老师在课堂上面对任何刁钻问题都应付得游刃有余,从未出现过如此急切的一面,同学们不禁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家陷入沉思,教室一片寂静,忽然前排某只雄虫灵光乍现,豁然站起:“啊!”
同学们吓得一激灵:“你有病啊?”
“米勒呀,米勒,维克托*米勒!”前排虫大喊,连带比划,“年初时他不是因为怀孕被推到风口浪尖?”
婚后休格随了维克托的姓氏透露出很多问题。
经他一提同学们纷纷忆起那阵大风波,继而一拍脑门儿:“你的意思是米勒快生了!?”
“时间差不多吧。”同学扭头,他的同桌瞬间炸毛,“我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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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时将通讯手环改成静音是基本礼貌,休格不会忘,医院通知是唯一例外,因为休格做了登记,让医院在维克托生蛋前通知自己。
等他赶到医院,维克托已经被推进产室,八名高大护士金刚似的守在门口什么不准休格进病区,因为里面待产的孕夫不止维克托,医院需要对所有病虫负责。
休格瞄了眼护士比自己腿还粗的胳膊,识趣退开,迫不得已和周围几名同样被拦在门外的雄主成为患难兄弟,组成圆环在外面转圈圈。
高级私立医院可以购买陪同套餐,但维克托不愿意休格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故而选择部队医院,那会儿休格正忙着做期末规划,一时不查被维克托蒙混过关,如果他早知道部队医院有这种规定,什么也不会听维克托的。
一时,两时……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飞快流逝。
产室大门又一次开,两位护士推着病床寻找家属:“维克托*米勒的家属在吗?”
“在。”休格闻声上前,单手撑在床头,刚兴起惩罚好室友的念头在即将触碰的刹那生生顿住,当着十几双眼睛,雄虫有点儿……不好意思。
于是他偏开两公分碰了碰脸:“待会儿再。”被好室友蒙蔽休格十分生气又无可奈何,唯有在唇边呢喃着撂狠话。
塞珀斯的双黑特征太明显,自从维克托住院,产科经常传出诸如“塞珀斯今晚又来陪住”“塞珀斯好温柔”“塞珀斯对虫蛋真细心”等流言。
他们以为大家族出身的休格更关注后代,岂料休格对放在床头的保温箱置若罔闻,直奔维克托,亲昵的啄吻把一群未婚护士看得双眼放光,羡慕坏了。
“休……”璀璨灰眸略微下垂,大汗淋漓的维克托又出了一层薄汗,完全浸湿的柔软发丝和硬朗的五官形成鲜明反差,愈加衬出他此刻软弱无力,任虫施为的样子。
休格“不为所动”地瞪了好室友一眼,拽上床头大步流星往病房走。
孕夫离开产室前,护士按惯例替他们消毒清洗,但湿衣服和身体要等孕夫回病房再换。
七层是医院条件最好的单虫房间,护士安顿好维克托返身取药,休格不顾维克托阻拦跟到护士台,详细询问了用量,用法,以及注意事项,随即在护士惊讶又羡慕的眼神中拿走药物,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意识到休格真生气了,维克托僵在床上不敢动。
闲杂虫等终于褪去,只剩他俩,休格拉好窗帘开始脱衣服,他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病房只有一套睡衣,所以身上穿的不能弄湿。
维克托侧耳细听,寂静房间内一阵悉悉索索,悬着的心伴随休来到床边的动作不断升高。
过了片刻,预想中的质问或着抱怨没有出现,身子一轻被休格横抱起来:“休?”
几个月休养让休格的体重顺利达标,不像之前那么干瘦,脸蛋儿圆乎乎的,力气似乎也变大了,至少抱维克托轻轻松松。
“洗澡。”没能在好室友需要的时候陪在身边,休格多少有些气闷,不过话可以等会儿,维克托刚生完蛋,身上穿着潮乎乎的衣服容易感冒。
“我、我自己洗!你休息,等我——”维克托内心疯狂呐喊:休把门锁了不让护士进来,难道他想给我上药?!这怎么行!
