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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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揽耸肩, 一颗脑袋从肩上往下掉,吓得他赶紧伸手托住。

    “宝贝,要排队登机, 上了飞机再睡。”

    程倦哼哼唧唧的把脑袋挂在他胸口, “别吵我。”他伸手在秦揽肩上不轻不重地拧一下。

    声腔黏糊软糯,气力不足。跟奶猫软爪子挠掌心,酥麻颤进皮肤里。

    秦揽侧脸吸了口凉气才堪堪缓和住。

    肖阮拿着登机牌走过来,惊愕:“还没醒了?程倦从昨天出场馆开始睡, 都19个时了, 夸不夸张。”

    旁边宿醉过的几个,精神虽然不济,休息一夜到下午也是大半清醒。

    程倦除了走路醒一会儿,停哪儿睡哪儿, 简直睡神附体。

    秦揽摇头,“程倦在法国一次直播过, 比赛结束后要三天时间睡觉。”现在早着,有够他睡的。

    一直以为程倦是因为成绩问题, 心绪不佳需要消化。现在才知道, 休息是因为累,因为他拼过命。

    比赛期间, 程倦的训练时长太夸张了。

    勤能补拙、能锦上添花这两个词,在程倦身上体会的淋漓尽致。

    一边要退役、没用过心的程倦, 比谁都不想输。

    秦揽揉揉程倦肩颈, 勾开他羽绒服的大帽子, “宝贝, 上了飞机再睡, 走两步就行。”

    秦揽细细揉他, 程倦一会儿迷惘的摇摆睁开眼睛。眉峰挑得巨高,特别恼怒,不经意间身上全是戾气。

    斜扫了眼秦揽,嘴角抽动咬了下牙。红着眼睛扫视四周,站起来推秦揽轮椅。

    肖阮看着程倦帽子下的半张脸,个冷战,颤颤巍巍的把他和秦揽的登机牌递过去。

    秦揽接过手,看了眼指路,程倦一言不发推着秦揽往登机口走。

    叶常带着一帮听话的朋友跟在后面。

    林眉往前伸脖子,“日了,我不看他脸,都觉得A神肯定在生气。这起床气和秦揽有一拼。”

    林眉粗笑一嗓子:“以后两个谁先醒,叫另一个起床,会在床上起来吗?”瞪大眼睛,显然想看好戏。

    老E快两步撞他,“床上起来多带劲。”嘿嘿笑出声。

    林眉一脸黑,“忘了他们是一对。”咬牙,看不成戏了!

    他狠狠一瞪秦揽背影,啐一口。

    “A神那张脸真TM是便宜了秦揽!队长能改名叫秦兽了,自己队员都不放过!”

    他们从柏林先飞法兰克福转机,在法兰克福机场草草吃了点东西垫肚子。飞往上海要12时,这下子一行人可以好好休息。

    这就是为什么比赛结束第二天,他们离开柏林的原因。

    如果在柏林休息好了,再坐十几个时飞机人都要累死。现在不会,大家下飞机精神能回归一半。

    回去还有很多采访、通稿、代言要做,哪有休息时间。

    下了飞机,踩在故土上,程倦精神勉强。

    秦揽看他素白的脸色,“回去再睡。”伸手揉揉程倦压乱的鬓角。

    程倦摇头,“不睡了。”字字困顿疲乏。

    “怎么?”秦揽看他一脸惺忪没醒的眉眼,肉眼可见的没睡够。

    程倦把秦揽交给肖阮,“我去拿个东西,你们车上等我一会儿。”转身走向人流。

    所有人一头雾水的看着程倦背影。

    肖阮按住轮椅扶手,“机场有什么东西要拿?行李有人拿上车了啊。”

    秦揽喃喃:“不知道。”看那样子不像是拿行李。

    直到程倦挤进人群,看不见背影,秦揽才收回视线,“去车上等吧。”

    肖阮推秦揽转身瞬间,秦揽又深深往那个方向停了眼。

    十多分钟,肖阮从车窗看见程倦往这里来,站起来喊司机开车门。看见程倦手上提的东西,他朝后诧异地看了眼秦揽。

    秦揽听着声音摘掉耳机,看出去,浑身猛得一颤,心口百转千回的轮个圈。

    程倦上车抖抖外套,推着手上的行李上往后排走,裹挟大股寒气挤在秦揽身边。

    肖阮喊:“开车开车,回家了。”头不停往后扭。

    叶眉跟着嚷嚷:“回家了回家了,爽!感觉跟出去一年一样,累死爹了。”

