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剑锋晚上和程昱、以及《北青庄记》的几位导演吃饭，喝酒喝嗨了，吐了两次，脑子昏昏沉沉的。

    程昱见他这样，担心他回去路上出什么事，只好亲自送他回酒店。

    周剑锋这次来敦阳，住的酒店就在《灵仙子》剧组住的酒店附近。

    程昱心想：这子铁定是故意选的这酒店。

    安顿好周剑锋，出来已经很晚了。

    程昱步行去就近的便利店买了瓶解酒饮料，正喝到一半，就忽而听见不远处传来嘈杂声。

    他好奇地看向声源处，发现好像是隔壁酒店门口有人在闹事。

    眉心微蹙，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思忖片刻，他还是迈步往那边走了过去。

    一走近，就看见一群学生模样的女生正拿着鸡蛋在疯狂往一台保姆车上砸。

    “李萱宁你个贱女人！都是因为你，哥哥才会沦落成今天这样！”

    “谈恋爱分手不是很正常吗？你接受不了就要毁了他努力过的所有？你好毒的心！”

    “靠分手来蹭热度蹭名气爆红，你真不是东西！想红想疯了吧你？”

    “哥哥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我们不会让你过得安宁的！”

    ……

    这群人，似乎疯魔了，卯足了劲往车上砸着东西，鸡蛋砸得满车都是，腥臭味扑面而来，画面十分狼藉。

    程昱的拳头硬了。

    他眉眼疏冷地摸出手机报了警，然后开相机，迅速走近，对着闹事人的正面录起视频来。

    那群女生看见镜头，发现苗头不太对，丢了东西撒腿就跑。

    程昱几步上前，长臂一伸，一把揪住了那个带头骂得最凶的女生。

    其他人已经跑远了，被逮住的女生疯狂地拍着程昱的手，嘴里喊着：“放开我！你凭什么抓我！”

    酒店安保人员此时才匆忙赶了过来。

    程昱冷眸横扫，“现在才来，干什么吃的！”

    安保人员被外人训斥，虽在心里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被他凛冽的眼神盯得浑身一哆嗦，连忙派了部分人手去追逃跑的闹事人，留了一部分在原地看守。

    这一片向来安宁，以前没出过这种事，今晚也不知是什么情况，突然冒出这一伙人搞破坏。

    程昱把逮到的女生，拎到了保安面前。

    “盯好她，别让跑了，等会警察过来让她供出同伙，一个也别想跑。”

    保安老老实实地接管了这个搞破坏的女生。

    程昱走过去，保姆车已经被鸡蛋砸的一片狼藉，一靠近就腥臭味扑鼻。

    他眉头紧锁，看进车里，然而保姆车的车窗都是经过处理的，在外面看里头，黑黢黢的，啥也看不见。

    他抬手，轻轻敲了敲车窗。

    “萱宁，没事了。”

    他声音不大，像是怕大点声会继续吓到她。

    啪嗒一声，车锁被从里头开。

    程昱伸手帮忙推开了车门，视线迅速自上而下地扫了一遍她的全身，发现她的鞋子上有黏糊糊的东西，显然是被鸡蛋砸中了。

    坐在车里的李萱宁，抬眸，对上了程昱满是担忧的视线。

    她轻轻一笑，“你像个盖世英雄。”

    程昱的心脏漏跳了半拍，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能如此平静地笑得出来？还开这种玩笑？好似刚刚被人围攻的不是她。

    李萱宁微微起身，弯身正要下车。

    程昱往前迈了半步，抬手，用手臂挡住车门的顶部，车顶上一点点往下滴的鸡蛋液，全落在了他的手臂皮肤上。

    李萱宁下了车，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隐约闻见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你喝酒了？”她问。

    程昱收回了手臂，垂眸看她，“晚上有个饭局，喝了一点。”

    李萱宁接过助理递过来的纸巾，瞥了眼程昱的右手臂，随即把纸巾给他递了过去。

    “擦擦吧。”

    程昱接过，摊开纸巾按在了手臂上，重重一抹。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来找暮芸？”她好奇一问。

    “剑锋喝醉了，我送他回酒店。路过碰巧看见了这边的事。”程昱扬起下巴向着隔壁酒店的方向，“他就住那。”

    李萱宁顺着他视线望去，点了点头，没继续接这个话题了。

    她转身看向那个被保安禁锢着的女生，眉眼清冷地迈步走了过去。

    刚刚还很嚣张地叫啊跳啊的蛮横女生，现在变得安静如鸡，头发凌乱，垂着头，双眼耷拉着，嘴巴倔强地撅起。

    “读几年级了？”李萱宁来到她的面前，开口问道。

    闹事的女生很不屑地撇开头，不想搭理她。

    李萱宁嘴角露出一个微冷的笑。

    “你是收了钱来做这种事？还是无脑自行组织的？”

    闹事女生猛地转头看她，面目狰狞：“我没收钱！我就是看不惯你害了文泽哥哥！他本该星途璀璨的，但都被你这个黑心女人全毁了！”

    李萱宁像听了什么笑话，噗嗤一声乐了。

    “妹妹，能不能不要无脑追星？”

    “你的偶像吴文泽已经塌房了，拜托你清醒一点。”

    女生却不愿听这种话，她狂摇了几下头，瞪向李萱宁。

    “谁能做到一辈子不犯错？对，他出轨是做错了，但他出轨难道没有你的原因？”

    “你怎么不反思一下你自己的问题？就因为你是个性冷淡，才导致了他出轨！试问哪个男人能做到对女友无欲无求？你们能在一起那么久，证明他已经是难得的好男人了！”

    “他只不过犯了个错，你至于这么狠心毁了他的演艺事业？”

    “但凡付出过真心的，都做不出这么伤害他的事吧？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爱他！你不过是想借机蹭一波热度爆红！你个恶心的女人！”

    年纪不大，但嘴是真的毒。

    李萱宁叹了口气。

    “妹妹，你的双眼已经被蒙蔽到看不清事实真相了。”

    “我现在无论跟你讲什么，你肯定也听不进去，我也懒得在这和你费口舌。”

    “等会警察蜀黍会来带你走，接下来你的父母也会知道你今晚都做过什么事。你还，希望你被教育之后，以后能学会怎么好好做人。”

    “追星可以，但无脑追就过分了。劝你多花点时间好好学习吧，可别成为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连基本正确的三观都丢了。”

    李萱宁这一番话，听得旁边的安保人员一愣一愣的。

    闹事的女生十分气恼，努力想挣脱禁锢，一副要冲上去人的冲动。

    然而安保人员逮得她不能动弹半分。

    李萱宁瞥了那女生一眼，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开了。

    她看向助理，问：“报警吧。”

    “好！”

    助理拿出手机正要按号码，旁边的程昱却来了一句：“已经报过警了。”

    李萱宁愣了愣，颇感意外地转头看他。

    就在此时，警铃声由远及近。

    现场所有人诧异，出警这么快？！

    程昱斜眼瞧了眼闹事的女生，嘴角微冷：“放心，闹事的，今晚一个也逃不掉。”