明明一个轻吻就脸红的腼腆室友,为什么偏偏在某些该害羞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表情比做战略部署还严肃,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能行,我可以自己洗。”维克托试图服休格去外面等,休格不管这套,虫往椅子上一放,病号服,裤子,一件一件丢出淋浴区。
花洒一开,很快,舒缓的薰衣草馨香顺着门缝钻入病房,弥漫开来,蒸汽腾腾的浴室内水雾缭绕,一片水声中间或传出急促又模糊的低语:“别……我自己……等等……”
维克托身裹超大号浴巾被休格抱回床时浑身红透了,不知是热气熏蒸还是窘的,眼眸像水里捞出来的钻石,随便一动水光潋滟,惹得雄虫再度凑近。
休格吻得很轻,柔软的唇贴着维克托的唇,温热呼吸彼此交缠,最是撩虫。
少顷,唇分,维克托面色微红,有点儿不敢直视休格,声音暗哑且悠缓:“我不想你看见我无力的样子,徒增担忧,也不想你看见我狼狈的样子,心生厌恶。”
双亲一生相守,容不得第三只虫插足,维克托有自信做到此生只爱一只雄虫,但却不敢相信另一半是否能做到只有他一位雌君。
维克托非常喜欢休格,想和他厮守,奈何休格实在太年轻了,若他以后改变想法,或者碰到另一只心动的雌虫,他们之间便到了尽头。
一直以来维克托都在休格面前竭力维持他喜欢的样子,带饭,照料,哪怕需求间被迫到极限也不肯露出半分狼狈,唯恐休格生厌。
“不会的。”
休格观察着维克托脸上一些列细微变化,单手挑起对方下巴,晶亮黑眸融入银灰,笑容轻柔又坚定:“无论温馨,还是危险,无论欢腾,还是悲伤,我只想陪在你身边。”
暖心的话逐渐抚平了维克托潜藏在心底,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忧,休格心细如发最擅长分析,怎么可能错过好室友日常点滴间流露出的不安。
这股不安原本不该存在,或许是领域创伤后遗症,或许是自己在维克托怀孕时消失了三个月……不管何种原因,维克托是自己的雌君,安抚和长久陪伴是他的责任。
可这些东西不是出来的,帝国允许雄虫迎娶两位雌君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高达76%的成婚率中,休格相信大部分雄虫都在婚前对雌虫过诸如“我只爱你”,“你是我的唯一”等甜言蜜语,然后过十几年再娶。
不怪雄虫喜新厌旧,而是大环境如此,当绝大多数虫认可,那么两位雌君共同侍奉雄主便成了理所当然。
有些虫选择随大流,找不到雄主的雌虫有的是,自己能找到就不错了,维克托属于少数坚守婚姻的雌虫,他既渴望和自己相守,又对未来惶恐不安,心翼翼和刻意迎合休格并非毫无所觉,之前不是因为不管他什么,维克托都会当做哄虫情话——开心却无法根除隐忧。
唯有等待恰当时机,靠时间一点点抚平。
年轻的他们才相处不到一年,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休格有信心陪好室友白头偕老,在此过程中他会把信心融入日常,慢慢传递给维克托。
婚姻需要两只虫共同经营,既然好室友信心不足,托不稳,加上自己一定没问题。
维克托抓住休格的手缓慢摩挲,细嫩皮肤下包裹的坚硬骨骼一如外表软萌可爱,内在坚定不移的雄主。
他鼓起勇气凑到近前,于休格佩戴婚戒的无名指关节落下虔诚轻吻。
“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
休格眨了下深邃的眼睛,迷虫地一弯,单臂环住维克托弯腰贴近,维克托合拢双眼凭感知含住对方柔软的唇瓣,怜惜又贪婪地缓慢吮吻。
晋升为双亲的两只年轻夫夫兀自沉浸在化解分歧的浓情蜜意,浑然忘了床头保温箱内还有一枚蛋。
刚出生就惨遭双亲遗忘的虫蛋: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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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虫群熙攘,一只灰发雌虫怀抱保温箱由内而外走出门,半长发将面红耳赤的脸挡得严严实实,他低着头一言不发,跟随双黑雄虫乘上出租。
两虫是维克托和休格。
维克托自然生产,凭雌虫的身体素质恢复很快,两天便获准出院,可喜可贺,但让他想不到的是几个月过去,休格居然还没放弃学习“新知识”,抓住机会坐在医生办公室从恢复期调养问到虫蛋破壳,事无巨细堪称全♂方♂位的咨询直把维克托听得无地自容。
你能不能别问涂抹深度和会不会有反应这种问题啊——!