    程倦刚坐下,秦揽没止住问:“你怎么找回来的?”他看向程倦腿边那只行李箱。

    那是夏天从韩国参加完亚洲邀请赛回来,他在机场不见的那只行李箱,半年了。

    里面除了几套常规换洗衣服什么也没有,根本不重要。

    但在机场大门丢了行李,想找回来得费点功夫。

    秦揽抬起视线撞向程倦。

    “肯定是我努力找的啊!”程倦弯着眼睛邀功。

    “那天回去我看你行李箱没带,我就报警,让朋友去调监控了。那个时候我们不是正在... ...”

    程倦凑近把嘴角压在他耳边,“正在开心,我没时间出去,不然就是我亲自去找了。”

    秦揽最怕程倦这样呢语带勾的腔,娇嗔得让人欲|念横生,瞳孔不禁升起两分雾气。

    程倦:“当时找了几天,假期结束后事多,我不爱走动,就一直寄存在这。今天路过我就去认领了。”

    事情的简单,但远没口述这么轻松。

    秦揽手穿过他的羽绒服,环在毛衣上,把人拉近。

    “谢谢,心意我收下了。”程倦肯这样对他用心,秦揽心满意足、不胜欢喜,心口热烈地跳个不停。

    程倦挑着下巴,磨磨牙尖,想了想又算了,带着点颓气靠在他身上。

    “你再睡会儿,下车我喊你。”秦揽。程倦明显完全还没休息够。

    程倦摇头,“不睡了,回来事儿多,你上下楼不方便,我得看着你。”话语自然。

    秦揽脖子一僵,被程倦细心留意生活点滴,他的触动特别大。

    是他先动心,又是他在上面。心里理所应当的认为,该是他照顾程倦,程倦应该是享受被照顾的那一方。

    可这一个多月,程倦对他的诸多留心,次次都让他感慨万千。

    见秦揽不话,程倦侧脸,视线平移,余光还没瞧见人。

    腰上一股蛮力道让他贴过去,衣服摩擦的动静不,车上的人循声看过来,又迅速把头扭回去。

    秦揽咬着他耳朵:“等我好了,我好好报答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程倦眼珠子一转,促笑:“让我看你的腰就行。”指尖不规矩地往秦揽腰上搭。

    秦揽豪爽回答:“依你,我做好准备了。”把人往怀里按按。

    程倦盯紧秦揽的眼睛,颇有深意地笑笑,哑着腔:“那我等你好。”手不安分蹭在他劲瘦纤软的腰上。

    秦揽觉着腰上一片冰软。

    程倦像把顿粗上锈的锯子,每颗齿都勾得他心肝颤个不停。

    秦揽求生般猛吸一口气。

    程倦细笑:“队长不怕冷,帮我捂下手,我好冷。”手搭进衣角里,直接环过腰贴在秦揽腹上。

    “嘶。”有够冰。

    程倦看他龇牙咧嘴,闷着扯起嘴角,愉悦得不行。

    秦揽往下拽衣边,手按在毛衣外,把程倦的手裹住。

    腹部一大片冰凉婻枫,秦揽冰‘嘶’着:“以后都给你暖手,冷了找队长。”

    程倦倒头贴近,低声:“我下面冷,让我进去暖暖。”眼中赤|裸烧着火。

    秦揽喉结滑动下,顿了下:“不是,你需求这么大的么?这么多人,车上这你不害臊的?”

    程倦嗓子低哑,晕出种让人心悸的音。

    “我早就过了为这个害臊的年纪,要是17、8岁,我可能会脸红害羞,现在不会。车上?你上次在车上帮我的时候怎么不这样想。”程倦眸子上蒙了层浓浓地雾气。

    声音很低,只有两个人听得清。

    秦揽听得耳边火|辣辣烧的慌,一半神智跟着程倦跑。

    程倦阔开肩胛,伸直腿靠在椅背上,“队长,我们要及时行乐。你这一病要修养大半年,我天天只看着心不痒?”指尖动动。

    程倦下巴尖透着层薄粉,喉结跟随呼吸上下轻微颤着,秦揽觉得自己要不行了。

    程倦浑着眸色,翘着嘴角,“你的心痒不痒?我这么乖,不想听我哭?”

    秦揽扭头,咬牙‘艹’了声。

    把程倦手从衣服里捉出来,把人往前推:“你坐前面去,赶紧滚。”声音严肃,惊得前排所有人往后回头。

    肖阮眼睛珠子在他们身上来回量。

    这怎么了?

    程倦笑了声,继续作死,附在秦揽耳边低语:“队长,我真想哭给你听啊。”声音婉转呢哝。

    秦揽心弦猛颤,红着眼睛咬牙。嘶吼句:“滚前面去!”

    程倦满脸委屈地站起来,一步三回头,可怜的让肖阮频频侧目。

    叶常不解,厉声劝道:“不管出什么事,吵架也不能用吼的,你看你给程倦委屈的。”

    叶常了头阵开始劝,肖阮也想当回‘知心姐姐’,嘴还没张开。

    秦揽黑着脸,“都闭嘴。”瞎TM话,你们知道是程倦在撩人?

    他衣服一裹,偏开脸不看车内。后槽牙死命磨,暗道:你等我腿好能动!

    玻璃上印着一双猩红滚怒的眼睛。

    程倦‘委屈’地坐在前排,隐笑着戴上耳机,支着胳膊若有所思的不知道看哪里。

    回到基地四点多。

    叶常拍拍手,把人聚集到他面前。

    “两个月辛苦了,这十天没有固定作息,大家自由训练休息都行,不强迫直播。一切随意。”

    肖阮等叶常完,跟上:“明天上午有采访,下午拍冠军照要宣传,注意休息。可以上网适当刷一刷,不好的言论不要在意,报到我这里我来处理,不许骂人。”

    视线落在程倦身上:“之前的事情已经清理干净了,你可以上网、也能直播了。这段时间我多给你两个管理帮你控屏,你这个脸不要浪费,能直播就多直播。”

    简单交代完就地解散,大家自由活动。

    程倦拍拍秦揽,“你想干什么?要上楼我扶你。”

    秦揽觉得自己不能跟他独处,视线瞥开。“我就这层不动,你继续去睡觉,晚饭给你电话。”

    程倦挑眉看他,见秦揽耳下还有些红就懂了。

    偷笑了下:“那我帮你放行李,你点点儿吃的,我饿了,一起吃点?”

    肖阮才想起来,这十几个时里他们就吃了几顿飞机餐。

    回头:“都点都点,报销。饿忘了,不好意思。”

    林眉赶紧拿手机,算宰顿大的。

    封季同把付款截图已经发出去了,人往沙发上走,摸出手机玩两把等饭。

    程倦突然问:“老E呢?”怎么没看见他。

    所有人一阵寂静,秦揽轻声:“有人接他走了。”

    这个语气,程倦一下子就知道事谁接他走,估计是老E那个男朋友。

    老E退役那晚,他了足足一时电话,后来以‘散了’做终结挂断。

    这会儿什么情况?

    程倦蹙蹙眉,没什么话。

    见程倦情绪往下落,秦揽扬声喊了声肖阮。

    肖阮:“怎么?”

    秦揽看眼程倦,对肖阮:“我们常去的那家会所,他们家白葡萄酒帮我订十箱。”

    所有人:???

    肖阮:“你送人?”十箱,这喝的完?

    “喜欢也不用一口气订这么多吧。”

    程倦脸‘噌’得红透,手足无措地压住突如其来的喘息。

    秦揽目光舔|舐着程倦,“喝什么,我用来洗澡。”

    程倦胸腔起伏剧烈起来,喉结止不住上下吞|咽。

    林眉嚷嚷:“你也太豪气了,十箱酒洗澡?艹,真败家。你在表演有钱任性么?”

    肖阮拉长眉头,“你这操作属实让人不懂。”手上把电话发给秦揽,“自己订吧。”末了偷偷腹诽骂了句,神经病。

    秦揽指尖把玩着手机,目光却往程倦脸上贴,“总有人懂。”

    程倦一手一个秦揽的行李箱往上快步走,把人都甩在二楼。

    秦揽看眼飞速消失的背影,闷笑,这叫过了害羞的年纪?

    *

    作者有话要:

    谢谢阅读。

    秦揽:想听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