休格边开门,边抽空斜睨了眼脸颊绯红始终不敢抬头的好室友,他们连蛋都生了,自己实事求是向医生请教恢复期护理和注意事项,有什么好害羞的呢,想不通。
虫崽离开雌父会在保温箱呆到十月左右破壳出生,通常保持温度和湿度就够了,奈何这枚蛋太能吃,有雌父供给每天还要雄父加餐四次,维克托怕虫发育不良,特意买来营养液定时更换,保证供给充足。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休格忙着批改论文,维克托忙着备考和照顾休格,营养液俨然成为虫蛋唯一的慰藉。
大半个月飞逝而过,彻底康复的维克托蠢蠢欲动,有心和休格恢复亲近却屡次失败,这让他意识到某个老生常谈的严重问题——冷淡期。
据可靠消息,因怀孕后期停止亲近的夫夫,有六成概率导致雄主对雌君产生冷淡情绪,俗称冷淡期。
此种特殊现象并没有行之有效,必定管用的解决方法,尽快提升亲密度非常重要。
那么如何提升亲密度,重新抓住雄主的目光和兴趣呢?
维克托着复习名义独自溜到图书馆,登陆雌虫论坛仔仔细细查询了一个下午,做好规划,开始实施。
当晚,他故意跟休格一起进入浴室,相互搓背,然后回屋睡觉。
次日,他故意提着午饭到办公室,锁上门,一屁股坐在休格腿上,你一口我一口,然后休格着哈欠睡午觉去了。
到了晚上,他故意翻水杯,不穿睡衣钻进被子,休格翻了个身把脸埋进颈窝快速入眠。
心如止水的雄主愁坏了维克托,他反复琢磨到凌四点好不容易想出新对策才迷迷糊糊睡着,结果一睁眼休格已经起床,错过了间计划的最佳时间。
维克托懊恼地抓起衬衫胡乱穿在身上,故意把纽扣系错位露出左肩和半儿黑色虫纹。
正在门口换鞋,准备去监考的休格听到动静一抬眼,刚巧对上“匆忙起身”维克托。
灰发凌乱慵懒,一袭白衬衫歪歪斜斜,肩膀露在外面,锁骨下的皮肤被黑色虫纹衬得愈加白皙,无时无刻不向外散发着烙印邀请,衬衫衣摆遮掩下大长腿笔直笔直,卧室门口的长绒毯上圆润脚趾若隐若现,碎钻般灰色眼眸急切地望过来。
维克托在休格印象中是严谨认真的代名词,哪怕孕期腹隆起也必须把衬衫塞得板板正正,一丝不苟,他从未见过如此……衣衫不整的好室友。
“怎么?做噩梦了?”休格褪下穿到一半的鞋,关切上前。
思及自己不可告虫的目的,维克托欲言又止的摇了摇头,休格凝视片刻噗嗤笑了,不仅没戳破好室友的心思,还体贴地伸手帮对方重新系好衬衫。
“空调开着,别感冒。”休格唇畔含笑,在脸颊留下啄吻飘然离去。
关门声惊醒了怔忡的维克托,他大白天豁出面皮的衬衫诱惑居然被雄主以别感冒挡了回来,双颊瞬间烫如火烧,双手拢住衣襟逃跑似的钻进卧室。
期间不心撞上桌子,“嘭”一声把保温箱里的虫蛋震得直晃。
枕边虫近日来的所作所为究竟为何,休格心知肚明,但他好不容熬到虫蛋降生,不用隔三差五被需求得睡眠不足,不用每天早起补充精神力,只想赶快度过期末考试踏踏实实睡几天,补足大半年来缺失的睡眠。
然而好室友连衬衫诱惑都厚着脸皮使出来了,自己若是再拒绝,恐怕真会伤虫。
医生恢复期的雌虫有将近四成或多或少发生抑郁,归根结底是孕期荷尔蒙混乱和身材走样带来的影响,需要雄虫耐心配合。
“唉……”虫蛋真麻烦,以后再也不要了。休格趴在讲台昏昏欲睡,完全不怕学生作弊。
十点二十分考试结束的铃声准时响,学生上交考卷,有序离开,休格顺手将试卷归成一摞,没多会儿维克托来了,休格懒洋洋撑起脑袋朝他招手。
维克托拾级而下:“中午想吃什么?”
“还没想。”话间休格拍了拍腿,继而发现好室友眼睛一亮。
出院以来休第一次主动对自己表示亲近!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维克托抓住机会,果然他刚一坐下就被休格环住腰肢,耳垂落入湿热的口腔。
休格吮吻好室友逐渐升温的耳朵,同时不忘抚摸柔软且尚未恢复肌肉轮廓的腰:“你想吃什么?”
“我……唔——”维克托放松身体,偏着头任休格在颈侧落下连串亲吻,几道熟悉的菜色在脑海浮现,腰带蓦然一松,雄虫灵巧的手钻进衬衫长须直下。
“休!”维克托惊喜交加差点儿破音。
喜的是休终于肯和自己亲近,惊的是地点不对,维克托不介意和休格在办公室发生点儿什么,办公室是私虫空间,能锁门,但这里是阶梯教室,随时有学生进来!
“嘘。”休格笑眯眯凑到维克托耳畔,坏心地吹了口气,满意地把好室友撩得浑身颤抖,慢条斯理地,“别喊,当心被外面路过的虫听见。”
“你……先放开……”维克托隔着衣服压住休格手臂,可他管得了手臂,管不住手指,休格的动作不可避免地激起了惊惧和羞耻感,他半扭过身体低声央求,“不行,别……”
灰眸含水,眼角泛红,饱含责难的嗔怪眼神顿时化作春水,滴入幽潭,在深不见底的黑掀起涟漪。
休格覆上左手,将诱惑自己的钻石严密遮住,再多两秒他恐怕真要忍不住在这里下嘴了。
刚新婚就因为雌君怀孕被迫素了两个的雄虫有冷淡期?怎么可能。
休格困是真的,同时也担心维克托的身体,希望他完全康复才对那些动作视而不见。
事实证明好室友身体恢复良好,都有心思学起新花样儿了。
维克托趴在讲台桌子上大口喘气,肩膀剧烈起伏,额角发梢全被汗水浸湿,休格不疾不徐抽回右手,扯了张纸巾擦拭干净,方要丢纸篓,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横空出现,抢走那张被用过的纸巾,发泄般狠狠塞进裤兜。
休格被维克托急于销毁证据的行为逗乐,替他理好校服,抱着雌君亲昵索吻,慢悠悠道出一个事实:“按规定,考试期间,考场不对外开放。”
他才不会让好室友动情的样子被外虫看去,不,纯粹是想看他又急又羞还不敢出声。
维克托一噎,如梦方醒般忆起考试规定,为自己拼命压抑的申吟羞愧难挡,别开脸。
用完就不认账,雌虫心,海底针。休格老态地发出无奈叹息,放开双臂任维克托起身:“我去放试卷,你先回宿舍。”
好室友心满意足,雄虫还饿着,他决定把午饭晚饭一并买齐带回宿舍,明早以前不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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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期末考试结束,暑假如约而至,炎热的高温直接把“冷淡期”蒸发殆尽,一滴水都没给休格留下,因为好室友被情报部召回,走了。
中部危险区经干扰器一弄,空间粒子非常混乱,间接导致许多电子侦查设备失效,只能派队往返探查汇报情况。
南国战事初歇,流民到处迁移,卡拉恩山脉附近混乱又危险。
瓦尔德搞出的事情牵涉其余三大国,联盟会议,信息流传,情报搜集,忙得情报部没日没夜,连带好室友经常不见踪影。
休格还在停职,哪怕官复原职也不会进情报部,见不到维克托。
好室友不在,食堂都不香了,休格郁闷地带着虫蛋返回安乐窝,搂着维克托的枕头委曲巴巴地过上聚少离多的日子。
所幸皇帝只算略施薄惩,放假没多久便把躲懒睡大觉的休格喊到帝都,单独召见。
“秋季轮换即将开始,马杜罗将军向总司令提议由你接替西部四号驻地总指挥的位置。”皇帝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但从他私下见休格的行为不难看出他对侄子很照顾。
“哦。”没有外虫在场,休格不需要强撑,一站三道弯的随性站姿配上困顿大眼睛,从内到外透着无精采。
皇帝批阅完一份文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润润喉咙:“怎么?以你的年纪能当上前线驻地指挥官是军部对你的器重,居然还不满意?”
休格撩起眼皮看向皇帝,慢吞吞问:“我去西部,维克托呢?”
“他当然留在特勤。”
以休格和维克托的关系,皇帝必定调查过维克托,从下属呈上来的情报看,侄子选择的雌君性格沉稳又不失灵动,观察力和判断力更是一等一,实习期间因表现优异被情报部列为预备役重点培养,绝对可以成为出类拔萃的特勤虫员。
岂料休格沉默片刻,忽然提出一个意料之外的要求:“我想把维克托调到军部。”
新学期开始维克托便升入六年级,军校最后一年实习,凭他的能力通过甄选不成问题,进入情报部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休格却不想维克托呆在特勤。
论危险程度前线和特勤相差无几,成为军虫的第一天休格就做好了面临死亡的心理准备,但他无法忍受维克托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独自遇险,况且他们已经结婚了,好室友不需要借特勤身份躲避联姻,完全可以有更多选择。
“他是情报部选中的特勤预备役,怎么可能随便调走。”皇帝重重撂下茶杯,嗔了休格一句。
换做其他虫,皇帝一瞪眼恐怕就要闭嘴,休格不怕,他继续争取:“预备役又不是正式成员,维克托还没毕业,他有选择的权利。”
“米勒是被情报部送进三院的,他所有的实习也都和特勤相关,你把他调到军部,有没有想过他能否胜任?”
“他行。”提起好室友,黑眸瞬间点亮,“维克托头脑灵活,举一反三,我以前给他讲解山地气候对战局的影响,他在没有接触过的情况下理解七八成,证明他的军事素养同样出色。”
尽管维克托的大局观因经验不足稍显稚嫩,战略从来不是一只虫的工作,否则要情报组,作战参谋,副指挥何用?
“你当情报部是慈善基金会,随你安排?”皇帝冷笑。
休格胸脯一挺,分毫不让:“如果情报部不放虫,我就跟维克托一块儿进情报部。”上演米勒夫夫,叱咤缓冲区也挺刺激。
“胡闹!”皇帝那抹冷笑顿时僵在脸上,这子越来越大胆,竟然威胁自己,真当我没脾气吗!?
“你去西部,他在特勤,其他别想了,我不会答应的。”皇帝气鼓鼓,休格更光棍,“好,那我服满二十年就退役。”
嘭——!
桌面文件被皇帝拍得跳起来,门外守卫听到动静面面相觑。
皇帝怒极,横眉立目指着休格大吼:“你就不为辉耀想想,不为塞珀斯想想?”
毫不夸张的一位目光深远的指挥,能亲自上前线具备正面作战能力的指挥,其价值无法衡量,非要比喻的话战略威慑力绝对能达到核弹级别。
几大国从不轻易开战一方面是变异兽的存在,另一方面便是军事虫才,马杜罗将军看好休格,想培养他做接班虫,正是爱惜他走一步看十步战略头脑。
这子倒好,为了雌君置国家于不顾,自私自利,不知上进,觉悟低下,简直不可救药……
他们四目相对,互不退让,迎着休格“你不答应我就退役”的表情,皇帝赌气般一扭脸,宛如虫崽吵架似的,不看休格了。
休格嘴角抽搐,再三忍耐,压下隐隐发笑的冲动走上前去,像时候逃避礼仪课那样攥住皇帝的衣袖,轻轻扯动:“叔叔。”
皇帝有年头没听见休格亲昵地喊自己叔叔了,恍惚间好像回到十几年前,双黑雄虫粉雕玉琢,仰着圆乎乎的脸儿双目含泪,用软糯的声音控诉礼仪老师不准他上课睡觉的“暴行”……
一晃,当年逃课耍赖的雄虫都当雄父了,时间过得真快,一股自己正在老去的沧桑感袭上皇帝心头,他拿着架子冷哼一声,却没有甩开。
精明如休格,怎会错过趁热铁的好机会。
“少了我前线不会垮,变异兽也不会越过边境,塞珀斯有父亲和兄长操心就够了,不差我一个,但是维克托不一样,他只有我。”
皇帝无言以对,休格确实能干出期满立即退役的事儿,因为那些在皇帝和军部眼中的战略价值对休格而言可有可无,爵位更不用,他从就没在乎过。
除非辉耀遭遇类似千年前和变异兽殊死对决的大战,仅凭为国效力四个字留不住他,皇帝陷入沉思。
休格有九成把握军部答应交换,他敢跟皇帝提要求是有底气的,并非仰仗亲属关系。
蓝星局势诚如瓦尔德所言,变异兽消失之时便是国战再起之刻,休格岂会不懂?
不仅休格懂,皇帝也懂,休格甫一抵达西南,皇帝的暗信便传到雷明顿总指挥手里,为之后休格抓出瓦尔德并顺利实施紧急计划下坚实基础。
要不然指挥部那么多虫,总指挥为何力挺休格让他指挥,是皇帝给休格开通了指挥权限,目的很简单,让他发挥长处——“偷懒”。
变异兽可控,不可灭,休格充分领会圣意,见裂缝崩塌马上开溜,做出一副行事冲动,擅离职守的样子,实际上最大程度削减了乘胜追击的势头。
“从情报部手里抢虫不容易,你想清楚了?”军部虫情可不好还。皇帝双手交握,摩挲着左手代表王权的戒指,沉声问。
休格抿嘴一乐,两个浅浅酒窝浮现在红润脸颊,半点儿不吃亏:“我锅都背了,不拿点好处怎么行。”言下之意是我拿自己应得的好处换维克托,天经地义,你别想从我身上骗虫情。
涉及利益,叔侄俩甭提多相似,一样的斤斤计较。
“少来,我让你擅离职守了吗?”皇帝不信休格没有其他办法,非要弄得……一想起隔屏塞狗粮,血压又有上升趋势。
这种强行把锅往自己身上背,然后索要虫情的行为与讹诈有什么区别!
塞珀斯祖传,会话的黑眼睛瞬也不瞬望着对方,一副幽怨表情:“我家蛋蛋快破壳了,见不到雌父肯定特别伤心。”
“出去出去出去。”皇帝看见休格就烦,赶苍蝇似的把他撵出书房。
“是。”有些话明白就好,休格心满意足,临出门扭头对皇帝,“等虫蛋破壳,我带他给您抱抱。”
休格知道皇帝非常喜欢虫崽,否则时候也不会总找他耍赖。
皇帝灌了几口凉茶,消减火气,方欲翻开下一份文件,守卫敲响书房,总指挥来汇报秋季换防新部署。
生闷气不如一吐为快,皇帝对总指挥抱怨了休格的无耻讹诈,总指挥听罢抚着花白胡须哈哈大笑:“他自从觉醒回来,整只虫的气质都变了。”
“从前只是懒,现在既偷懒又赖皮。”话到此处,签字的笔痕都跟着重了几分。
总指挥洒然摇头,他分明从皇帝的抱怨中分辨出一丢丢儿我家屁孩儿初长成的骄傲。
“强大,往往从内心开始。”总指挥坐在皇帝对面,翻开防御草图,“等着吧,不出三十年,我们就要被淘汰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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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轮换牵涉甚广,并非一朝一夕能完成,休格接到的任职通知是十一月,刚好在虫蛋破壳之后。
为表示感谢,休格特意录了虫蛋视频传给皇帝。
出生时不过两个拳头大的虫蛋,如今长成西瓜,抱怀里沉甸甸的,偶尔还会动。
医生预计的破壳日期逐渐临近,休格不敢大意,保温箱随身携带,看书时放书房,睡觉时放枕头边。
某天下午,阳光明媚,清脆的“咔嚓”声通过保温箱上的扩音器传出,惊醒了午睡的休格。
朦胧视线条件反射地转向保温箱,洁白的蛋壳顶端破了一块,微光透过已经失去营养变得薄薄的蛋壳,依稀能看到里面有黑影在动。
休格谨遵医嘱,没动手帮虫崽破壳,而是守在旁边轻声呼唤:“蛋蛋用力,雄父在这里,快出来。”
“咿呀……”奶声奶气的咿语顺着破口,飘出来。
破口周围的裂缝慢慢扩大,紧接着“咔咔”几声连续脆响,虫蛋四分五裂。
皮肤白里透红,肉呼呼的雄虫幼崽出现在休格面前,初来乍到的虫崽完全搞不清方向,像一只倒翻的乌龟,四肢胡乱蹬踢,怎么都翻不过身。
“蛋蛋真棒。”休格被儿子迷茫的神情逗笑,双手抄底将他抱出保温箱,稳稳放在提前预备好的空调毯,用软毛巾悉心擦拭残留的湿气,“雌父去工作了,过两天回来,我是雄父,你……”
当软毛巾由下至上擦到头发,满含柔情的深邃黑瞳骤然一凝,握毛巾的手随之一抖。
休格丢掉毛巾,拽起空调毯边角三两下把虫崽裹在里面,形成一个“大卷”,随即抱着“大卷”冲出家门,直奔维克托双亲家。
雌父照例不在,雄父被满头大汗,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休格吓了一跳:“维克托出事了?!”
“不是。”休格来不及细,侧身挤进门,踢掉运动鞋光着脚进入客厅。
从后面跟过来,一脸莫名其妙的雄父在休格拆开“大卷”的瞬间,宛如时间凝固,顿时明白了他为何如此急切。
在场三只雄虫,两只面色凝重,一只笑容灿烂。
刚才一路颠簸晃动虫崽非但不怕,还以为雄父跟他玩儿游戏,开心得手舞足蹈。
“呀,咯咯咯——”
寂静的客厅回荡着虫崽天真可爱的笑声。
休格盯着维克托的雄父,雄父看着虫崽,虫崽蹬了蹬腿,那眼神分明在:蒙黑黑,大晃晃。
良久,叹息中掺杂了一丝无奈。
雄父弯腰抱起虫崽走进卫生间,休格紧随其后,只见雄父把虫崽放到洗衣机上,从洗手池上方的镜箱拿出剃刀,心翼翼,轻柔地刮去虫崽头顶初生的软毛。
“维克托和雌父知道吗?”休格等雄父刮完,问。
雄父没有立即回答,浅淡漂亮的眼睛一直放在虫崽身上,纤长指尖拂去发渣,确定没有遗留,满脸慈爱的抱起孙子。
“维克托不知道,米勒……大概猜出来了。”雄父手抱虫崽临窗站立,窗外秋景伴随回忆一点点虚化。
客厅重新陷入寂静,雄父没多,休格也不追问。
世事无常。
他做梦都没想到好室友的雄父,传中一无是处连身份都没有的流浪虫,竟然是奥布三十多年前判定死亡的大皇子,现任皇帝的兄长。
若非他是觉醒的塞珀斯,幼崽瞳色和发色皆从维克托遗传,这个秘密除了维克托双亲,恐怕不会有第三只虫知道。
休格替儿子擦头发时被阳光下一抹银色晃了眼,和双黑一样,双银是奥布皇室的典型特征,他凝神细辩,发现儿子是银发的刹那,休格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大胆猜测。
初见时他还在想,维克托雄父浅淡的银灰眼眸跟铁灰色头发有些违和,要是发色浅一点就更完美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维克托雄父不轻易出门,怪不得初次见面一语道破自己离开塞珀斯,据传闻大皇子“去世”前曾任情报部首席,手里掌握的渠道数不胜数,好室友子承父业,情报能力不遑多让。
思及此,同情目光落在儿子光亮的秃头,能染发前,头发怕是长不出来了……
虫崽被雄父一动不动抱在怀里,快无聊死了:“阿噗,阿噗——”他挣扎着往休格的方向扭。
雄父脱离回忆对上不满的眼神儿,忍俊不禁的勾起唇角,爷孙俩一模一样的银灰色眼眸光芒流转。
“哟!”雄父举起孙子像举起一只狮子王,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虫崽背部,细嫩的皮肤边缘镀上一层金光。
“以后你就叫秃秃吧~”
米勒家喜得幼崽,雄父开心得合不拢嘴,休格作为添头和儿子一起留下吃晚饭。
席间雄父忽然想起个事儿:“我听戈登醒了。”
大战结束,率领项目组学习的戈登返回奥布,中途飞机被一伙缓冲区歹徒武装袭击,坏了机翼,被迫降落,戈登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嗯。”休格神色不动,给儿子喂一口米粉,用餐巾擦擦嘴角,学习能力超强的他一下午便在雄父的指点下快速晋升为合格奶爸。
“可惜他双腿被截,注定与爵位无缘。”雄父意味深长的目光投注在休格身上。
凛然在黑瞳一闪而逝,休格喂饱儿子,顺手捏了捏他胖乎乎的脸蛋儿,发出轻笑:“呵。”
戈登敢对维克托动手,死了太便宜,活着受罪才好。
“不错。”雄父没头没脑的赞了一句,放下餐具,抱起孙子到沙发玩耍,餐桌留给休格收拾。
便宜儿婿这手双杀玩儿的确实不错,通过酒吧老板将戈登的行程透露给流浪鬼巴奇,巴奇因老窝被抄还死了兄弟,颜面尽失,追查之下发现见鬼的生物芯片出自奥布,不禁恨得咬牙切齿。
戈登的消息急他所需,听对方要检查站勾结走私的证据做交换,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休格转手把证据上交辉耀,致使大哥撤职。
看似简单的报复实则另有深意,塞珀斯树大招风,经过休格兄弟俩你来我往这么一闹,注定不可能同心,甭管结果如何都能消皇帝的猜忌,保他们安度余生。
所以老亲王看在眼里,没有阻拦,皇帝也未必没识破,但他要的更多是一种态度,塞珀斯给了,真相反倒不重要了。
饭后雄父抱着孙子跟雌君视频了一个多时才放父子俩回家,维克托暂时没回信,估计在做任务。
三天后,虫崽的雌父,休格的好室友,维克托终于结束任务返回家中,推门就发现一个锃名瓦亮的秃头在门厅翻滚。
“蛋蛋?”维克托惊讶万分,虫崽出生不该有头发吗?还是自己记错了?
“咿呀——”虫崽对维克托的味道有印象,不认生,哧溜哧溜爬过来一把揪住裤腿。
“诶你别……休!”维克托连忙呼叫外援,休格腰系围裙手拿奶瓶,出现在客厅,“摔不着,别管他。”
“不是,你……你快把他抱起来。”维克托第一次瞧见真儿子,比视频多了,软软一团他根本不敢下手去抱。
能徒手断木板,一枪一个歹徒的杀神室友,竟然怕抱虫崽!?休格好笑地站在远处看热闹,任维克托急得冒汗却一动也不敢动。
“休——!”
等欣赏够维克托的窘态,休格左手奶瓶,右手熟练地捞起儿子,咧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凑上近前吻住维克托紧绷的唇角:“欢迎回家。”
三年后——
“雄父雄父。”虫崽威廉趴在休格腿上,唿扇着银色大眼睛,天真地问,“为什么你总是给我剪头发?”
“因为剪头发会让你变聪明。”诓儿子休格脸不红,心不跳。
“我明明有头发,你为什么跟雌父我没有?”
“因为等你长大,又聪明又有头发,雌父会很惊喜,所以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哟,不可以告诉雌父。”
“那,我的名为什么叫兔兔?”
因为你以前叫秃秃,后来你雌父嫌难听,在你记事前强烈要求改名。
休格修长的指尖拂过儿子跟自己七八分相似的眉眼,滑到更像维克托的高挺鼻梁,轻轻一点:“因为我们最爱你呀。”
“哦~”威廉脑袋一歪。
鲜花幼儿园迎来新生,团子们排起队伍,逐个上台自我介绍,一只身穿浅蓝连帽衫和白裤子的雄虫霎时吸引了全部目光。
因为他不仅长得可爱,还有一个亮亮的脑袋瓜。
“大家好,我叫威廉*米勒,我可聪明啦,如果你最爱我,也可以叫我兔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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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呼,最长的一篇番外终于写完了,希望你们喜欢。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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